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很寬,除非擺渡過去了。可是這裡沒有一艘船。
“沙沙……”草叢響起沙沙的聲音,忽然有個人從一棵樹中走出來,喊道:“不速之客!你們跟我來。”
突然的聲音將無淚嚇了一跳,她回過頭,只見草叢裡站了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對他們招了招手:“岑野寂,我們在這裡待了五年,終於被你找到了。真沒想到,納蘭主人已經派你外出執行任務了。你混得不錯嘛!”
原來,他們是認識的。他們都是幻獄的信徒。
岑野寂臉上帶着超越年齡的成熟穩重:“那就帶我去見監察長吧。他失蹤這麼多年,我對他,甚是想念。”
“跟我來。”男孩打開身後大樹,裡面有個門。
無淚仔細一瞧,那棵樹竟然是一棵假樹。門卻是真門。所以從門內進去,便走入一個長長的地下通道。通道內很溼,大概是建在湖底。
走出通道,便走到了湖對岸。
無淚站在洋樓前,心臟快速地跳躍着。
她快要見到這個洋房的主人了。他,他會是她的親生父親麼?
她見了他,該說什麼?
他們被領進客廳。
客廳裡鋪着紅色天鵝絨地毯,厚實的洛可可沙發,還有裝飾性壁爐,非常具有書香門第色彩。
而沙發上正坐着一個男人。男人手裡拿着一本雜誌,擡起頭,正平靜地看着他們。
“上官檢察長。好久不見。”岑野寂先開了口。
上官?他姓上官?
難道,他就是自己的親爹地?他長得好年輕,長得那麼英俊,竟然是自己的親爹地麼?
上官非池默默地看着岑野寂,並沒有關注他身後那個怯生生的女孩。
“岑野寂,你長大了。”他笑笑:“既然被你找到了,不如說說你的目的。”
“我不敢跟上官檢察長討價還價,不過主人倒是讓我捎帶一句話給您……”岑野寂頓了頓:“五年了,您該回去了。”
“既然脫離了幻獄,我是不會回去了。”上官非池把手中雜誌啪地一聲放在桌上,神情淡定中透露着堅定:“岑野寂,你是個聽話的孩子。你乖乖回去吧,我不想傷害我一手教出來的手下。”
“我知道我對付不了您和唐女士。但是有一件塵封已久的秘密恐怕我要先讓您知道一下。”岑野寂不慌不忙地走到上官非池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他明明不過十來歲的少年,卻在面對上官非池的時候毫無懼色。
上官非池暗暗欣賞,真不愧是自己親自挑選出來的接班人。
無淚發呆地看着上官非池,沒想到岑野寂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着坐在他身邊,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她手腕。
無淚以爲他在保護自己,原來什麼時候他都要照顧自己,不把自己丟下。
心裡一陣感動。
岑野寂道:“上官監察長,您的記憶不完整,所以很多事情都忘記了。我不忍心看您被矇在鼓裡,所以想告訴您,您其實真正愛的女人恐怕不是唐茵女士。您和您心愛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可是您卻把他們母女都忘記了……”
上官非池皺眉:“岑野寂,你在胡說什麼?我的妻子還在實驗室,如果她聽到了,恐怕會不高興。”他提到妻子,神色中充滿了溺愛和幸福:“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沒用的了,你直接說你的目的便是。”
岑野寂道了聲:“乾脆。好吧,我不如直接告訴您吧。您其實有個女兒,就是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她叫上官無淚。相信她母親爲她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多麼傷心,同時又多希望她的孩子永遠沒有眼淚……”
“你說什麼?”上官非池終於把視線放在了岑野寂旁邊的女孩身上。
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清秀可愛的相貌中透着幾分堅韌倔強。
一雙靈動的雙眼表明她很聰明。
更重要的是,她的五官確實有幾分像自己。
不過他還是不相信,大概是這小子威脅他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
“岑野寂,既然被你找到,我無話可說。我今天讓你離開這裡,不過你走之後,我就會和我妻子搬家。我永遠都不會讓幻獄再找到我。你,快點走吧。否則你就只能死在這裡了。”低沉的話沒有一點凌厲,卻憑生一股冷冽之氣。
無淚呆呆地看着上官非池,心裡彷彿落入了黑洞裡。
爹地,不認她!
這是她唯一感受到的信息。
爹地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他根本沒想認她。
而且,他竟然有了妻子。
無淚眼淚在眼眶裡旋轉。
她想找媽媽,在媽媽懷裡大哭一場,問問媽媽爲什麼爹地不要她們母女。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岑野寂看了看門外,冷笑一聲:“上官非池,你可以不認這個女孩。既然你不認她,我便把她帶到幻獄,相信主神會喜歡她。當然,這個女孩的母親很快趕過來了。你可以跟她對峙這女孩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女兒……我們走了,告辭!”看到鬱可燃帶着大部隊來了,岑野寂本能感覺棘手。
不如把無淚帶走,這樣就有了威脅他們的籌碼。
等他們醒悟過來無淚的重要一定會找他。那時候他想要什麼,上官非池恐怕都得乖乖配合。
“等等……”上官非池喊住了他:“你準備把她帶到幻獄?”
“等您弄清楚她的身世,再來找我吧。不過那時候,我要的就不是您回幻獄了。您還得帶上您的妻子,和您妻子研製的最新病毒一起回去。”
“岑野寂!”似乎被岑野寂的話震動了。上官非池真的開始懷疑那小女孩的身世了。
或許在自己失憶之前,真的和別的女人產生過什麼,那女人或許真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就這一晃神之間,岑野寂已經拉着小女孩走掉了。
想呼喚夜魔追趕,卻發下僅剩下的三個夜魔已經不是死就是失蹤,還有一隻送了人。而他如果親自追趕,恐怕還打不過岑野寂。
那個男孩,是一個足以超越他的強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