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賣家

來這倒也有些日子了,老闆平時來的次數不多。基本都是這行的熟手來了他纔來。來了後也是在裡面喝茶談事,期間偶爾叫我進去過。認識了幾個聽他說起來是個人物的老頭。其中一位讓我印象頗深的卻是個年齡不過三十來歲的男人,行道上都稱呼他芋頭。這些日子裡我也逐漸更深的瞭解到了現在這行的狀況。次貨銷不出去,好貨沒命拿出來,拿的出來有些還沒人敢要。所以就造成了很多人下鬥次數不算少,拿出來的貨卻大部分都不算多高級的,賤價賣吧對不起自己冒的那個險,高價賣吧賣不出去。這就很尷尬了。而這些人能把鬥當家,進進出出那些趟,那是手裡真有些本事,所以在道上也有點名頭,卻經常窮的叮噹響。這芋頭就是這樣的角色,說起鬥裡他是滿嘴天花亂墜,什麼八圖陣啊,什麼鎮墓獸的。趙老闆卻私下告訴我,這芋頭是有點本事,但給行內人講的,基本一半以上都是吹的。要真像他說的那樣,下個鬥就碰妖,這行的人早死透了。這是王婆賣瓜的道理,他吹的越危險說明他本事越大,下地的價格就高。老拿不出好貨,只能靠佣金賺錢。

看個小店的工資倒也不少,偶爾客人來買貨,老闆在的情況基本都成了。老闆不在,如果成了我也有不少的提成。給家裡老爺子寄過兩次錢,他問我現在做的什麼。順着他的喜好告訴他我在一個店裡當學徒,以後要幹這行。他倒也沒有再訓什麼,只是說不需要我的錢,讓我照顧好自己便可。

但這點錢還不夠,還不夠我想要的。我得找機會和他們下地。

有兩次來的人看着就不簡單,神神秘秘的和老闆說了些什麼,這之後老闆便會消失些時日。回來後都是笑臉盈盈。每次回來都會心情大好的和我講些這道上的知識,無非是貨的轉手方式,哪兒是集市,大客一般是個啥樣子。也說過鬥裡會碰到的情況,無非是毒氣,機關。而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倒是不常見。

今日已經是我來到這第三次老闆消失的時間段裡了,也不清楚這次他會多久纔回來。外面天氣陰沉沉的,這幾天沒有一個客人,倒也常常坐着快睡着了。偶爾也就看看書打發時間,林老來了幾次都待我不錯,給我講了些什麼分針定向,卦走奇樣。我哪能聽得懂。不過也給我帶了本書來,是一本複印的手寫錄,記載着一些高檔次貨的資料,哪些發現了哪些有資料卻沒面世。其中不乏一些我聽都沒聽過的東西,歷史來歷卻驚人的很。

這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一組古畫,名稱處寫着“十一聖”,卻只有十張看的不太清的畫的照片,沒有什麼形體結構,有的是墨汁灑滿整幅畫,有的是多種色劑亂畫一通。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這其中有什麼特別的含義或秘密,總之我是無法理解。而之所以說是十幅,是因爲這其中還有一幅,畫卷上什麼都沒有,清清楚楚的白紙。這十一張圖的介紹不過短短數句:"十一聖",1978年在一諾舍面世及拍賣,以天價拍得。而後拍得者被查出,萬人爭搶,拍得者滿門慘死,畫不知所蹤。

書中像這種類型的介紹倒也不少,不過都是以青銅器或帛書居多,而整本手寫錄中只有這一樣東西是畫,這就算是珍世奇寶。想了想,說不來我現在隨便拿筆在紙上胡扯一通。千百年後會不會也是個歷史遺物。

正臆想着,見到有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這年輕人估摸着二十來歲,穿着件白襯衫,手上拿了張紙。進店後就看着門口貨櫃上的那些個仿品,這段時間我也見過不少年輕人,大都是啥也不懂來這看看這看看那的,有些個還願意裝個範兒,看着好似懂不少其實啥都不懂,就被忽悠着拿幾千塊錢買幾百塊錢的東西。所以我現在一見年輕人來,心裡就歡喜。於是合上手裡的書,就向年輕人走了過去。

“有眼光啊,年齡不大還懂這東西的可太少見了。你看的這個爐,那可是個好東西。宋代綠釉爐,出自宋五大窯的哥窯。雖說我這裡好東西不少,不過這東西可是排的上號的。”見年輕人正看着一件綠釉爐的仿品,我便上前忽悠道。年輕人聽聞我說的,也沒回話。而是又看向了一件殘缺的明代白釉碗,我便急忙解釋道:“這是明代白釉碗,別看它殘破,那是有歷史的。相傳這隻碗啊,當年是......”還沒等我吹噓這殘碗的歷史,年輕人便擺擺手問:“這多錢?”“我就說你眼光好,咱倆年齡差不多,老闆沒在我偷偷給你個折扣,六千。”我回答道。然而年輕人卻哼笑了一聲,根據以往的經驗我知道這傢伙看來是懂點皮毛,明白自己的價格開的太高了。便立馬接道:“唉,今兒運氣不好,碰到個內門兒人,得得得,我也不給你賣關子,五千塊,不能再低啦。”這殘碗哪能值六千呢,不過是老闆教我的,先喊高價格看他神情,再根據他懂的多少來調價。而這碗,實際也就六百來塊而已。五千賣出去我就能賺個兩千多啦。哪知道這年輕人卻回頭看我:“五百塊我能買兩個。我不買東西,我來賣東西的。”聽到年輕人說的,我一愣,還沒從他五百塊買兩個的話裡反應過來,便明白他是來出貨的。

像我們這種盤口,除了平常賣點小玩意兒,偶爾也會收點真傢伙。有時候碰上傻子低價給我們好東西,倒是樂的不行。當然,這是老闆說的,我來沒多久,哪能那麼快碰上這種好事兒。難不成,今天還真中獎了?便頓了頓腦子問:“原來是同行啊,拿你應該也是知道規矩。有家門報家門,家門幾個人,讓我瞧瞧是不是這些個人。”這是暗話,意思是他來出貨,那得說一說他這東西從哪來,他想賣多錢。然後讓我看看,值不值這些錢。如果他能聽懂,那自然是門內人,我就得好生招待着。如果答不上來,那要麼就是在哪兒淘到的,或者誰送的。那就是不懂行的傢伙,如果是好東西我也才能把價格壓低些。我看着這年輕人,等着他說些什麼。卻見他嘴角微翹,笑着對我說:“你應該來沒多久吧。話說的挺溜,不過光嘴皮子溜沒啥大用。”我一聽他說這話,那暴脾氣一下子就衝了上來。這些個日子沒少在那些老傢伙面前低頭哈腰的,現在連個看起來年齡不比我大的小子都能嘲諷我了我去。正想拍桌子,卻突然想到琅子說的,這行雖說吃年齡爲主,但總有些奇葩不符合常理。所以碰見了年齡小的也別一定就覺得他是軟柿子。

想到這,便稍稍冷靜了下來。但好臉色卻不會給他了,便故意擺着臉問:“是你要賣東西不是我要賣,我嘴皮子好不好和你也沒什麼干係。有事兒說事沒事不送。”剛說完,卻見他將手裡那張紙甩到桌子上,原來是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塊兒石頭,這照片看的還挺清楚,是一塊兒乳白色的石頭,但這石頭顏色卻不均勻,照片裡能看出似乎中心的顏色比周邊的白色能淡些。我便擡頭問到:“你要出的是這傢伙?詳細說說。”我是認不出這東西是個什麼玩意兒。所以只能讓他先說說這東西是個什麼,再看他是不是忽悠大王。誰知他竟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扭頭慢悠悠的往外走,還說:“東西給你了,讓你老闆明天準備好票子,我來拿。”我愣了一下,看着他上了車離開了這裡,還是沒回過神來。便又趕忙看了看照片,發現這確實就是一張照片啊。難道他意思是明天他把貨拿來讓我們準備好錢?可他也沒說多少錢啊。

於是我趕忙給老闆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這個情況。恰巧老闆剛好已經回到了西安,便掛了電話。

沒多久,老闆便趕到了店裡,同來的還有芋頭和林老,我一一打過招呼。而後便跟他們一起進了內屋。拿出照片給他們。老闆和芋頭盯着這照片裡的東西,而林老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董,學的還挺快哈。慢慢來,這嘴皮子溜,東西賣出去,那就是錢。”我點點頭表示謝意。這林老一直以來對我都是頗爲關照,實際上教給我的東西比老闆教我的還多。聽林老說,他和老闆是過命的交情,自然關係好經常在一塊兒。

老闆和芋頭盯了半天也沒盯出個什麼結果來。林老接過芋頭遞過去的照片,卻突然驚咦一聲,便從懷裡拿出本小冊子,似乎找着什麼。而老闆看似乎林老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便問我道:“那年輕人說讓我明天準備好錢,來拿。他意思是明天他把貨拿過來直接賣掉?”我點了點頭回答說:“他原話是這樣的,並沒說他明天把貨拿過來,但既然讓老闆您準備錢了,肯定是要賣東西的。總不能沒事幹拿張石頭的照片甩店裡然後消失了吧。惡作劇?”那芋頭接過話說:“趙老闆,我估摸着不可能是什麼惡作劇。而且按小董說的,這年輕人還挺囂張的。嘖嘖...不過我印象裡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二十來歲,瘦瘦高高的。點的上名的也沒有這麼號人物。”老闆聽聞,點了點頭贊同芋頭說的。扔給我們煙,點上後說到:“林老,這東西是個啥來頭?”卻見林老眉頭皺在一起,連連搖頭說沒可能啊。我們幾人一見林老這態勢,就知道這東西怕來歷不小。芋頭問:“林老,這東西大有來頭?”

林老收起手上的小冊子。點燃了老闆遞給他的煙,火星子燒着菸絲,吐着煙,伴着話。

"這東西,應該就是朱洛巴石。”林老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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