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置於死地
隨着乞巧節越來越近,宮中的事務也越來越繁雜,雖然有些事情只要吩咐下去就可以,但是還是有些事情需要事必躬親。
段曉雅第一百次感嘆這皇后也不是好當的,之前想着‘交’給譚昭儀負責就可以甩手不管,可是內務府不斷的來請她批示各種用度,也是費心不已。
既要打下預算,又要權衡支出,更要考慮到各宮各殿的用度不能有所疏漏,簡直成了整個皇后的老媽子。
“小桂子,你回頭將賢妃請來。”段曉雅打量着那塊皇后金印,有些頭疼,決定分一些事務出去,這宮裡也就只有賢妃位分最高,如果能幫她一切治理六宮,也倒是不錯。
“是。”小桂子打了個千直奔永福宮而去。
巧的是,今日裡靜妃竟然也在,小桂子分別朝兩位宮妃行了一個禮,將來意說了。
“好,你回去告訴皇后,本宮一會就去。”
打發了小桂子,絲絲一臉笑意的轉過頭,笑道:“妹妹要給姐姐道喜了啊。”
“喜從何來?”賢妃一臉不快,早先了瞧着皇后,她還是有幾分敬重,如今與絲絲待得久了,只覺得皇后霸佔了恩寵,讓她們這些宮妃個個飽受寂寞,自然是心底不快的。
“妹妹早就聽說皇后這幾日爲了瑣碎的宮務而頭疼,想必這次請姐姐前去,是想請姐姐代爲協理六宮,可不是要恭喜一番嗎?”絲絲笑着說道。
只是賢妃起初還有些歡喜,下一刻,便沉了臉‘色’,“到底是皇后會享福啊,將這些煩惱一拋,有着皇上的寵愛,比我們可是好太多了。”
絲絲聽着賢妃語氣裡的不振,生怕前功盡棄,急忙蠱‘惑’道:“姐姐你這麼想就不對了,如今是皇后要‘交’給姐姐差事,如果姐姐不做,且不說惱了皇后,就是皇上知道了,也會對姐姐失了興致,但反過來姐姐如果做得好呢,那麼皇上那裡自然是要對姐姐的能力高看一些的,如此說不定能夠重獲恩寵呢。”
賢妃聽的心頭一動,點了點頭:“妹妹說的在理,是我想差了。”
絲絲笑了笑。
趕到午後的時候,賢妃纔來到了落月宮,見了段曉雅,果不其然,與絲絲說的一般無二,確實是要將一些後宮的事宜‘交’託給她。
若是沒有絲絲的指點,沒準賢妃會推辭了去,如今一想,恩寵已經不在,如果在不抓點權勢,只怕日後在這宮裡的日子更是要難過了,這麼想着,急忙謝過了。
“好了,乞巧節的所有用度就由賢妃來負責了。”段曉雅一揮手,宮人就將一些賬冊‘交’了過去。
“皇后放心,臣妾一定盡心竭力辦好此事。”
從落月宮出來,賢妃沒有回永福宮,而是一轉彎去了月華宮,對於絲絲的未卜先知,賢妃心裡很是佩服。
一進宮‘門’,就笑盈盈的道:“妹妹這份玲瓏心啊,難怪皇上會破例封你爲妃了。”
“果真是將六宮之事‘交’付姐姐了?”絲絲欣喜問道。
賢妃點了點頭,掏出一枚小的金印來,這雖然是小一號的印章,但是卻屬於協理專屬,有了這印章,可以說是將整個後宮的權勢握在了手裡。
絲絲‘脣’角一勾,她之前不便調太多人來後宮,如今賢妃得了這樣的權利,那麼日後她做事也方便了。
沒有三日,月華宮裡的人就全部換了一遍,這些都是她之前在宮外的一些‘侍’從,且不說能力,就是這份忠心,也不是他人能夠相比的。
“李伯,那天‘花’可‘弄’來了?”絲絲掐着椅子問道。
她快要等不下去了,每日裡看皇后那張臉,多少次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撕爛。
“小姐,‘弄’來了。”李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裡面裝着的就是天‘花’膿液,只有在得了天‘花’的人身上才能取到此物,而且天‘花’是一種傳染很嚴重的病,幾乎無‘藥’可醫,得了這種病,面臨的只有一死。
絲絲‘脣’角一勾,“皇后雖然將賬本‘交’給了賢妃打理,可是每日裡卻還會耐着‘性’子看一遍的,到時候你設法將這天‘花’塗在那賬本之上。”
“是。”
這一日,賢妃將將昨日裡的一應用度全部整理好以後,趁着清晨日頭小,忙來到了落月宮。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正在給‘花’草澆水的段曉雅一見是賢妃,連忙走了過來,扶起來道:“本宮不是說了嗎?那賬本不用每天都送來,我也是不愛看那些東西的。”
賢妃笑了笑,心裡是一分也不想來的,只不過是爲了能給多來幾次,倘若是能給遇到皇上也算慰藉了,只是這話也不能當面拿出來講,便福了福身道:“皇后宏德,臣妾卻不能沒有規矩。”
“好吧。”段曉雅伸手就要去拿那賬本正好其他請安的妃子們也到了,只得招手示意大家先起來。
“你們以後不用每日都來請安了,有心就可以了。”段曉雅有些頭疼,這幾日,皇后的尊榮是享受了,麻煩卻也不少。
“是。臣妾們遵旨。”
譚昭儀瞥見賢妃手裡端的賬本,眼珠一轉,走了過來,“臣妾聽聞皇后將六宮事宜‘交’給了賢妃打理,沒想到賢妃果然勤快的很,這每天都要送賬本來與皇后檢查。”
“恩,是有這事。”段曉雅笑着點點頭,如同看戲一般盯着眼前那個長袖善舞的‘女’子,她這麼說賢妃,也是有幾分奚落之意,到底是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啊,不過這事既然是她派出去的,這場子可也不能讓人隨便砸,“賢妃有心,將這些繁雜事務打理的井然有序,本宮甚爲滿意,也自會向皇上爲其討賞。”
譚燕兒面‘色’一變,伸手直接將賬本拿在了手裡,一頁一頁的翻着,雖然都覺得她此舉有些不妥,但是到底是太后看重的人,卻也沒人說她幾句。
絲絲眉頭一皺,卻也是將目光望向了別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賢妃姐姐的字好生娟秀啊。”譚燕兒的手指拂過那些黑‘色’小字,笑着朝衆人說道,不過其他人卻沒有這般大膽,敢上前來看,只是在一旁笑意盈然附和幾句。
段曉雅看的無趣,卻也懶得理會,這種‘女’人的鬥爭,有時候打着打着就沒什麼意思,根本不用費心理會。
果然,沒有一會,譚燕兒就將賬本放了下來,也覺得索然無味,便喪氣的微微屈膝道:“臣妾還有舞蹈要練習,臣妾告退。”
看着譚燕兒一臉不快,段曉雅倒覺得十分有趣。
衆人見狀,也紛紛告辭離去,這些‘女’人們就像是沙灘上的一個‘浪’頭,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百‘花’招展,走的時候又是戛然無音,終歸於靜。
只剩下了賢妃,端着那賬本上前道:“皇后。”
“罷了。”段曉雅一擺手,“本宮既然將這些事情‘交’給你去做,自然就是信得過你,以後你也不用日日都來給本宮看了,這樣下去,指不定大家要‘亂’嚼什麼舌頭呢。”
“是。”得了段曉雅這番叮囑,賢妃心裡稍稍釋懷,雖說剛纔有皇后爲她圓場,但是譚昭儀的那份譏諷,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分明就是嘲笑她巴結皇后,這日日來獻賬本,是她一廂情願,卻徒惹了這多是非。
回到月華宮的絲絲,第一時間就將李伯找了來,面‘色’匆忙:“不好了,那天‘花’並沒有被皇后碰到,而是被譚燕兒給‘摸’了去。”
“啊?這可如何是好?”李伯也是大吃一驚,沒有想到用來對付皇后的天‘花’,竟然被另一個人碰了,真的要說皇后命大了。
絲絲皺着眉道:“那譚燕兒肯定是要去慈寧宮的,到時候肯定會將天‘花’傳染給慈寧宮裡的人,那到時候,不行,不能任其傳染下去。”
這種病症,無‘藥’可醫,若是任由其在皇宮裡發展,那麼最後倒黴的很可能會牽連到她。
李伯一咬牙,“小姐請放心,老夫這就前去殺了那個譚昭儀,以免夜長夢多。”
“也只有如此了。”絲絲最終點了點頭,若想不被牽連,最快的辦法就是將這‘亂’麻揮刀斬盡。
正在去樂府路上的譚燕兒正在想着乞巧節那天如何一舞驚‘豔’,從而獲得皇上的寵愛,卻沒有想到死神已經越來越近。
在去往樂府的路上有一條御河,直通皇后內外,平日裡宮人們打水澆‘花’都是從御河取水。
李伯穿着一身太醫的衣服,身上揹着一個‘藥’箱,旁人從他身邊路過,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御河之上,有一座拱形石橋,雕刻着吉祥圖騰,兩旁垂柳飄飄,十分的賞心悅目。
這會已將近午時,宮人們到了吃飯的時辰,就是在外面溜達的也不過一個半個,御河這一片更是少有人過往。
李伯一點點走近譚燕兒,兩人擦肩而過之前,李伯還衝着譚燕兒微微頜首,下一刻,手裡一把匕首便飛快的刺了過去,譚燕兒練過舞蹈,見有匕首刺來,連忙大驚後退,李伯一擊失手,擡起一腳就將譚燕兒從橋上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