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派儒雅斯文,和鬱輕爵相對而坐,兩人均眼鋒敏銳,似乎在討論時事。鬱輕爵爲人正直沉穩,跟各個軍事區的高幹子弟們都有交往,算得上南方軍區外交方面比較卓著的軍方代表。
此時中國分裂,中央卻還有中央政府,唐北臣爲了競選內閣總理,最近到各個割據區頻繁活動,以爭取軍閥對他的支持。鬱輕爵和凰北玥是南方兩股重要的力量,他自然要拉攏。
“輕爵,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叫唐晚。爲人大方,人也漂亮,是我母親掌上明珠……我把她介紹給你,你一定會喜歡……”
原來,唐北臣想跟鬱家聯姻?
他眼光不錯,鬱輕爵在南方年青一代中算得上是二號人物,僅次於凰北玥。人長相英俊,爲人沉穩大方,做事果敢強勇,很受凰家重用,現在是南方軍區某特種軍首席參謀長,軍銜爲少將。
鬱輕爵道:“你說的是晚晚?”他皺眉想了會兒:“我想起來了,我那時候在美國的軍校讀書,她是我隔壁文法大學的學生,我們兩個學校聯誼的時候,我還見過她……”
鬱輕爵表示了對唐晚的興趣,唐北臣目的達到,不由笑了:“那就太好了,下週五是晚晚的生日,我邀請你給她慶生,你看怎樣?”
鬱輕爵笑笑:“好,下週五我有時間。”不過是私人飛機飛去一趟而已,不浪費時間。擡眼看到了鬱可燃,不由喊道:“可燃,下週五陪三哥去一趟京都。”
這是命令語氣,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鬱可燃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雖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三哥保持着戒心,可是她還是很尊重他。因爲,他是鬱家唯一一個沒有對她存有敵意的親人。
唐北臣脣角不動聲色地揚了揚。
這個鬱輕爵應該看得出自己對鬱可燃的感情吧,他是故意給他機會接近可燃的麼?
鬱輕爵表面上正直不阿,可是內心卻隱藏着某種他所看不透的***,並不像表面那樣,大公無私地愛護妹妹呵。
不過,唐北臣想到昨晚這個女人當着他的面嘔吐,心底着實不爽。一眼也不瞧鬱可燃,面色淡淡的。
這個男人被昨晚的嘔吐噁心到了吧。鬱可燃心底發笑,風情萬種地走到餐桌前坐下,表面上卻故作關心:“唐先生的婚禮定於什麼時候?這次來,準備帶喬喬一起回大中華區麼?”
“唐先生?”鬱輕爵倒是笑了:“小燃,你和唐少相處了三年多,怎麼那麼生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唐北臣淡笑:“女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跑到別的林子去了,自然把老巢給忘了。我很能理解。”
鬱可燃心底不快,這兩個男人說話怎麼話裡有話,不由淡笑,親暱地問:“唐,我問你話呢?你什麼時候結婚?”雖然在微笑,可是她的眼睛沒有什麼溫度,依舊淡漠,笑容也假假的。
每個人都善於僞裝,她尤擅此道。
不知道怎的,被鬱可燃問及婚期,唐北臣心底有些不痛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竟然想不起喬喬。母親說得對,對他這樣的男人,事業爲重,女人不過是浮雲,隨時可以丟棄。即使是相戀多年的喬之涵。
可是自從鬱可燃背叛他,離開唐家,他便失去了對其她女人的興趣。
除了眼前這個女人,他對任何女人都提不起興趣,可是這個女人,是個幾乎抓不到靈魂的狡猾狐狸。
愛上她,等於自掘墳墓。看看上官非池的遭遇便知道了。
即使她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他也不會輕易觸碰。
這種感覺,既想得到又不敢輕易出手,苦苦折磨着他。
他真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感情啊!
“你希望是什麼時候?”低沉地吐出一句話,盡顯曖昧,連鬱輕爵的眼神都深了一分,透出一絲警戒。
鬱可燃容顏越顯嬌媚,笑容假假的,卻魅惑十足,唐北臣觸及她妖嬈的眸有些沉醉了,目光絞住她的,驀地暗沉。
她卻吐氣如蘭:“唐,你真的會聽我的麼?”
唐北臣從沒見過鬱可燃對自己施展魅惑的手段,不由地愣了一下,可是她的紅脣竟然有着別樣的魅惑,他甚至想,吻一下。
真後悔以前沒發現她的魅力,此刻想一嘗芳澤都困難重重。
是什麼,導致他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無所不談?
爲什麼,他們之間就像是隔了一道薄膜,再也猜不透彼此真正的心意。
憑什麼,這個女人要對他露出假假的笑容?他討厭極了她這虛僞的笑容。
難道當初,是他做錯了麼?是他親手毀了他們之間的忠誠和愛意麼?
他低垂下眼簾:“我的婚期,自然是越往後越好。”他很快冷靜下來,平復下被鬱可燃激盪而起的心緒:“明年春天吧。”
鬱輕爵察言觀色,不動聲色,默默地看着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自己的這個五妹從小就長了一副禍水樣子。
幾個兄弟姐妹欺負她,她倔強而自尊,寧願劃破自己的手腕,都不願意折服。他欣賞她這副韌勁兒,所以對她不錯。
可是,他也忌憚她禍水的能力。這不,凰北玥、上官非池被她攪得紛亂如麻,甚至連冷靜自持的唐北臣都被她亂了心緒!即便小時候,他也不止一次看到大哥鬱輕塵偷看五妹洗澡。甚至有一次,他忍不住也偷看了。
他記得那是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他第一次遺精了。
他很擔心如果這個妹妹再在鬱家存在下去,會導致自己做出錯事。所以,三年前,凰北玥下了驅逐令,他暗自慶幸,慶幸自己終於可以從畸形的心思中解脫了。
他向來懂得自制,觀念也傳統,絕對不允許自己被妹妹霍亂了心緒。
這個妹妹,到底是燙手山芋還是他的福音和左膀右臂?
鬱輕爵只覺得,還要繼續觀察,才能全心全意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