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亨利眼裡,無論是地球還是費倫大陸都是一個樣子,根本沒有所謂的善惡,唯有理念的衝突和利益分配纔是爭鬥的永恆主題。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正義不過是勝利者的特權,他們可以用宣傳來粉飾自己貪婪、醜陋的嘴臉。時間可以掩蓋很多東西,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開始遺忘紛爭帶來的痛苦和破壞之後,新一輪的戰爭便會再爆發。
最細查看費倫大陸的歷史就會發現,戰爭與和平、善良和邪惡就像兩位創世女神莎爾跟蘇倫,互相交織在一起,無論誰也無法真正擊敗對方。
因爲從本質上來說,它們的區別並不大,光明中蘊含着黑暗,黑暗中同樣也蘊含着光明,所以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兩個擁有獨立思想的智慧生物,那麼爭鬥就永遠不會停止,它將伴隨着宇宙的誕生到毀滅。
“陰影之王在上!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我現在開始有點後悔參與你的計劃了!可以想象,整件事情最後絕對會朝着失控的方向發展……”阿卡尼斯顯然被震驚到了,瞪圓了眼睛,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原本一直以爲善惡是一個人本性的體現,完全不敢想象竟然還可以有意識的的去操控。
毫無疑問,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這種強行控制和7改變自己思維方式的精神狀態絕對有點瘋狂,而且也十分危險。
聽完傳奇盜賊的話,亨利大笑着站起來,望着窗外卡的景色。用頗爲興奮的語氣解釋道:“瘋子?也許是說的沒錯。我頭腦中有些想法的確很瘋狂。但是這次……這次肯定不會失控。所有的一切都在計劃之內,我甚至不會越過對方的底線。”
說到這,他轉過頭,兩眼閃爍着瘋狂地光芒問:“你知道嗎?其實我最初的想法是打算在卡林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先殺掉現任統治者——塞爾-帕沙.拉蘭,緊跟着再挑逗所有的貴族開始爲了爭奪權利而互相廝殺,魔符會盡管控制着一半左右的貴族家庭,但還有另外一半處於無序狀態。我完全可以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把這些人整合起來形成勢均力敵的對持,最後以絕對的力量迫使他們屈服。”
這個可行性極高的計劃讓阿卡尼斯倒抽了一口涼氣,放下手裡的餐盤,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我必須表示自己最誠摯的歉意,你不是瘋子,這個稱呼對你來說是個侮辱,那些學者應該爲你專門發明一個詞。說說看,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
卡林珊原本就是個充滿了陰謀詭計的國家,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一旦貴族們徹底分成兩派的後果,那很可能意味着要發生長達數十年生靈塗炭的戰爭。而且如果分不出勝負,國家還將分裂成兩半,鮮血和死亡足以讓貴族之間結下血仇,永遠也不可能再獲得一統。
“哈哈哈哈!夥計,我喜歡你的幽默感。既然你想知道原因,說出來也無妨。讓我改變主意的並非其他,恰恰是這裡衆多的人口。作爲整個費倫大陸最繁華、人口最密集的地區,如果毀於戰火就太可惜了,所以我覺得還是通過談判來解決比較好。另外,這幾天冒充阿提密斯.恩崔立的感覺如何?有沒有一種徹底失望自我的衝動?”說着亨利臉上閃過一絲好奇。
他很清楚眼前這位傳奇盜賊一向以自律和剋制聞名,尤其是在執行任務中從不感情用事,該殺的一個不放過,不該殺的即使對方拿着武器反抗也不會死。
爲了繼續深入研究智慧生物的心裡,這幾天他給出的命令都非常模糊,就是想要看看對方究竟如何處理。
結果讓人大吃一驚!
看似緊守底線的阿卡尼斯不僅殺光了所有看得見的敵人,而且還有點享受敵人臨死前難以置信的表情,用一句專業點的詞來形容就是徹頭徹尾的享受殺戮,同以前表現出來的高效冷酷截然相反。
亨利覺得這個現象非常有趣,所以打算嘗試着看看能不能通過釋放內在的自我,徹底轉變一個人的性格。假如成功的話說不定可以挖挖血頭的牆角,畢竟傳奇盜賊可是稀缺資源,尤其是像這麼有原則的就更少了。
阿卡尼斯顯然不瞭解其中的險惡用心,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還行,沒有任何約束的感覺有點特別,就好像是隨心所欲的放縱,能夠帶來精神上的愉悅。至於恩崔立,聽說他是一名冷酷無窮的刺客,從性格和行事作風上來說,我們倆差不了太多。”
“不,據我所知,你跟他差很多,無論是成長經歷、戰鬥技巧、還是思考方式都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完全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首先,他九歲來到卡林港,在小混混中脫穎而出,成功佔領了一條街,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成功加入了當時最強的公會,僅僅幾年時間就成爲了公會主人的左右手。”
說到這亨利停頓了一下,笑着指着傳奇盜賊問:“而你呢?從小生在影賊公會、長在影賊公會、甚至還受到了公會的重點培養,始終對自己的組織忠心不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更像是一條孤狼,而你則是狼羣中的強者。孤狼雖然更加危險,但永遠也不可能是狼羣的對手。所以在我眼裡,你要比恩崔立強十倍。”
在兩者實力相當的情況下,獨自一人永遠不可能戰勝擁有團隊的對手,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大部分上位者幾乎不需要考慮就能分辨得出來。
“非常榮幸能夠得到你的誇獎,我……”
阿卡尼斯的話還沒等說完,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緊跟着瓦希德興沖走進來大喊:“老大!最新消息!有人在大肆散佈利齒和夜盜公會之間的齷齪,兩家現在都變得異常緊張,只要一點火苗就能引爆整個卡林港的地下勢力。機會!你一直在等待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哈哈哈哈哈!聽到了嗎,我的朋友?一場全面的公會戰爭即將開始,你的任務就是親手點燃它。去吧,先從利齒公會開始,獸化人向來比較衝動,但是請注意,千萬別殺的太多,我們需要保持平衡,讓這場廝殺繼續下去,直到他們徹底分崩離析。”說完亨利眼睛裡映射出宇宙投影,整個人顯得既神秘又可怕。
向來屬於行動派的阿卡尼斯直接活動了一下筋骨,微笑着點了下頭:“明白!我保證在天黑之前,他們就會徹底打起來。”
話音剛落,他猛的一轉身,瞬間遁入陰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親眼目睹了傳奇盜賊出神入化的躲藏手段,瓦希德瞪大了眼睛吃驚的感嘆道:“真是可怕的潛行技巧!他……他是誰?!”
亨利瞥了一眼阿卡尼斯的行動軌跡,神秘的笑了笑回答:“他是一個實力強勁的盟友,至於名字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天黑之後準備一架馬車,我要去跟另外一位盟友談談。記住,儘量低調點。”
“沒問題,我這就去準備。”瓦希德應了一聲,剛要轉身離開,突然想起了點什麼,停下腳步說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值得注意,駱駝公會的人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你最好做點準備,我敢打賭,他們最近幾天一定會有大動作,說不定目標就是我們。”
“呵呵,放心好了,他們的攻擊目標絕對不是我們,而是隔壁的黑帆。等着看吧,卡林港四個最強大的公會用不了多久便會全面開展,緊跟着周圍的小公會都將別破站隊,等他們劃分好陣營之後,我們就是唯一的第三方,足以讓天平失衡的重要砝碼,只要玩兩次背叛的戲碼就能讓這些傢伙損失慘重。現在去準備馬車吧,等今天晚上一枚最重要的棋子到位,轟轟烈烈的大戲便要開場了。”說完亨利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事實上,自從瞭解過駱駝公會情況後,努爾曼就成了整個計劃中關鍵的一環。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渴望權利,渴望擺脫沙盜的控制,他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毫不猶豫的推了一把。
要知道對於駱駝公會而言,努爾曼的作用就像是心臟,負責讓整個公會像血液一樣運轉起來,同時他還掌握着大量的情報,尤其是沙盜的位置。
畢竟再兇殘的強盜也是人,需要吃飯喝水、需要可以躲避陽光的地方休息,而這樣的地方在沙漠中顯然並不會很多,因此只要得到這個傢伙的投靠,就等於挖了沙盜的根基,獲得勝利完全就是順利成章的事情。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瓦希德對於自家老大的腦子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一件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全部都發生了,而且來得時如此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他現在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用力拍了拍胸口:“放心吧,老大,我會一直跟在你身後見證這場奇蹟,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們都將成爲卡林港有史以來最耀眼的公會。”
說完這位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舔了舔嘴脣,興沖沖走出房間,直奔一樓酒館走去。他此刻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喝上一杯最烈的酒,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以便讓自己繼續保持冷靜的頭腦,協助公會首領及時作出正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