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從佝僂王家出來後,視乎異常的傷感。
傷感的沒有一絲猶豫,便踏上了去六泉的列車。
那天漆黑的夜晚,整個車廂裡就十幾個人。
我一個人佔領了半個車廂。趴在窗口望着一閃而過的朦朧的山脈,內心甚是淒涼。
達六泉市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五點。
六泉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比陽北市樓蓋的高,城市比陽北乾淨。
人比陽北多,僅此而已。
出火車後,我找了一個賓館睡了一覺,因爲我實在太累了,醒來後已經是下午三點,衝了個熱水澡,便坐上一輛出租車,趕到耀光中學。
從六泉火車站到,耀光中學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
從沿路建築和耀光中學的路程上來推斷,耀光中學視乎坐落在六泉至少三環以外。
一下出租車便看到了,那沿街巨大青山綠水畫室的廣告牌。
上樓後進了畫室,二十幾個學生,正在拿着畫筆正在練習素描。
我一眼就認出了青雲,此時的青雲那飄逸的長髮已經剪去,他留着一頭短髮,帶着一幅黑框眼鏡,穿着一件牛仔褲搭配着一件黑紅格子衫,正在神采飛揚的爲學生上課。
我站在門口,望着青雲那張菱角分明的臉,他身上有確實有一種充滿朝陽的氣質,如果不是親眼在韓珂珂的夢境裡見過,他那殘忍的一面。
我真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就是毫無人性的惡魔。
我在門口吸了一根菸,把菸頭用力按滅徑直走了進去。
我進去的時候,那二十幾學生齊刷刷的,一下子把目光彙集過來,我想卻確實打擾了他們。
青雲見有人不禮貌的走進來,他以爲我是報名學畫,或許是推銷畫筆耗材的業務員。
便沒好氣的吼:“你沒有看見我正在上課。有什麼事,去西頭拐角第二個辦公室。那辦公室有人接待你?
我盯着青雲,嘴角一撇說:
“你能否出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青雲問:“我不認識你?有話在這說?
我冷笑:“我找你。是爲了一個女人,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聊聊這個女人。
我此話一出,那二十幾個學生,以爲我可能是和他們的老師。因爲一個女人的花邊新聞,開始鬨堂大笑。
青雲板着臉問:“什麼女人?
我慢慢的走到他身旁,瞅了一眼那二十幾個學生,附在他耳邊小聲說:“楊珂珂?
青雲猛然間,往後踉蹌幾步,那紅潤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的煞白。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用一副不可思議表情望着我,很快鎮定下來,掃了一眼他的學生們說:
“哦。是她呀,這樣吧?你先在門口等一會,我馬上就去找你。
我點了點頭,便出了畫室。
我一根菸剛點燃吸了兩口,青雲便大踏步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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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們彼此默契的也沒有說什麼,便下了樓,來到畫室對面的一個公園裡。
我們沿着公園的一條半圓形的小路,來到一座池塘邊的涼亭裡。
我和青雲彼此沉默着,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望着那綠波盪漾的河水,一副感概的口氣問:
“楊珂珂的事。你後悔過嗎?
青雲盯着我怒氣衝衝的問:
“我後悔什麼?
我低着看着自己腳下的大理石地板說:
“有些話,有必要說的那麼直白嗎?
青雲:“朋友,你到底什麼意思?又想說表達什麼?
我歪着頭瞅了他一眼說:
“在這個世界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自己做過什麼虧心事,還非要我把話挑明嗎?
青雲撿了一塊石頭,扔進河裡。
撲通一聲,一股水柱從清澈的河水中,衝了上來。
那一圈圈漣漪。慢慢的對外放射,逐漸的消失。
他一副強硬的口氣說:
“楊珂珂的事,會像水裡的漣漪一樣,開始時候波浪翻滾,隨着時間的退役,慢慢的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話的意思,我聽不懂。如果你是警察,有證據完全可以逮捕我,如果你想敲詐我,不好意思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我長嘆了一口氣,自嘲的苦笑說:
“如果我是爲了錢,就不會來找你,你不過只分了最少的一份。你最多也是個脅迫,我勸你還是自首,免的黑夜綿綿被惡鬼纏身。
我此話一出,青雲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瞬間又一次黑了下去,他盯着我問:
“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一聽青雲說着說:
“我知道的很多,多的可以一個電話就能把你送進監獄。
你們五個人殘忍的殺害楊珂珂,妄想把屍體埋在一個山坡上,但是這人在做天在看,卻沒有想到,你們帶着錢倉皇逃跑後。
楊珂珂的屍體,卻被連降暴雨的山洪給衝了出來,暴屍荒野。
被一個進山採藥的人發現,報了警?
不知道你聽了這個消息,有何感想?不過青雲我tmd真佩服你的膽量,你幹了這悖逆蒼天的壞事,還敢在六泉拋頭露面,以爲你把長髮剪成短髮,這事就能不了了之,就沒有人能認出來你嗎?你tmd太天真了?
這夜路走多了,你就不怕遇見鬼?
青雲:“五十萬一口價拿着錢,你滾?
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繼續笑着說:
“五十萬能tmd買一條鮮活的生命嗎?五十萬能挽回楊珂珂的花季般的人生命嗎?五十萬能買回楊連成夫妻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嗎?
實話告訴你,我不是爲了錢?我是爲了那可憐的靈魂早些安息?
老大馬刺,老二,老三,老四,各種慘死,全部死於非命,如果你想走他們的老路,你會比他們死的更慘。
青雲愕然的望着我?
我不屑,甚至反感的瞅了一眼青雲說:
“你以爲再這個世界上,就你們五個人知道,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你相信報應嗎?
你只有兩條路走,要麼你自首?
要麼我報警,如果我報警的後,你必死無疑,你如果自首的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青雲定了定神說:
“我幹嘛相信你,你以爲你是誰,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已經死了,警察找我,我完全可以把任何責任推在他們上,我最多也是個被脅迫,呵呵!這死無對證,我幹嘛,自投羅網。
我知道楊珂珂變成了厲鬼,找我復仇,但是我有佝僂王給我的護身符,我怕她什麼?你小子找我,無非是爲了兩個臭錢。
五十萬已經不少了,這價格嘛,我們可以慢慢談。
我嘿嘿的笑了起來了問:
“難道錢真的那麼重要嗎?可以磨滅人性嗎?
青雲沉默了。
隨後他昂着說:“我是我們那窮困山坳裡,唯一走出來的大學生,如果我去自首,我父母咋活。
這唾沫星子能殺人,村裡的人怎麼看我年邁的父母?
我妹妹以後怎麼嫁人?
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甭用一副聖人的嘴臉和我大道理,別tmd用一副看破紅塵的口氣和我說話。
難道你找我,不是爲了錢。
你無非也是想要兩個臭錢,你開價吧?
我無奈的苦笑,我知道,我說不動這嘴硬的鳥人,便點燃一根菸,把我和楊珂珂通靈裡,所看到一切,毫無保留的像說故事一樣,敘述給青雲聽,就連青雲誘騙楊珂珂回國的那些短信,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青雲聽到後,猛然間往後退了幾步,一把按住身後涼亭的扶手,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他心裡清楚,楊珂珂死後的手機,被他扔進了山泉的湖底,他視乎明白了,站在他眼前的我,知道他們作案的所有細節。
如果我真的報警了,就憑我一人證詞,和警察掌握的證據,青雲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一縷輕慢的微風,席捲在臉上。
青雲一把拽住我的衣領用一種吼叫的口氣: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所有的一切?
我目光凌冽的說: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血債要血來還。
我讓你自首,已經給你留足了面子,如果給你臉,你不要!呵呵!那麼我將不再和你tmd廢話了,生與死只在一念之差,你是逃不掉的?
當青雲聽完到說這,一連串的淚水,順着青雲的眼角流了出來,他緩緩鬆開我,象一具行屍走肉坐在涼亭的長椅上。
隨後跪在我的面前,猛烈的對着自己的臉大,呼喊着:
“我是畜生啊!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啊!你對我那麼好,我卻,,,,嗚嗚,,,,楊珂珂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隨後我撥打了110,幾分鐘後,一輛長豐獵豹警車開了過來。
幾個身穿特警服飾的巡警,走了過來。
青雲目光呆滯的望着我,伸開雙手戴上手銬,被人帶上警車,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我在心裡說,楊珂珂,你可以安息了。
突然右胳膊裡,一股沸騰的血脈,順着整條手臂反反覆覆的翻滾着,一個鶯雀般的女生在我耳邊迴響,,,謝謝你,,,韓冰,我終於可以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