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李學文說不出的心虛,他給美麗買了根冰棍。
美麗吃着冰棍,小舌頭在冰棍上舔來舔去的,就好像小爪子在撓李學文的心窩,李學文趕緊說:“美麗,這個事別讓別人知道阿,老闆膩歪這樣的。”
美麗笑嘻嘻的把胳膊搭在李學文肩膀上,“學文哥,也怕凱子知道吧?”
李學文虛張聲勢的嚷嚷:“誰怕他知道阿,他算個鳥?!”
美麗不吭聲的舔着冰棍一臉色情。
李學文覺的自己跟掉進個啥裡一樣,是上不去下不來的,跟凱子是筆糊塗帳,跟美麗是搞的跟個紅杏出牆似的熱鬧。
孟老闆不是吃素的,三個人一個地方住着,別的不說,就這個李學文跟美麗眉來眼去的當別人都傻子呢!!
孟老闆就把美麗叫自己小辦公室裡“嚴刑拷打”去了,美麗嘟嘟囔囔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孟老闆覺的這樣可不好,這個現在大企業都不來這個辦公室戀情了,他們這個特種行業更別提了,李學文是橡皮筋做的,就是凱子難伺候。
孟老闆正冥思苦想着,李學文已經跟了凱子去做頭髮。
凱子是個窮講究的人,做個頭發都要去數一數二的地方。
李學文本來不想去,可凱子說他的頭髮象草窩了,李學文覺的象草窩的頭髮容易影響這個生意就跟去了。特漂亮的一個理髮館,進去是大理石地面,裝潢的叫個水平。
裡面都是些紅毛綠毛的半大小子,穿來穿去的,凱子到了那輕車熟路的叫了號,一會上來個黃頭髮的,模樣不錯,鼓搗着凱子的頭髮,凱子就指指李學文說:“給你帶來個客人,一會給弄好點。”
黃毛跟緊的握住李學文的手,笑眯眯的眨着眼睛,我叫:“祥子,你來的時候點我名就行,我馬上找人給你洗頭髮去。”
說着轉身對裡面嚷了嗓子,李學文隱約聽着好像是叫什麼:“小樂……”
這個叫小樂的給李學文洗頭髮的時候,臉就一直紅着,半低着頭,李學文心說這個孩子夠標誌的,這要上我們場子裡一天得攬多少買賣阿,這麼個人才要讓孟老闆知道了,肯定得蹲點挖阿,忍不住就逗這個孩子。
小樂是剛從鄉下來的,站着不說話唬人,一張嘴的俺們咋兒的啥……就跟個噴土機似的,李學文說得,土鱉一個,估計上了他們那也是叫凱子美麗欺負的主。
靠在椅背上洗好了頭,小樂幫着擦,一下下的跟小貓爪子撓似的,李學文趕緊把毛巾拿過來胡亂擦了下,頭髮幾剪子下去要了三百大洋,李學文一邊肉疼一邊覺的頭髮怎麼看怎麼彆扭,回去就嘟囔這個凱子坑人。
兩個人在路上吃了晚飯,天有點晚了,在路過小旅店的時候,凱子拉李學文進去開了個房,小房子裡李學文敬業的叫了個夠,出去的時候打掃衛生的大媽就跟看猴似的看他們,李學文心虛的笑了笑,腰跟扭了似的疼。
晃悠着回到出租房裡已經是夜裡十點了,到了店裡,明顯有點冷清,孟老闆坐在沙發上喝着啤酒,李學文舔了臉過去,巴結着:“一個人喝悶酒呢……”
孟老闆擡頭掃他一眼,心說,“都是這麼個東西。”嘟囔着:“你們來了,也不看看幾點了,你們這麼折騰,這個月可別想多拿錢,正說着電話鈴就響了,孟老闆接了電話,聽了幾分鐘,掛上的時候一臉的興奮,“有大買賣,說有人要買個雛的,真他媽給價,一張嘴就三萬,李學文敢不敢接?!”
李學文阿了下,心說壞了,我說做了那什麼後洗澡吧,凱子說隨便沖沖就好,也不知道衝乾淨沒有,但還是憋出個笑來,“三萬,我傻阿,當然接,對分是吧?”
孟老闆嘿嘿笑着應了對付,放下電話就陶了一百讓李學文趕緊着打車去。
李學文這個納悶嘴裡叨咕着:“這個人誰阿,怎麼跟那什麼似的,來的這麼快,不會有病吧,有病的我可不接……”
孟老闆催他,“你知道什麼,是有人談生意,送的禮,讓你提前去準備。”
李學文有點緊張了,“什麼來頭阿,怎麼聽着不對頭阿?”
孟老闆不耐煩的催他,“你他媽給臉不要阿,給三萬價的是平頭百姓嘛?”上去就是一腳,兩人說話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凱子陰沉的臉色,李學文唉呦了聲,就小跑出去,看都沒看凱子一眼。
凱子坐在沙發上,孟老闆拿了酒瓶嘴對嘴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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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文打了車去,接他的是個矮個胖子,見了李學文好像有點不滿意,給李學文的中介打了電話,最後估計沒別的貨色才勉強帶了李學文走。
李學文以前也接過這樣的活,以爲是去什麼酒店,沒想到小車越開越遠,一直開到了郊區,李學文心裡就有點發虛,趕緊摸了電話,手機還沒電了,把李學文給急的,有心說不做吧,又怕惹事。
車終於開到了,是個白色小別墅,裡面開着盞燈,李學文進去的時候,就是一呆,甚至有點意外,他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理髮店的那個孩子,孩子蜷縮成了一團,看到李學文也是一愣。
李學文覺的嘴裡發乾,他見過這個,總算知道爲什麼自己被這麼着急招過來爲什麼了,估計是這小子不做,拉自己頂事的。
李學文心眼軟,蹲下來看着孩子,他說:“怕來着吧?你叫什麼來着……”
這個孩子眼淚花一轉,差點哭出來,李學文賣是賣,可看不慣這樣的,就轉頭對胖子說:“你們幹嘛呢,欺負一個孩子。”話一出口,李學文就氣的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自己什麼破嘴阿,一路上白他媽裝雛了。
胖子不是吃素的,眼珠一翻,誰叫雛這麼自然這麼大方的,李學文一臉賣了不知道多久的賤樣,讓胖子氣的恨不得飛起一腳踹出去,他爲了談好這筆買賣,專門打聽來的,想了半天法才找了這麼孩子,還臨陣耍了,再找一個還是假的,想到到手的買賣要飛,胖子就臉色不好。
李學文知道自己露餡了,還是硬着頭皮頂着,三萬呢,還有孟老闆的牌子。
李學文裝糊塗說:“那個客人呢?”
胖子也覺出來了,再找是來不及了,看了眼李學文,燈光下李學文白淨的象個學生,不笑的時候有那麼點斯文秀氣,牌兒是不錯。
胖子隱隱放下點心,他叮囑着:“你好好做,人一會就到,我得帶這個孩子回去,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李學文看不得這個,趕緊說:“大哥,都出來討飯的,不容易,我今天準叫那人滿意,麻煩大哥放了這孩子吧,都不容易。”
胖子看李學文一眼,他正要李學文做事呢,圓滑的一笑說:“行,你既然說了,我就給你個面子,一會兒你可得給我伺候好了。”
李學文從不把自己當外人,到了裡面先洗了個澡,擦乾淨頭髮,衝鏡子裡擺騷包姿勢,好久沒裝雛了,李學文覺的自己得練習練習,練習的正帶勁的時候,李學文覺的有什麼晃了下,嚇的轉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個人,已經看半天了。
李學文嚇的一哆嗦,趕緊說:“你怎麼進來的?”
那個人看着李學文沒說話,李學文靜靜的打量他,穿着黑色的西服,西服一個折都沒有,臉上表情不多,木呆呆的,好像累的夠嗆。
看了李學文一臉,隨後就打開浴室,往裡望了眼,再轉過來纔開口:“胖子讓你來的?”
李學文心虛的說:“他讓我過來……哥,我啥也不懂,今天你教我……”
那個人斜眼從上到下的掃着李學文,李學文腿直打顫,這個人的眼睛怎麼跟帶了針似的,一下下的扎人。
看夠了那人才說:“給你多少?”
李學文被說楞了,半天才說:“哦,三萬。”
那人已經脫了外套,露出精壯的上身來,背上還有個大疤瘌,李學文嘴裡發乾,腳有點軟。
李學文等那人開口說話,可等了半天,人家只是在浴室裡洗澡,李學文不知道該不該問他要不要搓背,就站在那,身上還有水,有加上害怕,一會就覺出冷來,從腳心冷到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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