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當着他蕭援朝的面說中國是東亞病夫,這是一個近代史上讓中國最屈辱的一個詞語。蕭援朝聽不得,如果聽到這句話還要選擇沉默,他就不算一箇中國人。
任何中國人聽到這句能刺痛心口的詞語,就得揮動拳頭衝上去玩命。什麼狗屁悲哀,什麼無奈,全都是扯淡!
想獲得尊重,不是他媽的筆誅口伐,而是玩命!暴力才能讓人屈服,拳頭才能讓人害怕。
日耳曼的好戰從來不是貶義詞,中國的友好和平換來的只有侵略!
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如此。
老爺子臨死前吐血而出的“護國”,老爺子想要的是白起殺神,以殺護國!
就像社會上不要命的愣頭青,你敬重他嗎?不,你不敬重;你害怕他嗎?怕,你害怕他!
當這個愣頭青不要命的上位了,笑眯眯的轉換方式玩起了友好和平,大氣助人,你害怕他嗎?怕!因爲他是不要命的;你敬重他嗎?敬重,因爲你怕,因爲你被他現在的氣度折服。
敬畏,敬畏,這個詞得反過來理解:先有畏才敬,纔會得出敬重,最後纔是敬畏。
黑社會出身的富豪是這樣,戰爭中崛起的強國是這樣,甚至連幼兒園的老大也是這樣過來的。這是不容改變的客觀存在,無法逆轉的自然顯現。
“日耳曼人,咱們要玩就玩狠一點的。我胸口插的玻璃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插進心臟,任何的觸碰都是要命的,敢玩嗎?”
蕭援朝的臉上沒有任何疼痛的表情,他捏着拳頭轉過身,裂開滿是鮮血的嘴巴大聲笑着。
老人的目光變了,變得驚喜無比,散發出奪人的光芒——戰爭基因,癲狂的日耳曼式戰爭瘋子!
他立即擡起手,示意兵人照做。
兵人立即摘下槍,脫掉上衣裸着強壯的上體站在蕭援朝面前五米處,他掏出一把軍刀插進自己的左胸口。
兩個人都用利刃至於自己的心口窩,都放在稍稍觸及就能捅進心臟的位置。
老人以爲這是隻有日耳曼式纔會具備的狂熱戰鬥方式,但他根本不知道蕭援朝的兇性一旦被激發出來,將會變成什麼樣。
此時此刻,蕭援朝就是狂妄自大的,因爲對方侮辱了他的祖國!
“嘭!”
沉重的跺腳聲響起。
“嘭!!”
跺腳聲再次響起。
“嘭!!!”
跺腳聲第三次響起!
大地的力量經過三次疊加累積,充斥蕭援朝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連毛孔都大大張開,猙獰暴虐。
鮮血在沸騰,鮮血在燃燒,把他徹徹底底變成一架狂暴的燃燒戰車。但這輛戰車絕不是世界上公認的日耳曼德國戰車,而是獨屬於中國的紅色裝甲!
“來吧!”蕭援朝挺起胸膛發出高吼:“胸膛碰胸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兵人,如果你還覺得自己是個人,如果你還認爲你是鮮活的生命,那就用活人的熱血跟我決鬥!如果你覺得這不夠,那就用最蠻橫野獸的方式跟我殊死相搏!”
胸口插着軍刀的兵人面無表情,但是他的瞳孔卻滾動了兩下。
“只有他們,纔會把你們當成努力,當成機器,當成工具,而我——”蕭援朝指着插進玻璃的胸膛,瞪圓雙眼吼道:“把你們當成人,一個有血有肉,強大而又熱血的男人!兵人不是你們的名字,只是你們的代號,你們是人!是人!!是人!!!”
吼聲震耳欲聾,狠狠鑽進兵人的耳朵裡。他的面部表情不再平靜,嘴脣呈現出微微的顫動,瞳孔裡也開始出現炙熱的光芒。
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這個兵人開始慢慢復活。沒錯,就是復活,他們曾經就是死的,現在開始復活,因爲蕭援朝吼着讓他們聽清一個字:人!
人是什麼?兵人不知道,他們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就沒人告訴他們是人。他們只有代號,只有服從,別的一概不知。
“閉嘴!”老人看到了兵人的反應,面色大變。
“閉嘴?你害怕了?哈哈哈……”蕭援朝大笑,猛地朝前跨出一大步,衝兵人咆哮道:“我現在清楚的告訴你,你是人,是最純粹的兵,所以你纔會被成爲兵人。兵,爲了榮譽而戰,人,爲了尊嚴而戰。兵人,爲了兵人的尊嚴與榮譽而戰,這是你我的戰鬥,用最慘烈的方式,最直接的手段,血腥的碰撞,殘忍的廝殺。要麼,我被刺穿心臟;要麼,你被刺穿心臟。會死,但起碼在死之前爲自己戰鬥過,證明你曾經是鮮活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咔吧!”
兵人狠狠捏住拳頭,發出骨骼爆響的聲音,他衝蕭援朝點了一下頭。
“來吧,讓我們用男人的方式狠狠碰撞吧!吼!!!”
暴吼聲中,蕭援朝高高挺起胸膛,狂笑着朝兵人撞去。他真的瘋了,真的神經了,真的在玩命了。這根本不是決鬥,而是自殺行爲!
兵人眼中的炙熱幾乎變成熊熊烈焰,他徹底活了,因爲他從蕭援朝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從未感受過的沖天豪情。那是獨屬於男人的熱血,不管是兵人還是奴隸,終究有一天會被引燃。
當他知道自己是男人的時候,就會知道自己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A,制止他們!!!”老人發出大吼聲。
但是A沒有動,或者說A已經來不及制止了。
“嘭!”
“噗!”
兩具男人的身體狠狠撞在一起,胸膛對着胸膛,熱血對着熱血,迸濺出鮮血淋淋,綻放出熊熊烈焰。
兵人重重的、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上,胸口的軍刀深深的插在心臟之上,幾乎沒柄。
而蕭援朝胸口的玻璃朝上旋轉,把他的皮肉切割出一道深深的血口,脫離心臟的位置。
蕭援朝愣住了,呆呆的盯着面前的兵人。因爲在碰撞的瞬間,他清晰的感受到兵人用胸口的刀柄,硬是挑起他胸口的玻璃。
跪倒在地上的兵人滿身鮮血,但他的眼光依舊炙熱無比,死死盯着蕭援朝,然後……點頭!
兵人衝蕭援朝點了一下頭,第二次點頭,而第二次點頭之後,他的頭再也沒能擡起來。
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低着頭,睜着炙熱的雙眼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