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義州國際大酒店斜對面,有一棟兩層小樓,從外面看很普通,就和新義州大街上大多數建築物一樣,雖破舊,但卻整齊劃一。
可是小樓內卻另有乾坤,這裡是六十五師行動處的一個秘密據點。
上午十點,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小樓前面,從車內下來一男一女,快速走進小樓,進入一間裝滿各種電子設備的房間,對一個身穿少校軍銜服裝的男子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少校立正行禮,說道:“目標上午七點半出發,在三號區域周圍盤桓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期間曾經下車三次,應該是在觀察三號區域。上午九點十分,他們路過先鋒漁場,讓李少校去大門口的冷飲攤買了一些冷飲,然後徑直去了人民醫院,目前還在醫院裡面。根據我們安插在醫院內部的人彙報,他們要求給黃英姬辦理出院手續。”
“孩子就是孩子,廉價的同情心!”男子竟然是六十五師師長崔永浩,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笑道:“要不是那個黃英姬是從農場出來的,從出生到現在每一天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我都有點懷疑她和那個姓刁的女人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了。”
女子自然是張恩敬,她皺皺眉頭,問道:“買冷飲了,這大冷天吃什麼冷飲?”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有錢人不都這樣嗎?冬天吃冷飲,夏天吃火鍋,什麼都反着來,就是作!”崔永浩不以爲然。
“我也愛在冬天吃冷飲,我也是作?”張恩敬想了一下,繼續問道:“刁明明入住國際大酒店半個月了,她買過酒店內的冷飲嗎?”
少校和房間內另外兩個穿軍裝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搖搖頭說道:“沒印象,我們只記錄他們的對話,行程,對於這種細節……”
“一個從來不在冬天吃冷飲的人,突然在大街上買冷飲,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張恩敬神色凝重的說道:“派兩個人,馬上把那個冷飲攤調查一下。看看那個買冷飲的有沒有問題。有可能的話問問買了什麼冷飲,數量多少,說了什麼話……還有,把買冷飲的錢也拿回來檢查一下。”
崔永浩笑道:“不用這麼誇張吧?”
“我們現在做的是殺頭的生意,再誇張也不過分。”張恩敬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崔,你是職業軍人,從小接受的是如何指揮軍隊作戰的訓練,而我母親當年掌管着國家的秘密部門,我每天所接受的是另外一種訓練,更殘酷,更黑暗。我的職業要求我,一秒鐘都不能懈怠,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忽略,否則的話很可能就會導致滿盤皆輸。”
“你呀,是被那個人嚇怕了!”崔永浩起身,對幾個軍人命令道:“繼續監控,一旦發現異常,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是!”少校立正行禮,然後坐在桌子前,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的屏幕。
崔永浩和張恩敬離開監控室,走樓梯上到二樓,剛拐過樓梯拐角,就聽到一陣旖旎的聲音從一扇半開的房門內傳了出來。
聲音很激烈,似乎是一對男女正在顛+鸞+倒+鳳。
“變態,怎麼聽起來沒完了
!”張恩敬臉頰泛紅,怒氣衝衝的走過去,一腳踹開房門,喝道:“要是憋得慌,直接從歡樂組找兩個美女過來泄瀉火,至於在這裡過乾癮嗎?”
裡面是一間很小的辦公室,一張桌子,一套沙發,桌子上擺放着一臺軍用錄影機,那種旖旎之聲就是從錄音機中傳出來的。
此刻,黃炳南和李晚成一左一右,兩顆腦袋幾乎要鑽進錄音機裡面去了,臉上帶着一絲曖昧的笑容,看到張恩敬和崔永浩進來,才訕訕起身,乾笑道:“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們在研究。”
“研究,有發現嗎?”張恩敬氣呼呼的走過去,一把關掉錄音機。
“有!”黃炳南很肯定的說道:“我和李將軍至少聽了五遍,詳細的分析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最終得出結論,他們這是故意的。”
張恩敬氣不打一處來,說道:“這還用你說嘛,從這份錄音第一次送過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們兩個在演戲。別忘了,那個李衛國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肯定受過專業訓練。酒店原先安裝的那些竊聽器都被他找出來了,我們臨時安裝的那些,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黃炳南說道:“道理講得通,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安裝竊聽器的方法行不通,你爲什麼還要裝?”
張恩敬說道:“我就是要看看那個姓李的怎麼反應,看他到底是不是和我們一條心。”
“結果呢?”三個男人一起看着張恩敬。
“結果我發現了一個惡棍!”張恩敬氣呼呼的說道:“貪財,好色,謊話連篇,爲了逃到國外去過好日子,連靈魂都不要了。哼,想想我都替那個刁明明惋惜,又漂亮又有錢,偏偏情商低的可憐,怎麼就看上了李衛國這麼一個狗屁都不是的傢伙?”
“恩敬,你的情緒不太對啊?”黃炳南警告似的看了張恩敬一眼。
崔永浩則搓着手哈哈大笑道:“口是心非,前幾天你還說姓李的那小子年輕有爲,是我國少見的青年才俊呢。怎麼,他跟刁明明恩恩愛愛,你不習慣了,哈哈!”
“呸,你把我張恩敬看成什麼人了?”張恩敬沒好氣的瞪了幾個男子一眼,說道:“這小子的所作所爲雖然令人作嘔,但卻是我們需要的。他不是想吃差價到國外去當有錢人嗎,咱們就滿足他的要求,只要那兩個億現金能夠早一天進來就行。”
所有的一切都是錢鬧騰的,張恩敬他們盯上了蘇小小的錢,雷東也盯上了蘇小小的錢,兩撥人的目標一致,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黃炳南有些擔心,問道:“他真的可以信任嗎?”
“信任?”張恩敬冷笑一聲說道:“你不覺得和他談信任可笑嗎?他只要有可以利用的價值就行了,否則的話他不可能活過明天。”
張恩敬說完,拿出一摞資料丟在桌子上,讓三個將軍過目。
資料的內容是關於商務部李衛國處長的,有照片有文字說明,雖然不算太詳細,但卻也將李衛國的生平敘述了個大概。
其中最主要的一條,被紅筆勾勒出來,說的是李衛國的父母因爲牽扯到了前年張
副委員長的案子,目前依然被關押在平壤的秘密監獄裡面,而李衛國本人則是因爲商務部崔部長力保,纔沒受到牽連,不過伴隨着李衛國父母審判的日子臨近,他的未來也變得模糊不定了。
父母如果無罪釋放,李衛國將會平安無事,否則的話也難逃一死。
“不孝之子,應該拉出去槍斃!”黃炳南看完報告,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喝道:“父母生死未卜,他卻和外國女人勾勾連連,還要叛逃,簡直就是敗類!”
“從這份報告上看,他倒是有和我們合作的基礎。”崔永浩笑了笑說道:“他恨那個人,因此應該願意和我們合作。不如把他拉攏過來,出國吃軟飯有什麼意思,跟着咱們幹,成功了可以當封疆大吏!”
三個將軍當中,李晚成的心思最細,他認真的看了兩遍,問道:“恩敬,怎麼沒有他最近的行程?你這份資料中只說他上個月七日公派出國去了贊比亞,卻沒有他回來的日期,也沒有說商務部派他陪同外商來新義州?”
張恩敬雙手一攤,說道:“有什麼辦法,咱們在平壤的力量太薄弱了,能調查出這些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過放心,我們的人還在查,很快就會有新資料送過來了。”
“老李,你太謹慎了。”崔永浩說道:“不管他有沒有外事接待任務,只要人確定了就行。反正他在新義州,刁明明的身份也調查清楚了。一個有錢,一個能幫着我們賺錢,至於他將來是出國還是回平壤……還能他說了算嗎?”
“不能讓他活着離開新義州!”黃炳南雙目寒光一現,就給這件事情定下了基調。
接下來的討論就輕鬆了許多,既然目標人物可以使用,那就順着來。
他們不是想要檢驗一下文物的真假嗎,給他們看就是了。
不過怎麼讓目標人物檢驗,四個人還是發生了一些小小的爭執。
李晚成和黃炳南認爲,寶物太多,而且價值連城,爲了安全起見,應該請刁明明和李衛國去軍營內部驗寶。
而張恩敬和崔永浩則不希望目標人物過於頻繁的出現在軍營內部,建議最好把東西拿出來,送到酒店去。
最終的結果雙方都進行了妥協,先拿一部分寶物送到酒店,如果刁明明的確感興趣,那就等到她請的專家抵達之後,再去軍營裡面驗貨。
接下來就是討論哪些寶物應該拿出來,哪些寶物要留着吊對方的胃口。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監控室內的那個少校突然敲門進來,說道:“報告,發現一個意外情況,丹東大炮的頭領羅三炮也去了先鋒漁場,剛剛在門口的冷飲攤買了一份冷飲。”
“羅三炮?”黃炳南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就是前幾天和金爺發生衝突的那個黑社會組織。”少校繼續說道:“我們派去的人剛好在附近,問了幾個工人,據說羅三炮最近這些天每天都去買冷飲。”
“每天都去?”張恩敬突然跳了起來,喝道:“馬上讓金九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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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