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索巴殘破的城牆上,鐵王座的軍隊剛剛完成今天的最後一波進攻,吹響了收兵的號角陸陸續續的撤回了大營。零零散散的守城軍終於又捱過了一天,不過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任何高興之意。因爲現在整座城市已經沒有多少抵抗力量了,如果沒有援軍,最多在有兩天就會陷落。
更重要的是,作爲北方土地的合法擁有者,安塔.銀盾已經有很久沒有公開露過面了,最近一段時間所有的事物都是由他的妻子,布里拉夫人出面處理的。沒人知道這位公爵現在是否還活着,如果不是外面攻城的隊伍中有不少怪物,恐怕早就有人發動叛亂獻城投降了。
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提着帶血的長劍走到老兵們的身邊一屁股坐下來問道:“艾克大叔,我們這個樣子要撐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呸!別看這些雜碎現在鬧得歡,等亨利公爵的援軍到了統統都得完蛋。”被叫做艾克的老兵狠狠的啐了一口咒罵道。他的侄子前些日子死於激烈的攻城戰,所以現在對於鐵王座的人恨之入骨。
另外一名老兵滿臉苦笑着問:“你覺得還能撐到援兵趕到嗎?先不說亨利公爵是否知道這裡的情況,就算知道了,看看城牆上剩下的這點人,恐怕都不到四百了吧,只要那些獸人、豺狼人和食人魔加入攻城隊伍,恐怕用不了兩個小時就能把我們殺個精光。”
“那又怎麼樣。難道還能投降不成?別忘了我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城裡,按照外面這些傢伙的德行,破城之後肯定會燒殺搶掠。”老艾克咬牙切齒的做出了回答。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知道老艾克說的沒錯,這也是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堅守的原因。說來非常可笑,士兵們到現在沒有崩潰居然是因爲恐懼,沒錯,就是恐懼。他們不知道城外那些怪物會做出怎樣的暴行,所以一直咬着牙堅持到了現在。
少年士兵突然站起來大聲喊道:“沒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死戰。希望亨利公爵的援兵最好今晚就能到,否則就都看不到明天的日落了。”
“死戰!”
“和這些雜碎拼了!”
殘存的士兵紛紛站起來,大叫着發泄心底的壓抑和狂躁。
與此同時。在城外的獸人營地的大帳中,富格納酋長正在煩躁的走來走去。今天的攻城戰已經充分證明,索巴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明天一早。鐵王座的高層一定會發起全線進攻。一舉拿下這座啃了一個多月的城市。他現在有些不確定是應該繼續和鐵王座的人同流合污,先爭取一塊能夠讓部落繁衍生息的土地,還是繼續等待肥貓的消息。
就在這猶豫不決之際,一名健壯的獸人青年突然衝進來大喊:“酋長!我們在營地邊緣發現了這個人類小女孩,她說有很重要的消息要轉達給您。”
“哦?”酋長微微吃了一驚,眯起眼睛打量着跟在獸人青年身後的小姑娘。她看上去非常害怕,而且又髒又瘦,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完全是一副流浪兒的打扮。
富格納覺得事有蹊蹺,剛要張嘴說點什麼。人類小女孩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喊:“嗚嗚嗚嗚嗚!別吃我!別吃我!我只是替人帶個話。”
“別怕,我們是獸人,又不是食人魔。”富格納無奈的安慰着這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站在一旁的獸人青年看着酋長那張鬱悶的臉,憋得滿臉通紅,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來。
小女孩將信將疑的摸了摸臉上的鼻涕和眼淚問:“真的?”
富格納用力點了點頭。“真的!”
“讓我送消息來的人說,你會給我吃的,還有一大筆錢,這也是真的嗎?”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問。她也看出來了,這些長相兇惡的獸人並沒有什麼惡意。
“那要看讓你帶消息的人是誰,帶來的消息又是什麼。”富格納裂開大嘴笑着回答道。他已經猜到了一些,不過並不太確定。
女孩認真的點了點頭,從髒兮兮的頭髮裡翻出了非常小的一張羊皮紙。遞給了身邊的獸人青年。後者連看都沒看,直接交給了坐在椅子上的酋長。
打開紙條,上邊只寫着一個單詞:拂曉。
不過這對於富格納來說已經夠了。他大笑着問:“哈哈哈哈!總算等到了!讓你來送信的是不是一個十分靈巧的胖子?”
“是的。你現在可以給我吃的和錢了嗎?”說着女孩緊張的繃緊了身體,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對於一個餓了好幾天的流浪兒來說,這是唯一能夠活下去的希望,否則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接近軍營。
“當然!你送來了重要的情報,可以獲得兩百枚金幣的賞金和一頓豐盛的晚飯。不過,由於這個消息暫時還需要保密,所以你需要等天亮後才能離開。歐力士,給她弄點最好的食物,另外,通知所有人吃完飯馬上休息,明天天亮之前全部給我起來待命。”
富格納說完直接將羊皮紙扔進火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毫無疑問,這是肥貓送來動手的信號。同時也意味着,公國的軍隊已經埋伏在營地周圍,隨時都都能發動致命的一擊。至於鐵王座,馬上就會成爲一羣失敗者。
被叫做歐力士的獸人青年用拳頭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請您放心,充滿智慧的大酋長。我們的棒小夥兒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您一聲令下馬上就能出擊,不論敵人是誰。”
“記住,今天晚上不許喝酒、不許鬧事,另外看住這個小姑娘,別傷害她,也別讓她跑了,越是到緊要關頭,我們越要小心翼翼,明白嗎?”富格納不厭其煩的再次叮囑道。曾經在人類社會混跡多年的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最後關頭絕對不能出一點問題,否則再周密的計劃也會功虧一簣。
“明白,我會親自通知所有百夫長,讓他們約束部衆。”說完歐力士行了個禮,帶着人類小女孩轉身離開了大帳。
他知道酋長努力了半輩子的目標就要實現了,加入文明社會,多麼奢侈的字眼。對於一向被世人看做是野蠻和不開化的獸人,能做到這一點可以說相當的不容易。不過他們還必須付出比其他種族數倍的努力,才能得到真正的承認,就像北那些歸化的野蠻人一樣。
類似的情況在在拜恩營帳內也上演了,不過他得到的指示是撤離。在一名十二歲少年的帶領下,他們平安的離開了雜亂無章的營地,向東穿過一片灌木林,沿着巨龍森林的邊緣找到到了科裡率領的大部隊。
由於得到了後續的補充,還有一些俘虜的投靠,這支部隊的數量再次擴充到了三千以上,而且全部都是見過血的老兵,可謂是兵強馬壯。再加上兩條人形巨龍,還有一名施法等級高達十九的大術士珊蒂兒,就算直接平推過去都沒什麼問題。
不過,出於謹慎,指揮官科裡依舊選擇了拂曉突襲。這一路上他已經嚐到了這種戰術的甜頭,先是艾爾託瑞爾,然後又是崔爾鎮,事實證明大多數生物在這個時間段警覺性最低,只需要一次猛烈地突擊就能將其徹底摧毀擊潰。
更何況這次還有內應,數千名身強力壯的獸人戰士不僅能夠製造混亂,而且還可以極大地打擊士氣,讓敵人有一種深陷重圍的感覺。到時候只要那些烏合之衆一亂,甚至都不用別人出手,他們自己就會發生內槓和踩踏。
在天黑之前,科裡召開了一場軍事會議,主要是想對鐵王座高層的戰鬥力有所瞭解。他一開始就直接問拜恩:“給我們說說敵人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物,尤其是那些十級以上的職業者。”
拜恩低着頭回想了幾分鐘,然後回答道:“並不太多,其中最厲害的就是艾爾託瑞爾曾經的統治者,德爾特,一名十七級的墮落聖武士,還有他手下直屬的兩百地獄騎士。這個人曾經是海姆的信徒,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選擇了墮落。他跟隨鐵王座的大軍一路向北,凡是膽敢抵擋的人全部都被殘忍的殺死了。”
科裡皺着眉頭用手指敲擊着桌子。“我曾經有所耳聞,這個傢伙被周邊的居民稱之爲“驃騎王”,手下兩百地獄騎士訓練有素,是個相當難纏的敵人。”
“哼!我很懷疑在龍威的震懾下,那些馬匹還能否跑得起來。”珊蒂兒輕哼了一聲說道。她和大多數的施法者一樣,根本看不起那些只會使用蠻力的戰士。
拜恩苦笑着搖了搖頭解釋着:“即使不能騎馬,兩百名重裝騎士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據我所知他們配備了全身甲、重弩、長槍、長劍、弧形盾、還有一把釘頭錘或是戰錘之類的鈍器。”
“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歡看到這些鐵罐頭被強酸腐蝕的樣子。別擔心,他們就交給我了。”說着奧洛克塞斯裂開嘴角,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黑龍的噴吐出的強酸足以瞬間融化大多數的金屬武器和盔甲,當然,這並不包括秘銀和精金在內。但是,德爾特也不可能裝備的起這樣一支隊伍,因爲如果他有這種財力的話,早就組建起更多的軍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