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約翰內斯堡。
還是那一間周圍擺滿了獵物的木房子,還是那一塊凸出的岩石,還是岩石上放置的一張圓桌。
圓桌前圍坐着所有地區的圓桌首領,他們耐心的等待着。因爲今天威廉大人會出息這次的圓桌會議,這已是許多年都沒有過的事了。
從早晨等到上午,又從上午等到中午。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表露出來。他們不會去問,更不會去說,只要時間到了,威廉大人就會出現。
只是圓桌前面出現的一張面孔讓許多人保持着警惕,這是爲所有人都熟悉的面孔,赤色兇兵。
蕭援朝來了,來到了威廉的地盤。但是他沒有坐在圓桌前,而是獨自搬了一把舒舒服服的椅子,坐在圓桌之外。
圓桌上沒有飲料,他卻有飲料。那是正宗的野葡萄釀造的紅酒,由娜可露露親手爲他端來的紅酒。
一手紅酒,一手雪茄,愜意無比的翹着二郎腿等待着。
對於落在身上的目光,他沒有絲毫的不適。他知道這些軍火商,這些軍火商也知道他。畢竟軍火商們追殺了他很久,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至於威廉……盤膝坐在空地上,與空氣進行交流。
“父親大人,我很清楚這是一頭虎,但只有虎才能爲我抗下暴雨的打擊。”威廉沉聲對着空氣說道:“這種虎很難找,這是我的運氣。”
當蕭援朝覺得自己與虎爲謀的時候,威廉也覺得自己與虎爲謀。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空氣中傳來秘的沙啞聲。
“狂,很狂,非常狂!”威廉感慨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張狂的人,他的行爲會受到思維的控制,所以狂到無法無天。”
“不足慮。”秘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慮。”威廉一臉凝重道:“他的背後擁有完美的戰略家和戰術家,身邊有獵人,有情報專家,還有格鬥專家、爆破專家、槍械專家、計算機天才……這是一個完整的建制,一旦運轉起來會彰顯出恐怖無比的力量。除此之外,他還有許多朋友。”
赤色兇兵的一些東西被威廉掌握了,他每天都在釋放自己的求偶信息,每天都在釋放的過程中進行觀察。觀察的結果讓他升出了不安,因爲對方的建制實在太全面了。
“你的心不靜了。”秘的聲音傳來。
“是的,從早晨到現在一直都不靜,所以纔來找您,想要……父親,您留給我的底牌究竟是什麼?我要如何使用?”威廉低聲問道。
威廉很霸道,很自信,這是他本身的實力所構成的,可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底牌。當他用霸道的一面站在蕭援朝面前的時候,其實連自己的底牌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堅信自己擁有底牌,這個底牌就是父親給他留下的。
一個人的強橫是有限的,作爲威廉這樣的獵人,非常清楚自然鐵律是什麼樣的。就像他獵殺雄獅的時候,遇到單獨的雄獅,會毫不猶豫的將其獵殺。
可當他遇到一個獅子家族的時候,會小心翼翼的選擇避開。
眼下,蕭援朝代表的就是一個獅子家族。倘若他要獵殺,必然得付出死亡的代價。這也是他拿出友誼的其中一方面原因,因爲蕭援朝重新教他一遍什麼叫人多勢衆。
“呵呵呵……放手去做,你的背後不是獅羣,你的背後是萬獸之羣……呵呵呵……當你需要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的背後究竟站着怎樣恐怖的存在!”
沙啞的聲音隱退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威廉抿着嘴脣,瞳孔散發出異常的明亮。他不是沒有自信,更不是自信遭到了打擊,而是他得確認自己的身後有沒有支撐。
有支撐,他會用一種辦法;沒有支撐,他會選擇另外一種方式。
獵人從來不是愚蠢的,相反,獵人的智慧高的可怕。
他慢慢的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密林之外走去。
已是下午兩點鐘了,南非特有的烈日把那些軍火商烘烤的汗水淋淋,焦渴無比。對他們來說,這個等待是充滿煎熬的,卻又無可奈何。
沒有人給他們端上一杯水,因爲他們的資格不夠。
這裡只有娜可露露和蕭援朝,娜可露露對他們來說是高高在上的。而高高在上的娜可露露爲蕭援朝服務,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你的傷好的很快。”抽着雪茄的蕭援朝跟娜可露露打趣。
的確好的很快,他清楚的記得昨天娜可露露連走路都困難,今天卻看不出太多的異樣了。
娜可露露冷漠的看了一眼蕭援朝,眼光看向木屋後面的密林。
威廉終於從密林中走出來了,赤着身體,扛着一頭野豬,一步一步朝走過來。
看到威廉來了,所有圍在圓桌前的軍火商在第一時間站起來,紛紛朝威廉躬身行禮。
“威廉大人!”
“威廉大人!”
“威廉大人!”
“……”
所有的焦躁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話音裡充斥着尊敬與謹慎,甚至是恐懼。
他們畏懼威廉,從靈魂深處升起的畏懼。
威廉面無表情的走來,走到穩穩坐在那裡的蕭援朝面前,衝其勾勾手。
“唰!”
一根雪茄從蕭援朝的手裡飛出,扔給威廉。
“嘭!”
數百斤的野豬被威廉重重扔在地上,扔下的同時,接住蕭援朝甩過來的雪茄叼在嘴上。
“這裡的野豬肉味道不錯,我請你吃。”威廉點燃雪茄對蕭援朝說道。
他沒有搭理那些軍火商,因爲他根本就不想搭理。
“這張桌子夠用,我們可以在這張桌子上進行燒烤。”威廉指着圓桌。
圓桌是規則的象徵,尤其在這裡,更是規則之下權力的象徵。這上面只能擺放撲克牌或者用以慶祝的紅酒,別的東西一概不能擺上去。
這代表的是尊重,哪怕只是一張破桌子。
“威廉大人,您受傷了?”一個軍火商討好的問道。
“你!”威廉指着這名軍火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給我把這頭野豬清理乾淨。”
軍火商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立即小跑過去,費力的拉那頭野豬。
“你、你、你,你們三個也來,把野豬收拾好,然後切成肉串串起來,燒烤上。”威廉再次指向三個人。
三個人毫不猶豫,像是得到大赦一般跑過來,幫助那個軍火商一起收拾野豬。
其餘的軍火商面面相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把目光齊齊落在威廉身上。
氣氛陡然變得詭異凝重起來,四個軍火商賣力的、同心協力收拾一頭野豬,而其餘的人卻沒事幹了,沒有被威廉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