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晚餐

“……事情就是這樣。”

在給鄭燁的電話中,書香中文網的編輯苦笑道:“你以爲可以用網站給他壓力,沒想到吧?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讓射鵰上架銷售!而且老白也明着告訴我了,射鵰最多也就是一百萬字,三四個月就能完本了,讓我不要再聯繫他了……可惜,我們板塊好不容易出了本不錯的書,這下子也徹底沒指望了。”

話裡話間,一股濃濃的埋怨味道。

“……”

對於老朋友的抱怨,鄭燁唯有回覆以默然。

作爲一個從業十幾年的老編輯,鄭燁也很少碰到過這種棘手的情況。兩家公司是獨立的,但是同屬一個集團自然來網上要密切很多,所以鄭燁只要稍稍溝通一下就能取得網站編輯的配合,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人家乾脆就直接表態射鵰就沒打算上架,讓這一記重拳輕飄飄的打在了棉花上!

這……

他怎麼能這麼幹?

沉默了片刻之後,鄭燁的心頭越發的煩躁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再考慮考慮。”

匆匆和網站編輯說了兩句之後,鄭燁就咬着牙掛斷了電話。事情走到這一步,他也有些麻爪了——結果和他想象中實在是差太多了!

出版社的合同有些霸道,這鄭燁當然很清楚。

不過這從來都不是一個公平的世界,如果對方是一個大牛作家,哪怕是小有名氣的作家,鄭燁都不敢拿出那份合同,肯定是要客客氣氣的和對方談,給出一個符合人家身價的合同。但是對於孫鵬這樣的純新人,哪怕射鵰這本書的質量再高,哪個編輯又會蠢到給出高價?大家不都是拿這樣的新人合同麼?

“該死,他到底在想什麼?”

越想越是頭疼,鄭燁忍不住憤憤的罵了一聲。

說實話鄭燁是真喜歡射鵰這本書,要不然他每天都要看那麼多本稿子,也不會一直關注着一本沒落板塊的小說。尤其是當九指神丐洪七公出現,當郭靜和黃蓉走進神奇的陸家莊之後,鄭燁開始發現射鵰的真正魅力了。也正因爲此,他纔會迫不及待的決定哪怕冒失敗的風險,也要簽下正式合同……

而且就算條件一般,那也是錢啊!

雖說射鵰確實非常精彩,而且最近的成績也確實開始快速提升,但是在這個大中小神遍地走的時候,你一個新人新書想要站上什麼位置?有出版社願意出版還不樂意?真當自己是大神了?

“唉……”

想來想去,鄭燁的一腔鬱悶都化在了一聲長嘆之中……

……

相較於鄭燁的糾結於鬱悶,孫鵬這邊卻是雲淡風輕。

當然這種淡定,是當他拿到第一個月的薪水之後,如果趙金祥真的只給他試用期的六千五百塊的話,孫鵬說不得在萬般糾結之後,就只能放下他“高傲”的頭顱,做一下和鄭燁討價還價的打算了。

有了錢,孫鵬就有了耐心。

他當然明白其實鄭燁的條件並不能算太差,至少對於一個毫無根基的新人來說,有人願意出版你的書就是巨大的勝利,還要啥自行車啊!就像地球上的那些大神們,成名之前哪個不是從最基礎的簽約走過來的?

還是那句話,不甘心而已。

如果是孫鵬自己寫的小說,二話不說,他肯定屁顛兒屁顛兒就簽了,但是一想到籤的是金大大的射鵰英雄傳,那和挖孫鵬的心頭肉有啥區別?

等薪水到賬的提示音傳到耳朵內的時候,孫鵬徹底淡定了。

或許在網站上上架銷售,能賺到不少錢,但是對於孫鵬來說那點兒錢已經不重要了。至於說實體出版什麼的,沒有足夠好的條件他更是考慮都不會考慮!至少經濟危機暫時解除的情況下,孫鵬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嘗試一下,萬一要是成了呢……

……

對於錦華廣告公司來說,發薪日永遠都是在週五,因爲老闆們很清楚如果讓這幫“藝術家”們在周初或週中拿到錢的話,後面幾天說不定就回大面積出現早上頂着黑眼圈上班的情況。所以當天下班之後,孫鵬正着急回家吃大姐的愛心晚餐,沒出門就被自家老闆給堵住了。

“小鵬,今天晚上別回去了。”

輕輕拍了拍孫鵬的肩膀,趙金祥和顏悅色的笑道:“我已經給你姐打過電話了,咱們晚上在外面吃飯……就當是慶祝你第一次那薪水,我請你們好好慶祝慶祝。”

一邊笑容滿面,趙金祥心裡也是極爲蛋疼。

自從把這個小子弄進自己的公司之後,趙金祥可一直都沒少花心思。這一方面當然是因爲孫靜的緣故,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孫鵬在工作中表現出逆天能力——能剛上班就不要錢似的扔出一個又一個絕佳的創意,絕對可以稱得上廣告天才了。但是讓趙金祥無奈的是,這個便宜小舅子對他似乎不是很感冒,尤其是接着兩個週五晚上想請他吃飯,都被人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所以今天晚上,趙金祥直接走了孫靜的路線。

“……好吧。”

猶豫了一下之後,孫鵬笑着點了點頭。

在這家公司上班也有將近一個月了,孫鵬對趙金祥的瞭解也慢慢多了起來。無論是平日裡所見所聞,還是從其他同事那裡旁敲側擊打聽來的消息,似乎都說明趙金祥這人還不錯——能幹、勤奮,人品也頗爲正派,至少周圍的人沒聽說過什麼緋聞,所以當孫鵬那姐姐被人搶走的彆扭感覺漸漸過去之後,對待自家老闆的態度也慢慢好了起來。

一頓晚飯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爲了今天晚上這頓飯,趙金祥明顯是做了充分準備的,就算孫鵬不是他未來的小舅子,就衝這小子最近今天又交出來的兩個絕佳創意,趙金祥也必須要體現出自己禮賢下士的風範。在廣告行業裡面,最重要的就是有創意的人才,而像孫鵬這樣效率超高的更是頂尖人才,絕對是每一個廣告公司老闆夢寐以求的員工!

請客的地方,是一家衚衕裡的私房菜館。

京城的衚衕私房菜,一直都是相當有名的,尤其是這些年隨着社交媒體活躍,逼格是越來越高了,不少稍有些名氣的地方都搞起了預約制的噱頭,偏偏還有不少人趨之若鶩,渾然忘記了那其實就是個吃飯的地方。

不過就請客來說,這種私房菜館還是挺有面子。

停好車之後趙金祥一邊帶着孫鵬往裡走,一邊笑呵呵的說道:“這地方我也就來過兩次,味道是真心不錯,一直想帶着你姐來一次,可惜總是錯過……今天正好,咱們三個還沒一起吃過飯呢,哈哈!”

“呵呵,那就先謝謝祥哥了。”

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孫鵬笑着問道:“對了,我姐大概什麼時候到?咱們是不是來的有點兒早了……咦?”

倏然停下腳步,孫鵬目光一閃,兩道目光向前方不遠處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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