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聽聞李民喝問,徐神翁連忙乾脆的說出結論。
“飛廉?”
“飛廉!”
聽聞李民疑問,徐神翁連忙再次確認。
李民這鬱悶啊。飛廉這東西,以李民這個級別的玄幻大忽悠,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可是神話級的傳說啊。這東西的毛,叫我上哪弄去!
而此時,那徐神翁還怕李民不信,搖頭晃腦的引經據典道:“晉灼注飛廉曰:身似鹿,頭如雀,有角而蛇尾,毛髮綠,擅操風。弟子以此判斷,這毛髮織就地毯能飛,八九當是飛廉之毛無疑。真沒想到,弟子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這等奇物,幸甚,幸甚。”
李民越發鬱悶:知道這些有什麼用,我還知道飛廉是風伯呢,管什麼用?
這徐神翁乃是李民的貼己人。連李民的外丹,都是徐神翁幫助李民煅燒出來的,李民也不用瞞他,當下嘆道:“如此這般,你我如何能大量仿製飛毯。”
那徐神翁早聽李民說過此次目的,更有過爲李民試驗煉製外丹陰陽琉璃石的經驗,當下琢磨了一番說道:“師尊。雖然我等現今難尋飛廉之毛,可依弟子想來,飛廉之毛,也無外乎是能更多承載其運行法力,以及與控風飛翔之能。我等終究能尋得替代之物,如冰蠶絲以及天蠶絲、金毛狒狒之毛等,都應可以承受大法力御使。只要我等多做試驗,弟子不才,定爲師尊尋得替代之物。”
李民聽得,很受激勵。其實,從某些鑽研的角度上來說,這個徐神翁更像一個科研瘋子,遠比他李民更有鑽研的精神,只是他的天賦有些差,理論研究雖然沒問題,思考學問更是多方面,可神識和精神力卻太差,連李民最早就激發的神識外溢,體察萬物都做不到,自然在如今這等沒有各種高科技輔助分析觀測物質本源的時代,遠遠比不上李民的成就,甚至連自身的認識和提高,也遠遠比不上李民,可其執着與學識的底蘊,卻是李民遠遠比不上的。
李民當即點頭認同,不過,李民還是有些感嘆:“就算能以天蠶絲等物替代,此等天才地寶,又如何能大批量的織造飛毯。”
徐神翁聞言疑問道:“師尊,此等寶物,世間稀少,能仿製一二,已是難得寶物,師尊又何必強求。”
李民被徐神翁勾起話頭道:“不然,人爲萬物之靈,鳥雀尚可飛天天地之間,人如何不能。莫忘了,我研製的飛艇,就可載人飛翔天空,只是飛行方向的操控,與速度,尚不完善罷了。如今得此飛毯,我本想分析透徹,借胡人手段,是我中原萬民皆有飛翔天空之可能。誰知,我已透徹此飛毯法陣運轉與設定,可這製造材質卻難大批應用,豈不可惜。”
徐神翁聞言,心中一動道:“師尊,既然您已洞悉這飛毯法陣,何必非要製造飛毯。若是單需要承載法力運行之物,弟子當初爲師尊煉製的外丹神石,不是就可承載麼。若是師尊嫌小,弟子可以多放材料,將其煉製成石板,到時候,師尊把法陣打入其中,在鑲嵌在飛艇之上,飛艇本就有浮力可飛行在天地之間,只是缺少牽引推動之力,這才轉向和速度均不理想,若是二者綜合,豈不是大妙。而且,師尊還可找公孫師叔幫忙,公孫師叔煉化雲氣,最是擅長,若是引雲抽絲,編制雲毯,再鑲嵌法陣,應也如飛毯神效。”
徐神翁這兩主意,當即說的李民茅塞頓開。且不說那飛毯術法與科技結合的應用,單單是尋公孫勝幫手,那就是一個捷徑,李民那鬼王面具,可不就是茅山教跟研究出來的麼。那閣皁山的守一真人,更是騰雲駕霧飛翔的好手,公孫勝如今雖然還沒修煉到能騰雲,可也是盡得閣皁山真傳,只是修行的境界不夠罷了。這等飛毯仿製的工藝,不讓閣皁山這等專業人士來插手,他李民瞎着急什麼。而且,那茅山教,不也是很感興趣麼。
李民當即嘿嘿一笑,隨即讓鐵豹傳公孫勝以及茅太平靚見。
而後,李民叫餓虎找人在練功房內,懸掛了五百三十二幅的人高宣紙,以及配備了兩桶上好的鬆墨。餓虎和徐神翁都很不明白李民這是搞的什麼陣仗,這要是寫字畫畫,哪有用這麼多宣紙的?何況,那鬆墨還是論桶的。
可出於對李民的一貫信任,還是一絲不芶的執行了,更很期待的等着李民要幹什麼。
別說,餓虎和徐神翁等人,還真就開眼界了。
在閒雜人等退下之後,李民神識展開,兩桶鬆墨,立時都飛在天空,撲到了五百三十二幅的宣紙之上。立時間,五百三十二幅宣紙上,出來了五百三十二幅的圖畫。
雖說這些圖畫都是一些線條與圓圈,可那線條筆直,圓圈渾圓,可是比拿着規矩畫的還要規矩。李民這一手神識烙印圖案,卻是比水墨大家的潑墨畫法,更加玄妙了,一般人是萬萬不能像李民這般的把墨滴控制在分子級。
而這五百三十二幅圖案,那就是李民以各種手法催運飛毯,其能量在飛毯脈絡中運轉的流程圖。李民此次卻是要大幹一番,準備三方面同時進行,自己主持煉製琉璃石板鑲嵌法陣,同時,把這能量運轉圖交予公孫勝的閣皁山與茅太平的茅山教自行研究。
至於他們是能研究出波斯的秘術來,還是他們借鑑一番應用到他們各自固有的秘法上,他李民就不管了,他李民最後只是要成果。
而且,這只是一個開端,若是研發的順利,以後中原的這些修煉教派,李民就準備當成一個個的超能研究所來對待了。
故此,李民看着那五百三十二幅的飛毯能量運轉流程圖,很滿意,很有成就感,而鐵豹、餓虎,徐神翁就都看的呆了。他們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過,更沒想到過,有人會這麼畫畫的,唯有半殭屍的黃裳,看的嘻嘻笑個不止,很是歡喜的樣子。不多時,公孫勝率先趕來。聽聞李民準備破解波斯飛毯的奧秘,大規模軍用以及民用,很是興奮。
只不過,改良法術道法,在公孫勝如今的層次來說,實在是有些逆天。如今公孫勝所修煉的功法秘術,那可都是上古留傳的,那可都是不可顛覆的。好在,公孫勝本性任俠,也不是那麼死腦筋墨守陳規的人,李民稍一啓發,也就想通了。
當下,公孫勝領了一方飛毯,學了李民傳授的操控手法,到一旁研究去了。
公孫勝法術雖然不低,可終究沒有李民那般的神識可以強行掃描窺視,只能在操控感知飛毯的同時,配合李民飛毯能量運轉流程圖,對飛毯進行感性的認識。同時潛心琢磨他閣皁山的秘法,可有哪個適合這飛毯操控。
wωω •ttкan •c ○ 而就在公孫勝入神研究的時候,茅山的茅太平也來了。這茅太平乃是暫時替代茅時雨跟在李民身邊的,也知道李民有心給他茅山教研究飛毯,早就等着呢。
故此,李民一發話,那是高興的很。只是聽聞李民準備將飛毯大規摸軍用,甚至民用,很是有些抗拒的道:“陛下,這飛毯乃是神物,本應我修道人獨有,豈可流入凡間。使凡人與我等等同,若是任由凡人,不經修煉,也可飛翔天地之間,豈不是……”
李民不等他說完,已是瞭解他的心思,不就是不顯他修道人的高貴麼。
李民當下淡淡的說道:“佛曰:衆生平等,衆生普度。我道家也說:天人一體。我等修道人,哪個不是從凡人練起,凡間衆生,乃是我等的根基,世人知曉飛翔之樂,纔會更仰慕我修道之途。如此,纔可光大我道門,若是世人不知神仙好,又有何人會忍得幾十年的寂寞,苦修真我。更何況,飛毯軍用,可讓我軍天下無敵。飛毯民用,可讓我民千里如庭戶,皆是莫大善事。爾茅山,若是不願參與此等盛事,就不必參與了,本尊交予閣皁山,或本尊獨立完成即可。”
李民本就有自主研發的根本,說話自然硬氣,那茅太平雖然是茅山長老,有意在研發了飛毯之後,將之成爲茅山的一項秘法。可成爲製造商,研究院,總好過沒有,什麼也撈不着,當下也是連忙認錯。如此這般,李民工作分派下去,一時間,李民倒是沒活了。畢竟,李民就算走科技與秘術結合的道路,那也需要徐神翁幫着將陰陽琉璃石煉出來才成。
好在,徐神翁當初知道這東西是李民煉就外丹用的,不僅給李民後備了不少,給自己也煉就了不少,準備等以後境界夠了,練就外丹時方便。
此時,正好拿來改造,倒也沒用李民多等。
當然,若是陰陽琉璃石這等寶珠狀的試驗不行,那徐神翁就只能想法煉製大型的陰陽琉璃石石板了。不過,在李民試驗失敗前,徐神翁暫時空閒,卻是上李民的皇宮寶庫去淘寶了。
李民的皇宮寶庫,可是連李民都不太清楚有多少的好東西。要知道,當初金國攻破京師的時候,雖然國庫被金兵洗劫了,可皇宮內庫,可是還保留了不少的好東西。最少,江湖上罕見的天蠶絲,以及冰蠶絲,李民這皇宮內庫中都是有記載的。
李民給徐神翁發了一個玉牌,讓其隨便取用,直接就把其打發了,一心琢磨起飛毯與科技的聯合應用起來。
李民一邊琢磨着整體規劃,其神識同時分化出十縷,包住了十顆陰陽琉璃石,在其上印刻着飛毯法陣。
此時,這陰陽琉璃石,那可是對李民熟的不能再熟的東西了,李民的外丹,可都是這東西練就的。而那飛毯的法陣雖大,可在李民洞悉其能量運轉之後,等比例縮小,神識微雕,那還是不成問題的。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李民如今洞徹的只是能量運轉的脈絡,以及該脈絡中的能量強度和運轉後的效果。可同樣的能量流經這些脈絡,因何產生的能量變化,是材質的原因,還是陣法的原因,還是能量通路的關係,這就需要李民多試驗和研究了。
好在,徐神翁這些年煉的陰陽琉璃石也是不少。
時間如梭,很快,五月十三日到了,遼國使臣也如期抵達了。李民終究沒有在此期限內,把飛毯研究成功,連公孫勝和茅太平的研究進展,也不是那麼太順利。
畢竟,波斯飛毯的秘術,跟中土的道法神通,幾乎就是兩個體系,哪怕就是有李民的能量運轉流程圖,那也用處不大,不像那茅山研究鬼武者鎧甲,雖然體系不太一樣,可根本卻是一個原理。
當日,李民很是程序化的升朝。接受了遼國使臣的叩拜,以及降書順表,戶籍地圖印信等物的上供,很是嗯嗯了幾聲。
隨後,就把這遼國使臣,以及接納遼國歸順,庇護遼皇耶律延禧,平定耶律大石等事項,交予了李綱主持的內閣商議,決斷。
當下,羣臣都是暗暗不滿,哪怕是李民的個人魅力以及神通再如何的高,李民都這麼長時間不親歷朝政了,那也很容易讓羣臣產生不滿之心,哪怕天下沒有李民參與治理的再好也是一樣,這可是一個習慣問題。天子不理朝政,那可是一個國家墮落的先兆,大宋皇宴,哪怕是皇帝再昏庸,卻也是沒有如李民這般整年整年的不上朝。
這要不是李民除了是皇帝之外,更是神霄教的教主,其本身神通更是莫測高深,其麾下的將士更多是狂信徒,李民這朝廷,早就讓該被大臣們攻擊推翻了。
可如今,這些年李民有意擡高李綱的內閣,李綱雖然方正,攏權上不如秦檜,張邦昌等人,可有着李民的絕對支持,那也是很有成效。大部分不是跟隨李民起家的,沒怎麼親眼見過李民神通的朝臣們,很是積壓了許多對李民的不滿。而今天,李民連對接受遼國這等天大的事,都如此的淡漠,這實在讓部分自認爲忠義的新近朝臣接受不了了。
當下,在遼國使臣剛剛告退,李民準備退朝時,就有御使大臣趙新出來奏道:“陛下,臣聞:國之興盛,在於天子勤政。陛下雖有神通,性喜道術,可道術利己而不利天下萬民,神鬼之說,更混亂民心。爲天下計,天子當興儒術,教化萬民禮儀,如此方是安國利民之根基。”
李民對這個趙新,實在是沒什麼印象。說實在的,不止這個趙新,自從李民那個核心權利集團擴展成整個管理天下的中央朝政機構後,李民成立的各個部門任命的官員,李民大部分都不認識。
這不僅是李民有心放權,不想參與,也是上千人的大機構,即使以李民神識神通能記得過來,那也沒那個必要。不過,既然這個趙新進言,不管是他真的忠心他李民也好,還只是爲了表現忠義,意圖引他李民關注。或是爲了留名青史,李民都不準備深究,可李民卻一定要將其壓制下去。爲今後李綱內閣上位,完成他李民的政治設想,合理的擔當甩手掌櫃的,清平道路。
故此,李民淡淡的環視了一下羣臣,理所當然的說道:“朕受命於天,統帥天下,百官文武,即是朕用來治理天下之臣工,事事皆要朕親理,朕要你等何用!”
給兒嘍一下子,趙新好懸沒讓李民一句話頂的背過氣去。真是見過昏君,沒見過這樣理直氣壯的昏君,而更可氣的,這個昏君,還是他們以前認爲是明君聖主的。
趙新在士林中,本以言辭犀利,義理精通馳名,卻是很少遇到敵手,可今天被李民一番光明正大的甩手論,愣是給打擊了。
而趙新被李民訓斥,氣的啞口了,卻是氣壞一人。當下站出來大聲說道:“陛下,此言拗矣。臣聞:天子代天牧民。故,天子爲萬民之表率,百官之表率。上粱不正,下樑必歪,上行下效,天子怠政,則百官怠政。豈是天子委天下事於百官可託詞。譬如,百姓種稻,撒下稻種,還需常常施肥、澆水、捉蟲,勤加看護搭理,才得豐收,豈是隻要撒下稻種,即可豐收的道理。臣以爲,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的其正。今陛下癡迷道術,已是有所好樂,心失其正,非百姓萬民之福。臣懇請陛下遠道術而精朝政,爲百姓表率,百官表率,不負臣等一心追尋陛下,共建理想之國的大志!“
此人說完之後,目光炯炯的怒視李民,滿腔浩然之氣,直衝霄漢,竟然隱隱有與李民皇氣對抗之氣勢。
而且,隨着此人說完,呼啦啦一大批的朝臣也都動身站立此人身後,躬身向李民齊聲說道:“臣等拜請陛下勤政,爲我等百官之表率。”
一時間,站立原班不動的,幾乎就剩下李民的那些鐵桿心腹武將,以及一杆鐵心跟着李民意志轉的如張邦昌之流的結黨開明派了。李綱見此,都不僅沒有站出來替李民說話,反倒一個勁的衝李民使眼色,那意思讓李民順着這個人說話,給些面子。
李民一看,這個鬱悶啊:這誰啊?這麼牛。
不過,只看這個人的浩然之氣直衝霄漢,李民也是知道,此人必然是大學問家,比李綱那種學問還大的大學問家,可李民依然不知道此人是誰。
二十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