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武陵源的野人又在搜索民間的玉佩,我對這些野人的舉動產生了很多猜疑。這些野人到底想幹什麼呢?他們爲什麼老是要搶民間的玉佩呢?他們是不是也像姜氏繡花一樣藏着一個什麼秘密?
北一俠無功而返。但她已完全證明了我的話。她說她追着那個巨大的野人影子,一到神堂灣就變成了猴精,從一些小猴子手上接過一些玉佩,就迅速消失了。每次就差那麼一點點,快抓住了,又逃走了,還不知藏在了何處。想用暗器都來不及。看來是這猴精在暗中指揮一幫靈猴,在搗鬼。也不知他們在玩什麼遊戲。神秘莫測的。
我對北一俠笑笑,說這些猴子也真會折騰我們。如果我不丟失妻子何氏留給我的那塊玉佩。如果那塊玉佩不是北一林拿去換了玩具。我想,我們現在,恐怕誰也不會在意這些猴子搶玉佩這件事了。
北一林的一出毫無意義的惡作劇,讓我們對猴子搶玉佩的事情,變得是如此的上心。
北一俠沒有抓住靈猴,顯出了一臉的沮喪。而我正高興呢,頭腦一放鬆,突發靈感。我說,抓不住猴精,就先抓它幾個小靈猴玩玩。我說,我已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抓住靈猴。
北一俠對我的話沒有興趣。她的眼前彷彿還在晃盪着那些靈猴的影子。
我開始收藏民間的所有玉佩。尤其是發現了與我那塊玉佩相仿的玉佩,我更是掛在了我粗壯的脖子上招搖過市。目的,就是要讓偶爾出山的猴子盯上我,誘導它們來搶,這個時候我就有了主動權。
北一俠得知我的計謀後說,這叫惹火燒身。
我說,這叫惹猴奪玉,巧抓靈猴。
北一俠說,你這一招夠毒辣的。
我說,你怎麼還向着猴子?北一俠笑笑,笑得很開心。我越來越發現北一俠和我的母親極爲相似,都十分喜歡猴子。
猴子(野人)搶玉佩這個事情好像已經發生過好幾年了,那時不過不知道這些猴子是在搶什麼。各山各寨也把猴子當做了野人,認爲猴子(野人)在大山中沒吃的時候就會下山來搶劫一番,它們與山賊相比而沒有惡意,老百姓也就不仇恨它們,反而把它們作爲人的朋友對待。有的殷實之家,在大雪封山之時,還故意給猴子(野人)們留些食物到屋外面,讓那些沒吃的猴子(野人)來取。現在這些猴子卻有點過份了,搶東西傷人,還搶玉佩,真是不盡人情。
我說了我的計謀,很多師兄師弟都願意幫我這個忙,無償幫我收藏玉佩。他們都贊成我的注意不錯,說應該好好管教管教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了。
這個夏天,我與北一俠各奔東西,一邊訪賢一邊秘密串聯。我們把對老百姓深深的同情與自己的深仇大恨結合起來,得到了老百姓的極大擁護。七星仙人給我們講述的外面的農民情緒,仇恨狗皇帝的勁頭,全部在我們串聯過的農民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串聯百姓,我十分開心,十分自信。慢慢地,我的體內涌動起來了一種力量。這不是從武功中得到的力量,也不是從母親身上得到的力量,而是從百姓身上獲得的一種力量。
我覺得這力量的源泉來得是如此的奇妙。我曾經的那一閃念,“如果有很多人幫我的忙,殺掉壞皇帝不是輕易舉的事嗎?”——這一閃念,好像在慢慢變得明晰起來。我感覺到,我要殺的壞皇帝,也是很多老百姓要殺的。漸漸地,我觸摸到了百姓們的一些情緒,一些脈搏。
我在高峰村遊說。我曾在高峰村的那個山埡路口與彪形大漢交過手,有些印象,但那天是夜晚,印象不深。我說起那個彪形大漢,老百姓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齒。老百姓說他們是一夥土匪。搶走糧食,宰殺牲畜,強姦婦女,無惡不作。這幾天來,我遍訪了高峰村,這裡能人很多,百姓都願追隨黃龍道人共同抗擊流寇與“殺肥豬”(打土匪)。他們說,秋收後,青壯年就全部投奔黃龍洞去,好爲自己討回公道。
我對高峰村的人說了猴子搶玉佩的事。這裡的老百姓還不知道這事,就覺得稀奇。我說了要抓拿靈猴的想法,老百姓就給我拿出了祖傳的很多玉佩。我收買了兩塊與我的玉佩相似的心形玉佩。
我在高峰村等了好幾天。等得不耐煩了。老百姓對我說,既有了此事,你就不要急,猴子來偷包穀,一定會來村子裡搜索玉佩的。
我白天就在高峰村的邊遠包穀地邊假裝掰包玉。有時把玉佩掛在樹枝上,有時掛在我的脖子上。誘惑着靈猴。可連續好幾天,也不見猴子的影子。原先來偷包穀的猴子,以爲有人來守山了,反而還不來了。
晚上。我在高峰村與鐵廠村的邊界上,去尋找玉佩。聽到了一個老鄉說猴子搶玉佩的事。那人說,他家裡有塊玉佩猴子搶了三次,因他一直戴在脖子上所以沒有搶去。搶去的另一家的玉佩,猴子好像沒有看上,又丟在了田裡。那人還說,民間女子出嫁,家事好一點的,都喜歡陪嫁一些玉器之類的東西。如今,民不聊生,玉佩也很少了。
我對這老鄉的玉佩感到了興趣。我要他賣給我。他說,你向大坤爲黃龍道人做事,我支持你。什麼買不買的?你拿去就是了。我謝過了老鄉。老鄉笑得很開心。
一隻暗淡果綠的心形玉佩掛在了我的胸前。我時不時的,敞開胸懷,讓玉佩發出果綠色的光芒。誘導靈猴來搶。
既然猴子曾來此搶過老鄉的這玉佩。猴子就還會再來。
我和老鄉都是這麼想的。我打定注意,留在了這個老鄉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