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真恨不得一槍崩了蕭援朝,如果崩了蕭援朝能讓自己的兄弟們活過來的話。
“滾!”老牛一把甩掉槍衝蕭援朝發出嘶吼。
“往哪裡滾?”蕭援朝盯着老牛道:“如果殺了我能夠讓你們舒服那麼一點的話,那就殺了我。就算你不殺我,要不了多久我也會死。當然,你是老兵,你根本不會殺我。我讓你殺我只是想表明我對你們的愧疚,八個人因我而死,你也不會殺我,那麼……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自己死去,呵呵。”
老牛用力抹了一把淚水,盯着像是在那裡瘋言瘋語的蕭援朝。他是想崩了蕭援朝,可惜自己不能,因爲自己是個軍人!
“杜拉拉,你還想做特種兵嗎?”蕭援朝轉過頭衝杜拉拉說道:“特種兵通常意味着更大的犧牲,意味着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你現在的戰友死了,當你成爲特種兵之後,身邊的戰友或許會死的更多。你每時每刻都會面臨死亡,每時每刻都會面臨痛苦的意外。特種兵真的不只是帥,如果非得說特種兵帥的話,那麼這種帥完全都是由痛苦堆積起來的帥。”
杜拉拉瞪着蕭援朝,聽着對方的說話不言不語。他只知道自己想做特種兵,卻從不知道成爲特種兵以後將要承受的是什麼。
“說真的,我從來都沒想過自己要當什麼特種兵,從來都沒想過。可我最後卻是了,不僅是,而且是最高規格的特種兵。”蕭援朝躺坐在牆壁上,衝老牛和杜拉拉苦笑道:“知道嗎,我根本就不想當兵,更不想當特種兵。我寧願每天生活在父親的打罵下,寧願依舊做膽小如鼠的蕭援朝,也不想做現在的蕭援朝!可我沒有選擇,哪怕時間再倒回去我也沒法選擇,因爲……怎麼這麼冷?冷的有點……”
蕭援朝情不自禁的抱着雙臂,身體開始打着哆嗦。
冷,的確冷,這裡是巨大的戰略物資冷藏庫,怎能不冷?可絕對不可能冷的這麼快,冷氣滲透他們身上的棉衣最少需要半個小時,而現在連半個小時都沒到。
再加上他們剛剛進行了身心的過激運動,身體處於發熱狀態,暫時還不會受到寒冷的侵襲。
可蕭援朝就是冷,打着哆嗦,嘴脣開始呈現出暗紫色。
“班長,你怎麼了?”杜拉拉問道。
“呵呵……”蕭援朝哆嗦着身體,輕聲笑道:“快死了,我說過,我快死了,呵呵呵……”
蕭援朝慢慢的躺下了,整個人縮成一團,衝老牛露出歉意的笑容道:“老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甚至我怎麼出現在你們哨所這裡的都不清楚,也更不清楚那些僱傭兵爲什麼把我當成目標……我是中國特甲類部隊的特種兵,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我是我們家最後的兒子,我快要死了……”
說着說着,蕭援朝開始陷入迷糊。他不知道距離上一次注射腎上腺素過去了多久,但他清楚這一次自己真的要死了……
特甲類部隊?這是老牛當了十幾年並第一次聽說這種部隊,他第一時間可以肯定蕭援朝嘴裡的特甲類部隊是他們接觸不到的最高規格部隊,並且是絕對保密的部隊。
“喂,喂,蕭援朝!”老牛蹲到蕭援朝身邊,叫着蕭援朝。
聽到老牛的叫聲,蕭援朝費力無比的睜開雙眼,衝老牛艱難的笑了一下道:“老牛,對不起,更對不起那幫因爲而死的兄弟們,對不起……”
蕭援朝充滿了愧疚,那些只是普通的士兵,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他們本該在這裡呆上幾年之後退伍回家,在政府的安置下擁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或者拿着不菲的退伍費進行一番打拼,實現自己的願望。
他們本該平平靜靜的生活,娶妻生子,過着幸福的普通人生活。可自己的出現讓他們死了,在如火的年華中死了。
當兵就得死是適合自己,不適合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蕭援朝的臉色開始呈現出蒼白,而在蒼白之上,嘴脣紫的發黑。並且他的心跳開始變慢,呼吸也隨着心跳變慢而變緩,體溫直線下降。
“別死!別死!你死了誰給我的兄弟們報仇?別死!別死!……”
老牛毫不猶豫的脫下自己的棉衣,把蕭援朝緊緊包裹住。杜拉拉也脫掉自己的棉衣,包裹住蕭援朝的雙腿。
或許他們對蕭援朝充滿了怨恨,但這種怨恨僅僅只是發泄而已……
支援部隊趕來了,他們把倉庫入口挖開,找到了三個幾乎凍成冰疙瘩的人……
3號基地,特甲類部隊最爲核心的基地。這裡是特甲類部隊司令部所在地,是整支部隊的大腦。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最高級別秘密,甚至每一張廢紙都要進過多方位處理,以保證沒有任何一個字流露出去。
寬大的會議室裡,集齊了各個部門以及各個部隊的負責人。這是非常少見的,或者說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而出現這種情況,通常意味着特甲類部隊的重大內部調整或者重大內部舉措。
包括特甲類部隊最高司令員在內,幾乎所有人都穿着整齊的軍裝,一臉嚴肅。可有一個人卻沒有穿軍裝,並且坐在司令員本該坐的位置上,而司令員則站在旁邊。
這是一個老人,鬚髮皆白的老人:特甲類部隊唯一還健在的創始人之一,都老爺子。
“應該成立一支專門應對的部隊。”老爺子衝面前的所有人說道:“一支專門進行國家任務的部隊,一支隨時可以越境、隨時可以斬殺任何對國家造成威脅、挑釁的部隊,我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這支部隊的成立!”
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爲什麼在不問事務之後許多年回來,在如此嚴肅的會議上提出這樣一個概念。
因爲老爺子發怒了,或者說是積攢了所有的怒火在一次事件的催化話產生疊加發怒了。
阿克賽欽僱傭兵入境事件影響非常惡劣,這是國際僱傭兵對國家的絕對挑釁,是斷然無法容忍的。
“如果沒有什麼疑意,那就……”老爺子慢慢站起身,衝站在自己身邊的司令員點點頭。
司令員扶起老爺子,衝所有人發出充滿肅殺的聲音:“重啓兇兵計劃!”
時隔十年之後,兇兵計劃再次開啓。這次開啓不會夭折,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