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這一切都是皇上提前計劃好的,那就說明他已經開始要一步步瓦解容疏背後的勢力了,先是桐定山莊出事,把容疏引離北京,然後又把皇陵毀掉,說不定那個守陵人根本就不是失蹤了,而是已經遇害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先皇留下的遺旨只怕是已經到了皇上的手裡了,這個時候很可能已經被毀掉了,沒了先皇的遺旨那接下來就要毀了桐定山莊了,蘇慕凡心中一緊,擡眸看向殷容疏。
殷容疏輕撫蘇慕凡鬢邊的秀髮,“我想那個守陵人可能還沒有死。”
“爲什麼?”蘇慕凡輕聲問道。
“因爲父皇說過那守陵人是從臨夏國開國開始就世代相傳的,他們個個武功高強以備不時之需,我想他們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在皇陵裡纔對。”
“他們?那這麼說來,這守陵人並不只是一人了?”以備不時之需是什麼意思?
“其實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父皇的意思應該是不止一人,不過這些守陵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就那樣無聲無息地呆在皇陵的任何一個角落中。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在京城也是鞭長莫及,先寫封信回京讓澤沛先查一下吧。”蘇慕凡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有一股風雨欲來的飄搖之意。
殷容疏眸光微沉,思索了片刻之後開口道:“其實我倒寧願澤不要參與到這件事裡來,畢竟我跟皇上的事情……他夾在中間只會兩頭爲難。”殷容疏轉而看向炎暝,“這件事你先派些人在暗地裡查查,看看有什麼線索,現在要緊的是要先解決這邊的事情。”
“是,屬下知道了。”炎暝轉身走出房間。
“幻薇,事情還按照就按照我們剛剛說的來進行,記住,切勿打草驚蛇。”殷容疏稱身吩咐道。
“主上放心,幻薇明白。”
“行了,你也下去吧。”
幻薇離開以後,蘇慕凡便也老老實實呆在殷容疏的懷裡了,“這麼多人突然住進了桐定山莊,只怕會出什麼亂子啊。”
“那就出好了,正好探探這些人的底細。”殷容疏輕聲道。
“那些人應該沒少爲難你吧?”畢竟這些人來桐定山莊的目的就是前來討要一個說法的,而且死去的那些人都是各門各派中出色的年輕人,是他們的希望,有些甚至是那些掌門人的兒子,想要擺平他們並沒有那麼容易。
“是廢了一番功夫。”
蘇慕凡微微一笑,“哦?那我們的容王殿下是如何擺平的?”蘇慕凡玉臂攬着殷容疏的脖子。
“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多少都是有一些不可與外人言說的醜事的。”殷容疏含笑捏了捏蘇慕凡的瓊鼻。
“哦,要挾人家啊。”蘇慕凡輕笑着掐上殷容疏的脖子。
殷容疏拉下蘇慕凡的手,“寫副字給我看看吧,讓我看看你的字有沒有進步。”
蘇慕凡從殷容疏的懷裡跳了下來,執筆蘸墨,低眉暗自思索,隨即微微一下,墨色落下,‘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殷容疏站起身來輕攬住蘇慕凡的纖腰,還未等他開口說話,外面便是傳來一陣喧鬧聲,聽着像是女子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個。
蘇慕凡跟殷容疏對視一眼,只聽得那外面有女子道:“你們莊主是住在這裡嗎?”聲音聽起來很是清脆,頗有些爽利的意思。
“請問各位小姐這是……?”是守在外面的侍女的聲音。
“我們是來見你們莊主的。”另一個女子朗聲道。
蘇慕凡的素手拉着殷容疏的衣襟,在他的耳邊輕笑道:“聽見沒有?人家小姐們都是來見你的,我看我還是迴避一下好了。”說着還真是欲離開殷容疏的懷抱,殷容疏卻哪裡肯,長臂一伸便是重新把蘇慕凡攬入了懷中。
“各位小姐們實在是很抱歉,我們莊主還有要事要處理,不便面見各位小姐,若是各位小姐有什麼話可以告訴奴婢,奴婢自會帶到。”這些女人的心思不是明擺着呢嗎?不就是想找機會被主上看上,成爲桐定山莊的夫人嗎?不過這些庸脂俗粉差得太遠了,這桐定山莊夫人的位置豈是她們能覬覦的?不過也難怪了,這些人也是第一次見主上,就更不知道豈是主上已經娶妻了。
“哎,你這丫頭真是夠可以的了,我們不過是想見你們莊主一面,怎麼像攔賊一樣攔着我們?”
“就是……”其他的女子也開始附和,這些女子不像是那些閨中小姐,她們都是有武功在身的,眼看着就欲出手,但是桐定山莊的這些侍女們也是從小習武,要動起手來她們自是不怕,只不過驚擾了主上跟夫人就不好了,特別是夫人,主上可是把夫人捧在手心裡,怎麼都不能驚擾了夫人,特別是這些女人個個都是衝着主上來的,讓夫人知道了豈不是更糟心,夫人不開心,主上就要變的可怕了,其實她們完全都沒想到,此時的蘇慕凡是帶着一點看熱鬧的心情來看待這件事。
“各位小姐勿要動怒,此刻莊主正在裡面陪着夫人呢,如果各位小姐實在是有要緊的事的話,奴婢們也可以稟報,不過,若是驚擾了夫人,莊主只怕是要發脾氣的,到時候各位小姐可千萬要幫奴婢們擔待着些啊。”那侍女面上裝着可憐道。
此時那些站在一起的小姐們個個都是愣住了,這桐定山莊的莊主竟然已經娶妻了?可惜了,這麼丰神俊朗的一個男子,竟然已經娶妻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嫁給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
“你們的夫人是那個幻薇姑娘嗎?”其中一個小姐開口問道,看着這幻薇不像是這桐定山莊的下人,這桐定山莊的人見了她都是畢恭畢敬的,而且雖然她們不肯承認,但是這幻薇長得還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但是也沒聽那些下人們稱呼她爲‘夫人’啊。
“不是。”侍女應道。
“那是誰家的小姐啊?”
“奴婢不知。”
“不知,問你什麼你都是不知。”
“行了,我們走吧。”人家都已經娶妻了,還在這裡耗什麼,可惜啊,她們的父兄帶他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想要把她們嫁給桐定山莊的新任莊主,雖說現在桐定山莊出了這樣的事情吧,但是桐定山莊必定是桐定山莊,沒那麼容易就垮的,他們也是做兩手準備,萬一這桐定山莊躲過了這一劫,而自己的女兒又被桐定山莊的莊主給看上了,那也不至於白跑這一趟了。
頃刻之間,那些小姐們已經盡數離開,蘇慕凡坐在木椅上笑得開懷,“我看這些小姐們個個都想嫁給你,不如這樣,你就全都娶了吧,不過,只怕到時候,你的身體就吃不消了。”
殷容疏半笑半嘆地輕掐了一把蘇慕凡的臉,“你啊……”隨即目光一暗,雙手撐在木椅的兩側,把蘇慕凡圈在懷裡,“我倒是要讓你看看我的身體到底吃不吃得消。”說罷便是傾身吻上蘇慕凡的脣,對於殷容疏的動作已經很熟悉了的蘇慕凡,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忙伸手推開殷容疏的身子,氣息不穩道:“現在可是大白天啊。”
“那又怎麼了?”殷容疏擡手撫上蘇慕凡的側臉,“凡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蘇慕凡眸中一滯,爲什麼她總是覺得容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帶了某種悲傷的情緒呢?這種感覺讓她心裡很不好受,“容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沒有,你爲什麼這麼問?”
“我只是覺得你這幾天有些怪怪的。”自己彷彿能感覺到他心裡再不安,卻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安什麼。
“怪?哪裡怪?”
可是還未等蘇慕凡回答,殷容疏便是把她抱到了牀上,欺身覆上,蘇慕凡伸手推拒着殷容疏,“昨天晚上不是才……身體會吃不消的。”
殷容疏拉下蘇慕凡的手,輕笑道:“難道你不知道不能在男人面前質疑他的這種能力嗎?”殷容疏俯下身在蘇慕凡的耳邊輕聲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蘇慕凡心中暗歎:誰說是你的身體吃不消了,我說的是我自己好嗎?但是這句話她已經沒有辦法說出口了,殷容疏已經開始主導她全部的感覺,蘇慕凡只能跟着他一起在海浪中浮沉,時高時低,不知方向。
但是桐定山莊的其他人就沒有殷容疏跟蘇慕凡這般悠閒了,這些平常難得聚在一起的人此刻在桐定山莊裡聊得也是正歡,他們都是武林中各門各派的掌門人,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說是閒聊敘舊,其實也有些較勁的意思,畢竟這武林中每年也是要舉行武林大會,就是爲了在各個門派之間分出個高低來,別看他們這時候各個說話都像是親兄弟一樣,暗地裡卻是互相較勁。
“老夫聽說這琉煞殿的殿主也來了?”一個跟南宮霖年紀類似的男人問那飛龍門的門主道。
“是啊,聽我兒說是這樣的。”明遠從廟會上回來之後,跟自己說他是親眼看到的那琉煞殿的殿主進了桐定山莊,這琉煞殿的殿主跟桐定山莊新任的莊主似乎早就認識,而且據明遠所說,那琉煞殿的殿主跟莊主夫人似乎頗爲熟識。
“你們說……”那人可以壓低了些什麼,畢竟這桐定山莊說不定處處都有人盯着,隔牆有耳啊,“你們說着桐定山莊是不是已經跟那琉煞殿勾結起來,想要把我們給……”那人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近幾年,琉煞殿在江湖中頗有些名號,據說只要是這琉煞殿接下來殺人生意,就沒有一次失手的,其實琉煞殿第一次爲人熟知,是因爲他們殺了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嗜血魔’,這個‘嗜血魔’是人們給他的外號,其實並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因爲見過他的人都死了,這個人殺人如麻,也算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但是卻一直沒有人能殺得了他,無一例外都是死在了他的刀下,可是就是這樣江湖中人人都懼怕的惡魔,卻是被那個琉煞殿給解決掉了。
其實說起來,這琉煞殿也是爲民除害了,可是偏偏這琉煞殿做的是殺人的買賣,無論是好人壞人,只要有銀子,他們都可以幫你殺人,這實在是有違江湖道義,於是這琉煞殿也就成了江湖中的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