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芥子,滄海一粟!在大自然面前,衆生皆如同螻蟻!
這裡便是人間廣爲流傳的五大絕地之一麼?鍾清蓮在震驚之餘,心中也不禁這樣喃喃自語。此處既然敢稱絕地二字,自然有着大非尋常之處。
鍾清蓮收回目光,看着真一大士,方想開口說話,真一大士卻已知曉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對其說到:“不錯,眼前這座山便是號稱五大絕地之一的雅拉達澤。仙草便生長在雅拉達澤之巔。想要取得仙草,眼前有很大的難關!”
真一大士停頓了一下,倒也沒有賣關子,接着說道:“山腰之上,終年被冰雪覆蓋,哪怕是在盛夏的時候,也從未有過消融的跡象。據說,那片區域乃是崑崙山的極寒之地,其中的極寒之氣對人體內的真氣有着壓制的作用。在那種氣流的侵蝕之下,體內的真氣流轉速度會遭到減緩甚至是凍結,一身修爲,還不到平日的一成!”
真一大士話才說完,便有意無意的向着鍾清蓮看了一眼,意思是要她知難而退。
鍾清蓮聽了他的話,心中一片凜然,關於五大絕地的傳說,她自然也是多少有些耳聞。真一大士的一番話倒也不是危言聳聽。若是換做其他的東西,沒準鍾清蓮還真的不會去冒那個險。可是一想起夫子的病情,便又立時打消了退縮的念頭。她對夫子雖然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愫,可是那也非同一般的關係。
仙草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眼前既然有此際遇可讓夫子從此擺脫病痛的折磨,她自然是說什麼也不會輕言放棄的。因此只是對着真一大士說到:“多謝前輩提醒,蓮兒會小心在意的!”
真一大士微微的愣了一下,便又恢復如常。鍾清蓮這話的意思再也明顯沒有的了,他又豈會聽不出來。對於鍾清蓮的選擇,他也不好勉強,只是說了一句話:“那也由你。不過你畢竟是七霞的弟子,我終究不好袖手旁觀。一會你如果感到難以支撐的話,可以知會我一聲,我自當會助你脫險!”
鍾清蓮雖然對這種無視感到稍微的不高興,可是真一大士的一片好心,那也不便拒絕,“如此那就多謝前輩了!”
真一大士緩緩點頭,看着醉道長康人說:“道長的紫金葫蘆可以吐納天地,極盡變換之能,今日得緣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醉道長康人紅光滿面,也是哈哈一笑:“能夠得大士金口一讚,當真是不虛此行了!”
說完,兩人相視大笑。
“不知道長可有興趣與我切磋幾招?”
“大士有命,豈敢不從。只是貧道這點微末道行,又哪裡會是大士的對手。”
“道長過謙了,誰不知道醉翁島的……”
他二人只顧交談,顯然沒有把鍾清蓮放在心上。想來也是,五大絕地無一不有獨到之處,沒有百餘年的修爲,擅闖絕地,那是九死一生。雖說鍾清蓮修爲非凡,但是畢竟修爲的時日尚淺,他二人自然是不會將其當作潛在的競爭對手。
醉道長心中也想,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多說也是無益,倒還不如讓其吃一些苦頭,這樣對他往後的修爲那也大有裨益。屆時照料着她一些,不至於出什麼問題,也便是了。
真一大士與康人說完之後,竟不去理會鍾清蓮,身形一動,同時往山上飛去。
他二人甫一發力,速度便飆升到了極致。鍾清蓮只是勉強看到有兩道虛影在山腳下閃過。她低頭沉思了片刻之後,擡起頭看到遠處正有陣陣的光影朝着這裡急駛而來。她知道是其餘的人趕來了。
看到這一幕,鍾清蓮再也不做遲疑,豁的祭出硃砂劍,身劍合一,人隨劍走,也往山巔上飛去。雅拉達澤雖爲崑崙山第一峰,可是再鍾清蓮飆升到極致的速度之下,沒有多長的時間,便已接近了山腰。
看着眼前那被冰雪覆蓋的山川,硃砂劍略微的遲疑了一下,便猛然一頭衝了進去。
“嗡!”就在硃砂劍沒入雪山的範圍之際,硃砂劍一聲輕顫,速度竟是不由自主的減緩了下來,好在鍾清蓮心中早有準備,料到了會有此變故,倒也不顯驚慌,只是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飛劍,也不加速,任由着硃砂劍一點點往上面飛去。
雅拉達澤既然身爲絕地之一,鍾清蓮倒也不敢託大。在沒有完全適應這裡的環境之前,她也不想太過去冒進。此刻,鍾清蓮正小心駕馭飛劍,一邊前行,一邊留心觀察周圍的環境。自從過了山腰之後,所能看到得,便只有晶瑩的冰峰。天空中陽光燦爛,還夾雜着一絲金色的光芒。那顯然是仙草所散發出來的。
大概是因爲仙草出世的緣故,這裡並不如傳說中的那麼奇寒徹骨,只是此地對體內真氣的壓制,卻是絲毫不假。越是往上飛行,體內的真氣流轉越是緩慢,甚至隱隱的出現了滯留的跡象。好在空氣中有着大呼尋常的天地靈氣可以補充。雖然無法抵消這股極寒之氣,卻也勉強能夠維持體內真氣的流動,不至於真氣完全凍結下來。
大朵大朵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落在了鍾清蓮潔白的衣服上面,初時還不覺怎樣,可是漸漸的他卻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如此燦爛的陽光之下,雪花仍是兀自飄零不化,爲何雪花一沾在身上,頓時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
就在此時,鍾清蓮身體忽然一頓,不好,這雪花竟是由極寒之氣所化!一沾上身體便會再次轉化成極寒之氣,侵入了體內。之前體內真氣流速減緩,不過是受到該處特殊環境的壓制。可是眼下那些雪花化作極寒之氣侵入了體內,真氣直接是出現了片刻的凍結。鍾清蓮一運氣,便又恢復如常。
可是隨着更多的雪花飄落在身上,體內真氣凍結的範圍也變得越來越大,而且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鍾清蓮着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若是任由着體內真氣盡數凍結的話,那今日怕是真的要飲恨於此了!她貝齒輕咬朱脣,空出雙手,先在空中虛劃了一陣,在身前撐起一片防禦結界,將雪花盡數的擋在了結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