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罷音停,起身,對着一邊的屏風輕施禮,“不知在下的拙音可能入貴客的耳否?”
“公子過謙了,曲調醇美,公子的歌聲更是清雅,紅鶯真是三生有幸。”屏風後傳來清脆如鶯的婉轉女聲,紅色的身影進入廳內,婀娜如柳的身段,總以爲紅色只能穿出豔麗的氣質,但眼前的女子,一襲紅衣,竟是雅緻出塵的韻味,雖不是多麼絕色的姿容,但那不染污流的氣質竟是難得地引人側目。
“在下離珞,見過貴客。”露出真心欣賞的笑容,淺笑着行禮。
“奴家紅鶯,見過三少爺。”真是清澈的人啊,那淺淺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風,入人心。
“呵呵呵,紅鶯,如何,我可有打誑語?”一邊的清伶忙起身笑着問。
“看來今日是我輸了呢,想不到離家的三少爺是如此人物,以前紅鶯真是看走眼了。”笑着回答,“你還說你要能及上三少爺一半就無憾了,紅鶯我就說個準頭,你啊,別說一半了,琴音貴在心境,你啊,要達到這個心境恐怕是妄想了。”眉眼輕轉,調笑着開口。
“紅鶯小姐擡舉了,在下愧不敢當,請上座。”伸手道。
“這位是?”注意到一邊的桌前坐的白衣少年,那脫離塵世的氣質……
“哦,這位是白暖白公子,離珞的朋友。”清伶忙介紹道。
“白公子有禮。”紅鶯輕施禮。
略點頭表示還禮,執起一邊的酒杯輕飲。
在小暖身邊坐下,夾起一片肉片放置在一邊他的碟中,開口問道,“紅鶯小姐爲何要躲在屏風後?”淡淡地問出自己的疑問。
“小姐二字就請三少爺省去,其實是這樣的,前幾日清伶對紅鶯說最近碰到個妙人,說自己眼光越來越差了,沒想到離家的三少爺是如此的人物,一手妙音真是無人能及,紅鶯聽聞極爲好奇,能讓持才傲物的清伶讚賞的人真的沒有幾個,所以紅鶯就央求着想要聽三少爺彈一曲,本約好是昨日,不想有事耽擱了,才又央了清伶約在今日,爲了不唐突三少爺才躲在屏風後,望三少爺恕罪。”輕笑着解釋道。
“是清伶過譽了,在下的拙劣琴音怎能登得大雅之堂。”輕擺手。
“離珞不必過謙,那日樓上一曲,意境絕雅實無人能及,昨日曲調雖然奇異唱詞也平凡,但也囧囧心魄,何況今日,連紅鶯都說曲調醇美,唱詞更是……”清伶興奮地誇讚。
“紅鶯有個不情之請,望三少爺能答應。”紅鶯突然說。
“請說。”
“剛剛那厥唱詞,可否請三少爺再複述一遍。”
“好。”略一回想,淡然開口,“……”
“那年竹樓惘然如夢,纖指紅塵醉影笑驚鴻。皓月長歌把酒臨風,傾杯暢飲盡長虹……”輕聲附和,站起身,窗外的湖水靜靜流淌,似是想起什麼,如星的眼眸不知思及何處……
看來自己的無心一曲勾起了他人的相思,一時廳中一片寂靜,竟無人言語,輕搖頭,跨上一邊的琴臺,真是情字害人,每每相思欲死,按上琴絃,“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和着琴音,低聲輕吟。
站在窗前的紅衣麗人略驚,脣邊勾起一縷苦笑,“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何如當初莫相識……”半迴轉頭,苦笑已隱,“三少爺見笑了。”
“不,是在下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