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倫堡巨大的塔樓擋住了午後的炎炎烈日,影子下的流石庭院非常適宜進行運動,數十個騎士正在庭院裡比武較量。
沃爾特站在主塔二樓拱頂的樓臺上,看着下方流石庭院中的騎士們,嘴角上翹,帶着無法掩飾的自豪。已經有十來個騎士被威廉輕鬆擊倒:力量大的用速度欺負,速度快的用技巧剋制,技巧好的就憑藉重甲硬吃攻擊,然後反手就將其打翻在地,這麼一圈打下來,不僅沃爾特老懷大慰,在場的幾十個騎士也無不佩服。
此時威廉正在和赫倫堡的教頭羅賓·古柏克爵士比試,羅賓爵士雖然武藝高強,但他在技術上的那點優勢,完全無法彌補身體素質上的全面差距,十幾個回合下來,羅賓爵士漸漸落在了下風。
巨劍帶着風聲,猛的橫掃過來,羅賓爵士暫且避其鋒芒,向一旁閃開,威廉也不追擊,反而退後兩步,哈哈一笑,“羅賓爵士果然武藝高強,這場比試讓我意猶未盡。不過我還想和其他爵士們也比試一下,可不能把力量全部用光了,咱們就算平手怎麼樣?”
赫倫堡教頭知道這是威廉給自己面子,點頭應是,暗暗感激。樓臺上的沃爾特也欣慰的笑了起來。
然後威廉笑着環視周圍的騎士,“爵士們,還有誰想來挑戰‘不可戰勝的威廉’?”
騎士們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比試開始前威廉也這麼說過,但當時大家笑是以爲他在吹牛,現在聽了還是鬨堂大笑,但大家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騎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騎士用胳膊拱了下維裡·渥德,維裡高大威猛,不苟言笑,一看就是硬漢的模樣,不過維裡只是搖了搖頭,“我的力量不一定比威廉爵士強,速度差太多,完全沒機會。”
看到騎士們的反應,威廉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用力過猛了,他參加訓練自然是爲了和這些騎士們打好關係,方便將來在戰爭中的指揮配合,這麼冷場就有點尷尬了。看看了涇渭分明,站在另一邊的僱傭騎士,威廉靈機一動,“啊,看來爵士們是想把挑戰我的機會留給自由騎士們。”,說着轉向僱傭騎士們走近幾步,滿面笑容,“爵士們,我還沒有自己的誓言騎士,也許今天就會有一個!”
僱傭騎士們忍不住一陣騷動。
僱傭騎士通常是來自小家族或者沒落的家族,也是當過侍從,受過冊封的正式騎士,只是家族無力供養他們,只能出外闖蕩以尋找僱傭他們的人。因常露宿在外,常常就在樹籬下過夜,因此又得名“樹籬騎士”,窘迫可見一斑。很多僱傭騎士的最大夢想也不過是找到一個主人,成爲誓言騎士,而威廉是未來的赫倫堡伯爵,如果成爲他的誓言騎士,那前途顯然更加光明,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只是剛纔一輪比試下來,威廉還真的是樹立起了不可戰勝的形象,讓這些僱傭騎士們躊躇不前。
「好吧,雖然還是有點尷尬,但好歹尷尬的不是家族的騎士了。」威廉聳聳肩,正準備結束這個尷尬局面的時候,一箇中年騎士分開人羣走了出來,他鼻子不高,有一個方下巴,一頭灰髮理的平平的,相貌一般,但神情冷靜,乾巴巴的做了自我介紹,他叫羅索·布倫,來自蟹爪半島,一看就是那種不善言辭的人。
不僅這種沉穩的氣度給人比較靠譜的感覺,威廉也注意到了其他僱傭騎士們服氣的眼光,點點頭暗想:「這個人不簡單!」,不由興奮了起來,“很高興認識你,羅索爵士!”
兩人互相行禮之後,拉開架勢緩緩接近,之前的比試中威廉已經充分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力量與速度,一般的騎士面對威廉恐怕都只能想着怎麼防守多撐幾個回合,但羅索出人意料的先手猛攻,這一下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沉默外表下的機智和勇猛。
很快兩人就乒乒乓乓的打了十來個回合,威廉全力進攻,羅索以防守爲主,但也沒有被完全壓制,反而顯得遊刃有餘,時不時還能反擊兩下,這讓威廉又驚又喜,「難道還真撿到寶了?」
要知道以他強化過的力量和速度,就算是拿劍亂砍都足以讓普通的騎士束手無策,節節敗退,他自問全力進攻整個維斯特洛也沒幾個人能輕鬆應付。
爲了充分檢驗這位騎士的成色,接下來威廉毫無保留,火力全開勢不可擋,每一劍都留下道道殘影,帶起呼呼劍風,讓一旁觀戰的騎士都不由摒息噤聲,暗暗心驚;而羅索沉着應對,在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有驚無險,進退自如,也讓不熟悉他的人頓時刮目相看。
一口氣攻出幾十劍卻看不到絲毫打破僵局的契機,威廉突然有些急躁了起來,一絲怒火衝上心頭,猛的一劍劈下。羅索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速度已經快到不可想象的威廉還能突然再快兩分,這一下變生肘腋,節奏被打亂,只能本能的揮劍格擋,“鐺!”的一聲巨響,感覺到手臂被巨大的力量猛推了回來,電光火石之間羅索翻轉了一下手腕,就感到劍身像木棍一樣重重抽打在胸口,接着巨大的力量勢如破竹繼續前衝,自己不由自主的就飛了出去。
怒火隨着一劍傾瀉而去,威廉瞬間就冷靜了下來,看到羅索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圍觀的騎士們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一急,這可是人才啊,可千萬別受傷了,連忙上前查看,“羅索爵士,你沒事吧爵士?”
羅索咳嗽幾聲,掙扎着坐起來,“我還好,威廉爵士。”
這時候教頭羅賓和幾個與羅索關係不錯的僱傭騎士圍了過來,羅賓對着其中一個人說道:“馬文爵士,快去叫學士過來。”
“不用叫學士,我沒什麼大問題。”,羅索在威廉的幫助下站了起來,鎧甲的胸部有一個顯眼的條形凹痕,面色蒼白但呼吸還算有力。
看他好像也確實沒什麼大礙,威廉放下了心,“很久沒有打的這樣痛快了,一時沒收住手,不過你剛剛的表現真的是非常精彩。”
羅索苦笑了一笑,“和您比還是有很大差距。”,輸的有點難看,他有些失落。
威廉取下右手的鐵手套,把手伸到羅索麪前,帶着欣賞的笑容,“我現在正式邀請您加入河安家,不知意下如何?”
羅索難以置信的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露出狂喜的神色,激動的在威廉面前單膝跪下宣誓。
沃爾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樓臺上走到了騎士中間,此時滿面笑容的看着威廉和羅索,鼓掌起來,其他騎士也紛紛鼓掌喝彩。
晚上沃爾特召集騎士們一起小小的聚會一下,威廉本來和沃爾特等幾人坐在高臺上,但他又不像純正的維斯特洛貴族一樣在意身份地位之類的東西,當然不會錯過這種聯絡感情的好機會。宴會開始後他就主動走下高臺,到長桌旁和騎士們暢飲起來。羅索被提拔成了十位騎兵隊長之一,就坐在高臺下的長桌上,威廉正好坐在他身邊,他一直面色潮紅,不知道是因爲美酒,還是激動。
喝的有點暈乎乎的威廉逃回高臺之後,沃爾特站起來致辭,描繪了一番河安家光明的前景和衆位騎士們美好的未來之後,騎士們高呼着一起舉杯,宴會氣氛達到了高潮。
斜靠在椅子上,威廉一手托腮,一手扶着酒杯,看着下面一個個興奮不已、士氣高昂的騎士,他感到非常滿意,也更有信心在即將發生的戰爭中守護赫倫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