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樹枝上,手扶着大樹的枝條,空氣中似乎隱隱還有那人身上清冷的香味,但是……悵然若失地呆呆站立着……爲何如此想見他……爲何不恨他……爲何……緊捂着心臟……何時開始又會如此疼痛……
身後衝上來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抱住他,總是冷冽的聲音,此時卻是萬般擔憂柔軟,“仙君,清華,你怎麼了?”
迴轉身,回抱住他,閉上雙眼,“飛羽……原來他並不想見我……”
“他?”眸光一閃,回顧四周,並無人影,輕輕嘆口氣,“不是不想見,而是不知該如何相見吧……”
“如此麼……”睜開雙眸,輕皺眉,苦澀的笑容,“果真是劫…。。”
“好了,我們下去吧。”在他耳邊柔聲道。
“恩。”
回到亭內,其餘衆人都閉口不言剛纔的事,凌翮勾起一抹淺笑,“清華,你還記得以前你在繁落山遇見的那隻小狐狸麼?”
“狐狸?”被他的問話轉移了注意力,略一思索,“是那隻小白狐麼?那隻白狐秉性極佳,是修道的好材料,這一晃好幾百年,想必已然修道成仙了吧。”
“還沒。”凌翮有些恍然地回答,“他原本在兩百年前就能登身仙界,不料,爲了一個道士,甘願捨棄自己的千年道行,重新開始。”
“哦?還有此事?”驚訝失聲,“道士?到底是何緣故?”
“那道士也是個修行者,道行高深,離成仙只差最後一步,只要過了天劫便能飛身仙界,原本玲瓏比他早登仙界,不過爲了能一起飛仙,硬是壓制了功力,原本事情都很圓滿,不料,那位道士卻出了意外,原來那道士門中有位師兄十分愛慕他,沒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道士即將與自己心愛之人飛身仙界,一怒之下居然生出了歹意,用禁忌之術喚來魔物,傷了道士,可憐那道士當日便是應劫之日,若是普通天劫也能扛過去,不料卻是最厲害的九天玄雷……”輕嘆一聲。
“於是玲瓏便爲了那道士犧牲自己,而讓那道士飛昇成仙麼?”微皺眉,“古來便是好事多磨,那如今呢?”
“如今,玲瓏變成那道士的仙寵在仙界修行呢。”輕笑着回答,“那孩子越發調皮了,仗着凌微仙君仙法高深無人敢惹,在仙界鬧的雞飛狗跳,又無人敢爲難他,我們那些長老們也有幾個吃過他的虧,都是說,那哪是仙狐啊,比妖狐還要難纏三分。”
“呵呵呵,那孩子本就調皮,如今有了依仗想必更是無人能管了,不過那孩子秉性純善,亦不過是胡鬧好玩而已,那些仙君想必也是疼愛他的,不然,就算凌微仙君如何仙法高深,也是犯不得衆怒的。”輕笑着執起酒盞輕飲了口。
“那倒是,長老們雖然抱怨他胡鬧,但言語間倒是維護,他畢竟出身妖界,又吃了那樣的苦,長老們心中想必也是百般的疼愛,纔會任他胡鬧玩耍。”執起一邊的酒壺爲他添滿。
“如此一說,我倒也想見見他。”
“好,凌微仙君經常在妖界走動,改日我去跟狐族的長老說聲,讓他帶着玲瓏過來。”笑着回答道。
這一道說辭下來,一掃先前的沉悶氣氛,衆人喝着酒,開始紛紛訴說在外的一些奇聞異錄,一時,氣氛極爲熱烈,酒盞也不歇,滿滿的好幾壺酒都喝完,卻還意猶未盡……清風吹過,吹動池內的紅蓮,灼灼搖曳,應和着亭內傳來的幾聲清歌……
夜深,人盡興,搖晃着身姿,紛紛起身告辭,帶着三分醉意,同路的一起緩緩而行,低聲輕吟着酒席間未說完的話題,幾聲輕笑,幾聲哀嘆,幾聲沉默,直至門前,揮手告辭,竟如多年的好友,親密有加,不再疏遠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