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剛到。”苗螢螢憨憨的,“你們在說六系星快完了?”風策扇着扇子姍姍來遲。“嗯……怎麼說?差不多是這意思。”蓽陽若有所思,看着羲潔有些出神。
“亡靈來了,先前黑幽蓮也來過,封印幾近擺設。”雪千瀾無奈,有些懊惱地錘了錘桌子。
“怎麼快嗎?”玄蔚打開懷錶思考,“仔細算來也差不多了。”“那我們就要離開地球了。”羲潔說。冰封走過去安撫雪千瀾後,說:“確實如此。”
“那先回地球一趟吧。”幾位守護神神情緒都有些低落。
幾位各回家中,“秦封,你個小兔崽子,放個寒假,老是神出鬼沒,電話也聯繫不上!”秦封爸秦戚跑到秦封房間要打他,打開房門,準備好動作,卻發現兒子不在。
冰封被傳送到家裡廚房,有關冰封月的記憶又在腦海浮現。他扶着頭,整個人掛在竈臺上。
他聽到人類老爸的呼喚,趕緊應道:“爸,我在廚房。”秦戚衝到廚房:“廚房?什麼時候到廚房的?”冰封汗顏,“我剛回來,來廚房找找吃的。”
“找吃的,餓壞了吧,你去哪了,家裡阿姨也不知道。”秦戚終究沒捨得打兒子,放下棒球棒。“我去同學家裡研究問題,你們都不在家,急着回來也沒意思,我有通知阿姨的,可能她沒看到。”冰封一連說了一大堆,平生少撒謊,嘴上利索,手一直抖。
“真的?”秦戚有些不信,“當然,嘿嘿。”冰封說道。
“過去坐着,爸爸給你做好吃的。”秦戚笑着看着兒子,冰封聽話離開,心裡有些惆悵。他坐在客廳,發信息問一下各位守護神後,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又看見人類父親在廚房裡忙碌,眼眶有些溼。
“爸,我來幫你吧。”冰封坐不住,要去幫忙,“不用,唉哎!你少添亂,出去坐着。”秦戚趕走差點壞事的冰封。
餐桌上,四菜一湯,看着很是美味可口。整個房子很大,從客廳走到餐桌要很遠,空曠又孤獨,這大概是秦封的感受吧。
“兒子,來,這個很不錯,快嚐嚐。”秦戚細心地夾了秦封最愛的菜放到冰封碗裡。可惜就算冰封有着秦封的記憶,對秦戚也沒太深的感情,畢竟他的父親確實當得不稱職。
秦戚邊吃邊聊,得意地說着少年往事:“爸爸的廚藝可是很不錯的,你廚藝就不行,你們現在這些孩子養尊處優的,想我當初就是憑着廚藝追到你媽。”
冰封聽着他的話,偶爾點頭,想必秦封不會也是沒人教。
秦戚察覺冰封神情平淡,話鋒一轉:“說起你媽,你媽還有幾個舞臺劇要忙,可能得二三個月後才能回來。”
冰封緘默,除了雪千瀾,其他幾位守護神都是在雪千瀾力量出現在地球時,從時空縫隙到達地球。他不是秦封,不能替秦封去作答,或者說,原諒。
“其實,爸爸心裡覺得挺對不起你的,我們實在太忙,有時候家長會,爸媽都沒去。可我們也是爲掙錢,現在想想大概從十年前就一直很忙了,一年也就休息幾天。”秦戚有感而發,也是爲挽回一點父子關係,又夾了些菜放到冰封碗裡。
冰封剛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可是當聽到十年時,他愣住了。他是守護神,他對人類爸媽沒什麼感情,可秦封呢……
秦封本該在不久前因絕症死去,可冰封的到來改變他的命運。秦封是他的宿主,自己無權替他說什麼,冰封很後悔,當初爲什麼要執着宿在有父母的人的身上。像其他幾位,孤兒身份,或者弄木偶術不也挺好,冰封再次沉默,人看起來冷冷的,生人勿近。
秦戚見冰封神情沒有轉好:“爸爸,保證今後一定多陪你,我也會跟你媽媽說的。”“嗯。”冰封點頭表示肯定,他想:我也快走了,秦封今後好些也好,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突然,冰封嘴巴冒出一些話:“其實,您要不是掙很多錢,我也沒怎麼好的日子過,不必有負擔。爸爸,你對我很好。”“好好。”秦戚很高興。
冰封震驚了,怎麼會……
雪千瀾看了看,姑姑和姑父,今天晚上很難得他們都在,她看着他們有些走神。
“陛下,您離開後,木偶會帶着您的記憶繼續活着直到生命終止。”絲樂看雪千瀾看兩位親人,小聲提醒道。
“嗯。”雪千瀾在窗戶前看着他們,“肖千瀾會繼續陪着他們。”
雪千瀾施法提出木偶,消去她有關雪千瀾的記憶,收拾好一切,離開。“一切都回到最初。”她笑了笑滿是不捨。
羲潔和玄蔚快刀斬亂麻,按程序走搞定,去他們之前約定的街心公園碰面。
“這麼快就要走了……”苗螢螢很不捨,她很喜歡地球,喜歡這裡的吃的,喜歡這裡的人們,可惜她不屬於這裡。
“嗯,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按玄蔚那個傢伙說的,要留下木偶術避免混亂,就讓苗螢螢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繼續活下去吧。”風策整理出來一些東西,拖到門口,拉上門。
他看苗螢螢還是很難過,就安慰她:“等到大戰結束,我們還是可以悄悄回來的。”苗螢螢指裡面兩個木偶,“不,我想問,那兩個木偶我們死了會消失嗎?”
風策似乎猜到她想什麼,心情更不好:“不會,他們會按自己的命運過完一生。”“那就好,走吧。”苗螢螢跟着風策離開。
到公園,獨獨沒看到冰封,風策拿起手機操作:“你們彆着急,我問問。”冰封還在房間裡出神,收到消息也就不想那麼多了,從秦封身上抽離。
他跟雪千瀾的情況不同,雪千瀾是兩個人重疊,他宿在一個人類身上。
冰封跳出窗外,就在那一刻秦封走到窗前,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似乎還朝他揮手。當冰封與幾位守護神匯合是,秦封腦海裡冰封的記憶也就徹底消失……
六位守護神一起回到定元堡,開了個小會後,又各回各國。
苗螢螢到家裡,“爸爸媽媽,我回來了!”“孩子,你回來了,快坐。”苗螢螢的媽媽苗妙說道,爸爸苗熙則拿起陳年老報紙假正經:“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爲當了公主,就沒有我的父親了。”
苗螢螢想到大戰開始又要離開,就任由父親說去。
一家人齊聚一堂吃飯,飯吃到一半,風策來了,“叔叔阿姨好!”苗妙不太喜歡風策,苗爸沒有立場跟着他老婆:“去去去,來這裡,幹什麼?”
▲тт kān ▲℃o “媽,讓他進來吧。”苗螢螢衝風策笑笑,風策聞言趕緊大跨步進去,自己找位置坐下。苗媽和苗爸都震驚:“你倆怎麼回事?”
“爸,媽,魔族又要開始了,我身爲守護神,要去站天壇了。”苗螢螢鼓起勇氣說,風策在旁邊附和。“什麼?當年之後消失那麼久,纔回來沒多久又要走!”苗媽的反應比較大,苗爸也不開心。
“媽,我也捨不得,但女兒是守護神,我必須去做,國家需要我,六系星需要我!”苗螢螢卯足了氣勢,苗媽卻是聞言淚落,苗螢螢也沒忍住往風策衣服上蹭掉她的眼淚。
苗爸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了,自家白菜被豬拱了,還是沒法救的那種。“好,說的好,我的女兒年紀輕輕能爲國分憂,是我這個做爸爸的驕傲。”
“爸說得好!”風策忘乎所以地鼓起掌,“呸呸呸,我一時嘴快。”
苗螢螢沒給好臉色。
苗媽也明白了,看看風策又看看苗螢螢,男才女貌,其實風策人品還是不錯,就是兩人不知怎的老是鬧矛盾。
“去吧去吧,要注意安全,平安回來!”苗媽依舊熱淚盈眶,苗爸也是眼睛含淚還要安慰苗媽。
苗螢螢終究是忍不住,使命告訴她不能猶豫,飯也不吃,拉着風策就離開了。
苗媽和苗爸趕緊跟出去,“孩子一定要平安回來,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知道了。”苗螢螢說這一句,就梗嚥了,頭也不敢回地往前跑。
風策不知如何安慰,也是垂頭喪氣的。
兩人一起到王宮,拜別老國王后有一起去定元堡。
“你不跟你爸媽告別嗎?”苗螢螢疑問,“我正要去,一起吧。”風策拉着苗螢螢又到自己家裡。
“爸媽,想必,天山有異,你們應該知道了吧?”風策小心翼翼地說,果然誰在父母面前說這個都是要慫的。
“嗯,我們知道,你是守護神,應該的,多練練法術,別去送死就行。”風策的爸爸風航沒有太大反應,風策的媽媽風椛也是冷冷地:“是啊,你一向很有主見,想必自己也有心理準備,是生是死我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
風策雖然熟悉他們的套路,但還是有些愣住,“啊這?”苗螢螢瞬間沒那麼難過了。“啊?還有客人!”風椛放下電腦,風航嚴肅地語氣:“是貴客。”
苗螢螢完全驚到了,“螢螢,快坐。”風椛讓苗螢螢坐下又去給她煮了杯奶茶。然後說了幾句閒話,就打發他們走,反正兒女的事,他們多說無用,也就乾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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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螢螢直到出了門,都還是震驚的。
風策完全沒分離體驗,甚至有點尷尬,“他們自從那次內亂,勸阻我沒用,最終我反而取得勝利之後,就一直這樣了。”
可風策不知做父母嘴上不念,心裡還是一樣的。風策家裡,“孩子許久不見,又成熟了不少。”風椛也沒再拿起電腦,而是用法術織起圍巾。“是啊,在政治也很有成就,不愧是我兒子!”風航又仔仔細細把定元堡發來的短信重新看一遍。
“風策走了,家裡冷清清的,要是沒什麼亡靈就好了。”風椛皺着眉頭,“唉。”風航也在嘆氣。
苗螢螢有被逗樂,:“話說那次風渺國內亂可是十分精彩!”“你之前是不是中了亡靈的魔幻之境。”風策說道,苗螢螢有些緊張,“我也是。”他衝着她笑。
當年,國王驟然離世,本該由王子加冕爲王,可是反動者卻趁機作亂。
定元堡風系所,王室管家大聲問道:“風系守護神,守護神在哪?”旁邊的使者們有些緊張,“本神在此!”,風策剛吃完飯過來。
“守護神。”管家向風策行禮,“有何要事?”風策猜出出事,“國王離,世。”“此事我已知道。”
管家聞言“嗑噔”一下跪在地上:“守護神,國中有奸人作亂,王子無法繼位啊?”風策剛想叫他免禮,聽他一言頭頂開始冒汗。
他緊緊握着劍扇:“你先起來,既然是國內政事,父親怎麼說?”“拂弦司大人,我們沒有大人的消息,”管家的臉仔細看,面容憔悴,還有些蒙灰,“王宮已經被圍了,屬下是逃出來的,去路被擋,只得捨近求遠來找守護神。”
“吾弟……”風策眉皺成一團,面目都有些猙獰,“亂臣賊子竟如此猖狂你帶路,去王宮。”
風長老息好站出來:“風策,你不能去,你是守護神老實待在你的位子上,國內自有你父親。”
風策向長老行禮,“如今亂成一鍋粥了,竟敢圍王宮,我是守護神,也是拂弦司大人的兒子,國王是我表弟,事關重大,決不能坐視不理。”他說完就跟着管家走了。
“哎,你!”風長老她也能嘆嘆氣,隨便打掩護,不讓消息傳播出去。
兩人離開定元堡,該爲前路做打算,“守護神,現在是?”風策望着遠方:“我雖是守護神,但在國內並無兵權,這樣,我先去父親那……”
管家有些猶豫,小聲地說:“拂弦司大人久無消息,只怕……”“放心,我是去偷,無論他們怎麼樣,都要遵照先國王的意思,新國王只能是我表弟。”風策擲地有聲,不知何時他和他父親往着不同方向去了,這還是第一次交匯。
“好,屬下等您的好消息”管家說完消失了。風策也前往拂弦司。
怎麼說,外面混亂,但裡面的加冕儀式總得辦吧。大殿裡,魚目混珠,什麼人都有,各懷鬼胎,只不過沒有外面的人大膽罷了,不過有些已經跟外面串通好了。
王位上的風居岸成爲新國王,但消息還沒放出去,尚可變動。
拂弦司裡,“你做什麼?”風航發現風策,風策三兩下把他父親弄倒,然後轉身跳出窗外。風航扶着牆起來,拉響警報,“圍住他!”
大堂裡,風航坐着,風策站着,“你鬼鬼祟祟,幹什麼?”“偷兵令。”
“你你……你怎麼敢!”風航氣得發抖,“偷兵令,是死罪,你!爲什麼?”“怪我沒下重手,否則你那還有力氣在這質問我。”風策很不屑。
良久無聲,風航不耐煩,先出聲:“要去幫你表弟?擺這副臭臉給誰看,別以爲你是守護神,我就處置不了你。”風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父親爲何不幫表弟,不幫正統?”
“哼哈哈哈哈,”風航笑了,笑得何其刺耳,“幫你表弟,幫他作甚,現在國內亂,先讓它亂,等到最後我再漁翁得利。”風策半天沒反應過來,“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爲何要對付您的親外甥呢?”
“對付他?他也得配,我不過是不想幫他,我來做國王,封給他個親王倒是不錯。”風航說道,“您……”風策沒想到父親有如此大的野心,“敢不敢打賭,您當不了國王。”
風航翹起二郎腿,喝了口水,很輕蔑地看着風策:“怎麼賭?”“借我兵,若我敗了,就辭去守護神的職位,任您處置。”風策口出狂言,語氣堅定。
風航點點頭,旁邊的侍衛聽到後,嘴沒敢發聲,但武器差點掉了。“不錯的條件,可我爲什麼要借你兵?”風航一直不想風策當守護神,要他繼承他的職位,所以對這個條件很滿意。
“我都沒有兵怎麼打?那這個賭注還有什麼意思。”風策洋裝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行,我給你調十萬兵,兵令拿着。”風航把兵令遞過去,這時候的拂弦司還有兵權,後來就只有控制經商權,當然那是後話。
風策接過兵令,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不自覺地笑了。
風航看他那樣,背過身偷偷笑,坐回位子上,草草在紙上寫了幾筆,又將紙摺好,讓侍衛給風策。
風策打開看,紙上寫着:“國中動亂,我日夜難安,驟然身患惡疾,命我子平動亂。”風航看着他神情變化,輕鬆的語氣說道:“這個就當個保障。”
風策直到把紙合起來,放進制服兜裡,仍沒反應過來,就這麼答應了?這可不是小事!“想必你很疑惑,我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我若爲國王,國家將來合該由你繼承,勢必讓你離開定元堡,順便磨練磨練。”風航眉毛一下低落,一下高挑,眼波流轉,嘴時不時要露出上六顆牙齒。這會還得意,往後就笑不出來了。
“那父親就沒想過我能兩頭兼顧?像冰封,千瀾那樣。”風策試探性地問道,其實自己怎麼做已經決定好了。風航悠哉悠哉地吃着花生米:“哼……你跟他們……能相比嗎?他們啊,也……是把守護神當業餘。”
“那既然這樣,父親輸定了,無論什麼正統,兒子就要當守護神,絕計不讓父親如願當上國王。”風策禮貌一笑,扇着扇子,也是悠哉悠哉。
風航差點氣吐血,“你……你,放着身份權力不要,去當個,只有虛名卻終日忙碌的守護神。”
說話間,風策悄悄退到門邊,就是怕自己說到他不愛聽的,他改主意了。“父親,兒子從八歲的時候,就想當能保衛國家保衛星球的英雄。成爲守護神是我的信仰,誰也不能改變。 ”他說完就趕緊溜。
“你!”風航正要訓話,看風策閃了,感覺自己真的身患惡疾了,“你這不孝子!”
時不待人,風策調集兵馬就走捷徑,去王宮。
王宮外,有人攔他:“守護神,非常時刻,您提着劍,帶着人,要做什麼?”這人風策認得,他奸滑一笑,一波眼神暗示:“是父親讓我來的。”
本來是嚴陣以待,冷冷淡淡,瞬間兩個二級軍官貼上來,聲音爽朗又渾濁,夾着嗓子說話:“不知拂弦司大人他老人家有什麼指示啊?”
那兩人假笑起來,皺紋都能夾死一隻蟲子,在風策面前還推推搡搡地,搶着獻殷勤。
風策強忍嫌棄,也是友善迴應:“這個,你們總得讓我先進去,後面的事纔好做安排呀!”
兩人頓時賊眉鼠眼地看看周圍,像是有人監視,風策沒感覺周圍有什麼強大的力量啊。兩人相視,猶猶豫豫地:“這個,啊這個……”
“你們有什麼難處?還是說是我表弟他……”他們還不答應,風策只得繼續和他們周旋,“還是說,我父親的話你們不聽了?”
他們趕緊搖頭,假笑還沒停,和憂慮堆在一起,那臉上真是精彩。“都不是,小大人,您別誤會,既然您有要事那自然是讓您進去啊,哈哈。”
“哈哈,那我這軍隊也能吧?萬一有什麼變故,是不是?”風策表面風平浪靜,心裡波濤洶涌。“額,這個,行吧。”一個軍官風監爲了兩邊討好,咬咬牙答應了。
“小大人,進入王宮不能帶大型武器,別太大動靜。”另一個軍官風平則顯得謹慎些。
於是,風策一行人順利過去。
休息廳裡,風平有些不放心,“你說,風策他會不會幫助裡面那個小子。”“幫那個小子,拂弦司大人有這麼糊塗,安川大人已經佔據大片領土。
風策的話,叛亂的是他親舅舅,他會怎麼選,我們只要圍住就是佔優勢。”風監說。
風策支會過王宮總管,整頓好兵馬,就飛奔去見姑姑和風居岸。
他一路趕來,面容都略顯疲憊,此刻卻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梳着單高馬尾,紫色的頭髮垂到腰間,紫色軍裝上的帶子隨跑動飄起來,十分好看。
“小姑姑,表弟呢?”風策看見姑姑趕忙問道,先王后風卉坐在寶座上,憂思着什麼。聽到問話,看清眼前是自己的侄子,風卉很激動,但很快就變得冷淡。
“加冕儀式被叫停,你弟弟在裡面被監視着……”風卉連連嘆氣,面無氣色。
風策右手拿着權杖,權杖就是劍柄伸長所化,長劍變短劍,於劍身稍後正反兩面扇子,柄處幻化出紫色風流,底部是個雀底座。
兵令是塊銅鐵製的方塊,上面就是一個“兵”字,上方是靈雀圖案,左右,下方是雲紋,一條白色系帶,底部紫色流蘇。
他們竟然敢……風策想,“孩子,是你父親讓你來的嗎?”風卉問,風策近來沒撒謊有些不熟練:“是的。”風卉輕蔑一笑,不看他看向牆上掛着的鐘,“他是不會管我的,我太瞭解他了。”
時針敲擊着,“嘀咚嘀咚”地發出聲,寬闊的殿堂,倒映着白色的流光,返出了一個女人的悲哀。
有人?他想着,施法術搜索,“呃哎呀,哎,小……小大人,我是來問問您要不要吃飯的。”是個一級軍官,負責探查,風策面色微變,未敢表現明顯:“你,是被派來監視我的?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我會自己去說,別再弄這些把戲了,出去吧。”
“是是是,小的知錯,您別介意哈!”那軍官三步並作一步走,趕緊溜了。
風策趕緊向風卉行禮,向前九十度,內心慶幸,“姑姑英明!”風卉面無喜色:“沒什麼英明,也確實是心裡話,”她託託腦袋坐直,將最後的希望放在風策身上,“哥哥,在國王還在世時,就經常和國王因爲利益而發生紛爭,他完全不顧及我,也不顧及他已當上王子的外甥,他在意的是這個王位。”
她拍了拍椅子,無聲地嘆息着。
“國王病逝,我以爲叛亂的會是哥哥,沒想到,而且他居然會讓你來,啊哈哈哈哈哈,”風卉託着額頭,遮着面大笑,“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他愁容,不知該如何應答纔好。
大殿裡,在房間的風居岸,聽到笑聲,擔心他的母親,又因被人監視不敢行動,只能大聲呼喊:“媽媽,媽媽,您沒事吧?”
這座殿實在是太大,他傳來的聲音只被風策注意到。
風策收起權杖循着聲音而去,房門外站着兩人看着倒是恭恭敬敬,“風策大人,您請。”“呦~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風策拿着扇子,往哪兩人肩膀一敲就進去了。
往裡面去,風居岸靠着椅背,衣着整齊,就是精神有點不太對。見他過去,也是猶猶豫豫沒有出聲。
“都退下吧。”風策招呼着,自己找把椅子坐下,“大人吩咐,要我們四個看着王子。”領頭地說,態度與外面截然不同,“這裡有我。”風策看看四周,有幾十人守着,“都退下,這是殿下休息的地方。”
他話一出,那四個由大人派來的明顯最激動,“這隻怕不妥,眼下各地混亂,王宮也不安全。”
“什麼?”躺着的風居岸突然神情激動,“那個老匹夫!”
四個裡面其中一個甚是乖張,“您不能說我家大人。”
風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斂,“我認得你們,你們四個加起來都抵不上我一個,別在這自作主張!下去。”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好一會,才匆匆行禮告退。突然一下子,幾十個人都出去了。
“表哥,這年頭,叛亂都光明正大了。”風居岸眼波流轉,卸下僞裝,“母親,她怎麼了?”風策苦笑:“她沒事,只是傷心。”
“哎。”風居岸重重嘆了口氣,“你出來吧。”王宮總管就是那位去找風策的那位,從一個密道的出來。
“表哥,你怎麼來了?”風居岸讓管家去沏壺茶,“自然是來幫你。”風策不假思索道,“幫我?”風居岸盯着風策,“那眼下,表哥打算如何做?”
風策依舊鎮定:“自然是繼續加冕儀式。”“這……能行得通嗎?”風居岸臉上滿是疑惑,因爲他不知有多少人正盯着他。“居岸,你得立起來,往前看,遍地是路,總有一條走得通,還有表哥。”風策環顧四周,沒什麼異樣。
他使動風靈又低頭俯身,仔細尋找,果然在隱秘處發現幾個竊聽器。風靈確定無再多時,將它們盡數銷燬掉。
“那,我們剛纔說的話。”風居岸知道可能有竊聽器,但繼續加冕儀式是大事,如若對方知道……“這麼大的事,自然要他們知道纔來,居岸你知道嗎?我來之前國內一點不曉,總要讓外界的人知道。”風策信心十足,但畢竟才二十四歲,而坐在主位上的王子也才十八歲,“接下來,我們就得好好安排了。”
夜裡,一支小隊伍到達大殿,更多的士兵看守在王宮周圍,確保萬無一失。華麗的宮殿被安排成休息廳,盯着風居岸那四個就在裡面,風荃和風運將整個宮殿圍住,圍得水泄不通。
風荃是風居岸那邊的,風運是拂弦司的手下,與風策還算相熟,有顆正義之心這才陪風策前來。
裡面的人還在狂歡,喝酒,“哎,你說咱們這小少爺怎麼回事?”老大發話,“什麼怎麼回事啊?”老三趕緊附和,“他……幹嘛……跟他舅舅咱……咱家安川大人作對啊!”老四說話嘴裡還塞着肉“是啊,安川大人征戰在外知道得氣死!”老二是個明白人。
“轟”的一下,兩扇大門被打開,“給我圍起來!”風荃說道,他可是王宮總兵,此番叛亂,王宮被圍,自己還要按兵不動真是憋屈。
“放肆!你們要做什麼?”老二滿臉不可置信,“你們四位對主子不敬,又是造反人之一,就先去等你們的安川大人吧!運,動手!”“好!”不由掙扎,風運手起刀落,四個人頭落地。
其他人都慌了神,有的嚇破膽,有的看那血淋淋的場面直犯惡心,有的強裝鎮定等他的安川大人來救他們。
“其餘這些都帶走!”風荃大聲喊道,“是!”士兵們大喝一聲。
加冕儀式算是順利進行,可是外面卻是風聲四起,蠢蠢欲動。“參見陛下!”諸位臣子齊聲喊道,“免禮。”風居岸道。
“策,何在?”風居岸看着風策,笑着,“臣在。”風策還是第一次做這麼大的事,有點沾沾自喜。“我封你爲四級軍官,協統官。”“臣謝陛下。”
協統官就是僅次於風安川滿級軍官,規兵令的官職。拂弦司不屬於軍官,也不在品階行內,只一人之下。
五天後,桓堯,風安川的居所,陣陣罵聲,“這風策簡直豈有此理!這小兔崽子,枉我從前對他那麼好。”風安川發怒,連他的新晉愛寵都沒給好臉色。“哎呀,那您以後別對他好,來對我好吧。”那女子扭動她細軟的腰肢,輕輕俯在風安川身上,她就是他的新晉愛寵,風柑。
“滾一邊,”風安川沒興致拉開風柑,“走出發到王都去。”
他手下一員大將風題勸阻:“眼下戰況吃緊,你不能離開。”“由你看着便是,那小子一時腦抽,我得說道說道去。”風安川玩弄手裡的珠串,那是他亡妻的遺物。
一天夜裡,那兩個二貨,不二級軍官,偷偷潛入王宮,當然,是風策放他們進來的。
“哎呀!我係守護神,您老人家怎麼在這?”風監說道,“也不怕受涼!”風平附和。“在等你們,兩位裡面請。”風策招招手,兩人面面相窺,不知是福是禍。
風策剛叫他們坐下和共用晚餐,他們就表起誠心:“守護神,我們是來投誠的。”“這說的什麼話?你們不一直是陛下的臣子嗎?”風策假笑着。兩人聽完雲裡霧裡。
“小大人,您真的要報效那個陛下啊?只怕是對您父親,不好交代啊?”風平語氣平和,卻是帶了幾分威脅。“不好交代?什麼不好交代,本官正是父親派來的。”風策亮出風航親筆寫的那封信,確認他們都看仔細後收起來。
風平有些不對勁,菜也不吃了,確實最是他心眼多。他可不是來投誠的,而是來替安川探探口風。風監投誠的心也不強,但畢竟之前是風荃的手下,王子順利繼位,安川大人又沒什麼指示……他很難做啊。
風策看他們面色僵硬,心中有了主意。他招呼風運過來倒酒,暗示他動手。
風運不負風策所託,將兩人制住,兩人被這突如其來嚇到,隨即不斷掙扎。風運制住他們已是麻煩,便將小刀遞給風策。
坐在椅子上的風策,拿着小刀直晃悠,“守護神,小大人,您別這樣,我們真是來歸順的!”風監怕死直喊,風平就淡定許多:“你殺了我們,你舅舅安川便會將你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安川?是安川!”風策神情恐怖,氣憤升腦,殺意卻濃,他一直以來的目的就是護王子繼位,平定叛亂,誰知叛亂者是他舅舅!
果然……風運嘆氣,“是安川又怎樣?知道我爲什麼要殺你們嗎?”風策僵硬地複述原來的說辭,“你們既要歸順又怎會不改口?”
“什麼改口?”風監迫切想知道自己那錯了,風平不屑去管了。“我被封爲協統官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吧,不忠之臣,搖擺不定,我風策棄了也罷。”風策定了定神,一下兩下,將刀刃刺入他們的胸膛。“啊啊,嗯啊。”兩人掙扎不到兩秒就倒下了,風策衣服被濺到血。
風平忍住疼痛,“風策,你如此莽撞,不知計謀,又豈是你舅舅的對手?只怕我今日的下場,終將會在你身上重演!”說完便嗚呼哀哉了,嚥氣了。
“大人,您不必聽小人言語。”風運向前傾四十五度,“是我自己選的路,也只爲捍衛心中的正義。”風策想通就釋然了,管他是誰,一個不留。
這才平靜沒多久,風安川發來邀請,邀他於三日後,去往王都最有名的醉樓宿。
“規兵令爲何要邀你去醉樓宿呢?”風卉偷瞄紙上的內容,心中有些不喜,“臣不知。”風策立即跪下,“表哥,你起來,媽,不是問罪你的意思,”風居岸趕忙將風策扶起來,“只是安川必然不懷好意,你要去赴約嗎?”
風策看錶弟懂事,心裡輕鬆許多:“王都內的危機還未解除,彼強我弱,不得不去。”風居岸皺眉,風安川如此瘋狂,難保,會做出什麼……
“陛下,我已打算好,到定元堡傳幾個中級使者,來保衛王宮,我去赴約。”風策將計劃說出,風卉眨巴眨巴眼:“這樣做,合適嗎?”“合適合適,那些使者本就是我風渺國的人,只要不驚動諸位長老就是。”風居岸跟風策一拍即合。
次日,風策悄悄去往定元堡搖人,有幾個忠心不怕死的,跟着他到王宮。“你們要守好陛下。”風策臨行囑咐,“守護神也要小心。”幾位使者道。
定元堡裡,剛剛收到消息,時空國遇襲,這消息傳得真慢,時空國都國不成國了。是因爲定元堡的信息系統被破壞了,風策離開定元堡沒管事已經將近一個月,又怎麼能知道。
“這風策真是好樣的,他把人都調走了!”光長老誇大事實。冰長老對風策的作爲有些不悅,如今大敵當前,他卻,“出什麼事?風策去哪?”
火長老故意挑事:“風策干涉政務去了。”“什麼!”風長老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大爲震驚。
於是乎定元堡個個嚷嚷着要聲討風策,火烈國那邊戰況還好,苗螢螢就回來通風報信,卻不料……
除風長老,各位長老一起出動,企圖從他們視角里的政變,撈取好處。到後期戰爭持續得久,影響大,對國內的傷害,和因爲對當時黑幽蓮發動的黑暗之戰,反應遲緩。這場戰爭一直被叫做安川政變,不叫安川叛亂。但其實跟長老參與也有關係。
“哈哈,舅舅好久不見。”風策有些尷尬地笑着,風安川雖是粗人但對這個外甥還是極好的,“是挺久沒見,先坐吧。”
風安川夾了塊肉給風策,他也確實很餓。王官內糧食不多,將士們也要吃,已達神階可以不吃的,但架不住風策愛吃。
“最近,爲風居岸效力得很開心嘛?”風安川突然一句,風策夾到嘴邊的肉被嚇掉,倒不是力量弱於他,只是來自長輩的壓迫感。
“哎,不必緊張,先吃。”風安川說着搖晃搖晃杯裡的紅酒喝下去。
舅甥之間的最後一餐了,今後該如何走,風策沒太多計劃,可風安川卻是十足的準備。“這是最後一餐嗎?”壓抑的氣氛讓風策受不了,反正以自己的實力對方不能拿自己怎麼樣,自己若是出事,父親,定元堡,風安川都無法交代。
“策,舅舅對你不好嗎?效力於我吧,你父親也贊成的。”風安川一臉愁苦,打起感情牌,拉住他的手。風策有點悲哀,左右都是親,自己還和父親打賭了,是啊,已無退路。他將風安川的手扒開:“舅舅,你叛亂的動機是什麼?”
“不是叛亂,是整治,自然是爲更大的權柄。”風安川沾沾自得,風策聽着他前後矛盾,自知舅舅以不同往日,又或許是自己曾經太天真了:“權力,舅舅擁有的權力還不夠嗎?是不是最後也會爲了權力殺了父親,還有我,”風策句句扎風安川的心窩,“啊,我是說,舅舅您當上國王又有什麼想做的嗎?”
風安川冷着臉:“先國王昏庸,才致風渺國世風日下,國力天不如一天,該做出改變,自己做主!”這些話半假半真,況且黑暗來襲,此時絕不是內鬥的時候,風安川明明消息靈通。
“可是,舅舅,我記得老國王在位時可是重用您的,而且您是一個軍官,您在政治上也未見什麼高見啊?”風策仔細分析,一臉純真。風安川終於僞裝不下去,對風策發怒:“你這個小畜生,你懂什麼,將他拿下。”“是!”
以一敵多,風策勝算不大,不如先保存實力,假打幾下就被抓住。
牢籠前,風安川一臉得意,似乎勝利就在眼前,“風策,這籠子是特製的,外面更有重重把守,你逃不掉的。”
九月,風安川攻打王宮,此時時空國已經被打下大片領土。
暗夜裡,風策掙脫牢籠,作掉幾個護衛,隱身跳出,破風結印而不被發現。他趕緊前往王宮,“風之靈,風能驅動!”拿着劍扇大殺四方,所到之處,如削泥,無人能擋。
風策的衣服染了一身血,終於到達正殿,“居岸,居岸!”
“風源力,風幻掃射!”風居岸左躲右閃,終於使出一記把眼前的敵人幹掉。風策已看到風居岸,“表哥!”他把風居岸扶起來,自己也有點體力不支。
正巧這時風運來了,他臉上也落灰,,“風運,你帶着陛下先走!”“是。”風運領命,“但大人,蟻羣亦可蝕猛獸,您要小心啊!”風居岸知道此時不是傷感的時候,但又不捨,沒有說話。
“你何時會這麼多彎彎繞繞?”風荃臉上一道舊傷,一道新傷,手臂也留着血,磕磕巴巴地行了軍禮。“你怎麼來?”風運驚問,風居岸也盯着他,風策有些失神。
“因爲,他們已經殺過來了!”風荃說道,“夫人,怎麼樣了?”風運問,風居岸喘息,聽着他們的話,“夫人,沒事。”風荃簡短的話讓人安心。
於是,風策安排他們帶小國王和夫人到駢舵城,這真可謂是一座忠心城,因爲以前有一次這種情況,也是以駢舵爲翹板反攻。攻擊力不強,防禦係數點滿。
風居岸這邊也就剩七八萬人。王宮就留風策和一小隊人,兩千多人吧,對戰二十萬,只不過,這二十萬裡已經混進內鬼,來自定元堡。
“風狂,速闖激浪!”武器之上聚集漩渦,揮灑出去,衝擊敵人。自己人是越打越少,敵人是越打越多,風策開始一個個刺去,劍扇入身者,無一倖免。
有幾個要用最愚蠢的辦法,上去抱住風策,“風欄相扣,層層連接,困!”風策默唸,一圈圈圍住,對於守護神可能只是一個法術,對人普通初級魔法師卻是死刑。風策向上一躍,有一個後翻身躲過飛來的箭。
“額唉!”“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嗷嗷嗷!”哀嚎一片,響徹整個王宮。風策悄悄地離開王宮。
長長的劍柄上兩把扇子,留出的長度風策剛好握住。很快有人圍上來,當他們羣起而攻之時,風策就發動大法術,然後瀟灑離去。
幾個幾個上時,體術就派上用場,一踢一刺,一砍,一劃,又或者被扇子聚集的風能圈住,活刮。
對方打的是消耗戰,他因爲手心出汗而有點握不住劍,劍身都被血浸染,身上也沾染上新血,汗水打溼一大片頭髮,馬尾有點塌,脖子與衣服的邊沿也流淌着細流。
“呃,”風策一個恍惚,被砍了一刀,對方在砍時,卻被結界擋住。彷彿是心中的野獸被喚醒,他舉起刀,一砍兩砍,連砍十下也不過癮,紫色瞳光,那眼神彷彿在俯視大地,大地也生畏。
天暗了又亮,對於多數的敵人,這場消耗戰卻是這樣煎熬,對於風策,他已經瘋狂了。他只有兩種結局,死在戰場,或是保全性命,不可能完好無損了,那他何不拼盡全力。
一日一夜地作戰,風策從十四個小時前就孤軍奮戰,到現在還活着,還在以各種方式去除敵人。
這段時間裡,偶有快倒下的時候,可當劍槍刺向他,刀砍向他,箭射向他時,他又恢復滿滿活力。當然,他身上也帶傷,風靈法術治癒着他,憑着這最後一口氣,他也要一戰到底。
離譜二十萬人佔據王都,十萬人追擊國王,就算有些人守城防偷家,也得有十萬人吧,就算是有的偷懶,或者沒趕到,或者被其他人殺了,總還有幾萬人吧,滅不了風策?
這段時間裡,風策不知殺了多少人,果然信念是可怕的,當風策堅定信念時,他就是不需要電的永動機。
六系星的科技發達,但軍事裝備還是比較老化,因爲六系星在一次突變,有很多很多有靈氣的動物,還有精靈,這些東西不怕炮火。地面的構造,抵禦能力也在發生變化,六系星有很多地方只有會法術才能生存,那些裝備在哪些地方也用不了。
而且有法術,軍火自然就滯後了。
“風靈搜索,風化猛獸,撲擊!”風安川手下一員干將,是個三級軍官,在風系中級魔法師中算頂尖的,就是一直不升官。名喚風琅揚。
這一擊打倒風策身上,他突然吐了一口老血,風琅揚還以爲自己的法術又突破了。他正想給風策最後一擊,這一擊卻被風長老擋下。
“你是誰?膽敢阻礙安川大人!”風琅揚終究只有十九歲,說話帶點稚氣。“風長老息好。”風長老的風靈標誌木杖敲擊地面,方圓幾裡的士兵都被擊倒,軍官也受到波及。對風琅揚的影響倒不大。
“哼,定元堡的人竟然敢參與進來!”風琅揚不以爲然,“風喚雨,連泮湖水灌溉!”
“風息神力!”兩人對戰,兩股力波在場上影響着他人,紫光閃爍照破黑暗。
這時風策逐漸恢復精神,風琅揚見勢不妙,趕緊閃了。“長老……”風策“咳”了幾聲,“風策,你先走吧,但願光長老那個攪屎棍能給你們爭取一點時間。”風長老有法術給風策治癒一會後說道。
光長老的字眼刺激到風策,可他此刻無暇顧及太多,得趕緊走,“雀湖畔的風,指引前進之路,抵擋破敵。”地面捲起大風,風策在風中消失了。
就是這一戰,讓風航對他改觀,也許這一切已經結束,風航果斷預言。
“什麼?風策逃了。”風安川震驚,那個負責看守的護衛不敢說話,風琅揚這個不怕死站出來:“是的,他還出現在戰場。”“那他人呢!”風安川眉毛扭曲,眼睛瞪大,嘴巴氣得露出上下共十顆牙齒。
“他……他,我沒打過他。”風琅揚越說聲音越小,“你這個廢物,你還好意思說!”風安川的戰鬥力也就跟他差不多,可他說這話,場上三名軍官都認同,並覺得該重罰。
就這樣,在衆口紛紜中,風琅揚這個帶兵打進王宮,重傷風荃,並打死兩個一級軍官的功臣,最終被以不敬的由頭罰了十棍,無一人替他說句話。
風琅揚從他的父親就跟着風安川了,他跟着風安川,只是三級軍官也很滿足。只是在那之後他被罰暫時不能上戰場,這對一個軍人,是天大的侮辱。
而且他知道他父親是風安川的情人,既然這樣那他從哪來的?他父親說是領養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是風安川和另一個小情人所生,那女子纔是十七歲,爲了榮華,拼死生下這個孩子,自己卻難產身亡。
風琅揚的父親不忍心,就抱來養了,轉眼十九年,他父親也已在一場戰爭中死去。
風策到了駢舵城的第四天,這座城池不負衆望。他傷勢在轉好,但法術運轉不是很流通,有些體力不支。這時,時空國亡國,重建大概在,風渺國平定叛亂後一天。
圍帳裡,是風安川和他從王都擄獲的美男,兩人在戲耍。風琅揚隱身,看着他們,本想向風安川求饒,讓他上戰場,可是日還未落就看到這些……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親,輕聲離開。
這樣的人怎麼配在亂世中,贏得勝利,風琅揚想。軍隊的慶祝與他無關,陰陽怪氣他,倒是很常見,這四天,風琅揚有多難熬只有他自己知道,打定主意,投敵。
次日,駢舵城裡,“你說你來幹什麼?”國王坐主位,風策和城主坐在左右,城中無糧不堪重負,所以風運和風荃到外面去打戰,已經打下一座城。
風居岸大爲震驚,“對,我投降,願意爲陛下效犬馬之勞!”風琅揚笑嘻嘻,風居岸有被嚇到,“表……表哥!”風策認識這人也不知該說什麼。
“陛下莫怕,命人將他拿下便是。”城主大發厥詞,風居岸頓時面容僵硬,你認真的?風居岸想。若不是風琅揚真心投靠,這會該打起來了。
風琅揚見風居岸有些猶豫,趕緊過去抱住大腿,“陛下,我真的願意效忠於你的!”“表哥,現在怎麼辦?”四下無外人,風居岸還是習慣稱呼表哥。
“就是他打傷的我,咳…咳咳!”風策突然咳嗽得厲害,裝的。“那要不先把他關起來吧?”風居岸討好地問他,風琅揚雖然沒見過這套路,但大爲震驚。
幾個侍衛上前要抓住他,風琅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風策趕緊打斷:“不是這個意思,”他頓了一會,喝口水接着說:“他有實力是可用之才,就是不知背棄舊主的原因是?”
風策不是故意的,身體恢復不快,這幾天也一直高強度思考,實在疲憊。
他跪在地上,不知自己的原因能不能說服衆人,但只能試試了:“風安川認爲我是無用之徒,將我棄而不用,任那些刁蠻小人侮辱於我。”
城主眼珠轉轉,這事他做不了主,也無發語權,只能乾坐着。風策放下茶杯:“這事該由陛下決定。”軍官都殺得差不多了,用人之際……風居岸心想。
跪着的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從軍多年,皮膚自然不白,與風居岸反差極大。五官端正,嘴巴不笑時適中儒雅,但咧起嘴笑時卻顯得豪邁。十九歲,體格極佳,比風策矮一點。
坐在他對面的小國王,十八歲,生得白白淨淨,繼承優良基因,長得若嬌嫩之花,比他矮將近是十公分。
風居岸起身把他扶起來,風策頻頻點頭,他幻想的君王重用賢才的景象,出現了。“你去,跟着風荃,風運打仗,表表你的忠心。”“是。”風琅揚十分高興。
“不過,你打傷風荃,他到現在還氣惱,”風策把茶杯放下,風琅揚聞言心中一顫,“可要好好賠禮,打好關係。”“是,長官。”
風安川知道風琅揚投敵的事了,風題就在身邊:“這孩子不錯,就是嘴上沒分寸 但哪有責罰功臣的道理。”“多言。”風安川抽了好幾根菸,卻沒有向風題發難。
“安川大人,您別忘了,那是您的親兒子。”風題覺得太不可思議。“兒子?那小姑娘不聽我的話吃藥,這種東西不過是我的一個污點。”風安川掐了手頭的煙。
污點?風題似懂非懂,“先夫人死後,您一直未再娶,前前後後倒是養了十幾個情人。”“哈哈,我是最不忌諱有後無後的,”風安川又倒了杯酒自顧自地飲,“與亡妻無關的孩子與我也就沒有關係。”
風安川說着自顧自地動情了,溼了眼眶,風題對這個主子也是無奈,也不知他算不算癡情,“是這樣嗎?”“當然,不過這孩子那好心養父,他的滋味倒是不錯,我記憶猶新。”風安川閉眼回味着,臉上掛着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風題的無聲地嘆息,常常有人說他是殺人狂魔,可他這位主子纔是殺人於無形。“不過,琅揚這孩子像我,出色,不能就這麼放他走了。”風安川擦擦眼淚對風題說。
“是,安川大人。”風題受風安川恩惠,跟了他一路,便是至死也不悔。
風琅揚很堅定,不回頭,幾次想挑撥離間也沒成。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北部兩個一級軍官莫名其妙死了。
風安川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找光長老和時長老,“兩位長老,若是助我絞殺昏君,來日,財富地位必不會少。”光長老和時長老同答:“好。”
光長老是貪圖財物,誰當國王不重要,只要自己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前期確實發揮過積極作用,但後來呢?而且他打戰強迫幾百位使者一起,完全忘了使者是用來保衛光明界的。而且守護神也有支配權,怎麼能把人全調走。
時長老就屬於破罐子破摔了,只帶着自己的親信一位高級使者,和一個願意加入的使者,其他的要麼援助,要麼留守定元堡。
雪長老來往於雪瀾國和定元堡之間,忙於製藥對一些事不太清楚,也沒參與。
其他長老還算是佔小國王這邊,就算不給風策面子,也要給風航面子。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風安川那邊有點亂,他自己說不上來的亂,責怪風題也是無用,只能儘快殺了風居岸才能安心。
苗螢螢那邊,看前方戰鬥混亂,打算到後方,給他們使絆。那兩個一級軍官就是她作掉的。逐漸摸清情況後才知,自己到後方簡直是屈才,風安川攻打王都那麼猛自己得趕緊過去。
消息不太靈通,苗螢螢到時,他們在打駢舵城。
風安川此番來勢洶洶,不到兩日,城門已經被攻下,但怎麼感覺一直困在外城,於是風安川帶着幾千人,進入內城。
到駢舵城的交戰,風策也有出去過,只是現在對方強攻,自己是主心骨,不能冒險。夫人和那些侍女,還有公主也已偷偷轉移。那個公主風策都不想說,把自己害得,關係也一般。
風居岸讓她們先,自己就沒得走,其實誰也沒想到怎麼危險,風運跟風荃被拖住,單車變摩托計劃失敗。但逃了就更沒這個可能了,有時候留下未必是禍。
城主戰死,他們帶着幾百人,躲在一個不算偏僻的地方。
“風華,流淌着威風,狂風迅疾!”風居岸操起他的權杖,“表弟小心!”話剛落,風策又宰了一個,是定元堡光長老的人,光長老還真當自己是什麼權臣,跟風安川是同黨,這麼拼命。
“皎月當空,劍扇舞,醉酒歌!”這個法術多美,卻能殺人於無形。風策繼續念着:“庇佑吾靈,以我守護神之名,遏捆!”
一圈人倒下,“岸,快走。”兩人手牽手,還有十幾隨從,逃跑中,來一個風策解決一個,乾淨的衣服又染滿血,他絕不手軟,但殺人久也累。
風居岸使出自己畢生所能,對敵人拳打腳踢。
突然有那種炮轟車襲擊,“表弟,到我背上來。”風策背上他,閃在風中。
他們回到住的地方,風策撐着椅子有點暈,“策,你沒事吧?”風居岸剛喝口水,“我沒事。”風策體能消耗得差不多了,眼下是最驚險的時刻。
“風策,你果然躲在這裡!”風系中級使者風尚嫉妒風策,守護神候選時第一輪就遇到風策,很不幸他第一輪就沒過。這次想趁人之危,泄恨。
風策擡眼看他,是風系使者,跟他關係不是很好,這是他對他僅有的印象。風尚看到風策身上滿是血跡,還有幾處傷痕,臉濺了些血,頭髮散了也不知。
他有些恍惚,卻要強裝正義:“我弟弟便是被你害的,拿命來!”他重重一記卻被風策輕輕擋下。他弟弟就是跟風策打仗的風系使者,他死了,也是使者中唯二死的。善已死,惡卻來阻礙,他越想越氣。
風策將他擊倒,他又撐着站起來,換做平時,絕對沒有這個機會。風居岸看風策佔優勢,怕幫倒忙,就密切關注着。
風策打聽到風系使者中有人投敵,想必就是他了。風尚確實在風安川和光長老的挑撥離間中,一心想要殺了風策。況且殺了風策,今後有數不盡的好處。
“你弟弟衛國戰死,是位英雄,你呢?你雖有幾分才幹,可是心思歹毒,自欺欺人,留着你也於國無用,”風策理理頭髮,轉身衝他表弟笑笑,“你這職位還是我推薦的,或許罪不該死,但你撞槍口,以防萬一,陛下,我來解決他。”
風尚聽他說的話,又氣又惱,一定要殺了他,他想。風居岸看着他表哥,風策在他心裡的形象已經高到離譜,居最高的位置。他看着他的背,感動得快哭了。
“風驅,風還,驚濤駭浪!”他將劍扇變爲權杖樣式,“風懷咒,頻頻風起,入襲!”兩個法術相碰,發出好看的紫光,可不一會,風尚就被擊倒。
他走過去,身體都在抖,肩膀的飄帶無風都一搖一搖的,到上限了嗎?他想。劍扇一捅,確定他歇菜後,靠着權杖,走回去。風居岸趕緊去扶,他不讓他扶,搭上椅把坐上去。
風策意識變弱,嘴角流出血,召喚風靈治癒身上的傷,“表哥,你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吧。”風居岸握住他的手,風策清醒許多:“不,我還不能休息。”還有未知的危險等着自己。
風安川已經找到他們,號令衆人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自己提着武器進去。
腳步聲在寂靜的大樓響起,他們清楚地聽到,偶有打開門的聲音。兩人冷汗流了一背,就要結束了嗎?十八歲的國王和二十四歲的他,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險……
苗螢螢到城門,無論定元堡的,還是誰,誰擋殺誰,殺瘋了。長裙已經點點血跡。
“風策!”風安川沒想到真的活抓,該多帶幾個人的,安川大人放心,有人在你後面趕來殺你。
風安川進入大門,讓那幾個沒用的留在外面。風策取消風靈術,很緊張,現在的他不是對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策,你現在歸順舅舅,依舊是榮華富貴!”風安川得意地說,風居岸閉口不言,風策必須拖時間,好一會纔開口,風安川還以爲他在猶豫。“舅舅,你要殺了我嗎?”
風安川沒想到他這麼問,蹙起眉,“我們是一家人,舅舅怎麼捨得?但你此番實在做得太過,你父親也很生氣。”
“是嗎?”風策假裝動搖的樣子,離風居岸遠一點,風居岸很信任他表哥,但他很害怕,援兵不到,之後該怎麼辦。“父親,一定很生氣。”
風安川看這情形,真是喜笑顏開,終究還年輕,他想。“你只要殺了他,你父親那我會去求情。”他笑着,感覺要觸碰到勝利。
風策感覺到還有其他力量靠近,頓時神經繃緊,風安川和他表弟自然不知,“可……可父親他…他想當國王啊!”
風安川和風居岸聞言心裡一咯噔。
原來舅舅,也想除了我,風居岸想。
悄無聲息的,她除掉幾個人,隱身進去,一切動作都是那樣小心。
“你說什麼?”風安川問道,“難道你……你會殺了舅舅嗎?”風策已經看到苗螢螢,很是得意:“舅舅,你說呢?”
風安川明明快贏了,可是拂弦司,還有風策,他一個頭兩個大,一瞬間,他的得意和驕傲通通都消失了。感覺自己被戲耍了,怒氣上頭,隨即背後一涼。
“呃,啊唔!”久經戰場的老將,發出痛苦的哀嚎,在那一時刻,他蒼老了十歲。一旁的風居岸有些不明所以。
“安川大人,一路好走!”苗螢螢拔出短刀,現身,鮮血濺到她的裙子。“呃,啊,你是火系守護神?”風安川指着她,一臉不可置信,苗螢螢臉上洋溢着笑,“你覺得風策都到這一步了,能殺你他會不殺嗎?他是殺累了,而你是太弱,信心全是來自敵人的示好。”
風安川嚥氣了,死不瞑目。風題不久後也隨他而去了。
“陛下好。”苗螢螢衝風居岸點頭,“守護神好。”風居岸也點點頭。風策感激地衝她笑笑,突然大力咳嗽,他擦擦血,趴在桌上。“表哥,表哥!”風居岸大喊道,苗螢螢也是被他嚇到面色蒼白,趕緊上前查看。
風琅揚帶着一隊人趕到,“參見陛下,外面的叛軍已被殲滅,風荃和風運兩位將軍正在清掃敵人。”
苗螢螢仔細查看,:“他性命無虞,只是屬性相剋,我無法完全治好。”“快,快!快找醫生來。”風居岸命令風琅揚,他趕緊聽令行事。
苗螢螢看風策被醫生救治,也就離開,去往定元堡。
沒想到,長老所裡空空蕩蕩,遇到羲潔,又遇到光長老。爲了利益的小人,爲虛名不願承認事實的僞君子。
風渺國終於平靜,新國王回到王都,國王坐左邊,風策坐右邊。
“陛下,父親他……”風策身體恢復得還算快,風居岸衝風策笑笑:“舅舅有賊心,但他又沒做,還借你兵,一家人湊合着過唄,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國內的官職,我是沒法當,而且雪瀾國女王來信,該去履行我守護神的職責了。”風策推辭風居岸的封賜,“至於,官職安排,權力調派就不關我這個守護神的事了。”
風居岸聽他的話有些難過,但離別在即,風居岸不想多說廢話,“表哥,平安回來。”“嗯,會的。”
後來,風荃接過大部分兵權,風琅揚做王宮總兵,風運本來的官職就不小,於是國王加封名號,協管西南。拂弦司還是拂弦司,風居岸沒虧待,就是沒兵了,政治上的威望也在縮小。
還好,父親沒有因此起兵,這麼些年風策一直慶幸着,其實是風航沒想到會輸給兒子,他是功臣居然會被奪兵權,風居岸還是有手段的。
風策看看苗螢螢,“我想把一生都交給你,今後別離我那麼遠,好嗎?”“說來,我們一起作戰有好幾次了。”苗螢螢沒有直面回答。
“是嗎?”風策往苗螢螢那靠了靠,她沒牴觸:“風策,一生很短的,我也不想,湊合着過唄!”苗螢螢雖然答應,始終是心存芥蒂,或許是那幻象讓她動容了。
又或許是自己被這離別的氣氛感染了,怕不答應,就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