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李長生正在觀摩着梅長老送給他的那幅圖畫。畫面上,一輪明月從海平面升起,和整個大海,天空幾乎溶於了一體。
不錯,這是一套極度高深的劍法,而且這幅畫中甚至還包含了他對天人合一的領悟。看了一會兒,李長生心有所悟。
忽然。
“轟”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直接踢開了,“李長生,跟我去執法堂!”一聲怒喝傳來,李長生擡頭就看見一人破門而入。
房間是一個人的**之地,對於修煉者來說更是如此。修煉者會在裡面潛心領悟或者修煉,如果有人擅闖很可能給對方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因此擅闖別人的房間是極大的忌諱,就連宗門長老都不會這麼做。而此人居然破門而入,而且還口出不敬之言!這一幕讓李長生眉頭爲之一皺。
“你不知道宗門的規定,任何人不得擅闖別人的房間嗎?”李長生冷冷的說道。
他以前聽韻顏說起過此人,雜役弟子中排行第十的高手,名叫鄭寧,是執法者中的一位。平時仗着執法者的身份,沒少欺負其他雜役弟子,甚至還威逼他們繳納修煉資源給他。也正因爲如此,韻顏等人才對他的印象深刻。
在皓月劍宗,執法堂負責執法,除執十位執法長老外,還有其他的執法人員輔助工作。這些執法人員都是從弟子中挑選出來的強者,有雜役執法人員,內門執法人員,還有精英執法人員。遍佈整個皓月劍宗,維持紀律。
李長生沒想到此人身爲執法人員,居然執法犯法。
“我當然知道,不過這個規定只是對遵守門規的人有用,對於你這種宗門垃圾根本就不需要了。”鄭寧冷漠的說道。
執法人員平時可以處理一些小事情,一旦有人犯了重大門規,他們就會把人交給執法堂處理。如今長老讓他把李長生帶去執法堂,可見李長生所犯下的事情十分的嚴重,因此他沒必要和李長生客氣。
“你可知執法堂爲什麼要找我?“李長生冷漠的說道。
“以你這樣的廢物,難道還能犯下什麼滔天大罪不成?”鄭寧輕蔑的說道。論劍臺的事情剛剛發生不久,估計還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他的修爲在雜役弟子中排名第十,而李長生籍籍無名,因此他才說李長生是個廢物。
“因爲,我剛纔在論劍臺上,斬殺了端木雲河!”李長生十分平淡的說道。
“你斬殺了端木雲河?”鄭寧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就憑你,一個廢物,你能斬殺端木雲河?”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李長生的靈蛇劍已經閃電般的刺出,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李長生的手微微一動,一縷鮮血溢了出來。
“我已經斬殺了姜山,斬殺了端木雲河,你覺得我會在乎多殺一個?”李長生冷聲說道。
鄭寧神色一下變得煞白,自己好歹也是雜役弟子排名第十的高手了,居然接不住他的一劍!劍法如此之強,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鄭寧心中一驚。殺了端木雲河已經是死罪了,那麼多殺自己一個也無所謂!一陣強烈的恐懼充斥着他的心頭。
“李師弟,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吧,我只是接到執法堂的通知,負責前來請你過去的。”鄭寧雙腳一軟,登時跪了下來,哀求道。
“你這也叫請?”李長生冷聲說道。
“我該死,我該死……我有眼不識泰山!”鄭寧開始不斷的扇自己的耳光,沒扇到幾下,他的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來。生死掌握在李長生手裡,他不得不認罪求饒。
“滾吧,若有下次,決不輕饒!”李長生冷聲喝道。“嗆”的一聲,李長生把劍回鞘。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當自己好欺負。
李長生把劍回鞘之後,徑直向執法堂走去。
鄭寧在後面無比怨毒的看着李長生,過了一會兒,他才急忙的跟了上去。是執法長老讓他把李長生帶去審訊的,因此他不敢獨自離開。
“啓稟幾位長老,李長生帶到。”鄭寧跟着李長生來到執法堂,對着裡面幾位長老拱手說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趾高氣揚了。看着他嘴角的血跡和紅腫的臉頰,幾位長老臉色爲之一變。
李長生擡頭一看,這裡共有四位長老。三位都是執法堂的,而另外一位身穿黑衣的長老則是身份不明。
“李長生,你可知罪?”那名黑衣長老見到李長生一進來,厲聲喝道。接着一股冷漠的威壓降臨在李長生身上,這股強大的威壓,好像要讓人陷入無邊的寒冬之中,冰冷徹骨。
玄靈境強者!?只有玄靈境強者纔會有如此的威壓!李長生心中一驚。
然而這股威壓降臨在李長生身上的時候,他識海中的書靈微微的動了一下,一股金光發出,頓時這股威壓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靈上的威壓,豈會對書生有用!?
“你說我有罪,我倒要問問我何罪之有?”李長生冷漠的說道。見到這名長老居然對自己施壓,他心中一寒。長老是何等身份,罪名還沒定下來就對自己如此施壓?
“你無罪?”無名長老冷笑一聲,“你破壞論劍臺的規矩,已經是宗門大罪,而且在論劍臺上還斬殺了姜山,斬殺了端木雲河。如此以下犯上,還是是大罪?我現在就判定廢掉你的修爲,逐出宗門,你可有話說?”
廢掉修爲,逐出師門?看到這名長老的態度,李長生隱隱覺得他和姜山或者是端木雲河有關係。他穿的不是執法堂的衣服,也不是執法長老,憑什麼做出判定?而其他三名長老也沒有說話,可見他們也是站在黑衣長老一邊的。
“怎麼,不說話了,你心虛了?”黑衣長老冷笑。
“長老,你一來就把我的罪名全部給定下來了,我只是一個雜役弟子,說話有用?”李長生很平靜的說道。
“放肆!”他沒想到一個雜役弟子如此的大膽,到了執法堂不但沒有絲毫的害怕,而且還話中帶刺,怒聲喝道:“我身爲長老秉公執法,你這畜生不知道認罪,還敢頂撞長老,單是頂撞長老這一條,就足以把你逐出師門!”
書劍大陸,尊卑森嚴。平時長老要處置一個雜役弟子,甚至是內門弟子,都是一句話的事情。而李長生對他不但沒有懼怕,而且還反過來質問他,這讓黑衣長老氣炸了肺!
“你說你秉公執法,那麼此事的起因你可經過調查?一上來就說要廢掉我的修爲,逐出師門。這就是你的秉公執法?我倒想問問,你秉的是什麼公,執的是什麼法!”李長生一聲冷笑,“而且,我還想問,你是執法長老嗎?”
“好大的膽子!”黑衣長老一聲暴喝。李長生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執法堂的事情只能由執法長老處置,他這樣做就是越權。轉過頭去,對三位執法長老說道,“三位長老,你們已經看到了,此子不尊長輩,你們現在就廢掉他的修爲,把他逐出師門!”
“李長生,你現在再怎麼狡辯,蠻橫都沒有了,宗門的規矩就是規矩,你既然犯了重罪就理當受罰!”說完,三名戒律長老盯着李長生,眼中露出邪惡的光芒。
在這一刻,李長生明白了,今天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死局,一個刻意設計的死局。黑衣長老和端木雲河有莫大的關係,而其他三位長老顧忌姜家的勢力,也刻意的要置自己於死地。
而且向來以執法嚴明的梅逸夫居然不在這裡,他們這是在刻意的避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