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離青石城不遠的地方,逆風派出去的路探回來稟報,說青石城門口現在已有好多官兵駐守,並設卡盤查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八成是在尋找他們。
逆風知道,藍宛婷失蹤之後,池醉墨可能會有所動作,卻沒想到,池醉墨的動作會這麼快。
逆風扭頭看向藍宛婷,意味深長的說道:“宮裡不過失蹤一個小宮女,值得皇上這麼大動干戈嗎?看來,你在皇上心目當中的份量不低啊,怪不得當天,他不把你賞賜給我。”
聽他說話陰陽怪氣,藍宛婷瞪了他一眼,也沒什麼好解釋的,轉頭將臉扭向一邊。
對於藍宛婷的冷淡,逆風並不在意,反而有些得意:“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不屬於他了,我也不會再讓你回到他的身邊。”
爲了避免與官兵正面衝突,逆風命令手下,不走官道走小路,並且詳定了回國路線。
晚上,沒有走到城鎮,逆風只好命人攏了篝火,抓了野雞野兔,在林間野炊,今晚,也只能在林間露宿了。
白天一直沒有機會傳遞消息,夜半三更,見衆人或坐或臥,抱刀而睡。再看坐在旁邊不知道是睡熟了,還是在閉目養神的逆風,藍宛婷知道,沒有辦法寫信,那就只能靠着飛鳥來傳遞消息,於是她開始暗念咒語。
……
京城皇宮,池醉墨擔心藍宛婷的安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要比想象中更在乎她,
圓月當空,池醉墨獨對明月,心中彷彿缺了一塊,悵然若失,倍感孤獨,牽掛着藍宛婷的安危,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藍宛婷的院子,看到掛在樹下的鳥籠裡,喜鵲丫丫正煩燥的在鳥籠裡亂撞,並時不時的“哇哇”亂叫,看到池醉墨走近,它猛的往籠子上一撞,接着仰面栽到,兩爪朝天,不動彈了。
是不是藍宛婷不在,沒有人餵它了呢?池醉墨以爲它撞暈了,打開籠門,將它拿了出來,可誰知道,丫丫突然醒了過來,從池醉墨的手裡掙脫,飛向茫茫天際。
不愧是藍宛婷養的鳥,和她主人一樣狡滑,竟敢裝死池醉墨伸手,一支袖劍握於手中,本可以用暗器將它打下來,不過愛屋及烏,他最終沒有動手。
……
唸完咒語之後,藍宛婷就等着,見丫丫飛來落在枝頭,藍宛婷喜出望外,轉頭看了看逆風及那些隨從,大家似乎都睡着了,一動不動,藍宛婷放下心來,用咒語加持,告訴丫丫回去稟報他們的行蹤。
藍宛婷開口說,但不出聲,丫丫本就是個極有靈性的喜鵲,在咒語的加持下,很快便記住了藍宛婷的話,扇扇翅膀,調頭飛了回去。
藍宛婷把他們的行蹤,通過丫丫通知給了池醉墨,等着池醉墨前來搭救自己,可是清早起來,收拾行裝準備出發的時候,逆風望着前路,卻臨時改變主意,跟手下說道:“皇上估計會在我們回國的路上嚴密佈控,安全起見,今天我們改道而行。”
“那公子打算怎麼走?”
逆風淡然道:“先改道令州,我到那裡有事要辦。”
突然改道,藍宛婷昨晚通知池醉墨的路線就是錯的了,等池醉墨派人趕過來的時候,一定會撲了個空,藍宛婷未免有點鬱悶。不過聽逆風說要去令州,她頓時又精神起來,因爲她的繽紛山莊就在令州,她完全可以讓白軒之和蕭風吟前來救她,想到這裡,藍宛婷止不住有點小興奮。
途中,藍宛婷假借方便之名,躲在大石頭後面,召喚來了白軒之的鳳頭鸚鵡小葵,讓小葵帶話給白軒之,準備救人。
令州城同樣有人盤查,害怕畫影圖形,入城之前,逆風命大家喬裝改扮,原本藍宛婷易容後的相貌就比較普通,現在兩腮含着東西,顯的臉有點圓,又被粘歪了嘴巴,點了一臉的麻子,戴了個梳着厚厚頭簾的假頭套,一副村姑打扮,就更加的慘不忍睹了。
雖然沒被點穴,可藍宛婷卻不得自由,無時無刻不被別人監控着,一路上,與逆風話不投機半句多,藍宛婷也懶的跟他說話,黃昏時分,他們到達了令州,因爲早有準備,並沒被人發現身份,所以平安入城,住進了崢嶸客棧。
“幾位客官,晚飯用點什麼?”店小二熱情的上來點菜。
逆風點了幾個後,擡頭看着藍宛婷:“今天你果然乖巧,做爲獎賞,准許你點兩個你愛吃的菜。”
“那就多謝太……呃……多謝公子了。”既然他願意讓自己宰,那自己還客氣什麼呢?藍宛婷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點了兩個自己喜歡吃的菜。
待店小二走後,藍宛婷發現,逆風正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藍宛婷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那麼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嗎?”
逆風奇怪的問:“你的聲音……怎麼變了?”
藍宛婷心中一動,這纔想起,進宮後,她除了易容之外,還吃藥改變了聲音,但是改變聲音的藥丸需要每晚吃一顆來進行維持,可是,她被劫出宮後藥丸沒有帶在身上,昨天晚上就沒吃藥。現在,自己的聲音恢復原樣,所以聽起來就不一樣了。
藍宛婷無奈,只得打着馬虎眼,“昨天晚上露宿山野,可能有點着涼了。”
“常人着涼,聲音都會變粗變啞變難聽,你的聲音怎麼變的比原來清脆好聽了?”逆風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藍宛婷尷尬道:“太子殿下說笑了,哪有變好聽?我還覺得比原來難聽了呢。”
逆風淡然一笑,也不糾結這個問題,轉言道:“以後叫我公子,別叫太子殿下,小心招來無妄之災。”
“哦,我知道了。”
吃飯的時候,藍宛婷和逆風商量,想自己住一個房間,即使被他點穴藍宛婷也心甘情願,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方便。但逆風對藍宛婷一直不太放心,怕她耍花招逃跑,說什麼都不同意,沒辦法,藍宛婷只能研究着,吃完飯後,如何給白軒之傳遞消息,告訴白軒之自己所住的地方,讓白軒之帶人救她。
晚飯後,兩個人對飲茶水,相顧無言,藍宛婷猶豫着,還想借方便之機,給白軒之傳遞消息,讓白軒之今晚救她,可她剛要開口,卻聽小廝在門口敲門,“公子,您所請的貴客已經到了客棧門口,估計很快就上來了。”
“好,你下去替我將他迎上來。”逆風說着,突然起身,點住了藍宛婷的穴道,令她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喂,我都說我不會跑了,你幹嘛還要點我穴道?”藍宛婷十分不滿的瞪着他。
“我要會客,你在裡屋待着,不許出聲。”逆風二話不說,打橫將她抱起,向裡屋走去。
他的髮絲滑落到藍宛婷的臉上,涼涼的,癢癢的,而那張美的令人驚心的臉龐近在眼前,實在挑戰人的毅志,藍宛婷雖然動不了,卻覺臉頰發燙,紅着臉惱道:“我自己會走,你別總點我的穴道,藉機佔便宜行不行?”
逆風把藍宛婷放到牀上,卻不起身,櫻花般柔軟的脣,印上藍宛婷的臉頰,一雙勾魂眼挑釁似的盯着她:“我就佔了,怎麼着?”
“你……”藍宛婷剛要罵他不要臉,卻被他點住啞穴,這下好了,藍宛婷又被打回原型,動不了,也說不了,乾瞪眼睛沒轍了。
逆風笑望着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伸出纖長的手指,在藍宛婷的臉頰上輕輕滑動:“女孩子要溫柔,目光那麼兇狠,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本姑娘能不能嫁的出去,跟你有什麼關係?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可惡至極藍宛婷說不了話,目光更加凌厲,恨不得目光化着利刃,戳他個十刀八刀。
“砰砰砰”外面又傳來敲門聲,接着小廝高聲通報,“公子,貴客到。”
這時,逆風不再逗弄藍宛婷了,拉起被子蓋到藍宛婷的身上,舉步走到外間,將門打開。
不知道他請的貴客是誰?藍宛婷豎起耳朵,摒息細聽。
“風某久聞少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儀表堂堂,名不虛傳。”說話的是逆風太子。
“風公子客氣了,要說風流倜儻,清羽可不及你的萬分之一,不知今日找清羽所爲何事?”清爽乾淨的聲音如春風般在屋內響起,藍宛婷禁不住瞪大眼睛,這不是她的哥哥藍清羽嗎?逆風找哥哥做什麼?
藍宛婷驚訝激動之餘,還多少有點懊惱。哥哥來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逆風劫持,自己更沒有辦法通知哥哥救自己,只能提起精神,仔細傾聽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逆風客氣的說:“既然少主開門見山,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我想請赤血宮幫我一個忙。”
“赤血宮的規矩你可知道?”
“我知道要先交定金,如果不成定金只退一半。”逆風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這一千兩銀票是訂金,事成之後,籌勞另算。”
藍清羽沒有去接銀票,而是謹慎的問:“你想要赤血宮幫你辦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