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說:“程胖子,你我無冤無仇,你這樣整我就不怕報應嗎?
程胖子淒涼地看着我:“報應!從刑所長死的那天起,我感覺我TM就不在是人,死的應該是我!說着說着程胖子再一次哽咽,那種哭是發自內心的真情流露。
我問:“想過贖罪嗎?程胖子擡頭看了我一眼說:
“想過!
我說:“空想有什麼用,你心裡安生嗎?程胖子如果你還是爺們,就把你今天你說的話檢舉出來!
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不怨你,我韓冰不是恩怨不明的人,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錯了只要能改從今往後我既往不咎。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對不起邢所長嗎?
邢所長爲我而死,他死不瞑目啊,因爲這背後陷害他的人,沒有得到正義的審判。
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事如果不大白於天下。我韓冰和你程胖子死磕到底,不信咱走着瞧!我就算死也會拉你墊背,我韓冰不是威脅你,我是讓你知道,做人對得起良心。
我話說完起身就走。程胖子喊住我說:“那你要答應我,我檢舉後,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我扭頭看着他那張肥臉說:“那看你的誠意了。
出0211號房的那一刻,我有種說不出的傷感!不單單是爲了我自己。
回到重監0001號牢房,萬爺看我臉上有些難看說:
“怎麼沒搞定?
我苦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沒問題?
萬爺說:“搞定了,還擺着一張哭喪的臉?
我說:“我只是替程胖子不值!
萬爺用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替程胖子不值?
我感慨的說:“領導一頓飯,一瓶酒就能讓屬下,放棄正義去做違法犯罪的事,你說悲哀不悲哀?
萬爺笑了笑說:“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只能說程胖子看不清自身的位置,擺不正心態,該他倒黴!
一個警察沒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不爲人民服務整天想着怎麼敲詐羣衆的錢,出事是早晚的事,這樣的害羣之馬,早就該清除公安隊伍。
韓冰,政治鬥爭遠比你看到的黑暗,你今天只看見冰山一角就無盡感慨,你小子還是不成熟!你想想現在當官的有幾個不貪,就連馬路上執勤的交警還敲幾包煙呢?這是社會現實。
你剛從學校畢業就進監獄,所以說些東西不能光看表面。監獄是一個大社會,集中了所有社會污垢彙集成一個巨大的染缸,所以你更需要出污泥而不染。
通過這麼長時間我對你的觀察,韓冰你是一個好孩子,但是你現在的心態還不夠穩定,不能讓別的感情,打亂自己的思維,你是不是覺的程胖子也很無辜,爲了領導不着邊際的鬼話,把自己的良心都出賣了,他也挺無辜的。
冰冰,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婦人之仁,你記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象個沒有穿衣服人,被萬爺一眼看穿。
萬爺繼續說:“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期,程胖子一旦檢舉揭發馬副局長,可能勢必引起連鎖反應,這是一把雙刃劍,如果馬副局長丟卒保車死不承認,他會安排人先弄死你。
我擡頭望着萬爺:“不會吧!難道還沒有王法了。萬爺嘿嘿笑了幾聲反問:“就單憑程胖子一人的檢舉就能翻盤,如果程胖子說你威逼他,就這一條都夠你喝一壺的。
我們現在做好最壞的打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說實在的今天程胖子的話,給了我們一個很大驚喜,冰冰黎明近在眼前,該是我們全面反攻的時候了。
萬爺使了個眼神給虎子。
還是老規矩,我們幾個把號裡的趕到門口,虎子負責放風,我們幾個圍在萬爺身邊,萬爺開口便說:“程胖子一旦檢舉揭發,對方必定會有大的動作,鬍子你馬上聯繫李內勤,讓他在外線聯繫陽東分局的曹興民,讓他來監獄。
對了,在給宋舜送幾條煙,讓他在做做程胖子的思想工作,把程胖子看死嘍。
萬爺又掃了一眼我繼續說:“如果真是馮斌殺的你二叔,那精神鑑定這一塊就可以取消了。你最多是故意傷害,你這刑期差不多也夠了。
我說:“重傷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我現在才蹲兩年,不夠啊!
萬爺眯着眼說:“重傷,他們憑什麼給你定重傷,人都JB火化兩年了,單憑入院記錄和診斷病例,就能定重傷!那還要市局傷情鑑定中心幹什麼!
當初給你定的是故意殺人,對方肯定心虛,沒有經過屍檢就火化了。
只要程胖子一口咬定,是馮斌殺的你二叔,你就沒有事。
四平突然冒一句,不會吧!韓冰把人打成那樣,就算不是他殺的,那他總不能一點事都沒有啊!
萬爺無奈地託着額頭,顯然我們幾個智商讓他捉急?
他長舒一口氣:“我舉個類子說吧,這事就好比,韓冰開車,把人撞傷,韓冰下車沒跑,後面又來了一輛車,把韓冰撞倒的那個人二次碾壓,人死的透透的,而且第二次開車碾壓的那個人,開車逃逸了。
不管韓冰第一次有沒有壓死人,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第二次碾壓的那個司機。韓冰會負次要責任,我的幾個兄弟,你們聽明白嗎?
我們相互笑了笑,明白!明白!萬爺繼續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過不了多久韓冰就會出獄!
但是我還有一點不放心,曹興民會不會抗住壓力,這事如果翻案肯定要處理一批人,說真的,這事如果能成,曹興民絕對是你的再生父母。
幾天後的一個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風鈴站在,陽北市中心花園,風鈴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連衣裙,她手裡拿着一朵小黃花在花園中輕舞。
醒來後我有些傷感!一大早張管教進門掃了我一眼說:“韓冰你出來?
我看他臉色有些難看,沒敢怠慢就跟着出去了。
張管教把我帶進他的辦公室,把門關好,他一改蠻橫,居然客氣招呼我坐:
“冰冰,坐,最近過的怎麼樣,有什麼心理壓力嗎?
我突然有些不適應,茫然的看着他,暗想這孫子是不是吃錯藥了,這一大早的整這仙事。我說:
“承蒙張管教平時對我愛護有加,只要有張管教在,我感覺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張管教每天關懷,我的起居生活和思想改造。
張管教是我韓冰的再生父母,我一定謹記政府對我的幫助和教育!
張管教猛然間吼:“滾犢子去,別跟我整這沒用的。
我愣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尼瑪又變臉了,我嚇的大氣不敢出,立馬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我在腦子一直揣摩,這張管教到底是TM啥意思,這一驚一乍的。
張管教顯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他又說:坐,坐。
我小心觀察他的表情,生怕他又變臉。
我屁股剛挨椅子。
張管教說:“韓冰,今天把你叫來是和你談談心。
我立馬站了起來,我對談心這兩個字恐懼,那天宣佈對我執行死刑,也是把我喊過來談心,所有我對這兩個字異常敏感。
張管教迷惑的看着我,你站起來幹什麼?
我說:“我怕談心,你們是不是又準備要槍斃我!
張管教瞪了我一眼:“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別緊張坐你的,今天把你叫來是和你談談心,最近聽說你是被人冤枉陷害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