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地,上百名血狐大隊成員,筆挺的挺胸跨立,臉上露出極爲堅定的表情。
數名高級軍官鐵青着臉盯着特別作戰部部長唐敬忠,以及血狐大隊大隊長張復基。
“這是譁變。”一名中將忍着怒火盯着唐敬忠道:“新中國以來還沒有出現過這種事,唐部長,難道你要造反!!!”
“不!”唐敬忠直視上級的雙眼道:“這是士兵們的心願,亦是血狐大隊的需要。任務非常緊急,請首長立即做出決議!”
“決議!”中將捏着拳頭低吼道:“你讓我怎麼做決議?一槍斃了你?”
中將真的想一槍斃了唐敬忠,因爲上級的命令對血狐大隊竟然完全沒有作用了。整個血狐大隊拒絕執行任務,並且提出條件:必須讓顏烽火參戰!”
這是一場絕對的威脅,以拒絕服從命令威脅。從新中國成立那天起,就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首長!”張復基站的筆挺,衝中將大聲道:“顏烽火併不重要,有他無他並不影響血狐大隊的任何行動。可重要的是血狐大隊的核心,血狐大隊的魂,而這個魂就是血狐王牌。”
“難道沒有王牌就不能戰鬥了嗎?”中將死死瞪着張復基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們:你們已經踏破了底線!”
“不,沒有!”唐敬忠毫不猶豫的大聲道:“而是特甲類部隊踏破了血狐的底線!我們不是譁變,我們不是造反!我們只是請求!”
“首長!”
中將則淡淡的說道:“祖燕山,你是龍巢兵王,從今天開始,你將暫代血狐大隊大隊長,隸屬於特甲類部隊。”
說完之後,中將擡起手腕看了眼手錶道:“二十分鐘後出發,抵達目的地休整,所有傷員返還四方城,就這樣。”
又是一聲狼嚎聲響起,所有人把目光轉過去,盯着仰頭嗥叫的糖糖。
血狐勇士依舊未動,死死盯着祖燕山。
遭到威脅的主考官苦笑不已,他已經見識到這個女人的強悍之處,甚至說都有些畏懼這個女人,顏烽火的女人。
血狐勇士轟然動起,不管受傷的還是沒有受傷的。誰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退出,因爲這是一次復仇行動。
“嗷嗚嗚!……”“嗷嗚!!!……”
“能否勝任?”中將問道。
唐敬忠頓了一下,嘴脣抿成一條線,目光從剛由生存考驗下來的血狐勇士的臉上掃過,用哽咽的聲音道:“首長,看看這些兵吧,您能想想這一場戰鬥過後,他們還有多少人能活着回來嗎?不知道,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所求的不多,只想在這場戰鬥中跟着血狐的魂共同廝殺,共同進退。如果顏烽火在,那他就是血狐大隊永遠不倒的旗幟;哪怕他死,這面旗幟依舊會屹立不倒。我跟顏烽火的關係您知道,可您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他送到血狐大隊嗎?因爲他是我的女婿,既然是我的女婿,就得爲國死戰,流盡最後一滴血!也正因爲他是我的女婿,我纔不允許他含冤,纔不允許他在軍事監獄裡渡過餘生。這是私心,但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您——”
“你們!!!”中將怒不可遏。
羣狼齊嗥,兇聲滿野!
“血狐王牌,盡皆戰亡!血狐王牌,盡皆戰亡!……”
“不,對我來說只要是戰鬥,那就是戰爭。”
祖燕山則轉過身,衝中將沉聲道:“首長,臨陣換主將實屬不智。”
“首長!”唐敬忠擡頭挺胸大聲道:“沒有任何一支部隊比血狐大隊更瞭解恐怖分子;沒有任何一支部隊比血狐大隊更懂得如何打擊恐怖分子。血狐大隊從組建以來,共犧牲六十六人,全部戰死在反恐戰場!哪一支部隊比血狐大隊死的更多?沒有!就算是特甲類的龍朝部隊也沒有血狐大隊犧牲的多!犧牲不是榮譽,血狐大隊也從未把犧牲當成過榮譽,因爲這是職責與義務,爲了祖國,爲了人民,馬革裹屍勿須還。首長,士兵們的要求並不高,他們只想讓血狐的魂帶着他們衝鋒陷陣,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
不僅是糖糖,所有的傷員都發出咆哮的質問聲。但質問歸質問,依舊被強行留下,眼睜睜看着戰友登記前往事發區域。
中將點點頭,轉過身衝身後的陪同軍官道:“顏烽火是血狐大隊的魂,讓他回來。”
“好。”中將點點頭,伸手拍拍兩個人的肩膀輕聲道:“你們可以回家了,這是這件事最好的結局。”
中將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前,面對上百站的筆挺,疲憊卻又充滿亢奮的血狐勇士。
“謝謝首長!”唐敬忠與張復基衝中將敬了一個軍禮,相互看着對方哈哈大笑起來。
“至於你們……”中將看了唐敬忠與張復基一眼。
祖燕山輕吐一口氣道:“我不需要熟悉血狐,而是血狐應該熟悉我,因爲我熟悉戰爭。”
死士指敢死的勇士,通常指江湖的俠客爲了榮華富貴或是報恩爲王侯貴族賣命,從事的基本上是突擊和暗殺兩種任務。而唐敬忠嘴裡的死士則是爲了國家、爲了人民,可以輕易犧牲自己生命的人。
聽到這句話,糖糖咬着牙齒沉默了。
警衛員答了一聲是,立即轉身。
血狐勇士未動,一動不動,他們在尋找張復基的身影,可惜已經尋找不到。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戰爭。”
“不錯,這是一場殘酷的戰鬥。”中將輕輕撫了一下祖燕山的肩章道:“你是暫代。”
唐敬忠咬着牙齒,用有生以來最沉穩有力的聲音道:“顏烽火是死士,他是一名死士!”
“有這樣請求的?”中將大笑,轉過身衝身邊的警衛員命令道:“立即通知叢林狼,出戰!”
“爲什麼讓我留下?爲什麼讓我留下!”在所有人都在行動的時候,糖糖被主考官強行留下。
百名血狐勇士發出排山倒海的吼聲,而這吼聲中又夾雜着蕭蕭的悲嗆,可更多的還是一往無前的堅定。爲國爲民,死便死了,軍人本該如此,從他們進入血狐大隊的第一天起,這就已經成爲他們的宿命。
這個人是顏烽火,他是共和國的死士!
“請求行動代號!”祖燕山抿着嘴脣。
“祖燕山!”
糖糖氣息急促,看看周圍受傷的戰友,點了一下頭。
兩個人立即脫下軍帽,相互摘掉對方的軍銜領花。
“是!復仇烈焰!”祖燕山緩緩轉過身體,面部肌肉瞬間猙獰,殺氣騰騰高聲道:“行動代號:復仇烈焰!傷員留下,行動!行動!快!快!快!”
唐敬忠與張復基大喜過望,立即朝中將敬了一個軍禮。
這句話不容置疑,中將用眼光阻止祖燕山還要就此事想要說的話。
“讓開!”糖糖怒了,拔出軍刀頂着主考官的喉嚨狠聲道:“如果你還要阻止我,我不介意把你的咽喉割斷再縫上!”
“同志們……”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因爲顏烽火是血狐大隊的魂,”祖燕山盯着糖糖沉聲道:“你留下來可以安撫其他受傷的隊員,如果你想帶着他們一起送命的話。”
因爲祖燕山說的沒錯,她可以安撫受傷的血狐士兵,因爲她的男人是顏烽火。
“值!”張復基認真無比的說道。
“這將是一場殘酷的戰鬥!”祖燕山盯着中將。
“首長,我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唐敬忠的眼睛裡滿是喜悅。
“是!”
祖燕山眯了一下雙眼沒有說話,跑到血狐百名勇士前方,瞪着雙眼發生高吼:“我是祖燕山,從現在開始接手血狐大隊大隊長一職。我不想看到任何違抗命令的存在,否則就地槍決!原大隊長張復基、原特別作戰部部長唐敬忠已就地免職,顏烽火即日迴歸。”
可剛轉身,就看到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上。
“爲什麼!”糖糖怒視祖燕山。
祖燕山走了過來,看了眼糖糖的傷口,又看了看其他血狐隊員的傷口,衝糖糖道:“你必須留下!”
看到這一幕,祖燕山沉吟片刻,猛的仰起頭,發出淒厲至極的狼嚎聲:“嗷嗚嗚嗚!!!……”
“復仇——烈焰!”
聲如雷動。
中間點點頭,輕聲問道:“顏烽火對你們真的那麼重要?”
“到!”
“還有一點,”祖燕山繼續說道:“你獲得了雄獅獠牙,你的下一站將是龍巢。立即帶着傷員返回四方城,這是命令!”
“祖燕山,你並不熟悉血狐。”糖糖提醒道。
生存考覈的過程中足足有二十幾名傷員,在受傷的情況下,這些隊員也許會拖住整個隊伍的腳步,甚至會連累自己的戰友。本來就是臨時更換主將,如果再讓手上隊員跟隨任務的話,會最大程度影響整體戰鬥力。
說完之後,祖燕山大步離去,留下糖糖以及受傷的血狐戰士。
“處罰?”中將輕嘆一口氣,搖搖頭道:“爲了一個顏烽火,值嗎?”
血狐獵豹收起拳頭,挺胸擡頭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彷彿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虎背熊腰、彪悍無比的祖燕山從集結點帳篷裡跑出來,衝中將敬了一個軍禮之後筆挺的站在他的面前。
“嗷嗚……”
的確,這是最好的結局,而且還是中將幫他們承受許多事之後的最好結局。他們兩個人的行爲踏破了底線,能夠脫下軍裝回到家,確實是最好的結局。
“公主,”一名血狐隊員看着糖糖問道:“我們怎麼辦?”
“回去,返回四方城。”盯着祖燕山背影的糖糖回答道。
“但是……”
“不要成爲負擔!這是戰爭!”
“……”
血狐大隊分成兩批,一批前往事發地,一批返回四方城。這是戰爭的需要,戰爭需要的不僅僅是熱血,更多的則是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