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殺手
吉時已到。
上門的媒婆已經帶着滿身的喜意來到了雲錦繡的閨房,看着門裡門外的一片嫣紅的顏色,本來就帶着喜感的臉上笑意更深。
作爲嫡親的胞弟,雲霜是要將雲錦繡送上花轎的!
老夫人在很早之前就暗示過這一次的送嫁要雲霜將這次露面的機會讓給雲清,當時雲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三番兩次的裝傻充愣,爲了這件事,老夫人其實對雲霜的意見頗大。
這次,本來想着趁着雲錦繡出嫁,讓雲清在大衆的眼前露一次臉,以挽回這些日子以來雲清種種的負面的消息。
可是,在老夫人的眼裡,雲霜簡直就是個榆木疙瘩!
徐氏也曾問過,是真的沒懂還是故意的。
記得那時候雲霜只是擡頭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含笑道:“母親放心將姐姐交給雲清嗎?”
徐氏聞言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他本來就沒有想着將這件事交給雲清,對於那個男人和他的兒子們,徐氏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問雲霜這句話,也是就那麼隨口一說罷了!
雲霜逆光站在門口,面對着房中帶着蓋頭的姐姐,眼神裡有着說不清的複雜。
今日之後,再次相見怕是遙遙無期了!
雲霜看着款款走來的雲錦繡,轉身半蹲在門口,感受着後背上沉甸甸的分量,雲霜忽然覺得,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
第一次,她在雲錦繡的身上感到了身爲人子,爲人妻,爲人兄,爲人手足的責任,這也是她在曾經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一種非常陌生,但是卻願意用一生去守護的存在!
雲霜穩穩的揹着雲錦繡跨過房門前放置着的火盆,在紅色的火焰上擡腿跨過,祈禱出閣之後能一生順遂,子孫滿堂。
一路上穩穩的走着,聽着雲錦繡在她耳邊輕輕地呼吸和低低的私語,雲霜嘴角拉起一抹笑容。
那是爲了守護自己擁有的一切的信心,那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每日走過覺得漫長的路途今日似乎變得格外短,看着門口迎親的花轎喧鬧的立在雲府的門口,看着來來往往道着恭喜的人們,看着二舅舅一家集聚於雲府的門口,雲霜猛然間發覺,其實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穩穩的將自己的姐姐送上花轎,雲霜一身白衣,繡着金線的腰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長身如玉。
周圍站着的那些無論是看熱鬧的,還是前來賀喜的,或是前來迎親的,都在不經意轉頭的那一眼當中,迷失了很久,公子端方,如玉溫良。說的,或許,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吧。
隨着花轎一起來到男方的家裡,站在人羣當中的雲霜遙遙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一步一步完成人生中最爲重要的大事,直到司儀的最後的高呼,將新娘送入洞房。
兩家結親的宴會便拉開了序幕,想着在屋子的那會,雲霜將這些日子以來,賈南風他們送的添妝交給雲錦繡的時候,依稀還記得雲錦繡那時候臉上詫異過後略有些擔心的神色。
有些人關注你走的遠不遠,而有些人只關注你走的累不累。
雲霜微笑着接過一杯一杯的前來賀喜的人們帶過來的酒水,幾乎是來者不拒。
沒想到這次重生,就連酒量也一起帶過來了呢!
雲霜感嘆一聲,看着已經幾乎喝了一個半醉的新郎官在那裡迷迷糊糊的被一羣人圍着灌酒的樣子,雲霜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是她認識的人不怎麼多,若是有一日也想這樣一般被人圍着灌酒,那可就慘了!
宴會在很多人的祝福裡落下帷幕,鬧完洞房,看不見雲錦繡蓋頭低下的容顏和表情,呆看着周圍人潮散去,雲霜也知道自己該離開這個地方了,朝着雲錦繡貼身的嬤嬤打了一聲招呼,讓她好好照料着雲錦繡之後,雲霜便拖着微醺的腳步,走出來吏部侍郎孔大人的府邸。
轉頭看了一眼高高掛在門上的門匾,雲霜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微微的光芒,在誰都沒有注意的地方,雲霜眼神裡的沉默呵刺痛灼燒在面前還沒有收起來的地攤上,踩着地攤上的花瓣,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原地。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慢慢的在回家的路上溜達着,這也是雲霜在來到北洛之後第一次在深夜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晃了晃因爲酒精而變得有些遲鈍的腦袋,雲霜苦笑一聲,果然是託大了啊。
慢慢的往回挪着,忽然聽聞身後一陣輕微的響動。
雲霜冷笑一聲,真的是已經等不及了吧,今天可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啊!
“出來吧,還要我過去請你嗎?“雲霜冷笑着開口,很自然的看到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羣黑衣蒙面的傢伙。
“等了很久了吧!”雲霜冷笑的看着眼前的這羣人,還真的以爲自己一點準備都沒有嗎?
今天選擇這條路,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要在這裡將這些人解決掉,畢竟誰也不喜歡有些人有事沒事的跟個尾巴似的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面甩都甩不掉!
看着雲霜眼神裡閃過的嫌棄,領頭的黑衣人眼神一閃,倒是笑出聲來:“你也不問問是誰要殺你嗎?”
雲霜跟看白癡一樣看着這個黑衣蒙面的傢伙,犯了一個白眼:“你是蒙臉蒙太久導致腦子都被你那塊黑布塞住了嗎?”
雲霜轉頭不想再看這個智商顯得很捉急的傢伙,混成這樣還出來當殺手,真的沒有問題嗎?
雲霜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擔憂!
黑衣人:……
真特麼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被殺的人!
黑衣殺手終於正確的理解了當年出師的時候,他的師父那句語重心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坑”的,那句話的真正的含義。
果真是……坑啊!
“我就知道今天一定不太平!”
顏卿沿着扇子慢騰騰的從遠處走過來。
“大白天的還穿着黑色衣服到處亂晃的,也就只有殺手了吧?”洛雲瑾一身白衣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腰間的玉佩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你們怎麼來了?”雲霜很是驚奇。“你還說呢!有人給天一樓下單,花了十萬兩雪花銀要你的小命,作爲天一樓的掌權者,我當然要股來看看這筆買賣值不值了?”顏卿笑眯眯的看着雲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