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蒙冷笑,說道:“魔山,別玩小花招了。土地還給你,這次我們承認輸了。你敢傷亞當·馬爾布蘭一根手指,我敢保證,你會後悔來到人世間。你他嗎的不過是泰溫公爵大人養的一條狗,你要咬人,不睜開眼睛看看你咬的是誰?泰溫公爵的母親是馬爾布蘭,我也是馬爾布蘭,說起來,我和亞當還是你這條惡狗的半個主人。”
魔山說道:“達蒙伯爵,既然你答應歸還土地,那我就沒有理由再砍掉亞當的手。波利佛,回來。”
波利佛站住,轉身,直勾勾的盯着魔山,眼神就好像一把錐子。魔山一偏頭,波利佛就好像霜打的茄子,精氣神全無,怏怏不樂的回來隊列中,拿着小刀的手神經質的律動,看得身邊的兄弟一陣擔心,擔心他突然一刀捅向自己。
波利佛的神經質讓人不能以常情去揣度他的心思和行爲。如果他不做出什麼過激和出格的事情,大家反而還會覺得奇怪。他如果突然一刀捅向身邊的同袍,並不會有人覺得不正常。雖然波利佛從未對自己人下過手!
達蒙哈哈大笑:“魔山,你也就這麼一點能耐,別人怕你殘暴兇惡,我可不會怕你。再惡的狗,在主人面前還不是都乖乖的,因爲主人隨時給他斷糧,並隨時砍下他的狗頭,再把他剝了皮來烹了吃,對了,再加上一點雪鹽,味道一定鮮美極了。”
達蒙伯爵拿準了魔山不敢把他怎麼樣?所謂的不敢把他怎麼樣指的是不敢動刀動槍的傷害他,一些皮肉之苦是肯定免不了的。目的一個:恫嚇!
如果魔山真敢把他怎麼樣,在烙印城的時候,達蒙已經被魔山給砍了!達蒙知道魔山砍了他,也就等於砍了自己,魔山雖然殘暴兇狠,人並不愚蠢,魔山本人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貴族和貴族之間玩,不得傷及貴族生命,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規則。殺掉對方的狗的把戲,大家都會玩,也玩得起。殺狗和殺狗主人,這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殺狗事小,殺狗主人事大!所有的狗主人上面還有個最大的主人,那就是凱巖城的泰溫公爵。
魔山笑道:“達蒙伯爵說得對,如果算起你和泰溫公爵的血緣關係,你的確還是我的半個主人。”他站起來,抽出短刀,割斷伯爵手腕上的繩子,“伯爵,我的確是條狗,但如果你是我的半個主人的話,我想讓你明白,你在我的眼裡什麼都不是。”他看向波利佛,“波利佛,你喜歡伯爵的哪隻手來泡酒?”
波利佛還沒有從鬱悶中恢復過來,剛纔魔山叫他去砍手卻又收回了命令的轉折在他‘純潔’的心靈上留下了一個較大的陰影。別看大家都怕波利佛,怕他好好的突然一刀捅向身邊人,但其實波利佛的內心年輕而略帶幼稚。一根筋的‘單純’。
波利佛白了魔山一眼,懶得回答魔山。
魔山拿起臉色已經開始變白的達蒙的左手:“波利佛,左手如何?”
波利佛帶着賭氣的情緒:“大人,我喜歡達蒙伯爵的右手。”
“好,右手給你!”魔山淡淡說道。
加文伯爵強笑道:“格雷果爵士,回來坐下吧,你辛苦了。”
里奧伯爵也忙說道:“格雷果爵士,別開玩笑了,事情已經解決了,達蒙伯爵歸還維斯特林家族的土地,大家還是親如兄弟的一家人嘛。”
“對啊!我們都是西境泰溫公爵旗下封臣,大家都是一家人,其中有點小誤會,說開了就好了。來人,把好酒擡出來,我們格雷果爵士和各位爵士……”加文伯爵笑道。
只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打斷了加文伯爵的‘嘮叨’。魔山抓起達蒙伯爵的右手,一刀就砍了下去,達蒙伯爵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徹大廳,並衝出屋頂,在峭巖城上空飄蕩:啊——!
全場爵士們全部驚呆。
里奧伯爵,加文伯爵,希蓓爾夫人,簡妮,羅佛爵士,二十多位被俘虜的爵士,無不大驚失色。
魔山手裡的短刀在慘呼的達蒙伯爵的衣服上仔細擦拭乾淨血跡,慢慢收刀入鞘,皺眉,說道:“波利佛,爲了你的藝術品,我的褲子和戰靴上都濺上了鮮血。這可是才新換的。”
波利佛又驚又喜,臉上瞬間笑開如一朵鮮花:“格雷果爵士,你竟然說的是真的。”他喜顛顛的跳出來:“加文伯爵,給我一隻大的玻璃酒缸,裡面要裝滿酒,不要紅葡萄酒不要醬色的果酒,要顏色純白的酒,我要把伯爵的右手做出藝術品。酒也是很有講究的。”他喜滋滋的來到達蒙伯爵身邊,達蒙伯爵已經跪了下去,身邊是一臉悲憤的亞當·馬爾布蘭。
亞當·馬爾布蘭雙手被捆綁着,無法幫到父親什麼,只是眼睛裡就要噴出火焰來。
波利佛撿起沾滿鮮血的手掌,眼睛發着野獸一般的綠光:“好手,要是手掌上沒有老繭的話就更好了。切口完整,漂亮,格雷果爵士的砍手刀法我波利佛一向都是很崇拜的。”
波利佛拿起伯爵的血手欣賞着,眼睛從伯爵的血手上轉移,慢慢看向亞當·馬爾布蘭的被捆綁的雙手,露出更加欣賞的表情。
亞當·馬爾布蘭心中寒氣飆升,這傢伙究竟是人還是鬼啊,他要拔刀了嗎?他要砍下我的手?一個騎士,一個勇士,如果失去了一隻手,還是一隻右手的話,那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的榮譽和驕傲將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就在波利佛發出嘖嘖嘖的欣賞亞當手的魔音的時候,里奧伯爵,加文伯爵已經雙雙搶到達蒙伯爵身邊,並用身體隔開波利佛和亞當,防止這個神經病突然拔刀砍下亞當的手。
被俘虜的二十多位爵士心膽俱裂,魔山敢砍掉達蒙伯爵的右手,就敢砍掉他們的腦袋。有些小爵士甚至泰溫公爵都叫不全他們的名字,他們本身的分量,實在是不夠重。
希蓓爾夫人嚇得呆了,看見那鮮血噴灑的場面,希蓓爾夫人差點暈過去。
簡妮連忙站起來,說道:“快送學士塔。”
家家戶戶的學士塔裡都設有治療室。凡是有點實力的貴族都會請一個學士在家裡服務,學士有個很重要的身份:醫生。
在這個奇幻的世界裡,沒有醫生這個專業的分類,也沒有專業的醫院,學士就是醫生。峭巖城自然也有學士,還沒有把達蒙伯爵送進歪斜得很厲害的學士塔,達蒙伯爵就已經暈了過去。
魔山重新坐回椅子,傭人們低頭擦洗地面的血跡,無人敢擡頭。大廳裡兩百多人,除了波利佛很開心的欣賞斷手外,其餘的人都是鴉雀無聲。
魔山說道:“各位爵士,有不願意歸還土地的嗎?有的話,出來說一句話。”
全場安靜,二十多位爵士無一不心驚膽顫。
這傢伙是魔山啊!
真他嗎的是活得不耐煩了聽信了達蒙伯爵的蠱惑要聯合起來和魔山斗,事實上都他嗎的還沒有鬥,他們就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他們都在睡夢中就被魔山抓了,還怎麼鬥?達蒙伯爵是他們的靠山,靠山的手都被砍了,還怎麼鬥?
每個爵士都莫名其妙的感覺手腕一陣涼颼颼的。
跟着魔山混的那個叫做波利佛的傢伙,怎麼看怎麼像個神經病,魔山其他的手下,看起來也是個個不正常,不是頭特別的大,就是面相特別的惡。
“格雷果爵士,我全部歸還維斯特林家族的土地,不管是抵押的還是買斷的,全部歸還。”一個爵士戰戰兢兢說道。
“亞爾維斯爵士,你曾經在凱巖城我的婚禮上對我岳父說,回家來就把土地歸還,可是你撒謊了啊。”魔山淡淡說道。
波利佛一聽,立即走過去,二十多位爵士個個吃了一嚇,紛紛退開,瞬間讓出好大一片空地。
波利佛圍着亞爾維斯轉了一圈,表情不爽,明顯對亞爾維斯的手很不滿意。但他又開始盯着亞爾維斯的臉看,這令亞爾維斯爵士一身都是冷汗狂飈。
“格雷果大人,我以新舊諸神和亞爾維斯家族的榮譽發誓,我這次全部歸還土地,並以新舊諸神和家族榮譽宣誓,再也不會和維斯特林家族,克里岡家族爲敵。”亞爾維斯爵士的聲音有輕微的發顫,他盡力迴避波利佛對他的‘美臉’的‘欣賞’,這神經病好像喜歡上了他的五官,感覺得出來神經病想剝下他的臉皮來做成藝術品。
亞爾維斯爵士只想狂逃而去,然而他卻全身僵硬,根本不敢挪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