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個月的嚴酷訓練即將結束之際,我的那篇稿子被髮表到了我們內部的報紙上,一時間我成了紅人,李當兵這個名字在部隊裡有了一定的名氣。這篇稿子的發表給我帶來了成就感與驕傲,走起路來也感覺與之前有很大的區別,這種區別是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

我剛從食堂吃完飯出來,聽見後面有人喊我名字,我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下。原來是程野教官,她依然看起來那麼嚴肅,當我回頭看她的瞬間,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我禮貌性的問她:“程教官,你叫我?”她回道:“嗯,是。這會沒什麼事吧?我找你談談!”我內心稍遲疑一下,不知道程野教官要跟我談什麼。不過我還是爽朗的答應了她。

我們並排走着,起初二人誰也沒有說話。但是我並沒有感到尷尬,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幸福,要是能這樣一直走下去,我願意。可是身份的差異讓我感到心虛,我明白就算程野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的自卑感也會迫使我逃離她。

“訓練即將就要結束了,有什麼感想?”她沒有看我,眼睛盯着很遠的地方。

我說:“感想很多,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她岔開話題,對我說:“對了,你的那篇稿子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團長表揚了你!”

我笑了一下,說:“是嗎?其實對我來說,影響不大!”她繼續說道:“人最害怕的是有一點小名氣後尾巴就翹起來!很多人都是這樣。”

“程教官,你太低估我了。這點名氣還揚不起我。”我繼續說道。

程野突然對我大聲說:“李當兵,你這個新兵咋這麼倔!”

“好好好,咱不聊這個事了!要不然我們今天非得打起架來不可。”我妥協道。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轉身一看,原來是大錘。他嬉皮笑臉的說:“你小子不錯啊!跟咱們的程教官混在一起了!說,什麼情況!”我只是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辯解。程野對大錘說道:“你這個新兵,怎麼跟首長說話的?立正!”大錘故意配合的立正了一下。程野轉身就走了!

等程野走遠後,大錘問我:“喂,怎麼?程教官生氣了?”

“誰讓你嘴那麼欠呢!活該!”說完,我就往宿舍走去。大錘在後面喊道:“你這個李當兵,神氣了還!看我不整廢你!”

我對程野的暗戀始終停留在暗戀階段,沒有新的進展,也許不會有新的進展。我曾想過對她表白,但是表白後的後果讓我退縮了。有一句話說的好,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那就讓她做最好的那一個吧!

難熬的三個月就要結束了,即將我們就要被授予軍銜,正式的成爲一名軍人,成爲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經過三個月的歷練,我們具備了軍人應該有的氣質,結識了來自****的戰友,我的軍旅生涯就要正式開始了。

此刻,我們正襟危坐,等候着首長們走上**臺。不一會兒,一個笑容滿面的老頭走了上來,後面跟着幾個年輕一些的軍官。坐在最前面的一個軍官喊道:“起立!”我們“唰”一下站了起來,那老頭雙手示意我們坐下,前面的那個軍官又喊道:“坐下!”我們又“唰”坐了下來。

那老頭面帶笑容,笑眯嘻嘻的看着我們,躺坐在椅子上。

“首先,請團長給我們講話!”主持會議的一個軍官說道。

底下一片掌聲,我激動的拍着雙手。我心中暗想:原來這個老頭是我們的團長,怪不得看上去有種特別的氣勢。

團長往直坐了一下,把嘴往話筒那兒湊了湊。

“各位新兵,你們好!今天我感到格外開心,爲什麼呢?因爲我看到了一羣充滿朝氣的年輕人投入到我們的國防建設之中。你們當中,不乏一些大學生。你們能棄筆從戎,我感到很欣慰!我們的國家需要你們,我們的軍隊需要你們……”團長的講話振奮軍心,我全神貫注的聽着團長的講話,嗓子裡不時嚥着口水。

“你們當中有一個兵寫的一篇關於訓練感受的文章我看了,寫的很真摯,寫出了年輕人的朝氣……”團長講到這兒的時候,我呼吸困難,心臟撲通撲通急劇加速跳動。我知道團長說的那個兵一定是我,我的臉上燒的跟火炭一般,血液在身體裡迅速膨脹,幸好團長沒有點名表揚我,要不然我的血管非得炸開不可。

這是我們要下連隊之前的動員大會,也是新兵連即將要解散時的總結大會。我們既期待着下了連隊後的生活,又留戀在新兵連的日子。在這種悲喜交加的氛圍中,我被這種氛圍深深的感染了。程野坐在我前面的位置,我用眼睛不時掃射着她,但是她一點也沒意識到我的這種關切。我的美女教官,我的夢中情人,看來我們就要分別了,難道你就一點也感覺不到我的糾結與不捨嗎?

當天晚上,我們接到了通知,已經知道了即將要去的連隊。我被分到了裝甲連,雖然裝甲連並不是我期望所要去的連隊,但是我同樣期待。這裡是部隊,更多的是服從命令,而不是討價還價;我們被分到了各個連隊,大錘去了炊事班,他感到很沮喪;還有章國腦,他被分到了陸軍特戰隊,這個結果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左右不分的章國腦也能分到特戰隊!我非常嫉妒章國腦能有這樣好的運氣,但是部隊這麼分配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我們只能服從安排,在哪個崗位都是報效祖國,共同目標是一致的;就算我們即將要分別,但是大家都沒有表現出悲觀的情緒,反而彼此間的話越來越多,我覺得有戰友相伴的日子真好。

第二天,是授銜儀式。我們就要被授予軍銜,正式在部隊服役,我們每個人都感到非常激動,期待着被授予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