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兒臣……”非樂公子說道這裡,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他從十歲開始就離開皇宮,前往墨家學院學習,每年只是武帝壽辰的時候纔會回來一次。他對墨家學院的感情,可謂十分的深厚。現在武帝要他去剿滅自己的師門,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青雀,我也知道你有念舊之心,但你身爲男兒,當拿得起放得下。你是做大事的人,不應該如此優柔寡斷。”武帝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雖然不是兵家學院的人,但也曾經率領軍隊平定淮南王叛亂,當知道慈不掌兵這個道理,婦人之仁只會害了你。”
非樂公子不由得神情一凝,武帝這句話似乎在暗示自己什麼。做大事的人?不能有婦人之仁?這都是一個君王應有的潛質。如果自己將來只是個王爺,就沒必要去做什麼大事。莫非?父皇是在考驗自己,將來有可能更換太子?
“二皇子,你有念舊之心那是好事。但是你想想,那些被墨家學院殘害的平民,他們同樣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感情。在看到自己親人被殘殺的時候,他們是何等的悲痛?如果二皇子此時不站出來爲他們主持公道,他們講如何看你?他們會覺得你在徇私,不顧他們的死活。”這時候,大司馬也站出來勸解道。
“兒臣,領命!”非樂公子終於站了出來,接受旨意。
“這纔是我大漢的皇子,敢作敢爲!”武帝欣慰的說道。轉過頭來,對李長生道:“李長生,這次任務,你也一起去吧。我知道你和青雀有兄弟之情,墨家學院強者如雲,你和他一起也可以對他照拂一二。有你跟在他身邊,我才能放心。”
武帝不說這次任務必須要仰仗李長生,而是說非樂公子需要李長生照顧,這個理由利用了兄弟之情,聽起來順理成章。不得不說,武帝十分的睿智。
不過這個理由並不能打動李長生,此次任務主力是神道學院,他讓非樂公子前去,只是做戲給大漢帝國的子民看。非樂公子需要李長生照顧?李長生不能承受墨家學院的天命神通,需要照顧的應該是李長生纔對。
就在不久之前,武帝都在暗中叮囑兩位皇子,在將來做任務的時候,要保證李長生的安全。明裡一套,暗中一套的手段,玩的爐火純青。
“稟告陛下,我還有要事在身,這次任務就不去了。”李長生淡淡的說道。
“你不去?”武帝不由得神情一凝,而那些文武大臣也是心中驚訝。此次剿滅墨家學院,代表的是正義,李長生這個大漢國士,居然想置身事外?
“你有什麼要事?”武帝問道。
“我最近在神道學院閉門讀書,偶的靈感,想要撰寫一本著作。”李長生淡淡的說道。
“閉門讀書?”武帝皺眉。這段時間李長生都是在修煉,不但去了燕國曆練,而且還大戰了葉楓和君莫問,這些事情武帝都知道。而現在他居然說自己在閉門讀書,而且還說的面不改色,讓武帝也不得不佩服。
“偶的靈感,想要著書,那是天大的好事。”而武帝還不能直接揭穿他,還必須順着他的話說下去,道:“上次你寫的《三字經》,讓大漢的孩童幾乎是人人誦讀。這次你要寫的,想必也是傳世之佳作。只是最近翰林院正在忙着編修《大漢禮制》,恐怕騰不出時間來刊印你的著作了。”
武帝此事已經知道,李長生不是不去,而是要向自己提條件。要想他前往,就必須讓翰林院刊印他的著作。而武帝的話也有陰晦的意思:你上次的《三字經》,已經讓你獲得很多的信仰,現在又想刊印著作?
如果李長生再有著作傳世,豈不是有了成聖的潛質?武帝雖然希望李長生成長起來,爲他煉製長生不老丹,但他也不希望李長生成長的太強。
“沒時間刊印嗎?”李長生說道:“其實我輩書生,著書立說固然是爲了修煉,但同時也是因爲心中有感,不得不寫。就猶如那些女子,腹中有孕,到了一定時間必然瓜熟蒂落,無法阻止。所以不能刊印也無妨,我可以寫出來自己觀賞。”
“是嗎?”武帝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倒有興趣聽聽,你想要撰寫什麼著作。”而其他文武大臣,也因爲李長生這個奇特的比喻,會心一笑。
“我想要寫的是《心學》,其思想是儒家思想,最早可以追溯到儒家學院二代聖人孟子。”李長生說道。
“你要寫儒家思想的典籍?”武帝驚訝。
而文武大臣也是感到奇怪,李長生是兵家學生,是醫家學生,要撰寫的卻是儒家著作。都紛紛搖頭:大漢國士的學問,果然是常人難以理解的。會七大學院的神通,能寫《三字經》這種啓蒙讀物,如今又要寫儒家著作,說他學究天人,毫不爲過。
“我的《心學》,分爲三部,一爲《定性書》,二位《識仁篇》,三爲《太極說》,三部大約萬言,估計三天內可以寫成。”李長生說道。萬言,就是一萬個字,一萬字的著作,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大著作了。
不過一萬字還算不上是“鉅著”,淮南王的《淮南子》共有五萬字,那纔是鉅著。當然著作的好壞,不能單憑字數來判定。《淮南子》雖然有五萬字,但其影響力,依舊比不上只有五千多字的《道德經》。
“三天之後就可以完成?”武帝說道:“既然如此,我讓翰林院暫停《大漢禮制》的刊發,刊印你的《心學》如何?不過你必須前往燕國,征討墨家學院。”
雖然李長生撰寫著作,會有成聖的潛質,但畢竟也只是有潛質而已。李長生現在還只是大學士巔峰,距離聖人還很遠。而且武帝自己也是聖人,他擁有整個大漢帝國子民的信仰,不懼李長生將來的成長。因此,他決定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