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者眼魔越講越激動,越說越來勁,恨不得把自己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發生過的事情都傾訴一遍。很顯然,這個傢伙由於長期忍受孤獨和寂寞,心理和性格產生了極大地變化,用一個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話癆。
很多被長時間關在密室內的人都會產生類似的情況,一看到新面孔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但是在眼魔這種生物身上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亨利顯然沒時間在這裡聽一隻眼魔講脫口秀,所以毫不猶豫的擡起一隻手大喊:“停!我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箱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不知道。呃……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答應過那些沙華魚人幫它們嚇走入侵者……”說着監察者之眼突然張開血盆大口,衝着衆人發出了一聲怪叫:“啊嗚!”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它神經兮兮的鬼叫,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亨利下意識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真是無法想象這隻眼魔在這六十多年裡究竟遭受了什麼樣的非人虐待,居然可以奇葩成這個樣子。
乾嚎了幾分鐘之後,監察者眼魔十分滿意的眨了眨大眼睛:“嗯,我大概只能幫到這個程度了。好啦,別太在意那個箱子裡的東西,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想你們這樣有意思的人了,因此並不像和你們戰鬥。”
“你確定我們連看看有什麼都不行嗎?”愛蒙十分好奇地問。說實話,她現在真有點喜歡這個行爲古怪。喜歡胡說八道的眼魔了。
“什麼?你們真的這麼急不可耐嗎?哦。我懂了!你們一定認爲它是眼魔看守的東西。所以覺得裡邊會有寶物對不對?不過很可惜,我得告訴你們絕對不允許偷看箱子裡有什麼,因爲他召喚我出來就是爲了守護這個箱子。”說完監察者之眼警惕的盯着所有人。
亨利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了契約中的漏洞,笑着安慰道:“別緊張,放鬆點。你剛纔說那個黑暗精靈是讓你守護那個箱子,而不是箱子裡邊的東西對吧?”
監察者眼魔一邊回憶一邊小聲嘟囔着:“嗯……我記得那時候黑暗精靈法師大喊了一聲“我的箱子”,然後一支長矛正好刺穿了他的胸腔,所以他所說的箱子肯定就是這個。也就是說。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碰它……”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能使用法術打開它,對吧?這樣一來我們什麼也不必碰,同樣也可以看到裡邊的東西。”亨利滿臉戲虐的繼續曲解着黑暗精靈法師遺言。對於擁有地球知識的他來說,這種叫文嚼子的活再輕鬆不過了。
聽到有漏洞可鑽,監察者之眼毫不猶豫的點了點:“嘿嘿!你說的應該沒錯,我其實也很好奇裡邊到底是什麼。”說完,它立刻轉過身閉上了所有的眼睛,做出一副掩耳盜鈴的樣子。
亨利毫不猶豫的上前兩步,直接使用“法師之手”掀開了箱子蓋,只見裡邊放着一顆潔白的牙齒。大概有二十釐米長,看起來異常鋒利。
就在他打算進行辨識的時候。監察者之眼突然轉過身來,不屑的撇了撇嘴:“就是這個?嘖嘖,聽那個黑暗精靈臨死前大叫大喊的樣子,我還以爲他們全族的命運都在這裡了呢。哎,我還是認命吧,繼續守着一個空蕩蕩的箱子再過上四十年,哦耶……”
“你根本不需要再這麼做。守着一個空箱子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擺在這裡也不會有人來偷的。”亨利一邊說着,一邊仔細檢查者牙齒的狀況。很顯然,這並不是一顆普通的牙齒,因爲它的硬度早就超過了秘銀,比起精金來也絲毫不差。
“啊哈!沒錯!沒錯!即使眼魔議會那些那些過度膨脹的膀胱腦袋,也不會逼着我強行履行這份毫無意義的合約。我自由啦!自由啦!!!哦耶!!接下來要幹嘛呢?哦,對了,我得先吃點東西,你們絕對不會想到我有多餓……”說着監察者眼魔興高采烈的施展了一個傳送門,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目送這個舉止怪異的傢伙離開之後,賈西拉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簡直是我見過最特立獨行的眼魔,跟它的同類完全不一樣。也許以後可以考慮寫進書裡,相信那一定會非常有趣。”
“嘿嘿,我也覺得剛纔那個眼魔非常有趣,要是能一起冒險就好了。”說着愛蒙的臉上露出了頗爲遺憾的表情。
阿伯戴爾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童年玩伴兼妹妹大吼:“你瘋了?想象一下,如果在城市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眼魔會引起多大的騷動?說不定我們會直接遭到軍隊的攻擊!”
“好了,別吵了。我想我已經拿到通往幽暗地域的鑰匙了,這顆牙齒就是。”亨利晃了晃手中潔白無瑕的利齒對所有人說道。經過反覆的辨識,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信息,是時候離開這座海底城市了。
“你的意思是,這顆牙就是鑰匙?!”菲德最先反應過來略顯吃驚地問。
亨利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
“那還等什麼,讓我們趕緊來開這個鬼地方吧,一想起還在城內肆虐的變異生物我就頭皮發麻。”說完阿伯戴爾掉頭便打算按照原路返回。自從得知病毒恐怖的傳染速度之後,他就發誓絕對不要遠離這些危險的怪物。
突然,維康妮亞好像想起了點什麼,大聲地喊道:“等等!我們差點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外面還有一支叛軍!”
“該死!我想起來了。那些魚人是提到過一個預言,然後讓我們到城外去見一位叫做維爾裡那提的王子。”阿伯戴爾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腦門,迅速從腰包裡拿出了一顆表面凹凸不平,看其阿里就像是蜂巢一樣的珠子。
他將這顆珠子直接放到亨利的手上解釋道:“給,這玩意就是信物。根據魚人祭司的說法,只要叛軍看到它就會帶我們去見那位王子。”
“哦?這麼說在幽暗地域方向還有一隻沙華魚人的軍隊?”說着亨利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戲虐的笑容。他笑的是如此的邪惡,就連魅魔奈希斯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機靈,默默的爲魚人們感到悲哀。
“你該不會是打算把對方誘騙進城市,讓它們跟怪物們死拼吧?”賈西拉不愧是豎琴手出身,瞬間就看穿了整個計劃。
要知道國王死後,整座城市除了小股魚人還在依託幾棟堅固的建築進行防守之外,其他的全部都已經變成怪物們進化所需要的食物。大量完成了數次進化的恐怖怪獸正在街道間互相廝殺,如果現在叛軍涌進來,那絕對是十死無生,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畢竟現在唯一能夠開啓和關閉的鑰匙就在衆人手上,只要把大門一鎖,誰也別想出來。至於另外一段的出口早就被法術死死地封住了,想要重新開啓至少得進行一個小時以上的法術儀式。
亨利十分陰險的笑着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要讓這些海洋強盜全部死絕。它們前一段時間可是在我的領地的沿海地區肆虐了好久,不好好報復一下怎麼行。”
更何況他已經和沙華魚人之神賽寇拉徹底撕破了臉,任何能夠打擊削弱和打擊對方的機會都絕對不會放過。
一個海洋王國的覆滅意味着方圓數百海里將會徹底失去控制,依照魚人們的習俗,接下來會展開慘烈的廝殺,直到誕生一位新的國王。可以說這簡直就是一舉多得的好事,簡直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至於賽寇拉是不是會氣得破口大罵,那就不是亨利考慮的問題了。
在場的所有人顯然都對沙華魚人沒什麼好感,所以完全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要知道前不久劍灣沿海才遭受了這些邪惡生物的掠奪,死亡人數高達數十萬,無家可歸的更是不計其數,身爲地表種族的一份子,要說心理沒有一點憎恨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最好小心點,維爾裡那提的王子要比那個瘋瘋癲癲的國王聰明多了,而且它的手下肯定會有牧師和法師,撒謊肯定是不行的。”賈西拉謹慎的提醒道。
“請放心,我非常擅長有選擇性的說真話,這可比單純的說謊更加容易讓人相信,而且也不會被任何法術偵測出來。好了,不要再這裡浪費時間,趕緊把這些該死的魚人強盜都送去見它們的神吧。”說完亨利頭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他現在甚至敢保證,在主位面上論誤導能力,恐怕找不出幾個人能夠與自己相比。
一行人迅速穿過通道,重新返回了市區的街道。這裡已經繁華不再,倒出都是被破壞的殘巖斷壁,屋頂上原本鋪滿的珍珠也被掃蕩一空,只剩下光禿禿的石板。他們一個不落的喝下隱身藥水,手拉着手小心翼翼的在建築物之間穿行,儘量避開那些恐怖的怪物。
亨利雖然研發了這種十分可怕的病毒,但是根本無法進行控制。感染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畏懼,眼裡只有食物和進化,哪怕明知是死也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體型不大,但是依舊捨生忘死衝向強大同類的怪物,畫面之慘烈簡直震撼心靈。
看到一幕幕血淋淋的場面,賈西拉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再一次下定決心,準備一回到地表就立刻把這件事情報告給豎琴手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