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生來既有善惡的。認識和觀念,更是隨環境養成的。李民斷言表態後,李師師在大娘的說合下,最終也沒有自立門戶。無聲的跟李民回到了屋內。只是,李民卻也沒有了心思歡樂。
可李民沒那個心思。屋裡的趙佶等人,在李民離開的片刻,卻顯然興致不錯。趙佶見李民回來了,當即取笑道:“李先生卻也是個柔情的人,陪着這麼一個俊俏的小兄弟出去,卻也不管了我等。該是罰酒。我且說個謎你猜,猜不出來,兩項並罰,且需飲滿三大杯。”
顯然,這趙佶也有幾分看出李師師原本是個女的,不過看在李民的面上,倒還沒有說過分的話。
而此時李民雖然心中沒有多少娛樂的性質。可知道此人是宋徽宗趙佶,此時正是裝着不認識給他留好感的時候,也只能湊興的說道:“萬兄也不要稱我什麼先生。你我性情中人,同道樂和,兄弟之交,管什麼身份。高興你就稱我一聲兄弟。不高興也就叫我李民是了。小弟年小,當得什麼先生,都是他人胡亂說得。萬兄也這麼說,豈不是壞了咱們得酒興,我若是先生,可如何跟萬兄快活得起來。來來來,萬兄請出題,不管小弟猜不猜得出來,都自罰三杯是了。”
趙佶當即聽得一愣,隨即笑道:“兄弟倒是一個直人。好!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兄弟。兄弟聽好了。我這題,可非是一般,乃是當年王相公所設,多少才俊都猜之不出。可是難得很。”
李民笑道:“不管何人所出,終有個解,兄長且說就是了。”
其他的人等,先前已經知道了這個趙佶的才學非凡,連他都說難的迷題,自是上心。
趙佶當即笑道:“那兄弟可就聽好了。此題爲:佳人佯醉索人扶,隱露胸前雪玉膚。走入帳中尋不見,任他風水滿江湖。此題猜四個人名。”
這趙佶說得雖然是一個老謎語,可在這個資訊不發達的年代,這才學子們卻還是沒人知道那個小圈子中流傳出來的秘底。所有人都猜得頭疼。好在這個迷題有針對的對象,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李民,看他如何破解。
李民雖然沒有專業研究過猜謎,也沒聽說過這個古代迷題,可李民在資訊發達網上,卻看過猜謎的規律。知道是猜人名,略一想,卻也想出了前三個,只是第四個,卻有些難了。
不過,李民如今只是爲了討趙佶的好感,卻不是鬥智非要見個輸贏。當即笑道:“兄長這個題,果然不凡。四句扣四個人名,小弟只猜出了那佳人佯醉索人扶,乃是假裝醉倒,應該是賈島;隱露兄前雪玉膚,乃是說這個女人衣服裡面很白,應該是李白。而這個走入帳中尋不見,應該說得是隱於羅帳之中,應該是羅隱。可這任他風水滿江湖,小弟就實在猜不出了。小弟認罰,自罰三杯。”
李民說完,隨即一連飲滿了三杯。
那趙佶見李民喝得痛快,心中也是高興,當即笑道:“兄弟也算才思了得。這第四句,不是久經風月的人,那是斷猜不出來的,兄弟才思雖好,可終究年輕了些。兄弟可知那一男一女,在那羅帳之內,水流滿地,動靜大的不怕任何人聽見,即可知此二人已經是攀在一起,浪個不行了。自然就曉得乃是潘閬了。”
我靠!李民算是服了,這個出題的,絕對是個內騷,而能如此解釋的宋徽宗趙佶,也絕對不是什麼好貨,李民剛剛被李師師說得有些淡了的色心,又被趙佶弄得癢癢的。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
而趙佶說完謎底之後,卻還是不放過李民,笑着說道:“我等都說過迷了,就差兄弟你了。你若是說得不好,被我等猜出,那可是還要罰酒的。”
李民雖然量大,可老被人罰酒,也被人看低不是。好在論這些,李民的見識,決不是宋徽宗趙佶等人可比的。李民當即想了一個比較難的說道:“也好。我就獻醜出一題,讓大家樂和樂和。列位聽好了。此題爲:天際孤帆愁別離,杜鵑啼血落斜陽。扣兩個字。”
隨着李民說完,衆人思索迷題之時,頓覺得一股悲切之意。
趙佶搖頭說道:“兄弟這個謎出的不好,太悲了,不應景。不過,兄弟這個謎,卻是巧妙。以琵琶行爲體,上句應了潯陽江頭夜送客的景。下句應了杜鵑啼血猿哀鳴離別哀傷。確實高妙。只是,爲兄只猜出那杜鵑啼血落斜陽,乃是銷字格,杜去鵑之啼,可爲一個月,血落斜,可爲一個皿,陽扣日,合起來可爲一膃字。這個天際孤帆愁別離,卻實在猜不出了。哥哥自罰一杯。兄弟且說出底來。”
李民暗自佩服,要知道,當初李民看這個迷題時,那可是沒有想過這麼多,更是一個都沒猜出來,而且,這兩句還是李民從兩個地方看得,不是一個人出的,只是李民覺得順口,硬是連在了一起,卻沒想到宋徽宗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果然是一個高手玩家。若是到了現代,有了更多的見識,絕對了不起。
而此時,其他人也紛紛說猜不出,自罰了一杯。讓李民說出底來。
李民當即笑道:“剛纔萬兄說得不錯。這杜鵑啼血落斜陽,就是一個膃字。而那句天際孤帆愁別離。扣的乃是一個穗字。”
一些太學院的學子,在聽了謎底之後,除了佩服趙佶的才思之外,對李民的那個穗字,卻是不認可。紛紛說不通,不挨邊。唯有陳東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什麼。
而趙佶在思量之後,也笑道:“兄弟果然是個妙人,這等題也出的。那離爲火,愁別離去火留出一個禾心也就算了。那孤帆,竟然讓你象形出一個蟲字,再加上天爲一天際爲一,可不就是一個穗字。兄弟才思無雙。果然高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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