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烽火走後,酒吧裡一臉混亂噪雜。一羣僱傭兵立即討論關於猶太寶藏,關於顏烽火與猶太美洲家主形成的對峙。
擺在他們面前的有三個:一是退出,二是找到美洲家主;三是選擇跟着顏烽火走下去,分食對方畫出來的那塊大餅。
退出自然不可能,猶太寶藏四個字就是一灘鮮血,而他們就是嗜血的蒼蠅;找到北美家主?他們是什麼身份?在北美家主沒有向他們伸出橄欖枝的時候,他們在對方的眼裡連一個螻蟻都不如;跟着顏烽火走下去分食畫出來的大餅?似乎只有這樣纔可以。
一些僱傭兵在一番短暫的分析之後,立即跑出酒吧。更多的僱傭兵則是看到先跑出去的傭兵之後,立即跟着跑出去。
短短的時間裡,酒吧裡的僱傭兵幾乎走的乾乾淨淨。
他們做出了選擇,在老牌僱傭兵形成一個團體的時候,他們想要猶太寶藏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組織起來跟對方完成對抗,雖然顏烽火畫出的是一張可望不可即的大餅,但那終究代表着希望。
還有一點,傭兵世界裡曾經有一支傳奇的僱傭兵團隊,曾經把勢力滲透進非洲每一個角落的EO徹底擊潰趕出非洲。如果這支僱傭兵就是顏烽火嘴裡說的那一支傭兵隊伍,未必就不能擊敗對手。
短短的時間裡,許許多多零散的僱傭兵隊伍找到顏烽火,跟他簽署了僱傭合約。這些人很雜很亂,但是人數確實不少,足足有五六百人之多,分屬幾十個僱傭兵團隊。
當顏烽火回到酒店的時候,這些傭兵已經按照他的要求,離開開羅城,進入吉薩高地東側的茫茫草原。
“顏先生,你的速度挺快的。”酒店大堂裡,邦德微笑着衝簽署完最後一份僱傭協議的顏烽火說道:“能在短時間之內把這麼多散沙的僱傭兵完成整合,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我很好奇,你究竟用的什麼方法?”
他在提醒顏烽火,或許是受到大衛的指示提醒顏烽火。
“顏先生,你知道大衛先生爲什麼沒有來嗎?”邦德問道。
“不不不……”顏烽火搖搖頭,輕輕揉了下太陽穴道:“如果我拋棄了你,那麼你肯定會被大衛的人拿去當作控制我的籌碼。說真的,我真的不在乎你的死活,那個時候我不會接受任何威脅。可你要是死了,我應該怎麼向我的母親交代?所以我不能拋棄你,懂嗎?”
如果真要判斷這件事究竟是誰撕毀約定,必然是顏烽火。在誠信二字上,顏烽火的確給人很不地道的感覺。
“恭喜。”顏烽火笑眯眯的說道:“結婚是喜事,大衛先生怎能不通知我呢?不過沒關係,等找到猶太寶藏之後,我一定會好好補上一份重禮。”
地獄列車上承受的一切,早就不允許顏烽火對大衛信守什麼承諾了。他的承諾只針對朋友,對於敵人……顏烽火就是一個小人,節操可以碎滿地的小人。
這是顏烽火的還擊,以這種方式進行還擊。
顏烽火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瞳孔中透出一抹濃濃的殺機。但這一抹殺機只是一閃而逝,整個人又變得坦然無比。
“你需要嗎?”顏烽火雙眼目視前方道:“記住你我之間的問題,我們只是合作伙伴罷了。對了,其實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拋棄,採取不管不顧的態度。”
“大衛先生要跟帕拉女士結婚了!”邦德加重口氣。
聽着顏烽火的笑聲,邦德眯了下眼睛,掏出電話撥打一個號碼道:“老闆,他不肯罷手。”
他一手摟着合香的腰,一手護住合香的小腹,以最快的速度帶着合香朝後面退了兩步,起腿踹向小孩手裡的籃子。
當他毀約的時候,大衛也毀約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對的,從不例外。
“先生,買一朵花吧,買一朵花吧!”一個赤着雙腳的孩子拉扯住顏烽火,用懇求的眼神向他兜售鮮花。
顏烽火沒有說話,繼續摟着這個一直想要殺死而後快的女人繼續朝前走。
跟着大衛幹了那麼久,他太清楚大衛是個怎樣的人。如果他要做上帝,那麼他就是上帝;如果他要做惡魔,所有人都會下地獄。
說完之後,顏烽火起身,溫柔的攙起合香向外走去。
“爲什麼?”顏烽火笑道:“他來也是這種情況,他不來依舊是這種情況,有什麼區別嗎?”
瞬間,顏烽火的眼睛狠狠眯了起來,瞳孔收縮,呈現出危險的針尖狀。
事情已經做出來了,也就無所謂探底不探底了。雙方的合作根本談不上什麼誠意,更確切的說應該是雙方的爭奪:從與大衛的合作,變成與大衛的爭奪。
“等等!”邦德叫住顏烽火,沉聲道:“不要欺騙自己,帕拉是你非常在乎的女人。”
大街上,顏烽火摟着合香朝前行走,臉上滿滿的全是笑容。只有被他摟着的合香才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身體究竟有多麼寒冷,似乎他本來就是一個冷血動物。
電話裡傳來大衛的聲音:沒有關係,好好做你的事,我有辦法。
“誠信?大衛先生很有誠信,並沒有違反任何約定。僱傭傭兵是爲了任務更加順利,倒是你……你如此公然撕毀約定,你的誠信在哪?”邦德反問,言辭相當鋒利。
走過來之後,顏烽火輕輕拉着合香的手,小心無比的扶着對方坐下,而後伸手摟着合香的腰身,衝邦德笑道:“我妻子,馬上要爲我生下一個兒子的妻子。我馬上就有兒子了,可惜大衛的放養在外面的兒子卻死了,被我親手殺死了。”
“明白。”邦德掛斷電話,衝顏烽火露出一個同情的表情。
而聽到這句話的合香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一手扶腰,一手撫着肚子朝顏烽火走來。
“當然,我知道。”顏烽火認真的點頭,看到電梯裡走出來的合香,招手道:“合香,慢點走,我在這裡。”
顏烽火發出大笑聲,摟着合香朝外走去。
“方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達成了。”顏烽火微微一笑道:“你們的動作也很快,不,不應該說是快,更應該說是早就提前準備好了,是嗎?可惜我還被矇在鼓裡,大衛的誠信似乎也不怎麼足吧?”
“當然,呵呵。”邦德捋了捋頭髮,笑容滿面的說道:“大衛先生沒能前來,是因爲他要參加一個婚禮。當了了,這個婚禮不是別人的婚禮,而是他跟帕拉女士的婚禮,這一點你知道嗎?”
邦德盯着顏烽火看了好半天,輕輕搖了搖頭,顯得非常遺憾。
“在乎?”顏烽火轉過頭,很是不屑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最愛的女人是誰,可現在呢?我的妻子是合香,並且我們很快就會擁有一個無比可愛的兒子。我連我最愛的女人都可以放棄,又怎會無法放棄別的女人?邦德先生,這是一場戰鬥,我深悉戰鬥的殘酷,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一條冷酷的毒蛇。好了,我要帶着我的妻子逛街去了,希望我們都沒事,否則……呵呵呵……”
“下次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能否提前通知一下,或者考慮一下你在中國法律合法妻子的感受?”合香笑吟吟的衝顏烽火說着。
當雅各妻兒的事情瞭解,當帕拉暫時脫離大衛所營造的困境,顏烽火是不屑跟大衛合作的。說他出爾反爾也好,說他不遵守承諾也好,這都沒有什麼不妥。
的確如此,如果不是狗頭提醒的話,顏烽火真不知道那些老牌僱傭兵團隊已經接受大衛的僱傭。雖然他蒐集了許多信息,並且釋放出許多消息,可這一點還真的沒有蒐集到。
不過這也很正常,他畢竟不是傭兵圈子裡面的人。還好,知道的不算太晚。雖然事態的發展沒有按照他想的那樣進行,但是現在這樣也不錯。
“呵呵,你完全可以說我失蹤了,或者編出其它的理由。”合香笑道:“以你的思維能力,這應該算不得什麼問題吧。”
面對邦德鋒利的言辭,顏烽火哈哈一笑道:“沒錯,我單方面撕毀了合約,可這又能怎樣?希伯來之匙在我手上,不管是你,還是大衛書,都必須被我牽着鼻子走,不是嗎?誰掌握了鑰匙,誰就擁有話語權。”
“那你就把我拋棄吧。”合香毫不猶豫的說道。
“還有,”顏烽火頓了一下,看向邦德的眼睛裡透出一抹奇異的光芒,幽幽的說道:“一個女人跟猶太寶藏相比算得了什麼?不,什麼都算不了。有了猶太寶藏的財富,我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擁有,你清楚嗎?這是男人的思維,我感謝你的提醒,如果可能的話幫我帶一句話:早生貴子。”
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柔,完全就是一個丈夫叫着自己懷孕的妻子。
約定被顏烽火單方面撕扯的粉碎,毫無保留餘地。似乎大衛早就預測到這裡將要發生的一切,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
“嘩啦”一聲,小孩重重跌坐在地上,眼睛裡露出驚恐之色。籃子裡的鮮花灑滿一地,還有咕嚕嚕滾動的新鮮椰棗。
看到這些,顏烽火吐出一口氣,掏出一疊鈔票遞給小孩道:“你的東西我全買了。”
顏烽火彎腰把錢放在小孩的面前,隨手拿起一支鮮花笑道:“花很香,我很喜歡,謝謝。”
說完之後,顏烽火隨手把鮮血丟給合香,頭也不回的撇下這個女人大步朝前走去。
拿着鮮花的合香笑的特別好看,輕撫隆起的小腹,嘴裡發出別人聽不到的話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