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抹殘霞也淡去,如墨蒼穹之上,繁星點點,夜色,無聲籠罩人間。
掩映在無邊夜色之中的荊棘山,峰巒疊翠,層雲繚繞,別有一種亙古悠遠的靜謐之姿,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幾欲令人作嘔。
滿地,屍積如山,黑夜中,連血色都帶着一絲暗紅,夜風,帶着一絲躁動吹過滿目叢林,落葉莎莎,詭寂幽森,沉悶而壓抑的氣息,無聲蔓延,彷彿,無形之中有一隻手,正攥緊了你的脖頸,讓人呼吸凝滯。
屍體,一路蔓延,順着血跡通往山巒深處。
夜色深沉如墨,前方,隱約傳來打鬥聲。
視線,豁然開朗,那是一處山崖,地勢陡峭,崖上,一棵梧桐樹,枝葉,參天蔽日,根,卻生於懸崖之巔,彷彿是在俯瞰腳下萬丈深淵。
山崖上,幾十個黑衣人手執彎刀,將南宮焰圍在中央,一場惡戰之後,他們只剩下寥寥數十人!
眼見着同伴一個個倒下,而南宮焰的身上,只受了一點輕傷,他們,早已殺紅了眼,像是一隻只瀕臨絕望邊緣的野獸,赤紅着雙眼,狂亂的揮舞着手中的彎刀,不惜一切代價,只爲將眼前之人誅殺!
南宮焰,脣邊勾着一抹狂瀾不羈的笑意,星眸之中,卻無半分笑意,眼底,寒光凜冽,手中,長刀呼嘯之間,生殺予奪。
玄色的衣袂,在風中飛揚,許是,色彩之深,並看不清衣上的血色,只是,肩膀處,有兩道狹長的傷口,外衫劃破,露出裡面淺色的單衣,映着那殷紅的血色,分外醒目。
然,他卻似感覺不到疼痛般,俊美霸氣的臉上,除了一抹攝人心魄的冷意寒芒之外,並無異色。
“南宮焰!你殺了我們這麼多弟兄,今日,休想活着離開!”
一聲嘶吼,隨即,風聲凜冽,一把浸染了無邊血色的彎刀,對着南宮焰的後背,急砍直下!
南宮焰,正面對敵,聽到背後的風聲,只是冷冷的一勾脣,手中長刀毫無預兆的脫手而出,在面前劃出了一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影,輕而易舉,便將正面攻上來的五六個黑衣人震開,與此同時,他一個側身,反手一抓,有力的手如驚雷閃電般扣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折。
“咔——”
手骨斷裂的聲響在空中傳來,緊接着,是黑衣人殺豬般的慘叫聲。
南宮焰對此卻充耳不聞,眸中厲色一閃而過,瞥了一眼那把自黑衣人手中脫落的彎刀,屈膝,擡腳,森然的寒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刺眼的弧影,那把彎刀,以驚雷之勢彈起,再以一種詭異刁鑽的角度,刺進了黑衣人的後心!
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
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便驟然瞪大了雙眼,瞳孔一陣緊縮。
“這……這怎麼……可……”驚魂未定的話還未說完,黑衣人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砸在了身下的灌木叢中,死不瞑目!
“以爲本將軍的後背是這麼容易砍的麼?”星眸半眯,冷眼掃過那倒地身亡的黑衣人,南宮焰,冷嗤一聲,長臂一伸,那把驚魂奪魄的長刀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中,幾個漂亮的刀花舞出,冷峻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面前僅剩的十名黑衣人。
“派了這麼一羣廢物來,也想從本將軍的手中搶東西?腦袋是被驢踢了不成?”
“你……南宮焰!你休得猖狂!就算你插上雙翅,今日,也斷然飛不出這荊棘山!”爲首的黑衣人,滿臉猙獰與兇狠的看着南宮焰,咬牙道,雙眼,眸光閃爍,不時地看向山腳下,似乎,正在等待着什麼似的。
“哦?什麼意思?本將軍,不是很明白。”擡手,將一縷被風吹亂的髮絲拂過耳際,目光如炬,瞥了一眼山腳下,那裡,夜色深深,望之,皆是棺木叢林。
“哼!意思就是,今夜就是你的死期!這荊棘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黑衣人,驀然獰笑了一聲,尖銳着嗓音開口,話落,他忽而伸手探向懷中,快速的取出一物,再快速的朝空中一拋。
“啪——”一聲脆響,像是煙花綻放時發出的聲音,空氣中,瞬間瀰漫開無盡白色的粉末,藉着風勢,迅速蔓延。
南宮焰,目光一凜,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反手拍出兩掌,霸道凌厲的掌風席捲而出,將那些隨風飄來的粉末,震開去。
白色的粉末,隨着夜風一路散開,朝着山腳下,迅速蔓延。
灌木叢中,正在緩緩移動着的毒蛇蟲蟻們,像是受了某件刺激一般,忽然間發了狂一般的往山崖上快速蠕動着,只是,掩映在夜色之下,很難被人發現罷了!
“哈哈哈哈……”不其然的,黑衣人仰頭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聲,滿滿的都是奸險與得意。
“南宮焰,你的死期不遠了!”
陰森的目光,看了一眼微微晃動着的灌木叢,黑衣人的眼中,兇光大盛。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蒼白的月色下,那些灌木正躁動不安的搖晃着,像是,灌木叢中正颳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風中,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聲響,就彷彿有成千上萬只毒蛇鼠蟻正以最快的速度移動着,與地面擦出一陣陣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響。
腦中,驀然劃過一抹靈光,南宮焰,星眸眯起,看向灌木叢中,眼底鋒芒浮動,目光銳利。
須臾後,便見一堆堆的毒蛇蟲蟻,如翻涌的巨浪般滾向山崖之上,清涼月色下,觸目驚心。
“難怪只派了一羣廢物!原來,還留了後招!”冷冽的目光,掃向山崖之上那面目可憎的黑衣人,低沉的嗓音,帶着一股懾人的寒意。
“你總算明白的不晚!去了陰曹地府也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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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些毒蛇蟲蟻出現之後,黑衣人臉上的緊張擔憂之色便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自信滿滿與陰森得意。
山下,一抹黑影如風中飄鴻般踏着零星月色飛掠而來,腳尖,並未觸及地面,身姿,卻依舊輕靈如燕。
昏暗的光線,看不清那人面貌,黑衣人與南宮焰同時注意到了那人,心中,各自猜疑。
在南宮焰看來,此人與毒蛇蟲蟻一起出現,倒讓人第一反應將其歸於操控這些毒蟲的人!
然,未給他們過多的時間去攢側,那一道急掠而來的身影,已經幾個飛身躍上山崖,飄然落在南宮焰的身前。
此時,南宮焰也終於看清了那人面貌,霸氣俊美的臉上頓時現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怎麼是你?”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一道,有些糾結扭曲,一道,詫異之中帶着一絲失望。
南宮焰,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斜睨着眼前少年,冷哼。
“不是本將軍,你還希望是誰?”
“……”少年看了他一眼,抿脣不語,清冷的目光,飛快的將四周的情形打量了一翻,不其然的,耳邊再次傳來南宮焰那極其欠扁的嗓音。
“別告訴本將軍,你是想來這荒山野嶺私會情哥哥?”
少年聞言,猛地回頭瞪向他,清冷的面容,彷彿因爲憤怒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幹嘛這麼兇狠的表情看着本將軍?不會是被我言中了吧?”
“你!……那匹馬是跟着你來這裡的?”少年,微微別開頭,錯開那滿是探究的視線,冷聲道。
聞言,南宮焰微微迷眼,沉思了片刻,而後,一副耐人尋味的目光斜睨着少年。
“別告訴我,你是看上了本將軍……的小黑?”
“你!”少年,怒極擡頭,對上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重重的冷哼一聲轉過身,腳下一動,就準備原路返回。
恰此時,那沉思了良久的黑衣人一聲大喝,白森森的彎刀橫在了少年身前,暴喝。
“原來你們認識!是一夥的!”剛剛還以爲那是大人口中的伏兵!就在納悶了,怎麼會只派了一個伏兵來……
“既然如此,那還廢什麼話?一併殺了!”黑衣人首領一聲喝,橫在少年面前的那把彎刀,頓時朝着少年的肩膀砍了下去。
然,還未等他的刀沾到少年的衣袖,身體,便猛然一顫,雙眼,不自覺的瞪大,艱難的低下頭去。
月色下,一柄寒氣逼人的長劍,正精準無誤的刺進他的心臟!
他根本沒有看清楚那少年是何時拔劍的!
還未等他驚詫完畢,少年,已經一個用力拔出了長劍,美麗的臉上,神色清冷。
“身手不錯!”一道聽不出半分誠意的讚揚,自身後傳來,微微一頓之後,那人,又補了句。
“就是心太狠了點!”
只是,此刻那少年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一雙清冽如山澗清泉的眸子,射向眼前的僅剩的九個黑衣人,眼底,殺意瀰漫。
“是你們!”
聞言,黑衣人愣了愣,盯着少年清麗的容顏,臉上劃過一抹沉思。
可惜,他們殺過的人太多,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
“不會吧?你也被他們追殺過?”身後,南宮焰擡腳,上前幾步,尋味的目光在少年與黑衣人之間轉了幾圈,神色玩味。
迴應他的,是一陣凜冽的風聲,眼前,一陣光影繚亂,少年,已經舉劍殺向了黑衣人。
見狀,南宮焰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轉頭,看向那些奮力朝着山頂爬來的毒蛇蟲蟻們,霸氣飛揚的眉,微擰。
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着那些毒蛇蟲蟻,讓它們不顧一切的想要攀上山頂,羣蛇出動,看得人一陣頭皮發麻。
瞥了一眼僅剩的三名黑衣人,南宮焰掄起手中的長刀,半空中舞出十幾個漂亮的刀花,數道銀光飛濺,朝着山下密密麻麻的蛇蟻們呼嘯而去。
一陣詭異的聲響傳來,似動物的哀鳴與掙扎,又是血肉橫飛的慘烈與驚心,無數的毒蛇與蠍子被腰斬或者是分屍,暗紅色與幽碧色的粘稠液體,落了滿地皆是。
只是,那蛇蟻毒蟲太多,縱然殺了一片,還是會有更多的毒蟲填補上來,繼續朝着山頂,頑固前行!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南宮焰,已不記得自己斬殺了多少毒蟲,可是,入目依舊是密密麻麻一片,就彷彿,怎麼殺也殺不完一般!
更爲恐怖驚悚的是,那些已經被斬殺了的毒蛇毒蠍子,在地上蠕動掙扎了一會之後,斷開的身體居然詭異的粘結起來,而後,不依不饒的繼續朝着山頂蠕動!
這些毒蟲根本殺不死?
難怪,他竟感覺越殺越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霸氣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從未有過的凝重之色,若是以這樣的形勢發展下去,他腳下的這處山崖,終究是會被毒蟲填滿!
身後,是萬丈深淵,面前,是成千上萬的毒蛇蟲蟻。
眼看着,腳下未被毒蟲侵佔的土地越來越小,空氣中驀然瀰漫開一股怪異的味道,還未等南宮焰細想,耳邊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隨後,在嘩啦一聲響之後,在他方圓七步之外燃起了半人高的火焰,蕭瑟的夜風中,焰火流竄,依稀間,泛着幽幽的蘭光。
“這是……琉火?”
半空中,少年幾個旋身,落在南宮焰的身側一步之遙,看了一眼那些被琉火阻攔在外的毒蟲,清麗的臉上,神情依舊凝重。
火圈之外,毒蟲們一陣騷亂,有些碰到了琉火,怪叫着後退,然,卻有源源不斷的毒蛇蟲蟻自後方來,場面,一片混亂。
火圈之中,南宮焰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汗,神色鬱悶。
“這樣下去,就算不被毒蛇咬死,也要被這火給烤熟了!”
“所以,要想辦法離開。”少年,峨眉輕蹙,眼底,星光明滅,似在沉吟。
南宮焰的眼中劃過一抹詫異,似乎,本沒指望少年會理他,微微一頓之後,復又開口,滿臉的感慨。
“還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沒有想到,英雄落魄時,是你來相救啊!”
“……”
“不過,也是啊!你連南宮驚鴻慕容飛那樣的奸惡小人都會救,簡直就是菩薩心腸,普度衆生,又怎麼會對本將軍這等忠義之才見死不救呢?”
南宮焰,一手託着下巴,一本正經的開口,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那些被琉火阻攔在外的毒蟲,眼底,鋒芒凌厲。
聞言,少年微微沉默了片刻,轉頭,看了一眼南宮焰,沉聲道。
“那時,我並不知曉他們的身份。”
“哦……”長長的尾音,隱着幾分耐人尋味的之意,微微停頓之後,語氣甚是唏噓的繼續道。
“那簡直就是佛祖心腸了!都不知道誰誰誰,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俠女啊!”
“……”
“怎麼說與本將軍也算是舊識,難怪你要衝上山來!”
“我只是……”
她只是看到了那匹馬,還以爲是……誰知道……
只是,還未等她說完,手腕驀然一緊,人已經被南宮焰拉着退開了一步。
“你幹什麼?”身形剛站穩,少年便一把掙開了南宮焰的手,正要回頭瞪他,卻被眼前所見微微驚住。
身前幾步之遙,正躺在幾條被斬殺的毒蛇!
怎麼會有……
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少年猛地擡頭看去,眸光,不可抑止的一頓。
正有無數條毒蛇,越過了幽藍色的流火,朝着她與南宮焰飛撲而來!
那些毒蛇居然不怕琉火!
“這些是已經死掉的!”
“什麼?”
聞言,少年一驚,隨即,卻又反應過來,她怎麼竟忘了,這是屍蟲咒術!可怕之處就在於,那些已經被斬殺過的毒蟲,便會成爲真正的不死之蟲!
然,來不及多想,越來越多的毒蛇毒蠍子越過了琉火,朝着他們撲來。
南宮焰,手裡握着長刀,面色卻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這些東西根本殺不死!
正沉吟間,手臂被人拽住,下一瞬,他便驚覺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
側目望去,正對上少年清冷的側臉,蕭瑟的風,吹起她如墨的青絲,輕舞飛灑之間,拂過他的臉頰,呼吸之間,縈繞着一股淡淡的青鸞花香。
彼時,她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手,拿着一條不知何時多出來的銀色鎖鏈,鎖鏈的一頭,正牢牢地扣在山崖邊那棵梧桐樹上。
瞭然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南宮焰薄脣微勾,下一瞬,他自覺的擡手,環住了少年纖細的腰肢。
清晰地感覺到少年的身體驀然一僵,銀色鎖鏈在風中發出一陣聲響,半空中的兩人,急墜直下,朝着身下數以千萬計的毒蛇蟲蟻急速墜下!
南宮焰的嘴角,不可抑止的抽搐了下,俊美之上,神情鬱悶,話說,他有這麼可怕麼?
地面的早已經躁動不安的毒蛇蟲蟻們,看着那飛墜而來的身影,幽幽的雙眼中閃爍着興奮熾熱的光,十幾條毒蛇同時飛衝而上,對着那兩道身影,吐着鮮紅的蛇信子。
兩人,本是平行着下墜的,奈何,在下墜的過程中,南宮焰不動聲色的轉了個身,二人,呈着一上一下的姿勢下落,無需問,自然是南宮焰在下!
眼看着,南宮焰的後背就要成爲那些張牙舞爪的毒蛇的美餐,少年的眼中,驀然乍現一抹凌厲寒光,原本抓着南宮焰胳膊的那隻手,迅速的鬆開,反手一探一抓之間,一把清可鑑人的匕首,已然出現在她手中,沒有一絲猶豫,動作,奇快如風,匕首便知的寒光在空氣中形成一道銀色的屏障,將那些叫囂的毒蛇紛紛腰斬!
趁着那毒蛇落地還未來得及重新粘結的當兒,少年握着鎖鏈的手,驟然一個用力,兩人的身形凌空躍起,朝着梧桐樹飛度而去。
在他們的身影剛剛遠離地面之時,又是一羣毒蛇闖進了琉火圈!
“呼——剛纔,真是驚險萬分!差一點,就成爲了晚餐了!”
棲身在梧桐樹枝上之後,南宮焰,伸手拍了拍胸口,一臉劫後餘生般的感嘆。
只是,他口中這般說着,眼中,卻無一絲一毫的異色。
“喂!放開!”少年的目光,落在腰間的那隻手上,語氣有些生硬。
順着少年的目光,南宮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非常好說話的拿開了。
“方纔也是形勢所迫,你可別以爲本將軍喜歡那樣!”
“……”聞言,少年只當沒聽見,目光看向那些鍥而不捨的毒蛇,峨眉緊蹙。
“小心!”
一聲低呼,自耳邊響起,下一瞬,她便覺得腰間一緊,人已經被擁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喂!你又……”又幹什麼!
只是,還未等她吼完,便驀然瞪大了雙眼。
一隻閃爍着暗紅色火焰的巨型弩箭,正從另一座山峰上破空而來!
巨弩帶着撕裂空氣的狂躁,以流星驚雷之速直指他們棲身的那棵梧桐樹!
“嘭——”
一聲悶響,梧桐樹劇烈的搖晃着,震落了滿地落葉。
“轟隆隆——”
下一刻,空氣中傳來一陣驚心動魄的巨響,漫天火光揚起,瞬間,點燃了暗夜。
那棵梧桐樹,在頃刻之間,化作漫天火海!
暗紅色的火焰,帶着吞噬一切的狂躁,叫囂着,沖天而起!
對面山崖上,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敞篷中的人影,看着對面沖天的火海,低笑了一聲。
下一瞬,眼前光影一閃,黑色的風拂過,那道黑影,已經無跡可尋,一切,就恍若幻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