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逃出去的殷容疏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現在還不能完全地放鬆,因爲逃出宮殿之後,眼前是一片密林,殷容疏想着宮殿的主人之所以會把它建在這裡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密林應該沒有那麼簡單,自己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走出這片密林,因爲一旦天一亮,他們就會發現自己不見了。
殷容疏在黑夜的密林裡穿梭,直到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纔看出這密林的詭秘之處,因爲他已經兩次經過同一個地方了,如果再天亮之前,自己還不能走出這片密林的話,殷容疏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逃出明早的追捕。
而崔明遠也是一夜無眠,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卻怎麼都睡不着,心中擔憂着殷容疏,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有順利地逃出去,如果這次失敗了話,應該就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了,崔明遠不禁暗自祈禱,一定要讓殷容疏順利地逃出去。
崔明遠就這樣在煎熬中度過了一晚,而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來送早膳的侍衛便是發現了殷容疏已經逃離的事實,當即臉色大變地跑出去上報左右使。
而左右使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是滿臉的驚訝,因爲從未有人能逃離這裡,也沒有敢逃離這裡,但是驚訝歸驚訝,這件事終歸還是要報告給主上的,兩人心中也不免打鼓,這個時候殷容疏對他們來說何其重要,就這樣讓他給跑掉了,主上心中必然惱怒,他們二人也不知會受到什麼懲罰,不過,這殷容疏怎麼能逃出這裡去呢?他不是不會武功嗎?
“你們說殷容疏從這裡逃出去了?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男子的聲音很是陰冷,彷彿能穿透肌膚刺進人的骨頭裡,縱然是這兩個見慣了大風大浪殺人於無形的左右使,也不免有些心憷。
左右使兩人連忙下跪,“請主上恕罪,是屬下看守不利。”當初之所以沒有派人嚴密監視殷容疏,就是因爲知道他不會武功,所以才放鬆了些,沒想到他竟然逃出去了。
座上的男子冷冷地看着二人,聲音很輕,卻格外地有威懾力,“請問二位,宮殿裡守衛如此森嚴,他一個沒有絲毫武功的人是如何能夠逃出去的?難道這宮裡的侍衛全都是這麼不堪一擊嗎?”
“請主上恕罪,這件事屬下一定會好好查個清楚的。”
“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給抓回來,你們的失誤,稍後再跟你們兩個算。”
“是,主上,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外面的密林設了陣法,他沒有那麼容易走出去的。”
“最好是這樣。”上座的男子依舊聲音冰冷,神色無甚變化,就算是聽到了這麼重大的消息,臉上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下去吧,儘快把他帶回來。”
“是,屬下告退。”左右使這才一同走出大殿,頓時都是稍鬆了一口氣。
兩人離開以後,那玉階之上一身冰冷的男子眸光暗深,看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瞧了這個容王殿下,他的能力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這一次是自己太輕敵了,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殷容疏逃了出去,如果他能順利回到京城的話,自己計劃好的一切都要泡湯了,自己已經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個機會,可是偏偏被自己的大意毀掉,不過,來日方長不是嗎?再說了,殷容疏未必能夠逃得出自己親自設下的陣法。
臨夏國,京城,皇宮。
夜幕已上,蘇慕凡已經把懷中的澈兒哄睡着,她也正欲歇息,卻聽得宮女通傳說是皇上突然造訪,蘇慕凡一時有些愣怔,皇上這個時候來雨微宮幹什麼?但是皇權爲上,他既然已經來了,自己還能不見嗎?
“見過皇上。”
殷熙瀚的身邊只帶了一個貼身侍候的太監,神情看起來有些寥落,這跟他平時君臨天下的氣勢完全不同,蘇慕凡心中暗自猜測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蘇慕凡這樣想着的時候,殷熙瀚已經兀自坐下了,“你也坐。”
“謝皇上。”
兩人坐下之後便是一陣漫無邊際的沉默,最後還是殷熙瀚先開口:“陪朕喝一杯吧。”
“皇上,已經這麼晚了,皇上在這裡只怕是不妥吧?而且我一向不善飲酒,只怕會掃了皇上的興致。”蘇慕凡一時猜不透殷熙瀚此舉究竟是何意。
“朕只是想找一個人陪朕喝酒,想來想去,這偌大的皇宮裡,朕竟然想不出一個人能陪朕喝酒的,在你這裡最起碼安靜一些。”不用看着那一張張諂媚的臉,還有刻意裝出的崇拜的眼神。
“既然皇上想要一個人安靜地喝酒的話,這皇宮這麼大一定有很安靜的地方。”所以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安靜地喝酒不就好了,來雨微宮幹什麼?
“可是朕想有人陪朕說說話,不是阿諛奉承,而是真心話。”說完之後便是看向身旁的太監,“去拿酒來。”
蘇慕凡心中暗道:還真是難侍候。
“可是皇上在這裡喝酒不太好吧?”
“有什麼關係?放心,你已經在朕的身上下了毒,朕不會把你給怎麼樣的。”
殷熙瀚擺明了就是不走,蘇慕凡也是沒了辦法,很快,那太監就把酒給取來了,殷熙瀚兀自倒了一杯便是喝了起來。
“你知道嗎?朕直到現在才發現,臨夏國竟然有這麼多對朕不滿的百姓,那叛軍壯大的速度實在是超出朕的預料之外,他們都想把朕給趕下皇位換上另一個皇帝,可是朕自即位以來,哪一天懈怠過了,所有的奏摺朕都是認真地批示,生恐有一絲的錯漏,朕心裡想的都是如何讓臨夏國的百姓過得更好,如何讓臨夏國變得更加地強大,爲什麼還是有那麼多的百姓對朕不滿,想要推翻朕?”殷熙瀚臉上露出鮮有的苦惱之意,一雙眼睛裡也有一絲不解和疑惑。
蘇慕凡輕嘆了一口氣,“皇上以爲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可是最重要的是百姓們得到了什麼,有時候不是你付出了,他們就能感受得到的,他們其實並不關心坐在皇位上的人究竟是誰,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的衣食住行,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擁護誰。”
“百姓們的日子過得不好嗎?”殷熙瀚疑惑地看着蘇慕凡,他常常都會站到皇宮裡最高的樓閣俯視整個京城街市繁華熱鬧,百姓們穿梭其間熙熙攘攘,他以爲百姓們過得還是不錯的。
“這個皇上要親眼看了才知道啊,我跟皇上說一件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吧,在青華郡的時候,有一次廟會,我出去玩兒,碰上了當地郡丞的千金,塗金轎攆、所到之處百姓們都得躬身讓道,我聽當地的百姓說,此千金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沒少欺負當地的百姓們,其下人也是囂張之極,稍有不順心就對百姓喝罵鞭打,當地的所有人見到她都是緊張害怕的,區區一個郡丞的千金尚且如此,皇上可以想一想其父的作風,而百姓們卻又會把自己心中不滿的一部分加到皇上的頭上,因爲那位郡丞大人是皇上任命的父母官,他的行爲,皇上也是有一定責任的。”蘇慕凡緩緩道來自己的親身經歷,一個官員選擇的不慎,爲禍的就是一方百姓。
聽了蘇慕凡的話,殷熙瀚陷入一陣沉默,他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做的挺好的,在官員的選擇上也是一再慎重,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自己對此卻一無所知。
殷熙瀚沉默了很久之後,擡起頭看着蘇慕凡道:“所以,你也認爲朕不是一個好皇帝?”
“對有些人來說你是好皇帝,而對有些人來說你並不是,如果是的話?皇上以爲我會怎麼認爲?在你對我和容疏做了那些事情之後?在親眼目睹了那些武林盟主的屍首之後?”蘇慕凡的語氣裡有些諷刺的味道。
“這就是身爲一個皇帝的不安,你是永遠都無法瞭解朕的心情的,唯恐有人威脅到自己的皇位,殷容疏也是,那無法控制的武林門派也是,所以朕要掌控一切,這樣朕才能睡得安穩。”
“所以,在得知容疏已經掉下山崖,那些武林盟主都已經死了之後,皇上能睡得安穩嗎?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殷熙瀚突然笑着看向蘇慕凡,“朕很想知道當初你究竟是因爲什麼而對殷容疏傾心的?”
“他的全部。”蘇慕凡輕聲道。
“看吧,殷容疏永遠都比朕幸運,從小到大,最好的東西從來都是屬於他的,朕無時無刻不想擺脫殷容疏的影子,可是他卻緊緊糾纏着朕。父皇逝世,自己登上帝位,本以爲殷容疏身體極差,不久就要死了,自己也等着他死的這一天,可是他卻偏偏又完全好了起來,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在捉弄朕?”
“是皇上您自己把容疏當做您的假想敵了,他對皇位根本就沒有野心,皇上跟容疏兩個就像是互爲矛和盾,容疏因爲擔心皇上會對自己不利,而以桐定山莊和先皇的遺旨爲依仗,而皇上卻因爲桐定山莊和先皇的遺旨而對容疏戒備萬分,生恐他威脅到了皇上的位置,時時刻刻想要除掉他,你們兩個就像掉入了一個怪圈怎麼都走不出來。”
“那我們兩個怎麼樣才能夠走出來呢?”此時的殷熙瀚已經有了微微的醉意,一雙眼睛略帶疑惑地看着蘇慕凡。
“只要皇上收手就可以,只要皇上能夠收手,容疏他對皇位沒有絲毫的覬覦之心,這樣大家就都相安無事。”
殷熙瀚輕笑着搖頭,“其實,朕一直以來都很嫉妒殷容疏,我想其他的皇子應該也是跟我一樣的吧,當然除了殷澤沛,自從殷容疏出生一開始,便是享盡了父皇的寵愛,彷彿父皇只有他這一個皇子似的,或許從那開始便註定了朕跟殷容疏絕對不能和平共處。”從一開始的時候,殷容疏就是自己的敵人,自己想要戰勝的敵人。
“那這樣的話,因爲皇上的寵愛,殷容疏一定受到了衆位皇子的排擠,他應該沒少被別的皇子欺負。”蘇慕凡有些心疼那個小小年紀的殷容疏,有的時候過分的疼愛也是一種變相的傷害,如果不是還有殷澤沛在旁邊陪着的話,容疏的童年一定是很孤單寂寞的。
“是啊,這一點你猜得倒是沒錯,其他的皇子經常欺負殷容疏,他也奇怪,從來都不跟父皇說,只有澤沛一個人喜歡跟他呆在一起,這一點朕一直都想不明白,澤沛爲什麼這麼喜歡跟他呆在一起,不過就在前不久朕聽到了澤沛的答案。”
“因爲他們在皇宮裡都是乾淨的,所以,澤沛纔會樂意於跟容疏呆在一起。”蘇慕凡接口道。
“你向來都很聰明。”殷熙瀚嘴角浮起笑意,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朕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在夷陵郡的時候不止是開醫館那麼簡單,早在幾年以前你在夷陵郡就已經開了一間天衣閣,後來嫁到京城來之後,便在京城也開了一間,朕竟是一點也不知道。還有,夷陵郡瘟疫的事情,怪不得當時有一位參與醫治瘟疫的大夫不肯進京,沒想到那個人竟是你,你實在是一個讓人驚訝的女子,短短的時間你竟是能把醫術學到今天這個地步。”說實話是有些讓人敬佩的,能做到這樣的男子應該也沒有幾個。
蘇慕凡心中暗道: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呢?
“只要有心,什麼東西都能夠學得很快。”
“如果朕早知道會這樣的話,當初是絕對不會下那道賜婚聖旨的。”賜婚那件事是殷熙瀚覺得自己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眼看着殷容疏就快要死了,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地爲他賜婚?如果不是自己給他賜婚的話,或許他早就已經死了。
“關於這件事我很感謝皇上。”蘇慕凡輕笑道。
“你跟朕說一句實話,殷容疏究竟是不是還活着?”殷熙瀚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蘇慕凡。
“他還活着,但是現在被困在了某個地方,我想那個困住他的人應該就是這次造反的幕後之人,他想要藉由容疏的名號,煽動起百姓對皇上的憤怒和不滿,從而達到奪取皇位的目的。”
殷熙瀚看着蘇慕凡清澈的眼睛道:“你還真是夠坦誠的,朕以爲你會嚮往常一樣來敷衍朕。”
“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好敷衍的?”夜風穿堂而過,微微掀動蘇慕凡的裙襬,靜靜坐在那裡的蘇慕凡依舊是如水般沉靜,卻也讓人心安。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如果我知道的話,早就把他給救出來了,何苦要這麼苦苦地等着?”
“原來,也有你搞不定的事情。”殷熙瀚輕笑。
又是幾杯酒下肚,殷熙瀚微微垂眸沉聲道:“有一件事朕一直不理解,就是弘兒爲什麼唯獨喜歡你一人,現在朕明白一些了,你進宮住的這些日子,弘兒整個人都變得開朗了很多,我知道他喜歡你,也喜歡跟你的孩子一起玩兒,他一個人在宮中實在是太孤單了,但是這樣也好,沒有其他的兄弟,以後也就沒有皇位之爭,不用爲了皇上的位置爭得你死我活。”
“所以,皇上纔會讓人在各宮嬪妃的湯裡下藥,就是爲了防止那些嬪妃們懷上皇上的孩子,爲了避免以後的皇位之爭?”蘇慕凡的聲音很輕,殷熙瀚喝酒的動作卻是猛然頓住,良久之後,他纔回過神來,“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皇上忘了?我是一名大夫。”
“就算是一名大夫,也不可能會知道的。”這件事除了自己跟那個人知道以外,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難道是那個人告訴她的?
“其實這件事我還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知道的。我還在皇后宮中住着的時候,有一天,惠妃來了,我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隱隱的很奇怪的味道,雖然被她身上濃重的香料的味道給掩蓋了,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而且後來有幾次我也在別的幾個嬪妃身上相繼聞到過這種味道,這種味道很輕很淡,而且這些嬪妃們大都用香料,所以是很難引人注意的,我當時就覺得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麼隱情,後來我去御醫署的時候,恰好看到一種草藥,我當時就明白那香氣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我當時的心情是很震驚的,我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這麼做。”自己在惠妃身上聞到這種味道的那天,皇后告訴自己,這幾天皇上都是在惠妃那裡留宿的,後來聞到的那幾個嬪妃也是前一天晚上被皇上臨幸過的,而且,經過自己跟皇后的打聽,她告訴自己被臨幸過的嬪妃第二天都會被賜予養生湯,結合這些事情稍一分析的話,這整件事都很清楚了,應該沒有人會想到一國之君竟然不願意綿延子嗣。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也被你識破,朕想把你接進皇宮中是不是朕又做錯了,你的手上又多了一條籌碼。”殷熙瀚搖頭苦笑,這個容王妃總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而自己似乎總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沒錯,這件事的確是朕讓人做的,其實在弘兒出生之前,朕並沒有這個想法,直到弘兒出生之後,朕的心裡便很不安,有皇位便會有爭奪,有流血,有骨肉相殘的局面,但是如果朕只有一個皇子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只要朕好好栽培這一個皇子成爲皇位繼承人就好了,所以可怕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所以從那以後朕便吩咐一位御醫找來了這種藥,按照皇宮裡的規矩,被臨幸過後的嬪妃,第二天都會被賜予養生湯,而這味藥便被加到了養生湯裡,故而這些嬪妃們都不會懷上朕的孩子。”殷熙瀚倒也沒有隱瞞,全都跟蘇慕凡說了個明白,即使隱瞞也是毫無意義了,蘇慕凡自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其實,皇上潛意識裡還是想要其他孩子的,如果不是的話,你給那些嬪妃們喝的就不是這種藥了,而是那種讓她們永遠都無法懷孕的藥,那種藥一勞永逸,下一次就夠了,不必像現在這麼麻煩,每次都要讓人在嬪妃的碗裡下藥。”蘇慕凡客觀分析道,殷熙瀚並不是不想要其他孩子,而是他有些害怕。
“潛意識?”殷熙瀚皺着眉頭看向蘇慕凡,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其實你心裡真實的想法,只不過被很多東西給壓下去了,你自己也感覺不到。”
“或許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吧。”這麼說來,她應該在爲惠妃診治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可是她卻選擇不說出來,是爲了留一手用這個來要挾自己?不過她不說,自己也不問,以靜制靜。
殷熙瀚離開的時候,已經喝的有些醉了,走路都有些東倒西歪的,還是他的太監扶他回去的,蘇慕凡轉身輕嘆一聲,“今天晚上的事情明天一早,估計整個皇宮都要知道了。”
“夫人……”幻薇的語氣裡有些擔憂。
“罷了,我們先休息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自己本來就已經打算休息了,卻偏偏被殷熙瀚拉着喝酒喝到現在,實在是太困了。
不出蘇慕凡的所料,第二天一早,皇上很晚才從雨微宮出來的消息便是迅速傳遍了整個皇宮,讓蘇慕凡不得不驚詫於皇宮中消息傳播之快,不過衆人都是猜測皇上是因爲看上了容王妃身邊的幻薇才深夜去雨微宮中的,其實自幻薇剛隨蘇慕凡進宮的時候,很多嬪妃都在猜測着幻薇姑娘最後會不會成爲皇上的人,畢竟美人總是引人關注的,幻薇的到來也引發了這些嬪妃們的危機意識。
不過,皇上的這一舉動畢竟是有些出格,雨微宮是蘇慕凡在住,而且蘇慕凡又是容王妃,皇上這麼晚了從雨微宮出來,總是有些忌諱的,太后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便把皇上召了過去,也不知都說了些什麼,但是看皇上從太后宮中出來的表情很是輕鬆,應該是沒什麼事。
而皇后也是在雨微宮中跟蘇慕凡嘮叨了一番這件事,不免又是提起了玉妃的事情,蘇慕凡明白皇后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成爲第二個玉妃的,這件事也沒掀起什麼大的波瀾,大家也都在私下裡談論一下也就算了,而且談論的還是幻薇的事情,對於此,蘇慕凡對幻薇還是有些抱歉的,把她都給牽扯了進來。
當天晚上,一隻通體烏黑的鳥兒依舊準確無誤地飛到蘇慕凡的書桌上,蘇慕凡放下手中的閒書,解下鳥兒腿上綁着的紙條,漫不經心地打開看了一眼,整個人卻是陷入了一陣僵硬,心中各種滋味雜陳,各種情緒統統涌了上來,心中彷彿有什麼要跳出來一般,眼睛裡也慢慢有了淚意。
幻薇見蘇慕凡這般異常,忙喚了一聲:“夫人,怎麼了?”幻薇的心中也是不免緊張起來,能讓夫人激動成這樣的,就只有主上的消息了。
“幻薇,”蘇慕凡擡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緊張的女子,輕聲道:“容疏回來了。”
蘇慕凡把手中的紙條遞給幻薇,炎暝信上說,殷容疏現在已經在桐定山莊名下的一間店鋪裡落腳,並且讓店鋪裡的掌櫃給炎暝傳了消息,讓炎暝儘快接他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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