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再次見到凰北玥的鮮血,只覺得心底劃過一抹痛楚。
慌忙伸手按住他的傷口:“怎麼樣?有沒有射中心臟?”
唐北玥勉勵搖頭。鬱可燃喘了一口氣。只要沒射中心臟,就死不了了。
他經常在她面前流血,被她傷害流血也罷,被別人偷襲也罷,她見多了他受傷的場面。可是這次,偷襲的人太過歹毒,槍子***他的肩胛骨,從他靠近心臟很近的位置射出,分明想用詭譎的角度置他於死地。難道狙擊手知道他特殊的體質,知道一般槍傷根本不會置他於死地,纔想到了這種死角?
凰北玥體質變異一直都是南方軍區最高級的機密,能知道他體質的人只能是很近的人。會是誰?
凰北玥臉色慘白,雖然傷口在復原,可是很慢很慢,自從他被夜魔咬一口之後,身體變得越來越不受他控制。就比如此刻,明明感覺到傷口正在簌簌地癒合,可是傷痛依舊那麼明顯,連呼吸都吃力。
後面傳來人聲,是他的保鏢們:“大少……”
凰山的聲音更是高昂:“天啊,那殺手膽子太肥了……竟然在軍事委員會的會所地下停車場下手。”
“北玥哥,既然凰山來了,我就不陪你了。”鬱可燃站起來想要去找上官非池。
忽然,凰北玥拉住鬱可燃的手:“小燃,你扶我上去參加晉升儀式。”
鬱可燃掙脫開他的手:“你應該學會適應沒有我的生活。畢竟,我們不可能在一起過一輩子的。”
凰北玥卻語氣堅定:“我不奢望你陪我一輩子,我只想你陪我這一刻,難道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滿足?”
鬱可燃卻冷冷道:“我不可以慣着你的。”
話畢她轉身想走。
這句話卻對凰北玥產生了莫大的傷害。她冰冷的語氣像是一根剛戳,插進了他的心臟。
“小燃,留下!”凰北玥拉住正玄身欲走的鬱可燃:“如果沒有你,我就算登上巔峰又有什麼意義!”
“北玥哥,我不會跟你去的。”鬱可燃執拗地掙脫開他的手臂:“放開我。”
凰北玥眸子如同星光下起伏的大海,倏然掀起一抹驚濤駭浪,他咳嗽了一聲,“你們給我把她抓起來,送上大廳。”
鬱可燃目測了周邊那些保鏢們,大概有十來個人,她在沒有犯病的情況下根本打不過。
她眸子劃過一抹無奈:“好吧,這是最後一次。”
鬱可燃和那些太太小姐們坐在一起觀禮,身上的裙子是剛換過的禮服,凰北玥換上了一身新軍裝,踩着紅地毯走上至高無上的高臺。
凰遠山站在上面,正等待着他的接班人。
閃光燈頻閃,凰北玥走到凰遠山跟前,所有人歡呼:“凰北玥!凰北玥……”
“北玥,今天,我鄭重地把我南方軍區總督的權印交給你!”凰遠山鬢角發白,蒼老的雙手捧着權印交給凰北玥:“好好幹,不要辱沒我們凰氏家族,我的兒子。”
凰北玥將印章鄭重地收好,交給身邊的助手,扶住老父的雙手,兩人一起合照。
凰遠山退下。
接下來凰北玥很有感情地對下面衆人說道:“今天是我凰北玥巔峰榮耀時刻,這一刻,我很想跟一個跟我相濡以沫多年的女人說一聲,我愛她。”
下面的杜若函雙眸染上羞澀,正要走上高臺,沒想到凰北玥卻親自下了高臺,朝女賓們走過來。
杜若函緊張又驚喜,伸出雙手迎接着她的男人。
可是凰北玥卻根本沒有走到她身邊,而是走到了鬱可燃身邊,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雙手,然後將她拉到懷裡,俯下頭,在她臉上印上一個吻。
下面一大片驚呼。
這不是凰夫人啊,上將怎能親吻不是他太太的女人?還把這女人擡舉的那麼高。
鬱可燃驚住了,轉眼心底就泛起一抹怒意。
他這麼一下子,她在也說不清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背後的女人了。
如果上官非池知道了,會怎麼想她?會不會覺得她腳踏兩隻船。
忽然,她視線瞥向人羣,只見一個穿棗紅色西裝的男人正冷冷站在人羣后。
他的臉似乎受了傷,左半邊臉青紫。
他的眸子染上了一重冰冷的怒意和失望。
他竟然是上官非池。
他好像沒有被凰北玥抓住。可是他剛纔去了哪?
非池,你知道剛纔我都擔心死你了麼?
鬱可燃想跑過去大呼一聲:“非池,你不要誤會。”
可是凰北玥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用別人無法聽到的聲音低沉道:“這是我最重要的場合,你給我一點面子,不要動。”
鬱可燃只能強忍着奔向上官非池的心思,任他擁抱着她,在鎂光燈下露出虛假的笑容。
忽然,上官非池的身影消失了。
他竟然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大廳門口。
鬱可燃再也忍不住推開凰北玥。
而與此同時,第二支舞曲開始,大家都去跳舞,所以沒有人發現她和凰北玥的分歧。
凰北玥放開她:“怎麼辦呢,被上官非池看到了。”他眸子竟然是一份幸災樂禍。
鬱可燃懊惱地瞪了他一眼,慌忙提起裙襬去追上官非池。
黑夜裡,上官非池把西裝脫掉,搭在肩頭。
“非池!你剛纔去哪裡了?”鬱可燃追上他,死死拉住他的胳膊。
上官非池冷笑:“我剛纔被凰北玥的人抓住,可是後來他又被我給放了。我回到大廳找你,看到的就是你和他相擁在一起的一幕。他現在告訴全世界,你是他心愛的女人了,鬱可燃,我沒有資格和實力跟他抗衡。”
“我也不知道他會這麼做。我也沒辦法。”鬱可燃臉上都是懊惱和委屈。
“沒辦法?他要抱你的時候,你難道不會推開?你爲什麼配合他呢?這是不是說明你心裡其實還是有他的?所以,你不忍心拂開他面子?”上官非池的聲音已經多了一絲惱意:“別讓我最後才發現,你原來喜歡腳踏兩隻船。”
“上官非池,你怎麼這麼看我?!難道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信任麼?”鬱可燃也火了,她已經道歉了,可是他卻咬着她這一個錯誤不放。
“信任?信任也是建立在彼此忠誠的基礎上。我不喜歡你總是三心二意。如果你總是輕易對別的男人同情,又把我放在什麼樣的地位?鬱可燃,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大。我先回華東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再回去,我們再好好談一談。”上官非池話畢,便轉身就走。
“你什麼意思?你,你要把我落在獨島?你不讓我跟你一起回去了麼?”鬱可燃委屈了。華東是他的老家,天鵝湖別墅也是他的房子。他如果不讓她回去,她好像真沒資格回去。
“上官非池,你可惡!”
“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先分開一段時間,等你認清楚你錯在哪,再回來找我吧。”上官非池的聲音遠遠傳來。
鬱可燃咬着脣,渾身顫抖。
這是他們重逢相認後,第一次這麼劇烈地吵架。
她好恨!
她向來驕傲,不臣服於任何人,可是剛纔她都把道歉說到那麼明顯的地步了,他卻還不原諒她。
她錯了麼?她到底錯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