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薇離開房間以後,蘇慕凡這才從裡間裡出來,“剛剛那個女子是……?”她從來都沒聽容疏說過桐定山莊還有這麼一個絕色女子,氣質也是出色,倒是絲毫不輸於那些大家閨秀們,不過對容疏的語氣中甚是恭敬,應該是桐定山莊的弟子吧。
殷容疏伸出手示意蘇慕凡到自己身邊來,“她叫幻薇,是我外公給她取的名字,她是外公從外面帶回來的孤兒,因爲我時常不能陪在外公的身邊,而幻薇她的年紀又跟我相仿,所以這麼多年來,都是她陪在外公身邊的,外公也把她當做孫女一般對待。”
“怪不得。”蘇慕凡微微點頭。
“怪不得什麼?”殷容疏擡手理順蘇慕凡肩頭散落的青絲。
“怪不得她的氣質看起來像是個大家閨秀,可是對你卻這般畢恭畢敬的。”蘇慕凡突然狐疑地看向旁邊的殷容疏,“你跟我說實話,你外公有沒有想過把你跟她湊成過一對?”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容疏的外公對剛剛那位姑娘那麼親近,心裡也難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殷容疏輕笑,“我的凡兒還真聰明,外公的確是跟我提過這件事情,不過我當即就拒絕了。”殷容疏還特別強調了‘當即’這兩個字。
“那還真是可惜,”蘇慕凡輕笑着搖頭。
殷容疏輕捏蘇慕凡如玉的耳垂,“凡兒,你說這樣的話還真是不怕傷了我的心,你是真的覺得可惜,還是故意逗我呢?”蘇慕凡輕扯下殷容疏作祟的手,“好吧,不過我好奇的是,你是用什麼理由拒絕了你外公的提議的呢?”
“還能用什麼理由?當然是跟在拒絕父皇賜婚時的理由一樣了。”
“我看倒是沒什麼用,你不還是照樣跟別的女子有了婚約,雖然最後沒能成。”最後卻是進宮爲妃了,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那個玉妃怎麼樣了,自己也一直沒有想起問一下皇后娘娘。
“怎麼?聽你這語氣還有些替我遺憾?”殷容疏佯怒。
“好了,不開玩笑了,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有人故意要煽動那些武林人士一起對付桐定山莊,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解決。”而且她嚴重懷疑這背後的人就是殷熙瀚,她實在是不理解殷熙瀚爲什麼要這麼執着地對付容疏,畢竟容疏對皇位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但也許身處皇位的人對威脅到他皇位的人都是這麼敏感吧,殷熙瀚跟殷容疏的情況也更加複雜一些,因爲殷熙瀚從小就是把容疏當做是敵人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要把殷容疏給比下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你就當做是散散心吧。”除了失去凡兒之外,自己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而蘇慕凡現在最操心的事情就是自己身上的這些印記該怎麼辦?就連那些侍女上菜的時候,蘇慕凡都是躲到了裡間,蘇慕凡不禁心中暗自嘆息,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錯事才這麼偷偷摸摸的似的。
在蘇慕凡憤恨的目光中,殷容疏起身出了房間去向倉逍討些藥來,自己要是再不想辦法,凡兒的目光就要把自己給射成篩子了。殷容疏離開以後,蘇慕凡輕輕推開精緻的雕花木窗,從這裡看過去,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潺潺而流的清溪,山林中有鳥兒清脆啼鳴之聲,擡頭望天,萬里無雲,一片澄澈湛藍,蘇慕凡單手支着下頜,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容疏說得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件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
等殷容疏回來的時候,蘇慕凡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殷容疏輕笑着搖頭,在儘量不吵醒凡兒的前提下,殷容疏輕輕地爲蘇慕凡塗抹了藥膏,想起剛剛倉爺爺看着自己時那曖昧的眼神,殷容疏臉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容,成親這麼久纔等來的洞房花燭夜,想想自己還真是太不容易了。蘇慕凡輕吻了一下蘇慕凡的眉心,在她的身側躺下,伸手把旁邊的佳人撈進懷裡,蘇慕凡似乎是習慣了殷容疏的味道,自動自發地就蜷縮到了殷容疏的懷裡,漸漸的,殷容疏也是有了睏意,兩人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等到蘇慕凡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蘇慕凡半倚在牀榻上,暗歎自己也太能睡了吧,本來是打算小憩一會兒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兒就沉沉睡去了,這一睡竟然又是一夜,自己真是越來越懶了,回想起自己在羌盧國那段披星戴月的日子,蘇慕凡自己都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時自己究竟是怎麼熬過去的。
蘇慕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殷容疏的身影,她知道容疏一向有很好的早起的習慣,蘇慕凡低頭查看,自己身上的印記已經變淺了很多,如果不仔細看得話,應該是觀察不出來的,蘇慕凡輕輕鬆了一口氣,倉爺爺的藥竟是見效得這麼快,還好自己今天不用再躲在房間裡了。蘇慕凡的眼睛掃過牀邊,那裡已經提前放好了自己的衣服,蘇慕凡莞爾一笑,拿起衣服自己穿好。
“夫人,我可以進來嗎?”門外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蘇慕凡手上的動作微一頓住,她聽得出這個聲音就是昨天那個女子的,不過這麼早,她來自己這裡幹什麼?“進來吧。”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兩個女子四目相對,蘇慕凡微笑以對,“你叫幻薇是吧?請坐吧。”
幻薇稍一打量了蘇慕凡,便是迅速低下頭去,“奴婢不敢,是莊主吩咐奴婢前來告訴夫人一聲,山莊有人來訪,莊主前去招呼了,讓夫人先行用膳。”
蘇慕凡聞言微一皺眉,“是什麼人?”
“是飛龍門的二公子,他是昨天晚上暗自潛進莊裡來的,被人抓住之後軟禁在了一間房間中,直到今天早上才稟報給莊主。”而莊主擔心夫人醒過來見不到他會不安,就吩咐自己過來看看,只是剛剛的一眼,幻薇沒有太看清楚蘇慕凡的容貌,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清澈明亮,沒有一點的雜質,不過果真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她的一邊側臉上果真是有着明顯的傷疤。
“飛龍門的二公子?”蘇慕凡皺着眉頭疑惑道。
“前幾天飛龍門門主的長子被人殺害了,現場留下了桐定山莊的印記,這位二公子大概是前來爲他的兄長報仇的。”這些人真是愚不可及,桐定山莊的人要殺一個人從來都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哪會還讓人抓到把柄找上門來?
“夫人現在要用膳嗎?”
蘇慕凡沉默了一下,“不用了,等會兒我跟容疏一起吃就好了,哦,對了,伯父伯母還有倉爺爺他們用過早膳了嗎?”想起來自己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見他們了,特別是倉爺爺,哎,還真是有些尷尬呢。
“這個奴婢不清楚,應該還沒有吧。”
蘇慕凡輕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幻薇緩緩擡起頭,“那讓侍女們先侍候夫人洗漱吧。”
“嗯,好。”
幻薇離開殷容疏跟蘇慕凡的房間之後,便是走進了後院的另一間房,房間裡,殷容疏跟那飛龍門的二公子正是四目相對,殷容疏面上一派淡然從容,那二公子臉上卻有着明顯的惱怒之意。
幻薇邁步進入房間,那飛龍門的二公子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來人,一時竟是愣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眉目如淡墨暈開的水墨畫,長髮利落的束起,多了幾份不同於尋常大家小姐的爽利,只是那雙眼睛裡卻滿是冷意,拒人於千里之外。
卻只見那美麗的女子緩步走到桐定山莊莊主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那年輕的桐定山莊莊主嘴角竟是浮現了溫柔的笑意,其間有情意纏綿,這二公子不禁懷疑起他們二人的關係。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桐定山莊的莊主,據說桐定山莊的前任莊主在江湖中頗有威信,不過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至於這新任的莊主,大家都只知道他是老莊主的親外孫,可是除了桐定山莊的人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得不承認,這桐定山莊現任的莊主也是不逞多讓,先不論那出色的外貌,但就是周身的氣勢,就頗有些懾人,可是這些都改變不了他殺人兇手的身份,道貌岸然的傢伙!
只見殷容疏輕然站起身,“我也沒工夫跟你在這裡廢話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殺了你兄長的人不是桐定山莊的人,不管你怎麼想也好,這件事我並不知情。”
“你這個卑鄙小人,殺了我哥哥還不敢承認。”那看起來年輕氣盛的男子對着殷容疏怒吼道。
幻薇輕蹙眉頭,腰間的利刃已是出鞘,一下子就抵在二公子的脖子上,聲音陰冷,“如果你再出言不遜的話,我隨時都會把你殺了。”區區一個小角色,也敢這樣跟主上說話,簡直是不知死活!
“你這叫助紂爲虐,你知不知道?你遲早會被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給騙了的。”那男子恨鐵不成鋼、頗爲惋惜地看着幻薇,試圖想要喚醒她的理智,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實在是不適合呆在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身邊,現在的桐定山莊已經不是以前的桐定山莊了,這個新任的莊主正在毀了桐定山莊。
殷容疏靜靜的看着一臉正義凌然的男子,臉上的笑意很是明顯,但這樣的笑意卻讓眼前的這個男子覺得很不舒服,他這分明是在譏笑自己。
“你笑什麼?”男子憤恨地看着殷容疏。
“我在笑你蠢,如果以後是你當上了飛龍門的門主,這飛龍門是必垮無疑的,不過你這毫無理智的復仇行爲也不是一點都不可取的。”這個人,對自己的兄長倒是有些情義,敢隻身一人前來桐定山莊找自己復仇,勇氣也是可嘉,可是衝動有餘,理智不足,甚至是有些毫無計劃的莽撞,憑着自己心中的一腔熱血便是前來找自己復仇,對自己的實力太過於自信,失敗是必然的。
“你……!”那男子憤恨地看着殷容疏,肺都要被氣炸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樣,任他再怎麼上躥下跳,殷容疏始終都是淡然相對,相比較起來,自然是殷容疏的這份氣度勝出很多。
“二公子不必着急,等過兩天,你的父親便會前來,到時候你們父子兩個再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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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初五之後更新一定會多起來的,現在只能這樣了,妞們過節愉快,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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