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昔,原是仇敵

雪千瀾回去,受到譴責,這下就不能經常出來也不能出來太久。

對於冰封的事,她選擇性失憶,繼續去找他,但經常是,靠在岸邊看着他,或者打個招呼,從沒上岸,就這樣兩年過去了。

有一次,雪千瀾依舊靠在岸邊看他,冰封這次不同以前,冰封叫她上來。

“悅音,過來看一個東西!”冰封望着她,滿滿愛意。“什麼東西?”雪千瀾走近,像是一個典冊,其實是個筆記,冰封自從上次沒有保護好雪千瀾,害她差點當場走了之後,深感愧疚,就開始發奮學習法術,最近有了小成,想跟雪千瀾炫炫,好幼稚。

雪千瀾拿過一看,嗯,筆記做得很詳細,至少比自己的仔細,還大都是高級法術。心想,冰界國的王子果然不一樣。可她忘了自己練的也是高級法術越仔細看越發現不對,這裡面很多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那個……”雪千瀾想起正事,“怎麼?”冰封說,“哎,你有空嗎?我想帶你去環水堡。”“我……”雪千瀾的話到嘴邊卻死死不敢說出,“那個我就不去了。”

“沒事,我會保護你。”冰封說完又躺下喃喃道:“你跟那些雪族不一樣,相信姑姑會喜歡你的。”“不用了,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萬一你姑姑之前見過我,那多尷尬。”雪千瀾說,“更何況,我跟你什麼關係就去你家?”

冰封聽她後一句話有點尷尬,就接過前一句說道:“什麼有頭有臉的人?”“額……嘿,”雪千瀾緩緩說:“不好意思之前騙了你,我是住在都城,不過我父親就是個商人,嘿嘿。”

雪千瀾有些於心不忍,可又不好直接說出,只得……

“原是如此。”冰封說,“難怪你可以接觸較高級的法術,你爸很有錢?”“是啊!而且他不是一般的商人。”雪千瀾提起她的父親就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嗯……”冰封若有所思,雪千瀾見他信了有些放心,兩人漫步河岸,“悅音,如果幾年後我們相遇,我說,我要娶你,你會嫁給我嗎?”

雪千瀾低頭沉思,沒有少女的悸動,更沒有害羞,有的只是害怕,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緊抓着裙角。“哈哈,我是說如果嘛,如果啊,誰說得定呢?”

冰封看雪千瀾這樣真的很緊張,很緊張,少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裡一陣陣刺痛,害怕她拒絕,又害怕她不拒絕也不同意,自己此舉無疑讓彼此難堪。

“不。”雪千瀾咬了咬下脣,她不知道會這樣,自己原本只覺可惜兩人沒有未來,可是卻能用是她自己一廂情願騙過自己。可他已經把話說出口了,她只覺得如此大仇又怎麼可能……不如如他所願解除婚約。

“怎麼了?”冰封不知所措,眼神不再那麼溫情,嚴肅地看着雪千瀾,雪千瀾擡頭看他:“記住,沒有如果,我只是過來玩,沒想會這樣,我……我們就這樣吧……”

說着她飛奔着逃,從未如此熟練地過了河,冰封看着她離去,臉黑下來,他根本沒權利去追。四周突然變得好冷好冷,他坐下,又看起了書,強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雪千瀾回到雪瀾國,時間尚早,走入書房,只見灼棠又在翻些什麼。“火神,我們既然與冰界國有血海深仇又何必聯姻,這對兩國並無好處。”“我們輸了,聯姻是他們提出的要求,就必須遵守。”

“可若他們反悔呢?”雪千瀾有些無力,而自己一開始並沒有想那麼多。“你覺得可能嗎?”灼棠聽到這時覺得不對,轉身看雪千瀾,反問道。

“或者我國強盛,那再打一次,是不是就……”雪千瀾腦子裡很亂,不知怎的,嘴裡就冒出這樣一句話。“千瀾,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灼棠臉色有些難看,可不好發火,“沒……沒有。”雪千瀾說,“我只是覺得兩國聯姻會誤了我們雪瀾國。”

“這個你不用擔心,結婚要等到成年禮以後,只要你在十八歲前當上守護神。”灼棠緩緩說着,“就天山現在的情況還不是想怎麼拖就怎麼拖,你先坐下吧。”

雪千瀾才發現自己一直站着,趕緊找了把椅子坐下。

“你將來要當雪瀾國的女王,不會成他冰界國的王后的。”灼棠翻看手裡的書說,“那雅心她?”雪千瀾心裡直覺不對,“她阿,一輩子就只適合當個公主,如果她來當女王保不齊會怎麼亂來呢,到時出了事誰罩着她?”

“我。”雪千瀾定定地說,像是做了重要的決定,“你?你有這個想法固好,可是她會讓你罩着嗎?”

灼棠嘆了口氣,擔心小女兒的未來,“她心眼就那麼點怕是覺得你要和她搶權利,對你下狠手。”此時雪雅心就站在書房外面,她本來開開心心找母親討教問題,卻不料母親在背後這樣評價自己,又是氣憤,又是嫉妒雪千瀾,那本是屬於她的一切……

可是,她不知道雪千瀾就算不同她一樣受父母寵愛,可也是堂堂正正的公主,根本就沒有她的份,更何況,給了她,她也受不住這一切,何必貪戀。

“雅心她,她不至於這樣……”雪千瀾說,心裡又是一絞,“你忙有些東西啊,事,你不知道,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看得透啊!她就這樣,但願長大後會好些。”“火神,你不好怎麼說雅心吧……”

雪雅心的心一絞,原來,原來您是怎麼想我的,憑什麼就認定了我是這樣,不,你不行,既然您怎麼想,那我就如你所願,不會變了。雪千瀾你也少再那裝好心,一定是你蠱惑的母親,雪雅心心裡想着,憤憤不平,暗下決定後離開。

“不說這個了。”灼棠並沒有受雪千瀾的話影響,其實她的話大體也是對的。

“天山最近有異動,看來黑幽蓮是在這附近了,我們要做好防範,其他國家不重視不重要我們就在這旁邊不能輕視。”灼棠說出她近日的擔心,好受了些。

“是,火神,千瀾定當全力做好充足準備,絕不讓我國子民有任何損傷。”雪千瀾手握成拳頭,心裡也暗暗立下誓言。

“還有一事,其實這些年我也經常和你說,就是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一定要保護好雅心。”“我知道,我都記着。”

“我有預言雅心將來會出意外,其他人覺得這些是荒唐謬論,可你不能怎麼想。”灼棠情不自已,緊握住雪千瀾的手,“你一定要保護好她,我就只有這一個心願希望你能做到。”

“火神,雅心是我妹妹,她有事我一定會護着,所以火神吩咐,我一定做到。”“豁出性命。”“豁出性命!”灼棠聽完開心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手還握着雪千瀾的手。

那是雪千瀾從未見過的,不禁心裡一陣酸,你這樣對雅心,你有想過我嗎?一面跟我說,雅心不好,心眼小,一面又跟我說,要豁出性命護着雅心,什麼預言,少在我面前秀你們母女情深了。

一晃幾年過去,雪千瀾十八歲成年禮,就在雪千瀾十七歲時成爲守護神,這可把冰界國某些人氣壞了。自然冰封也緊跟成爲守護神,都是她姑姑的意思,他本人倒是無所謂,也少去定元堡,他姑姑更氣了。

“好個自相矛盾的火神,還不是親自挑選了禮服,安排了禮事。”雪千瀾有些洋洋得意,全不似以往的她。

白紗拼接藍裙,白色佔大體,雙肩處立起,燈籠袖等設計讓這件禮服顯得不一般。雪千瀾穿好禮服便真如天仙一般。她正照着鏡子,就看見不遠處很是熱鬧,身爲今天的主角自然要去看看。

卻不料,她們是圍着看雪雅心的裙子,雪雅心正站在人羣中央,炫耀着她的裙。不知是自尊心受挫,還是心虛,她趕緊離開,自然沒有人注意到她。

一時間她無地自容,眼淚簌簌地流下。這一羣走來,其中有自己的母親,還有冰封!雪千瀾趕緊跑到隱蔽處,冰封看到,找了個藉口離開隊伍,向雪千瀾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公主的成年禮。”冰封的姑姑冰苛恬說,“但我卻要提醒火神,該準備準備兩國聯姻的事吧。”“不說監國和王子冒昧前來,”灼棠不給好語氣,“只是千瀾如今可是雪系守護神,能不能嫁還得看長老們怎麼說,監國覺得他們會答應嗎?”

兩人針鋒相對,兩派人也是互使眼色。

冰苛恬是找過定元堡的,可長老們覺得冰界國的人實在不知禮數,守護神顧的是六系星也是代表各國。此時要雪千瀾嫁過去,守護雪瀾國子民是別國王后,這如何讓萬民信服。天山還在雪瀾國界內,不可傷了雪瀾國的臉面。定元堡在風渺國,有衆國撐腰,說一不二。

冰苛恬此行一來是看看雪千瀾到底是什麼貨色,二來看看火神的態度,並非是來打架的,便就此作罷。

“你是誰?方纔爲何鬼鬼祟祟?”冰封抓住雪千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