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再次失眠了,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那個她見都沒見過就殞命的孩子,如果他沒死,和囡囡一樣大,肯定很聰明很帥氣。
可是,她再也不能親親他,抱着他,看着他快樂成長了。
想到此,鬱可燃眼眶溼潤了。
她起身,想去院子裡走走。
……
庭院裡,凰北玥靜靜佇立。
他面前,蒲生白髮單膝跪地。
對着黑沉沉的星空,蒲生白髮暗自下了決心,掏出匕首毫不遲疑地削向自己的中指。
指節飛到了草叢裡,他也痛吼一聲,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單膝跪在地上。
“少爺!鬱可燃必須死,這是納蘭的命令,而我們現在還沒有準備充足,根本沒法違揹她……少爺爲毒牛奶的事情生氣,白髮願意削掉一根指頭,但是請少爺留白髮一命,我,我勢必要幫助少爺剷除納蘭,統一華東!”
凰北玥冷凝的臉多少有些緩和,他擡手,扶住他胳膊,將他攙起來:“我只是問你毒牛奶是不是你故意的,沒想懲罰你。對納蘭那個女人,你一直都委曲求全,我明白你的痛苦。”
話畢,凰北玥嘆口氣。蒲生白髮雖然讓納蘭錯認爲他臣服於她了,可是她一直都是他的人,最忠於他的人。
蒲生白髮道:“納蘭讓我這周殺了鬱可燃。您真的要從那個賤人手裡保護鬱可燃?”
凰北玥語氣堅定:“是,即便違背納蘭的意願,我也要保護鬱可燃。我想,那賤人暫時還會給我個面子。”
蒲生白髮道:“那白髮不會再刺殺鬱可燃了……如果鬱小姐要白髮的命,只要少爺您點點頭,白髮也義不容辭把刀插進自己心臟。”
凰北玥搖頭:“你跟了我那麼多年,我不會因爲一個女人的話,而置你於死地。不過,現在你跟小燃已經勢成水火。你還是到別處避一避風頭吧。等我和她順利結婚,楊路的軍火到達南方,你再回來。那時候她想殺你,我還是能庇護你的。”
蒲生白髮道:“我以爲您上次裝隱疾不治去意大利見了楊路,已經獲得了楊路的支持。沒想到,他還在考察少爺。既然如此,我還是離開鬱可燃遠點吧。”轉身回去收拾東西。
……
鬱可燃躲在不遠處的樹叢裡,冷冷看着這一幕。很不湊巧的是,她只聽到了對話的後半段。
他說什麼?等楊路軍火到達南方,他就不會顧及她感受了?
他去意大利病入膏肓的樣子,原來是裝來博取她的同情?
當時,她信誓旦旦地告訴楊路叔叔,讓楊路叔叔幫助凰家,捨棄唐家做盟友。
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和欺騙。
他欺騙她!
欺騙她的感情!
果然,他還是在謀算她背後的楊路勢力。
這樣的他,跟唐北臣有什麼區別?!
鬱可燃覺得渾身發冷,可是她無可奈何。
她不知道該如何走出這道困局。
……
第二天的南方軍區傳來重磅好消息。
意大利的黑手黨內爭鬥開啓,結果已經決出。楊路打斷了路西法爾#8226;岡薩雷斯的胳膊,岡薩雷斯夫婦丟失了對黑手黨的控制權,逃離米蘭,目前行蹤不明,但是整個西太平洋包括歐洲、美國的黑手黨勢力全部被楊路吞併。楊路上臺後做了三件事,第一件,將童蘭營救出來,第二件事,將夜卡從教皇那裡接回米蘭,第三件事,當即和凰北玥簽約,批下十萬億的軍火合同,而這批軍火對華東的戰局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南方軍隊依靠這批軍火重創唐家和鬱家,唐北臣和鬱輕爵均發佈停戰懇請。凰北玥應請,三方第一次迎來停火期。
而和平的戰局爲凰北玥的婚禮創造了良好的環境和條件。
冷清的大道上走過一排軍隊,一輛黑色轎車低調地開進凰宅。
凰北玥從車中走下,忽然響起一陣槍聲,他胳膊被擊中,血流不止,旁邊的保鏢們都涌上來,他臉色有些蒼白。
很快狙擊手被擊斃,有人來彙報:“一共三個狙擊手,都來自鬱家。”
凰北玥點點頭,似乎刺殺並不能讓他心緒驚動分毫。
他此刻手裡握着一封信。
這是鬱可燃今天早上託人帶去意大利的信件。因爲切斷了她的網線和電話線,她便重金買通了一個傭人,想把這封信送給楊路。可是她卻沒想到,用金錢可以買一切,卻收買不了凰家最忠誠僕人的心。
那傭人當即把信交給他。
他還沒拆開看,不過他及時不拆開看,也明白她在信中寫了什麼。
這幾天,她處處迴避他。即便他把婚期都告訴她,她也從不表態。
她知道一切了?還是有人對她說了什麼?!
她是想跟楊路告發他?
她更預定了去美國轉機到意大利的機票。
他握住信封的五指收攏,將信封揉成一團,指甲插進肉裡,鮮紅的血洶涌流出。
原來,她始終不信他。
……
鬱可燃左等右等,還是等不來送信的女孩。不由走到房子外的路口,焦急的張望。
黑暗的夜色裡閃過一個清晰的火點。一個男人站在陰影裡,手指夾着一根菸。路燈投射在他黑亮的頭髮上,他的眼睛籠罩在一層陰影裡面,看起來森冷而又冷漠。
他的手指上都是鮮紅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凰北玥!!”她驚訝地喊;“你受傷了?”
凰北玥冷笑:“你還會關心我的死活麼?”
辛辣的酒氣竄入鼻子,鬱可燃本能後退一步,心虛地厲害。難道,他知道她跟楊路叔叔寫信的事情了。
他眼睛裡血紅,一片冷靜和清明。走過來,擡起鮮血淋漓的手,啪,一巴掌甩上鬱可燃的臉。
清晰的巴掌聲音響徹在夜空裡,鬱可燃頭被打偏了過去,一道明細的血流順着嘴角,沿着下巴,滴答滴答落在她潔白的裙子上。
頭髮散亂蓋住前額,她過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一雙鋼鐵般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鬱可燃,你也知道逃跑?!”
鬱可燃身子一個旋轉,便被他禁錮在懷裡,使勁兒地掙扎:“你想幹什麼?”
他不想讓人知道明天就要結婚的他今天卻在跟他心愛的新娘爭執。
他把她整個扛起來,向他的汽車走去。一把把她扔進汽車,鎖上安全帶,他則從車頭繞到駕駛室,坐進去。
鬱可燃胡亂地解着安全帶,“凰北玥,我要下車。”
“明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而你卻預定了中午十二點去美國的航班,你的座位號是98。你將從美國換乘去意大利的飛機,從此,永遠地離開我。”他的眉眼在暗淡的光線下一片冷澈。“爲什麼要走?你知道我等待和你結婚的那一刻,等了多久麼?可是你卻拋棄我。你許諾給我的美好都哪裡去了?我們之間,還有美好麼?”
鬱可燃沉默了。原來她的行蹤,他都知道。
“你懷疑我利用你獲得楊路的勢力。”他繼續森寒地質問她:“你寧願相信別人和你被矇蔽了的雙眼,也不相信我對你的那顆真心……鬱可燃,你真的傷害了我。”
他將那封揉的皺巴巴的信封扔給她:“想向你楊路叔叔告發我的卑鄙?想斷掉我南方軍區的生路?我告訴你,鬱可燃!不可能。我凰北玥想做到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撓,即便你,也阻止不了!”
鬱可燃不再動彈,聲音悽悽的:“你埋怨我不相信你。可是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深深地欺騙了我?我之所以答應你結婚,全部是被你欺騙。”她眼睛帶着淚痕,冷冷道:“你在意大利的時候,謊稱你快要死了,獲取我的同情,讓我勸楊路叔叔將你作爲盟友……你敢說你沒欺騙我?你身邊有別的女人,卻謊稱愛我,你跟我結婚,分明是爲了獲取楊路叔叔的信任!我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我甚至懷疑我的兒子是你和鬱輕爵一起抱走的……你,對我從來都是陰謀詭計。”
“鬱可燃。你沒有資格跟我討論欺騙這個詞。”他猛地揪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坐在她腿上,“當年,你打掉了我的孩子,卻拿一個死掉男人的***,生了兒子女兒,欺騙這是我的孩子。我可以容忍,甚至沒有揭穿你,因爲我愛你。我是用隱疾病入膏肓快死了來獲取你的同情,也向你隱瞞了我很多秘密。這些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可是你卻根本不給我任何坦白的機會。我以爲和你經歷了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們之間的信任情比金堅。可是如今,你卻在懷疑我的愛,甚至想徹底離開我!你許諾給我的美好未來呢?”
“這麼多年,我都生活在你給我編織的騙局裡。”她用力地在他懷裡掙扎,換來他更深的桎梏。
她胸中生出難掩的委屈,毫不畏懼地瞪視着他,他也凝凝看着她。
下一刻,他忽然按住她的後腦,吻上了她的脣。灼熱的手也掀開她的裙襬,摩挲她緊緻的腰身,慢慢地向上遊動:“小燃,我很空虛……既然無可挽回,就讓我們都下地獄吧……”
他的齒懲罰性地噬咬她的脖頸,肩膀,她的衣裳從肩膀滑落,露出半抹酥胸。咔噠,胸衣衣釦被他解開,微涼的空氣灌入,胸口涼涼的。
他一把將她按倒,將她雙手用安全帶牢牢鎖在頭頂,俯下身親吻她的臉頰和脣瓣。一點一點的噬咬,如同大火燎原,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激情。
“我好恨你。可是我剋制不住自己,想要你更多。鬱可燃,你說我該怎麼辦!”他低沉地呢喃,灼熱的堅1硬頂住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