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騰騰!”一連串的腳步聲,只震得地動山搖。魯智深那身盔甲,再加上兵器,份量足足超過了千餘斤,跑動起來,自然威勢驚人。哪怕是一頭大象狂奔,也不過如此罷了。
眼看着魯智深如此威勢,就連那領軍的六丁神徐統,那都是不用打都怯了。何況那些小兵。
只是,那六丁神徐統雖然怯了,不敢與魯智深對敵,可卻欺魯智深只是孤身一人,自以爲憑着五千軍兵,就是堆,也能把魯智深堆死。
故此,六丁神徐統一聲令下,手持鬼頭刀的督陣隊一字排開,哪個後退半步的,定斬不饒。那些方臘叛軍的小兵,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衝。
可不待這些小兵往上衝,那魯智深已經是一步數米的跑到進前。一聲大喝,手中的九耳八環日月巨鏟,已是橫掃而出。
“嗚”的一聲破空嘶吼,魯智深那九耳八環日月巨鏟,掛定了風聲,隱隱間好似把虛空撕破一般。五丈之內,當即被魯智深清楚了一個半圓來。所有擋在魯智深巨鏟面前的,無論是士卒還是兵器,全都無一例外的粉碎了。
只有那些被魯智深威勢嚇得癱倒的兵卒,這才能逃的一命。沒辦法,魯智深巨大化後,實在是太高了,哪怕是魯智深將就着出手,往低裡打,那相對於他人,也是奔着他們的腦袋和胸膛去的。
而這些上半身被掃的粉碎,而下半身還各自移動的殘屍,當即噴射出漫天的血霧,而後被那魯智深巨鏟一揮帶定的狂風,全都吹到了他們周圍將士身上。
一時間沖天的血霧,朝陽下映紅了天空,配上那嗆人的血腥味,頓時猶如到了修羅地獄一般。
膽小的,當即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直接驚嚇過度就死了。膽大些的。那也是駭地腿腳發軟,四肢無力,別說是上前廝殺了。就是連逃跑都跑不動了。
只有那後排的,驚駭小點的,這才能發一聲喊,驚恐地轉身後跑。但凡前面有什麼攔路的。卻是恐懼的歇斯底里的什麼都不認了。只是拿兵器亂砍,只求跑地快些。離那殺神遠些。
正所謂:卒畏將甚於敵者勝!卒畏敵甚於將者敗!
那六丁神徐統,驅趕那些兵卒圍攻魯智深,靠的不過是手下親兵督戰隊長期以來在那些兵卒當中樹立的兇悍與殺氣。但凡有後退的,一定砍死,士卒畏死,這纔不得已賣命。
可如今魯智深那威猛無比的一下橫掃,五丈之內。上百人一次性集體暴亡噴血,那恐怖早已超出了普通人能承受的極限,那些六丁神徐統手下的軍卒。雖然說要比鄭魔王手下的軍卒多了許多訓練,精銳地多了。可他們的本質,畢竟還是當上叛軍不久的老百姓。卻有哪一個能承受這般地修羅場景?頓時對魯智深的畏懼,遠遠超過了那些六丁神徐統地督戰隊。
對這些士兵來說,死在那些督戰隊的手上,好歹還是正常死法,在這亂世之中,能正常死就算不錯了。戰場上,卻又是哪天不死人?
何況。督陣隊也不過二百人。這麼多的兵卒都往回跑,那些督陣隊也是殺不過來。總有能溜掉的。就算不幸碰上了。狠下心來廝殺,那也不見得是誰死,總還有一份活路的希望。
可是面對那怪物,必死無疑不說,誰知道那傢伙是人是鬼,是妖是怪。看那些慘死者的慘狀,若是死後不得超生。落入黑暗魔的手中,豈不是比死更加悲慘。
這方臘以摩尼教起家造反,部下中,多是摩尼教的新徒。原本這是團結戰力,上下一心地絕佳手段,可此時受魯智深刺激,這些摩尼教地信徒,那可是更相信五明子被五暗魔吞噬的傳說。哪怕後來五明子還有解救地機會,可這些摩尼教信徒,那也是不想落入五暗魔的國度。
故此,卻是更加相信對面的魯智深不是人,而是一個來殘殺他們光明信徒的暗魔使者。宗教的信仰無比巨大,同樣,宗教的恐懼也是無比巨大的。畢竟宗教信仰的來源,就在於恐懼。
有這些本是叛軍中骨幹的摩尼教信徒帶頭逃跑,六丁神徐統的五千軍兵,卻是沒有一個不跑的。六丁神徐統的那些親兵督戰隊,各自掄刀砍殺了後退軍兵等沒幾個,就被更多因恐懼潰逃的兵丁沖垮了,砍殺了。
沒一會兒的工夫,六丁神徐統的親兵督戰隊,就被自家的軍兵砍殺乾淨。
而此時,那原本意氣風發,準備好生打上一場,過過癮的魯智深,看着這些潰敗的叛軍,卻是有些索然無味。
魯智深好戰、好鬥不假,可魯智深卻不是李逵哪般的變態殺人狂。魯智深乃是英雄,打的乃是天下不服之人。對於這些叛軍。若是他們狠着打。魯智深只會興奮,更會秉持軍人的素質,毫不憐惜的把他們斬殺乾淨。畢竟,軍人上戰場,那就要有死的覺悟。對敵軍仁慈,那就是對自家的不忠不義以及殘忍。
可是,魯智深和這些方臘的部下廝殺,也就只是單純的軍人作戰,服從軍令,你死我活罷了,沒有絲毫的恩怨善惡之分。這魯智深自家還造反呢,還準備保着自家兄弟主上當皇帝爲百姓造福呢,自然也就不會認爲方臘組織那些百姓造反有什麼不對。
故此,當這些叛軍全無抵抗的一跑,他們在魯智深的心裡,那就已經不是士兵了。只不過是一羣沒受過幾天訓練,被亂世逼得不得不造反的老百姓罷了。魯智深憐憫之心頓起,卻是下不去狠手打殺了。
可巧,正要停下來懶得追殺的魯智深,巨大化的高大身材,卻是看到了那後方的六丁神徐統,正自暴怒的斬殺着自家兵丁,喝令着部隊集結衝鋒。
魯智深軍漢出身,平生最是惱怒長官對部下的欺壓。如今看到連他魯智深都不忍下手砍殺的潰軍,卻被這個他們自己的將軍砍殺,頓時暴怒,怒吼一聲:“直娘賊!兀那鳥人!斬殺自家的兵卒,算個什麼英雄,且與灑家打上三百合!”
魯智深一邊喝罵着,一邊就猛地發力向那六丁神徐統衝去。
雖然魯智深憐憫那些被逼無奈當了叛軍的百姓,卻是沒有用那巨鏟開道。可單憑魯智深這身盔甲和力氣,又有哪個兵卒能受的魯智深的碰撞?
好在,那些六丁神徐統的兵卒,早就被魯智深的兇威嚇破了膽,躲還來不及。哪個還敢擋魯智深的路。見魯智深撲來,自身先就沒命的往兩廂躲去。愣是給魯智深閃開了一條通往六丁神徐統的人衚衕。
那六丁神徐統正自發泄着憤怒,以及妄想這重新組織軍兵圍殺魯智深,猛然間聽到魯智深的喝罵,隨即驚獻眼前這一幕。原本安全躲在軍兵後面的他,竟然直接暴露在了那怪物的跟前。
六丁神徐統,當即驚的好似魂都被那六丁神收走了一般。當即圈馬就跑。
可是,魯智深巨大化之後的大長腿,一邁就是數米,爆發力更是沒個上限。猛衝之下,就是上等的寶馬良駒,直線之下,也是未必跑得過魯智深的。何況那六丁神徐統的坐騎雖然不錯,可卻也就是擎天神沈剛哪般坐騎的一個檔次,也是上等戰馬,在南方這等少馬之地,那算是數一數二了,可絕對算不上什麼蓋世的寶馬良駒。再加上還要掉頭,還要趕開身邊擁擠的潰兵逃路,那卻是哪有個跑?
被魯智深幾步追趕上,一剷下去,卻是連馬都砸了一個血肉模糊,只留下地上一個血肉堆積的大坑,卻也是不好分,哪個是那六丁神徐統,哪個是那無辜的馬匹了。
兩旁的潰軍,一見連那功夫非凡的六丁神徐統都沒有經住這個怪物的一砸,自認跑不過那魯智深,當即全都駭得痠軟在地上,亡命的給魯智深磕頭道:“魔王爺爺饒命啊!魔王爺爺饒命!”
魯智深對這個稱謂,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笑罵道:“爾等休要亂喊。灑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當今大宋,道德普惠大國師駕下,二龍山清福宮,護衛統制魯智深是也!卻不是什麼魔王爺爺!”
其實,對那些求饒的軍卒來說,魯智深是不是什麼魔王爺爺,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魯智深自報身份,卻也是安撫了部分人心,那些人當即改口道:“官爺饒命!官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