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營帳,看見武安福也,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大笑道:“安福啊,你不是跟我請假去看朋友了嗎?怎麼纔去兩天就思念起紫嫣了?”
“義父。”張紫嫣羞紅了臉,拉住***的袖子,不讓他說下去。
武安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傻笑。***坐下道:“我這老頭子沒打擾你們吧?”
“我只是來和妹子聊天。”武安福忙道。
“哈哈,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纔不管。不過我看你們相處的這麼和睦,心裡也高興啊。”***快活的捋着鬍子,越看他們二人越是喜愛。
“父王今天怎麼這麼有閒?”武安福看***的眼神不對,怕他又想出什麼撮合自己和張紫嫣的主意來,忙道。
“這兩天公務倒也不忙,我處理完了,就過來看看我的寶貝女兒幹嗎,沒想到你也。”***眼裡露出理解的神情,“看來我得考慮你們的婚事了。”
“義父!”兩人齊聲驚呼。
“哦?看來你們真的着急了。”***道,“既然如此,可要快快籌備啊,我可想抱孫子哪。”
張紫嫣飛紅了臉,一句話也不敢說,武安福瞠目結舌,沒想到***如此說。***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道:“你們不說話,那就默認了?”
武安福忙道:“父王,這婚姻大事,可不能倉促啊。”
***道:“安福,我且問你,這樁親事有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武安福一想,***是自己和張紫嫣的乾爹,又是做媒的,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個人就佔全了,便點頭道:“有。”
“那你門兩人願意不願意哪?”***又問。
當夜***說起定親的事情時,兩人都沒反對,算是同意了,武安福只得又點了下頭。
“好,我再問你,你說紫嫣配不配得上你呢?”
武安福心想這不廢話嗎,忙道:“紫嫣妹子才華過人,滿腹經綸,心地善良,美貌端莊,是我配不上紫嫣妹子纔對。”
***聽了笑道:“既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又情投意合,互相般配,這事情還要怎麼辦纔不算倉促?”
武安福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拍大腿道:“我決定了,就這幾天,選個良辰吉日,讓你們拜堂成親。”他一生軍伍,想到就做,立刻招來軍主簿上官狄,要他查詢良辰吉日,上官狄一查,這個月唯有一天吉日,正是四天後的月十四。***道:“雖然時間緊迫點,可是足夠了,我決定了,就月十四,讓你們拜堂成親。”
武安福和張紫嫣不敢違背,只得從命。武安福偷偷瞄了張紫嫣一眼,看她也正望過來,心裡不知是喜是憂。
等***興奮勁過去,回去處理公務,武安福和張紫嫣才能重獨處,武安福看張紫嫣垂着頭不說話,忐忑了半晌道:“妹子,你若是不樂意,就早些跟父王說。
“我沒說不樂意啊。”張紫嫣脫口道,話剛出口,覺得有點太不矜持,滿臉通紅,再也不敢擡頭。
武安福聽了張紫嫣的話,略微明白了些她的心意,可是心裡卻依然沒有敵,問道:“我自問不是什麼英雄豪傑,長相也不出衆,妹子你可不要因爲父王讓我給你報仇,就委身給我。”他也不知怎的想起了蘇凝雲和李漩,爲什麼和自己糾纏一起的女子都有血海深仇呢?武安福百思不得其解。
張紫嫣用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道:“哥,你別誤會。我不是因爲父王把報仇之事託付給你才答應的。我一個弱質女子,能這亂世苟活下去就很不易了,若不是父王收留我,只怕我現已經天涯淪落了。哥能不嫌棄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武安福打量着張紫嫣,見她穿的衣服十分的樸素,可見她從來沒有因爲受***的寵愛恩嬌寵任性,而且自己和她接觸多日,也知她心地純良,爲人聰明機敏寬厚溫柔,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這樣的女子,自己若是辜負了,只怕會有報應的。他想到這裡,動情的道:“妹子,你放心,我會待你好的。”
張紫嫣頭垂的低,似乎害羞到了極點,武安福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尷尬的咳嗽兩聲,營帳裡一片沉默。過了良久,還是張紫嫣開口道:“哥,你說你朋友他們的期限是到哪天?”
武安福屈指一算,若按秦瓊說的,正好是到月十三,便道:“月十三。”
張紫嫣道:“我有一計,可以暫緩父王的追究。”
武安福不等她說出來,就面露喜色道:“是啊,真是天助我也。”
掌燈時分,武安福快馬從城外又趕回了賈柳樓,樓上羣雄喝的開懷,正樂着哪。秦瓊心裡掛記着武安福,坐窗前不時的往下看,看到武安福回來,匆忙下樓來迎。
“二哥,事情成了。”武安福一看到秦瓊,高興的道。
“如何成的?”秦瓊知道武安福不會騙自己,心裡一鬆。
“呵呵,反正是喜事。”武安福嘴角一翹,微微一笑,讓秦瓊有些丈二的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過兩天二哥你就知道了,現先容兄弟我賣個關子。”武安福笑道。
當晚羣雄畢至,開懷暢飲不提。第二天正是月初,一大早衆人都收拾停當,分成幾撥,到秦瓊家給老太太拜壽。既然有了結拜的位次,衆人就四個一撥,依次給老太太去磕頭,一直到了午時,才輪到年紀小的徐世績,柴紹,武安福三人。三人給老太太磕完了頭,秦瓊又賈柳樓安排了酒席供大家吃喝。
席上秦瓊道:“各位兄弟,我孃的十大壽,承蒙各位兄弟捧場,我秦瓊是感激不啊。”
衆人都道:“二哥,咱們可是親兄弟,你這話外道了啊。”
秦瓊忙道:“雖然爲兄有點見外,不過還是多謝各位兄弟都能來濟南。這三天,可以說是我高興的日子,不過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既然我孃的壽辰過了,那麼明天開始大家也可以各自回去了。咱們既然已是兄弟,自然青山不改一聲,無論天高地遠,刀山火海,秦瓊所不辭。”
秦瓊這話一說完,樓上衆人都不作聲,過了半天,就聽程咬金道:“二哥,你別所這些,你的事要是沒完,我們誰也不能走。”
“對,二哥一日不擺脫皇槓案的牽連,我們就不能走。”尤俊達昨日和衆人結拜,此刻也不能全顧着自己了,慨然道。
其他人也異口同聲,都道若是秦瓊不能安全,他們都不離開。秦瓊看了眼武安福堅定的目光,只得道:“那好吧,咱們就等候消息。”
羣雄一起歡呼,只盼着這幾日還能好好飲酒作樂,畢竟能夠一次遇到這麼多談得來的兄弟朋友的機會不多。
武安福喝了會酒,來跟秦瓊道:“二哥,我得回營去了。***只給了我四天的假期,何況我還得提前會去斡旋一二。”
秦瓊道:“難爲兄弟你了。”
武安福朗朗笑道:“一點都不難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武安福招呼北平衆將,和樓上的兄弟朋友打好招呼,言明十三日一定保秦瓊平安,這才兩邊依依不捨而去。
“少帥,你可有良策?”回去的路上,李靖問道,雖然衆人結拜過,武安福只是老兄弟。不過尊卑之數,李靖還是懂得的。
武安福把回去見到張紫嫣,***性急要他們拜堂的事情說了,李靖聽了一喜道:“二哥有救了。”
武安福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事情如此的順利。”
李靖曖昧的一笑道:“恐怕不只是二哥的事情順利吧,我看紫嫣姑娘人品端正,胸藏錦繡,將來必定是個賢內助啊。”
武安福嘿嘿一笑,想到了蘇凝雲,她會吃醋嗎?至於李漩,則浮光掠影般的從腦海一閃而過,白駒過隙,不留痕跡。
衆人回了軍營,武安福把要和張紫嫣成婚的事情秘密說了,聽者無不欣喜。一是按武安福的說法,此事和救秦瓊有極大關係,二是張紫嫣衆人心目的印象很好,大家對她都是十分敬重喜愛,聽說武安福能娶她,無不衷心祝福。
武安福和衆人秘密佈置了要注意的事,先叫候君集等人濟南府和軍營之間打探消息,尤其盯住濟南的知府徐有芳,防着他爲了保住自己的官位提前對秦瓊和樊虎連明他們下手。又叫李靖等人一面幫助上官狄籌備婚禮,一面暗打聽皇槓案的進展。
一連兩三天,濟南府那邊沒什麼動靜,而武安福和張紫嫣的婚禮,則迫眉睫了。月十三,就是濟南府給秦瓊和樊虎等人下的死命令的後一天,武安福一面讓候君集等人嚴密監視,生怕哪個環節出了漏子壞了大事,一面暈頭轉向的配合着上官狄採買婚禮要用的東西。幸虧這次成親***不想驚動太多的人否則光是些請柬就夠武安福受的。至於羅方,薛亮,李萬,李祥,高亮,蘇成,蘇鳳,黃昆,曹林,丁良,馬展衆家太保雖然也有嫉妒武安福受偏愛迎娶張紫嫣的,但大部分都受過武安福不少的小恩小惠,與他感情融洽,倒也都來幫忙。
月十二,就濟南府的死命令截止前的一天晚上,潘家巷口的一間渾濁的小酒館裡,兩個公人正鬱悶的喝着老酒。
誰也不會想到,這一頓酒,喝出了山東英雄大起義,州風雲齊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