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還來打擂?
李民這話算是白問了。如今方臘這邊,神通最高的,也就是靈應天師包道乙,白馬寺長老靈光禪師,以及那摩尼總教的派遣來協助中原分教傳教的清淨、光明兩大使徒。
如今,白馬寺長老靈光禪師起了靠攏李民的心思。而那摩尼教的清淨使徒擔心他那寶貝瓶子,已經被李民嚇怕,包道乙一死,也就是那光明使徒能撐一下場面了。
可問題是,光明使徒與那清淨使徒一同前來中原,自認與那清淨使徒的神通不相上下,既然那清淨使徒都保不住自家看家的寶貝,這光明使徒自然也是心虛。何況,那李民與包道乙一戰,那展現的可是絕對實力,不論是那雷光驚人的雷霆萬象域,還是那李民召喚出來的黑色神犬,那都是近似傳說中的大神通了。光明使徒雖然對自家的無限光明法珠有極度的自信。可那也分是對誰,光明使徒在見了李民的神通之後,雖然還對自家無限光明法珠自信,可對自家本身的神通,卻是不那麼自信了。再好的寶貝,那也得需要御使者有相應的神通御使才成。
故此,方臘儀仗的三個大神通者,全都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的歇菜了。方臘這方自然無人應答。
方臘一時間有些尷尬在那裡。倒是方臘背後轉出一人,高聲說道:“李教主。今日連戰,天色已晚。衆將乏累。且我方地白馬天龍大陣也需重新佈置,不如明日再戰如何?”
天色晚麼?
此時天色說晚有些晚了,說不晚也是不晚。最少天光還是大亮。不過,早上十點來鍾開的擂,又是講場面話,又有魯智深與那圓智地一場鏖戰,確實也是耽誤了不少時間。衆人的午飯都沒吃,若是說晚了,還真是有些晚了。
不過,這些都是瞎鬼,都是藉口。古時候大將打的性起,挑燈夜戰的,也不是沒有。這不過是一種藉口罷了。一種臨陣不敵,不得不拖延時間,回營商量對策的藉口。
李民聽出來了,方臘也聽出來了。
李民若是不允,死死逼住,也不是不可。可那樣的話,卻是失了仁厚。即使方臘因勢屈服了,那也是口服心不服。方臘出身草莽,講究的就是一口氣。這口氣憋住了,到時候也不論什麼擂臺不擂臺地了,直接以大軍殺來,雖說李民早有佈置,必勝無疑,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李民的戰損比例再低,那也是絕對要有一定傷耗。
何況。李民現在的這支部隊。那都是雜牌軍,雖說已經經過李民的整合了。可戰術配合,以及將士用命,又豈是那麼簡單就上來的,自然這要是打起來,戰損的比例肯定會更大。
而方臘,不過是李民一統江南的第一陣,而後李民更要應對大宋朝廷地圍剿,如此連續殺伐,就算李民的兵馬再多,那也是不夠殺的。
故此,李民在有心收服方臘這支部隊,減少無辜同族的消耗心態下,自然是寬厚的笑道:“方教主,這位是?”
方臘聞聽,連忙接言道:“失禮了。此人乃是我左丞相婁敏中。生性耿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還望李教主莫怪。”
李民暗笑:這方臘雖有梟雄之才,可卻也是太目光短淺了一些,這江南尚未一統,就已經是建國封相了。如此,遭人物議不說。恐其內部,那也是要爲這些虛名,互分派系,難盡全力了。
不過,方臘內部,自然是越亂越好,李民自然也沒義務點醒方臘。只是,方臘國內的相爺,李民自然不會承認。就像那方臘,如今雖然已經自立爲國主,可在李民的口中,也不過是一個摩尼教地教主而已。此不是官職名號問題,而是態度問題。李民若是認了方臘自封的官稱,卻是如何收服方臘,難不成還要李民捨棄自家體系,遷就方臘一方不成?
故此,李民當即笑道:“無妨。無妨。婁先生所言到也有理。只要此言能代表方教主之意。本尊自無異議。”
李民此言看似把主動權交給了方臘,可卻是顯示出了無比的自信。暗含着:任是你等如何準備佈置,在我絕對實力下,也是猶如土雞瓦狗一般。
方臘聞聽此言,心中無比泄氣,可眼下地局面,單以神通打擂,他這一方,卻也是實在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了。大將倒是還有幾員,可那些大將,在此等神通者面前,那還不是找虐啊。就算是自殺,那也不是能落個痛快麼。
故此,即使方臘再泄氣,卻也是找不出什麼能鼓勁的辦法,只能暫時依了婁敏中之言,先避避鋒芒,回營想想辦法再說。
故此,方臘也只能苦笑着說道:“今日卻是有些晚了。明日再戰也好。”
李民當即一笑:“就依方教主之言。”
隨後,李民收陣回營。派人叫來呂師囊,允其遊說方臘之策。
呂師囊當即興奮不已,也不顧自家生死,連跟自家軍師呂助商量一番都沒有,只是跟隨身的護衛說了一聲,隨即就潛行趕往方臘大營。
此時,方臘正自在營中生氣。而且還是那種無處發泄的悶氣。
那白馬寺一方的靈光禪師,那就不用說了,那乃是他摩尼教請來的盟軍援友。雖說是明面上以他方臘爲主,可實際上並不受他方臘管轄,方臘根本就沒權力命令人家,故此,那怕是方臘都看出那靈光老和尚有些不穩了,可是卻也是不能說什麼,更是要好言供着,免得那白馬寺原本沒有毀約之意,卻被他方臘自家推到李民那方去。
而白馬寺靈光禪師這邊說不得,那摩尼教宗教來的清淨、光明兩大使徒,那就更加說不得了。他方臘雖說是四大使徒之首,中原摩尼教地實際領導人,如今更已經是建國稱王,可他方臘在教內地身份,卻依然還是智慧使徒,卻是與那清淨、光明使徒平級的人物。
惹急了那清淨、光明使徒,人家發狠之下,大不了迴轉波斯總教。他方臘落不到什麼好處不說,反倒是斷了波斯宗教地支援,卻更是得不償失。
故此,方臘這些人都說不得。方臘能說的還能有誰?
何況,雖然今天得那婁敏中之言,暫時算是拖得一天,可那面子,卻已經是盡失,而明天依然要面對李民的擂臺。不是說今天過去就沒事了。到時候明天如何打,卻也是要想辦法的,總不能就這麼沒人應戰的耗着罷。
而就在這時,呂師囊來了。
方臘一聽呂師囊的名字,那就是氣不打從一處來,頓時火冒三丈:若不是你這個叛徒降敵!何苦我十五萬的大軍爲李民所用。若是李民沒有我這十五萬的大軍,他又如何能力壓官軍,收服蘇州、金陵等地。又如何能在今日擋住我方臘大軍統一的步伐!一切根由,皆是這叛信之徒所累。
方臘想的火起,根本不想見那呂師囊,直接命人把那呂師囊綁了,轅門之外,梟首示衆。
這也是呂師囊命不該絕。此時呂師囊那堂弟軍師呂助,卻也是正在方臘的大營之內。
說來也是巧了。這呂助雖然覺得呂師囊顧全忠義,意圖說服方臘投降李民,不利於呂師囊對李民表忠心。可說的敵將歸降,卻也是一件大功。尤其是,此時李民軍正自擴張之時,呂師囊雖領了十幾萬的大軍歸降,更有衆多將領安置軍中,可與李民原先的老人相比。卻還是顯得單了。尤其是呂師囊的兵馬韜略,以及渾身武藝,雖然不俗,可在李民這廂,卻是連拔尖也是算不上。呂助卻也是有心藉此展示呂師囊謀略上面的才能,以引起李民的重視,更拉的原本幾個方臘軍的交好歸降,也好在李民的軍中結成一派勢力。
故此,這呂助早在一來到秀州,就已經暗中展開了活動。而今天,李民大展神威,連方臘倚重無比的鎮國國師包道乙都一個雷劈死了。覺得乃是方臘大軍士氣低迷,軍心慌亂,人心思變的關鍵時刻,正是遊說拉攏的絕佳時機,乃自親身趕往了方臘大營遊說。
只不過,呂助此人卻是明智,早就知道別人可降,方臘不好降。別人降了,不過是換個主上,繼續當官罷了。可方臘降了,卻是從一方的國主,徑直變成了降臣。那絕對是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落底層。這要不是到了絕處,方臘絕難投降他人。
好在,方臘稱王的時間還不久,還沒有徹底形成那種唯我獨尊的心態,以起義軍首領的身份,投靠他人,方臘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接受。
故此,呂助卻是沒有直接找那方臘勸說,而是找到了方臘的一個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