“爲了家族,我們都必須承擔更多的生命之重。我的母親當年爲了維護魃族的純血血統,欺騙了凰家,辜負了我的生父,也因此殞命。所以秀麗,你的苦悶我瞭解。但是還是請你爲了家族堅持下去。”凰北玥臉上都是淡漠,聲音也淡淡的:“你出去吧。”
加藤秀麗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心底都是難受,臉上都是不理解的表情。她喜歡凰北玥,可是他卻不願意施捨給她一夜。
爲了幫助加藤家誕生一個流淌着魃族血液的家主,他將她推給他的兒子凰司夜,而凰司夜厭惡她,她也厭惡凰司夜,命運爲什麼那麼不公平。她想不開,無論如何都想不開。
凰北玥見秀麗長久跪着,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離開,便在這裡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他甩袖離去,毫不留情,似乎只當加藤秀麗是個無理取鬧的手下。而作爲主人的他已經給夠了她面子。
加藤秀麗依然癱坐在地上,臉上依舊是不理解的不甘表情。
……
鬱可燃清醒過來,只覺得肚中***,擡頭看了下窗外,已經是夜裡了。
而身邊牀鋪空空的,他什麼時候竟然離開了?
沒有他的懷抱,周邊一片清寒。
忽然,她想起了上官非池,他還在旅館等她呢,可是她卻耽誤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他一定等得沒耐心了吧,如果他心急之下走出來,那就危險了。
鬱可燃立刻起身,脖子已經不像早上那麼痛了,她捂住脖子,不敢太劇烈動作,小心翼翼地下牀,穿衣,推開門準備出去找上官非池。還是儘快將他送出獨島吧。
忽然,院子裡竟然癱坐着一個年輕的女子。
那女孩她見過,竟然是加藤家的少主加藤秀麗。
此刻,加藤秀麗癱坐在地上,臉上都是淚痕,表情那樣猶豫和悲痛。她剛纔發生了什麼?
想起昨夜她和令狐宴、凰北玥一起演戲欺騙她,鬱可燃頓時心頭火起。這個丫頭演技還真是逼真。
她竟然相信她,被她一路引着去了內湖。甚至還真的以爲寄生蟲會作亂,一路上握着凰北玥的左手手腕。
加藤秀麗聽到腳步聲,猛然擡頭,竟然看到了鬱可燃。
“夫人!”她慌忙站起來,胡亂地擦着眼淚。
這個女人不好惹,她能成功讓主人傾心,一定有自己的手腕。
加藤秀麗不想讓主人因爲這個女人而嫌棄她,所以她萬萬不能惹了這個女人。
鬱可燃道:“能讓女人傷心的莫過於男人。是司夜讓你傷心了嗎?”她猜測着,這個女孩不是要嫁給凰司夜麼?
“不是。”加藤秀麗言語閃爍,不願意多說。鬱可燃心想着這個丫頭的存在就像是個定時炸彈,因爲她看凰北玥眼神那樣不同。
既然是個定時炸彈,她必然要提前拆彈。
她走到加藤秀麗身邊,伸手挑起加藤秀麗那纖小的下巴,仔細打量着加藤秀麗美麗的五官,讚歎着:“好美的姑娘。你既然不是爲我兒子哭泣,難道是爲了我丈夫凰北玥?”
她話畢,加藤秀麗臉色頓時慘白。
鬱可燃撤下握住她下巴的手,從容地拍了拍手:“看來被我猜中了。”心底一痛,果然凰北玥那樣優秀的男人,的確總是招蜂引蝶。
加藤秀麗被鬱可燃盯視着,心虛不已,可是忽然又想,這個世界上愛情是公平的,她愛上不該愛的人又有什麼錯:“夫人,我承認,我的確愛上不該愛的男人。可是我愛他,跟他無關,那是我自己的事。您大可以不用擔心我破壞您和主人的關係。”
鬱可燃臉色不再戲謔,也不再試探,她只是心底很痛,沉浸在了痛苦的深海里。
有一種情緒潛滋暗長,名叫嫉妒。
她嫉妒任何一個漂亮的女人圍繞在凰北玥身邊。
就像是他剛回來的那個夜晚,化身爲始祖魃,在宴會廳的陽臺和幻獄衆女人歡愛調笑,視她爲無物。雖然那時候他精神分裂,體內的始祖魃作怪,可是那一刻她永遠忘不掉。
她害怕有一天他又變成了那個樣子。
鬱可燃眼睛通紅:“既然你愛他是你自己的事,那就牢牢看住你的心和身,不要做出讓我厭惡的行爲。否則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鬱可燃聲音凌厲,表情也是凜然不可侵犯,嚇了加藤秀麗一跳。
加藤秀麗以前從未見過鬱可燃,並不瞭解她,只聽過她的傳說,傳說中她對凰北玥肆意傷害,任性妄爲,害得凰北玥死去,進入二十年假死沉睡狀態。
“夫人,您的警告秀麗會牢記於心。但是二十年來,主人昏迷在日本伽藍寺,而您又去了哪裡?那時候陪伴他身邊人,並不是您,而是我啊……”她怕自己說的太露骨,立刻加了一句:“陪伴他的,而是我加藤家族和蒲生家族。”
鬱可燃眼神凌厲一閃,又來一次鳩佔鵲巢?那二十年她被上官非池、司夜和蒲生阡陌聯合鎮壓在獨島,逼迫她每日禮佛唸經。
可是到頭來,這個丫頭卻指責她二十年來從未陪伴過凰北玥?
就好像當年她找了上官非池十年,可是唐茵卻佔了上官非池十年。
一股說不清的委屈洶涌而來,而她的委屈誰會明白?
她的愛情爲什麼總是這樣陰差陽錯。
她害怕凰北玥和上官非池一樣,辜負她二十年的等待。
見鬱可燃眼睛裡有淚光晶瑩閃爍,加藤秀麗心道,難道自己說中了鬱可燃的痛點,不由越發放肆:“夫人,看您那麼可憐,我不如再告訴您一個實情吧,那天晚上主人受傷其實是個陰謀,目的是得到您魃族之血,得到你的身體與他交合,中和他體內的兩股靈魂。”
鬱可燃幾乎吐血。
她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是從凰北玥口裡說出來就夠了,但是這個女孩分明拿這件事來刺激她。
可是該死的他,她竟然好像真的被刺激了。
那股壓下去的委屈重新翻涌上來,還有一絲對凰北玥的怨憤和不信任。
她臉色有些蒼白,挑眉看着加藤秀麗:“我早已經知道,我丈夫已經告訴我了。”
什麼?主人跟她坦白了,加藤秀麗心底一陣不舒服,主人跟她坦白過,可是他們並未發生矛盾,着實讓她心底不爽。
加藤秀麗不知道怎麼,此刻心底突然生出一抹歹毒:“他告訴您了這個真相,恐怕沒有告訴您另一個真相。您還記得子獻麼?子獻真真實實存在過。而子獻的轉世很可能不是您,而是那個叫做“子獻”的小女孩。”
什麼?
鬱可燃着着實實震驚了。
“什麼小女孩?子獻,子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