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回了小區,一口氣爬到了六樓,連忙敲了敲房門。
裡面傳來梅姐的腳步聲,房門打開,她一見到我就手足無措的哭了出來,拉着我的胳膊道,“大壯,你可回來了,快看看楠楠怎麼了啊?”
我來不及安慰她,跟着她就進了臥室。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梅姐的臥室,裡面收拾的很乾淨,還略帶一股女人家的體香。
小楠楠此時就坐在牀上,雙眼呆愣的玩弄着手裡的撲克,見我過來還衝我冷冷一笑,招手道,“來了,快來陪我玩撲克,我們一起玩!”
她明明是一個小女孩,聲音裡卻帶着男人的喉音,一時把我還驚訝的愣了下。
梅姐驚慌的臉色都變得慘白起來,小聲道,“她今天在學校好好地,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帶她去做了檢查,可是什麼都好好地,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這時,小楠楠突然指着梅姐,兇狠道,“死八婆,你閉嘴。我要打牌,快來陪我打牌!”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一下連燈光都跟着閃爍了兩下。
梅姐驚訝的哆嗦了下,身子一軟,差點暈了過去。
我扶着她先退出了臥室,不用想也知道小楠楠是中邪了。
因爲怕嚇到梅姐,我也沒跟她多說什麼。只是讓她先休息一會,我馬上就還她一個健康的小楠楠。
驅邪的方法很多,現在的小鬼小怪也難不倒我。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動用文殊菩薩的五字真言。
道家的方法太過生猛,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小楠楠跟着也受傷害。
佛家的超度要柔和的多,利用信徒的無邊念力,將怨氣自然的化掉。
那天在飯店收服女鬼的時候,張冷秋給我的牛眼淚還剩下不少。
我掏出來滴在了眼睛裡,眼前頓時就變了顏色。
整個房間被黑霧籠罩,從梅姐的臥室源源不斷髮散出來。
我打開臥室的房門重新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小楠楠身上的東西。
他不是別人,正是小楠楠的父親杜志才。
他保持着死前的模樣,全身像是被蟲子咬過一樣,到處都是黑色的蟲洞。
小楠楠被他抱在懷裡,不斷的玩着手裡的撲克。
他見我進來,扭頭就陰笑道,“玩牌,快點玩牌,我要和你一起玩!”
我衝他冷笑了下,右手直接捏着法印,用精神力打出第一字真言,“阿!”
一瞬間,佛光籠罩整個臥室,黑氣迅速的就從小楠楠的身上往外擴散。
我不敢耽擱,第二字真言順勢打出,“囉!”
八千佛陀重現,黑霧頓時就被從小楠楠身上剝離,在半空中嘶嚎哀叫。
“跛”
第三字真言打出,無邊的信仰之力匯聚而來,屋中到處是誦經唸佛之聲。
杜志才身上的黑氣頓時散去了一半,他的怨念迅速被佛陀的誦經之聲淡化。
還沒有等我把第四字真言打出,杜志才就先開口道,“大師,別念了,別念了,我知道錯了!”
他抱着腦袋在半空中翻滾,怨氣聚攏的影像已經開始扭曲起來。
我也好奇他好端端的怎麼就變成了鬼魂,於是先斷掉了精神力,留了他一點殘念。
他從空中跌落後,連忙就跟我磕頭道,“多謝大師饒命,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想陪自己的女兒玩一會!”
我冷哼道,“人鬼殊途,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了她?”
他連忙慌張道,“大師說的對,我知道錯了。剛纔我的怨氣太深,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我沒興趣聽他廢話,直接問道,“你不是在拘留所關着嗎?怎麼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他好像回憶起什麼痛苦的事情,立馬就抱着腦袋哀嚎了聲,一會才冷靜了下來,恐懼道,“沒錯,我是被處以15天的治安拘留。但是我在裡面認識一個大哥,他帶着我一起逃了出來。他見我有開鎖的手藝,就讓我跟着他進了一座古墓,說是要帶我發財。誰知道在裡面卻碰到了蟲子,很多蟲子,密密麻麻的蟲子……”
他說話戰戰兢兢,一會又哀嚎了起來。
我也只聽了個大概,繼續問道,“你那個大哥叫什麼名字?你們進去了多少人?”
他抱着腦袋驚顫道,“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們進去了十幾個人,最後只有一個道士活了下來。死了,剩下的全死了!”
“道士?”我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你們進古墓想幹什麼?怎麼還有道士?”
他情緒太過激動,還沒有回話,最後的一點殘念也被恐懼打撒,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
梅姐緩過神來,一下就衝到了屋裡,抱着我的胳膊問道,“大壯,楠楠她到底怎麼了?現在好了沒有?要不要帶她去看看道士?”
梅姐也意識到了小楠楠的不對,只是她一直都不敢確認。
我怕她出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好了,楠楠她沒事了!”
梅姐哭喊掙扎了一會,終於平靜了下來,身子癱軟的都有些站立不穩。
“媽媽,你和大壯叔叔在幹嘛啊?”
小楠楠的聲音突然響起,把我和梅姐都嚇了一跳。
我連忙鬆開她,小楠楠瞪着個大眼看着我和梅姐,小臉上一臉的嬉笑。
梅姐趕緊跑上去把她抱在了懷裡,激動道,“楠楠,你嚇死媽媽了!”
我在她倆的身邊坐了下來,撫了撫小楠楠的額頭,什麼都好好地,一切都過去了。
小楠楠不知所措的被媽媽摟在懷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撫摸着媽媽的頭髮,可愛道,“媽媽乖,別哭了,楠楠沒事!”
梅姐抽泣了下,被小楠楠逗的直笑。
她哄着小楠楠睡覺後,拉着我就出了臥室,認真道,“大壯,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杜志才畢竟是她丈夫,我也不好瞞她,她有權知道真相。
我一五一十的回道,“小楠楠剛纔被鬼附身了,那鬼就是杜志才!”
“什麼?”
梅姐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渾身都顫抖了下,哽咽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我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這件事你先不要說出去,也許很快就有他的消息傳來!”
她愣了會,在我的眼睛裡確認此事後,一下就不知所措地哭了出來。
一夜夫妻百日恩,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梅姐和杜志才也是有感情的。
現在杜志才突然去世,梅姐的心情肯定不好過。
我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做,只能上前把她抱在了懷裡,讓她一下把難過全部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