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華捅捅我的腰。
“3P的也來了?”
我瞪她一眼,把最後一口黑森林塞進嘴裡。
之後開幕式結束,工作人員負責把各個省份的參會代表集在各個廳裡面集討論年會的議程,大家都準備有精彩紛呈的演講稿,需要在這種標榜自身價值的場合裡把它們變成實實在在的話語傳進每個人的耳朵。柯華準備的材料都在我這裡,之前曉華叮囑我打印好拿上的,我跟着工作人員去一個集的大廳裡面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就是有關於本次年會的具體安排及各代表團聯繫方式,時間不長,大概20分鐘的樣就結束了,然後有人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一本冊,上面有具體的聯繫電話及參會的各代表團簡介。
我的目光投向寫有龍伊的那塊角落。
在第二行就輕易找到了那個人的名字。某發展銀行的副行長,總領隊,後面有他的手機號和辦公電話。看着熟悉到骨裡頭,就算是讓我閉着眼睛也能分毫不差的寫出來的數字組合,心頭又涌起了淡淡的悶痛。
隨着人流,我走在靠後的位置上慢慢朝門口挪去。
後背忽然被誰拍了一下,又忽然沒了動靜。我愕然回頭,卻在人羣的最後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我此生都會刻在腦裡提醒我曾經愚蠢的秀氣女人。
她,竟是陳如景。
幾年未見,變化巨大,若不是她如秋泓似的大眼睛複雜的望着我,我還真找不出她的身上還有那一點有當年敢搶走程嘉寧的氣概。
她瘦了很多,原本就柔弱的身體看起來像是得過一場大病似的在顫抖不已。
我停了下來等人潮散去,才朝後走了幾步停下,我想她既然認出了我,又叫住了我,肯定是有話想對我講。可無論她再說些什麼,我都不會回到過去那個哭泣着求她放手的袁舞了,我承認時間確實是醫治人傷痛的良藥,彼時的我,又怎麼會想到我和陳如景還會有狹路相逢的一天。
“你好嗎?”我平靜的注視着她的眼睛問道。
陳如景也穿着工作套裝,不過已經換了曾經供職的地方,去了據稱業績口碑都不錯的城市商業銀行。我看到了她的行徽,上面有她的職位,行政助理。
呵呵,還真是有緣,我和她做不成同事的今天,居然還在從事的同樣性質的工作。
她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就這樣了……你也看到了,混日而已。”
我笑笑,不再主動問話。當年的事,是誰也不願去主動碰觸的疤痕,如我,如她,如程嘉寧。
“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得回去了。”我揚了揚手的冊,朝曉華她們在的大廳指了指。陳如景眼裡迅速掠過一絲光芒,很快,轉瞬即逝,但是我察覺到了。果然,她在我轉身之前攔住了我。
“袁舞,你知不知道嘉寧他有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似乎還是你很熟悉的一個人。”
果然。
她還是這樣的沉不住氣,和當年一樣,莫名其妙的懷孕之後第一時間來找我攤牌。
我淡淡一笑,說:“我知道了,是我的室友南璇……請問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她對我無謂的態度簡直驚訝到了極點,但是她畢竟是程嘉寧曾經關注過的女人,所以她也還是有不同尋常的地方的,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種明顯的恨意,她搖了搖頭,說:“你不是個正常的女人,袁舞,你變了很多,變得讓我都覺得你現在陌生的很。我恨你是因爲你讓我失去了孩,失去了嘉寧,可你不恨我嗎?我可還清楚地記得當年你是怎樣狠心把我從高高的樓梯上推下去的。難道幾年未見,你已經放棄了一切?你這樣跟我平心靜氣的說話,甚至對嘉寧愛上別人的事實視如無睹,是不是我可以理解爲你已經對嘉寧……放棄了……還是理解爲你這個人已經瘋了,難道想與你的好朋友共侍一夫?”
話到了最後已變得不堪入耳。
我如果還是四年前的袁舞,我必定會衝上前去給她狠狠的一耳光讓她陳如景明白什麼是厚顏無恥,可現在隔了不僅僅是糾纏在幾個人之間的血腥情仇,更有四年長長的歲月光陰,我欠了她和那個無辜的小生命,所以我發過誓不會再去碰她分毫,可這不意味着我就沒有任何還擊的能力。
嘴角向上漸漸彎起,我一字一句的回答她。
“無論嘉寧和誰在一起……他對你,都不會再回頭了。”我的手指在空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後放在脣邊,清晰無比的說道。“ou?are?out!”
我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再不看身後那個細弱的身影是不是已經淚流滿面。
想來佛祖的話還是很有哲理的,種什麼樣的因,就會得什麼樣的果,誰也不會例外。
此後的分組討論會枯燥無味,我沒有見到顧思遠出現在會議廳裡,反而是他的幾位高管和助手正襟嚴正的坐在人羣當,嚴肅的聆聽。我看到了蘇巖,也就是蘇茉的哥哥,幾次把若有所思的玩味目光投在我的身上,被我無意撞見幾次後,我就又明白了這個男人也有話想和我講。
曉華昨晚沒有休息好,會議散去,她連飯也不吃就跑回房間補眠去了。我坐在位置上整理之前討論的材料
,順便和對面也沒有離開的蘇巖“談一談”。
蘇巖,我只見過有限的幾面。
名字我也從顧家的人口聽過,一次是秦嫂說漏了嘴稱呼了他一聲大舅,然後就是顧遠航口的舅舅是多麼多麼棒的一個男人。
後來,就是在公安局和蘇茉見得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