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一最後還是追了上去, 東找西找,絲毫不見她的身影,電話給打不通, 懊惱自己怎麼就那麼衝動, 最終只能放棄先回去, 因爲他知道如果她成心不讓你找到你是絕對找不到她的, 也許回去的時候她也就氣消了。誠一這樣安慰着自己。
可事實卻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回到鈴木宅才發現夜子並沒有回來,電話仍然打不通,不由焦急萬分, 會不會遇到危險?又隨即想,夜子搏擊術還是不錯, 遇事也很聰明, 應該不會有危險, 可是這麼久都不回來終究還是擔心不已。要不要發動鈴木家族的力量去找呢,可是要是讓在慕尼黑的那對夫妻知道的話, 事情就更加不可收拾了,到底怎麼辦?
另一邊的跡部表面上無所謂,實際也煩惱不已,故作優雅的端着承滿杯子的果汁,思考着今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他第一次意識到了危機感, 在長谷誠一出現前, 就算有喜歡夜子的男生出現他也不屑, 非常的清楚, 那些傢伙不足爲懼,夜子收到的情書不少, 卻從來看都不看就扔進垃圾箱,即便有親自告白者也不做任何考慮的拒絕,稍微有一點實力的不出幾日就自動放棄或者被甩掉,雖然偶爾和忍足、越前龍馬有那麼點親密關係,偶爾也刺激一下他的神經,惹他生生氣,卻也沒什麼實質性的動作,這次卻完全不一樣。長谷誠一是第一個站出來敢這樣對他說話的人,那副充滿自信的樣子讓他很煩躁,猶如一把劍刺了過來,他從未聽夜子說起過,回頭仔細想想這個人也算出名,在音樂界號稱鋼琴天才,實力比以往任何人都要強,最重要的是夜子對他的態度和以往任何一個人都不同,特別是那該死的笑容,刺痛着他的心臟,這個人不容易對付。回頭想想,他才意識到從來沒在夜子臉上看到關於任何危機感的表情,憑他自己卓越的洞察力怎會一點都沒發覺,跡部不由覺得奇怪。
這裡要解釋一下,爲何夜子沒有任何危機感,其實不是她沒有,而是因爲意識到危機感的時候實在太早,早到我們要追溯到八年前。七歲的時候,因爲某件事,年幼的夜子意識到自己似乎喜歡那個自以爲是的大少爺,而那個時候跡部身邊出現的女生也不少,婚約者也有幾個,自己又曾拒絕當他的婚約者,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會傻到去告訴他自己喜歡他,隨着跡部周圍女生越來越多,危機感這種東西也慢慢越來越大,直到一次偶然她才意識到這種危機感根本就是多餘的,嫉妒這種事也是多餘的,如果每出現一個女生她都去記住,嫉妒她,甚至警告,自己只會累死,她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做這樣無謂的事情,喜歡那個傢伙就意味着這樣的事會一直持續下去,像他這麼優秀的人自然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與其做這些還不如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到其他方面,比如學習,比如網球,比如音樂,反正他對那些盲目追隨自己的女生也不屑,自己何必去在意,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危機感是什麼,她早就丟進太平洋了。這也就是爲何夜子在決定回日本時就做好迎接被女生惡意對待的覺悟。
說了這麼多,那麼夜子到底跑哪去了呢?我們重新來回顧一下。
憤怒的甩開跡部和誠一後,夜子跑開了,心裡不止一遍的咒罵着兩人,在心裡發泄完後停下了腳步,也沒仔細去想爲何自己會在網球公園門口的十字路口,直接叫了一輛TAXI坐了上去,司機先生髮動車子後禮貌的詢問目的地,夜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愣神望了望窗外的人羣和燈火通明的店鋪,不到半分鐘時間就報給司機先生一個地名,然後掏出電話按了一個號碼,“相葉先生嗎,今天不回來了,我會到小不點家過夜。還有,不要告訴誠一你知道我不回來,也不要告訴他我去哪裡,在他面前就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如果他問就說我經常不回來,嗯,請務必要告訴上島小姐,明天我會直接去賽場。”交代完一切收線。
到了越前家才發現自己身上除了電話和家裡的鑰匙,其他什麼都沒有,更別提帶錢,讓司機先生等一下後敲開越前家的門,洗劫了龍馬剛到手的這個月的零用錢來做自己的車費,剩下的零錢就逼着龍馬陪自己到附近的便利店去買零食,不到半個小時龍馬的錢就被花的只剩一枚500YEN的硬幣。
也不顧龍馬殺人的怨念眼神,直接進到龍馬的房間,在自己十分中意的靠窗書桌上邊吃零食邊看窗外的景色,龍馬識趣的隨意抱怨幾句,開啓遊戲邊吃零食邊玩了起來。隨着龍馬遊戲越大越HIGH,夜子才把視線收回,飄到龍馬旁邊看他在玩什麼,屏幕上毫無意外的是網球類遊戲,夜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傢伙完全中了網球的毒了。
“吶,你有沒有想過乾點別的事?”壞笑,“比如戀愛。”
龍馬按了暫停鍵,盯着夜子好一陣又繼續玩起遊戲,“……無聊。”
“是嗎,我聽說有人喜歡你呢。爲了你,還特意去學網球。”拍了拍龍馬的肩膀,“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魅力的嘛。”
“跟我無關。”
“老實說,你喜不喜歡她?”看到龍馬端着芬達拉罐喝着,“龍崎櫻乃。”
“噗……”不出意外,芬達全數噴了出來。換來夜子的捧腹大笑,罷了,一臉嚴肅,“喜歡人家就要說出來,知道嗎?”
龍馬脹紅了臉,大聲反駁,“我纔不喜歡!”
“別不好意思嘛。要勇於承認,放心,我會幫你保密的。”
“你不要亂講!”龍馬鬱悶的關掉遊戲。
“吶。你說,”輕喚一聲,轉移了話題,“如果有兩個人都喜歡你,你是會選擇待你一直很好的人,還是經常和你鬥嘴的人?”
“……我誰都不會選。”
“誒?爲什麼?”疑惑的眨了眨眼。
“我只選自己喜歡的。”龍馬喝着芬達回答,讓聽到這個答案的夜子足足愣到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是呢,只選自己喜歡的。”
第二天一早,就在龍馬關掉了令他頭痛的不斷作響的鬧鐘正在天人交戰中的時候,“砰”的一聲房間門被人踹開,聞聲龍馬立刻彈坐了起來,睡眼朦朧狀,緊接着他最愛的卡魯賓輕輕一躍就穩穩落在他的牀上,揉了揉眼睛才把那人看清楚,是夜子,“你又亂闖我的房間。”
“你這傢伙昨晚又玩到幾點了…”夜子無奈的搖了搖腦袋,“還不快起來,比賽要遲到了。”
十分配合的打了一個哈欠,重新倒下,“再讓我睡一會。”雙腳一蹬,把卡魯賓踢下了牀。
夜子也沒去管他,徑自走到窗前唰的一下拉開窗簾,太陽瞬間傾灑進來,十分的舒服也十分的耀眼,“再不起來真的要遲到咯,你不怕被你們的手冢部長罰跑圈嗎?”
“羅嗦。”捂着被子煩躁的發音,雖然聲音很小,卻被夜子一絲不漏的聽到了,沉着臉,故意繼續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麻煩再說一遍。”如果龍馬現在有一絲的清醒他就會立刻起來認錯,可事實卻相反,於是他又說了一句,還是坐起來大聲說的,而在這句話說出的下一刻他就完全清醒了,被夜子的黑臉驚醒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羅嗦?”黑着臉重複着龍馬說的話,擡了擡眉毛,“是啊,我羅嗦,反正我就是非常的羅嗦,”一步一步的走向房門口,“所以羅嗦的我命令你一分鐘,一分鐘給我收拾好下來吃早餐,否則,你就等着吃半年的西式早餐吧。”用力關上房門,震得被龍馬放置在高處的獎盃落了下來。
關門後十秒的時間,龍馬還坐在牀上,併發出不滿的單音,隨後纔回過神,慌忙掀開被子跌跌撞撞的衝進洗手間。樓下的菜菜子把自己的早餐擺放在桌上時,因爲樓上傳來的巨大響聲不禁擡頭,自言自語,“龍馬在做什麼?”沒有人回答,自己也無趣拿起餐具開始食用,剛喝了一口味噌湯,就看到龍馬慌慌張張的跑下來,不由擔心的問,“龍馬,沒事嗎?”
“他好得很,菜菜子不用擔心。”回答她的不是龍馬本人,而是一旁正享用鮮美早餐的夜子,“不過是怕吃半年的西式早餐而已。”
結束愉快的早餐,兩人一起到車站趕車前往比賽場地,當然付錢的還是龍馬,最後的500YEN就這樣用掉了。
來到球場的時候,冰帝的啦啦隊已經開始了他們的本職工作,整個球場上空全是他們的吶喊聲,這樣的氣氛讓人不禁回想起關東大賽那場比賽,嘴角輕輕一笑,隨手把龍馬的帽子扣在他腦袋上,“記得要給自己的前輩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