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電筒那麼一照,顯然王飛翔顯然也被嚇了一大跳。
他一把奪過我手電筒吼:
“你傻啊!電筒可以這麼照嗎?
我本來就有些緊張,被王飛翔猛地一嗓子,吼的我全身跟過電似的,發麻。
我身上的汗毛在那一瞬間,似乎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
每個人在面對自己的內心,都有弱點。
在面對恐怖的場面時,我雖然有着強大的心態,強作鎮定,不刻意的表現出來。
但是心裡卻清楚的知道,內心深處中最恐懼什麼。
那是一種本能的恐懼,是人根本控制不住的恐懼。
因爲人畢竟不是機器,有血有肉,有情感。
在面對,這人毛骨悚然的場面時,如果說心裡沒有一絲畏懼,我想那純屬扯淡。
強烈的白光,冷不丁的射在那吊死男人的臉時,確實有些令人震驚。
如果想體會的話,可以試一下,深夜一個人對着鏡子用手電筒,吐着舌頭,翻白眼照射自己的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你就會體會,那種感覺,很刺激。
但是王飛翔,出其不意的一嗓子,讓本來緊張的我,着實嚇了我一跳。
那男人的吊死的樣子,真他孃的慎人。
王飛翔怒目圓瞪的盯着我說:
“我以前沒和你說過嗎?上吊的遺體,不能用手電筒對着臉照射,手電筒的強光聚神,這事你不懂?
我寒着臉小聲嘟囔說:
“你啥時候和我說過這?。如果你說過,我能那麼傻逼犯這種錯?
田峰用手捅了捅王飛翔。小聲說:
“王叔,上次你是和我說的這話。你弄混人了。
王飛翔顯然還在氣頭上,他口氣依然強硬的說:
“這常識冰冰你不懂?
我見他繃着臉,也不沒有敢再接腔。
王飛翔拿着手電筒,仔細瞅了一樹與樹之間的間距,又瞅了瞅那個吊死男人的樹,眉頭緊縮的說:
“這樹之間,間隔那麼遠,他是怎麼上去的。
王飛翔此話一出,我順着他目光。仔細瞅着周邊的環境,這片局域是一片柳州林,離源河有七八米遠。
吊死人的那棵樹,是一棵粗壯的柳樹,那樹差不多有三四米高,有籃球那麼粗。
我爲了表現自己,爲剛纔犯的錯辯解,獻殷勤的說:
“王叔,這還不簡單。只要手臂力量足夠,身體有協調性,這柳樹這麼粗,很簡單就爬上起來。
王飛翔斜瞅了一眼田峰問:
“田峰。你能爬上去嗎?
田峰搖了搖頭。
王飛翔自嘲說:“反正我們爬不上去,你牛逼,那你上去給我看看啊?
我最煩。年輕人吹牛逼?
我一聽不樂意了,反駁說:
“誰吹牛逼了。你看我怎麼爬上去,我韓冰是吹牛逼的人嗎?
我話一說。挽起袖口,擡頭望着樹徑,兩隻手摳住樹徑,雙腿交叉在上面,象觀音坐壇似的,一匍一匐往上爬。
我一邊爬,一邊不忘挖苦的對樹下的王飛翔說:
“這不是小兒雞雞手到擒來嗎?你自己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
也不知道,咱倆個誰喜歡吹牛逼。
這人年齡大了,身體不行,虛,還好意思說別人。
以後少和帶着老蔡,洗花澡,打飛機,就能爬上來了?
不知不覺我竟爬了,二米多高。
我剛要下來,王飛翔一把抓住我的腳,望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說:
“呵呵,還是你厲害,別下來啊?繼續往上爬,順道把屍體脖子上的繩子解開,我和田峰在下面接着。
我猛地一怔,心想原來這廝,在這等着我呢?
我回頭掃了一眼那遺體的影子,黑暗中我似乎感覺,那吊死的男人正盯着我。
我硬着頭皮,往上爬,一直爬到那懸掛的遺體的樹幹上。
正當我準備解開繩子的時候,兩個警察走了過來,一個舉着手電筒,一個用DV拍攝。
而且那警察,用的手電筒顯然比我們的光束更強大。
他們似乎,在記錄我們解開繩索的全過程。
那強大的光束,一會照射屍體的臉部,一會照射遺體的頭部,我能看的出。
我不知道他們是故意的,還是不夠專業,晃的我眼睛直花。
王飛翔顯然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他憋的臉通紅,一直強忍不發。
那強光的白光,幾乎照射的,睜不開眼。
我模模糊糊的伸手,摸那遺體系在樹幹上的繩子,但是身體老是搖晃,
但是那懸掛的麻繩,在樹幹上打的是死結。
我根本解不開。
我對王飛翔吼:
“王叔,繩子打的是死結,解不開啊?
王飛翔轉身問那警察,是否用銳器把繩子剪斷。
那DV的那個男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他語氣生硬的一口回絕說:
“不行,他警告我們小心點,不能破壞現場的任何物件,要保證現場的原發性。
王飛翔顯然在心疼我說:
“同志,你看,我們的人在樹上弄了半天,繩子解不開,這遺體也就放不下來,你的意思我們懂,不破壞現場的任何東西,你們好進行現場勘察。
但是這繩子打的是死結,在說,遺體懸掛在空中這麼長時間了,如果不把繩子割開,根本無法將遺體放下,要不你們先進行現場勘察,等你們忙完了,我們在把遺體放下來?
那警察,也許長時間舉着DV,手有些酸。他放下下DV,甩了甩手。沒好氣的盯着王飛翔說:
“你見過在樹上勘察屍體的嗎?你們這麼那麼多的廢話,弄不開不會想辦法?
王飛翔顯然沒有想到。那警察會那麼說,他無奈繃着臉,擡頭對我說說:
“冰冰,你在試試?
說實話,我在樹上貓着身子,而且要一手摟着樹徑,固定身體的重心,一手還要去掰繩索。
那麻繩系的是死結,而且樹幹上。全是上凍的浮冰,只要我一用力氣,兩隻腳就打滑,我根本用不上勁,無從下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急是滿頭大汗,隨着體力的消耗殆盡,
我無奈的對王飛翔說:
“王叔,我實在不行了。我根本用不上勁。
王飛翔斜瞅着那警察說:
“同志,要不你們先找個梯子,你們先把勘察現場,一會等你們弄完了。我們再上樹,把遺體放下來,我的人撐不住了。
那警察。顯然有些鑽牛角尖,他冷笑一聲說:
“那要你們幹什麼?如果我們能找到梯子。早就把屍體弄下來了。
王飛翔一聽火冒三丈,冷麪反駁說:
“敢情你們是人。我們就不是了?你們都弄不下來,你讓我們弄,我們比你多張兩個蛋是吧。
王飛翔說完,擡頭對我吼:
“冰冰,下來,我們撤。
我一聽王飛翔這麼說,順着樹徑就爬了下來。
那警察,顯然沒有想到,王飛翔敢直言頂撞他,他楞了半天,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威脅王飛翔說:
“你幹什麼,你信不信我找民政局的局長投訴你。
王飛翔,擺了擺我的肩膀說:“辛苦了,少爺。他轉身,面無表情的,嘿嘿乾笑兩聲,語氣不屑說:
“愛咋投訴,咋投訴,最好找市長投訴我。
我王飛翔在殯儀館幹了幾十年 ,從來就沒有怕過投訴。
王飛翔說完,一擺手說:
“走咱們撤了。
隨後王飛翔,帶着我們順着綠化帶的走廊,往大路上走。
那警察顯然沒有想到,我們真敢走。
他追了過來,擋住王飛翔的去路說:
“你如果敢走,你就要負責,大家都看看,是他們要走的,到時候別後悔。
外圍的警察,有些不知道什麼情況,圍了上來。
王飛翔盯着那個警察說:
“我不後悔,我和你們秦法醫打了一輩子交道,你去問問老秦,可和我們說過一句難聽話嗎?
大家都是服務羣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在故意刁難我們。
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今天就這事,別說是我王飛翔,就算殯儀館的劉館長來了,我也照樣不怕。
王飛翔說完,推開那個警察,大踏步上了公路。
我們一回到車上,王飛翔便給老蔡打了一個電話,把這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老蔡一聽王飛翔說這,也有些惱火,讓我們先回去。
隨後我們開車回了殯儀館。
等我們回到值班室的時候,老蔡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熱茶,笑着把熱水端給王飛翔說:
“飛翔生個錘子氣,咱和他們是合作單位,爲了這點小事生氣不值得,,,你看你的氣臉都變了色,,,,呵呵。
老蔡話沒說完,值班室的鈴聲就響了起來,老蔡一見來顯顯示是玉田爹,劉館長的,接通電話後,一臉笑眯眯樣子說:
“一號,這麼晚了,有啥指示啊?
哎,,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剛纔我們出車一個男人吊死在源河綠化帶的河邊的柳樹林裡,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生猛劈柴,故意給我們使絆子,咱的人,在樹上凍的十幾分鍾,解不開繩子,人放不下來,
本想着把繩子隔斷,把遺體安穩的放下來,再運回館裡。
那憨貨死活不讓,而且還淨說些,陰死陽活的說風涼話。
我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呵呵!行,我知道了。
咱的人剛回來,就這麼回事。
恩!哈哈!!我知道了。我明白!好的。
老蔡剛掛上電話。
王飛翔就急着追問,劉館長打電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