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人先是一陣驚愣,然後便是止不住的竊竊私語,原來這就是清華殿的主人,原本以爲該是那個藍衣的冷豔公子,卻沒想到是那位白衣的溫柔少年,只此一眼,那少年並無何特別之處,可細細一看一品,卻是說不出的清美勾人,淡笑而坐,優雅無比,一時間竟隱隱有一種風華絕代攝人心魄之感,不愧爲清華殿的主人,怪不得當今聖上如此寵愛照拂……
眼神微掃,將底下的情形略微摸清……宴上唯一的女性,應該是傳說中最得聖寵的筠妃娘娘,容姿精緻,豔麗無比,雖不及惜豔美無雙,但那滿身的華貴之氣卻是掩不住的壓人,聽聞,筠妃娘娘家是世代的武將,本朝最負盛名的將軍長夜就是筠妃娘娘的胞弟,家世顯赫,怪不得皇帝專寵不減……下座,綢衣華服,束高冠,一臉清風笑容的該是沉月國的使者,此次來使,越風,沉月國的五王爺,有雅號曰爲逍遙王爺,是當今沉月國主的胞兄,性格散漫喜遊歷,傳聞此人特喜稀奇玄妙的事物,經常在各地收集奇怪的物件,沉月國每年秋祭的那些奇怪玩意都是此人傑作,但,此人確實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厲害人物……窄袖胡服,縛額散發,粗豪兇悍,這人該是北寒國的使者威武候,天生神力,據傳年少時就能單挑北寒國最兇猛的野獸雪虎,因此在極度崇拜武力的北寒深得民心,威武候出使楓葉並無何不妥,可是不妥的是坐在威武候身邊的一身白衣長衫的覆面男子,不由皺眉,他就該是流霜口中的北寒國國師,姓名不知,年齡不詳,沒有任何背景資料,曾聽飛談起過,北寒國國師是世襲,無人知道關於這個家族的任何資料,只知道他們世代輔佐北寒國君,歷代當家被奉爲國師,有萬般特權,惜也曾說過,北寒這個塞北之國,沒有被楓葉沉月瓜分,這個家族是居功至偉,然而這麼多年,他們都只是隱身幕後,很少離開北寒,此次居然會出使楓葉,此舉實在是令人尋味……
“離珞……”耳邊傳來低喚,連忙回過神,淡笑着低頭行禮,“是,陛下。何事?”
微皺眉,對他的恭敬有些反感,“吃菜啊,這個水晶蝦你不是很喜歡嗎?”夾起一筷瑩白的蝦球放入他的碟中。
“謝陛下。”執箸夾起蝦球放入口中,細嚼慢嚥下。
“離珞怎變得如此生疏?”忍不住湊上前語帶抱怨。
“這是國宴,陛下!”淡笑着加重對他的稱呼。
“也是……”無奈地坐回自己的位子,斜靠入席,細長的鳳眼滿是慵懶之色,邪魅的容顏上是似笑非笑的睥睨世間的帝王之色。
宴中歌舞登臺,因是國宴,一掃往日歌舞的靡靡霏霏之音,歌以國之聖音,舞以國之姿容,華貴清傲之氣尤爲甚之,偶有幾名豔色舞伶着以勾人紗衣,挑逗在座上賓的心神,卻也是點到即止,爲這沉重國宴添上幾絲風雅……
樂音將歇,殿內偶有幾聲私語,坐在下首的北寒威武候卻突然站立出席,單手橫胸行禮,“陛下。”
“國使有何事?”上位的邪美男子微挑眉,淡然詢問。
“啓稟陛下,本邦小國有禮獻於陛下。”威武候低下頭,掩去眼中神色,低沉的嗓音中有幾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哦?不知是何有趣的禮物?”臉上仍舊是慵懶閒適的笑容,只是一瞬寒光從細長的眸中劃過。
“我國國師精心命人排練了一曲舞獻於陛下。”威武候身邊的白衣男子也起身行禮,但只是低頭不語。
“舞曲?甚好。快快與朕欣賞之。”
“是,只是殿內不便相舞,懇請陛下聖駕中庭。”
“好,來人,擺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