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來啦,出事啦。”
“嗯,別吵我,我要睡覺。”君無憂睡夢中擡手就向着干擾她睡覺的方向抓去。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誰敢阻撓,爪子奉上。
銀屏堪堪閃過,見自家小姐還睡成一團,不由有些急了。
看來還得使絕招才行啊。
深呼一口氣,銀屏對着君無憂的方向張開口就大喊:“小姐!起牀了,打雷下雨收衣服了 ̄ ̄ ̄”
聲音之大,絕對算得上是河東獅吼,嚇得小孩哭,氣勢之威,絕對山可崩,地可裂,海可枯,石可爛,只是奈何--撼不動君無憂與周公的“不敢與君絕”。
太打擊人了,她的絕招居然對小姐一點用都沒有。
銀屏只覺得她的世界都昏暗了,沮喪得都想躲到牆角畫圈圈了。
“小姐別睡了,真的出事了啦,夫人院子里居然搜出個男人來了,而且恰好夜雪也出現在那,夫人一口咬定是夜雪陷害她,小姐……”
“你剛說什麼?”
“奴婢說,誒?!小姐,你醒了?”銀屏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坐起來的君無憂。
君無憂揉了揉眼睛,也不去在意銀屏的這時候抓不住重點的迷糊,繼續問道;“嗯,銀屏你剛剛說什麼來的,什麼男人?還有,夜雪怎麼也牽扯進去了?”
“啊?哦。”銀屏聽到君無憂的問話,纔想起最重要的事,遂忙不迭的說道:“是這樣的,今天半夜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將軍回房時竟然看見夫人和一個男人躺在牀上,將軍氣得要休了夫人,夫人卻說自己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她的,可偏偏那個男人卻是供認不諱的說他確實是與夫人有姦情,而且還拿出了與夫人的定情信物來,夫人一見那定情信物居然就一口咬定說這一切都是小姐你指使的,將軍本不信的,只是恰巧這時候夜雪在永福院周圍又被府中的侍衛抓住了,所以……所以……”
“所以舅舅懷疑上我了?命人來請我?”君無憂只覺得頭疼,她知道夜雪今晚是有說過會去捉弄李氏,難道真是夜雪?不過也說不定,這事夜雪還真的做得出來。可是,夜雪雖然喜歡玩了點,但是向來也知道一個度,對於杜府中的人更是沒有她的允許即使是再看不慣也不會輕易出手。
一時,君無憂竟是無法判定這事是不是真與夜雪有關,要是真是夜雪做的,那她和杜府……
“給我打水。”算了,在這裡想再多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還是到現場去親自問問夜雪。
“是,小姐。”
很快,君無憂就在銀屏的幫助下穿戴好,便準備到永福院去,一開門卻是見到楚嬤嬤和安然站在屋外,一副等候多時的樣子。
“楚嬤嬤?”君無憂有些驚訝,而不得不說,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君無憂還是被楚馨那渾身的氣度驚豔了一番,此時的楚馨一身白衣,在這昏暗的夜光下,更是顯得飄逸似仙,讓她竟是不由得想起了沐宸軒,他也是經常晚上的時候來看她,踏着月光的他也是這般彷如嫡仙。
“君小姐不介意奴婢去湊湊熱鬧吧?”
“額,不會。”
……
永福院大廳
此時的大廳一片寂靜,氣氛緊張。
杜昭凌怒氣騰騰的坐在主位上,平日裡看起來甚是憨厚的一張臉此時卻只能用鐵青來形容,此刻正死死的等着大廳正中跪着的夜雪和永福院的一干下人,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杜立恆和杜立遠兄弟倆倆在聽到風聲時便趕來了,此時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了平日一貫的笑和麪無表情,沉默着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嚴重看到了一抹凝重。
至於柳姨娘和杜清婉等人,低着頭,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但看她還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喝東西,想來心情也不會太差。
“爹爹,你還等什麼等,這不是都證據確鑿了嗎,就是君無憂那個賤人陷害的娘,真是沒想到,我們杜家養了她這麼多年,竟然養出個這麼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您就應該直接派人把她送到官府纔是,還見什麼見,也不閒噁心。”杜清玥實在是壓不住心裡的怒氣了,在聽了事情的經過後,心裡已經是認定了這事跟君無憂脫不了干係,再加上白日裡的事,此時的她心裡對君無憂就一個字:恨!恨不得立馬將君無憂抽血剝皮,碎屍萬段,好讓她看看她君無憂的心到底有多黑,竟然可以做出這種事來!要知道,這件事要是真的發生了,毀得可不僅僅是孃親,更有她,頂着一個淫婦的女兒的稱呼,她杜清玥這輩子都別想出人頭地,做人上人了!
說到底,其實杜清玥最擔心的還是她自己的前程。
“你罵誰是白眼狼呢,都說了這事不是我做的,更加不管我家小姐的事。”夜雪手腳都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被身後的兩個侍衛壓着跪在地上,此時正一臉憤怒的看着杜清玥。
“你以爲我們會相信你的狡辯嗎?你說不是你做的,那本小姐倒是想問問你,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到永福院來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本姑娘要幹什麼需要跟你這個胸小無腦的白癡女說嗎?怎麼,是覺得最近沒往你臉上撒點東西所以不習慣了?”夜雪是誰,那是在魔教都可以橫着來的小魔女一個,今天居然栽在了一個小小杜府侍衛手裡本來就夠憋屈的了,現在這杜清玥還不知死活的往槍口上撞,她又怎麼會客氣。
“你!”杜清玥聽了夜雪的話下意識的往自己的胸口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到自己的心裡就像是燃着熊熊怒火,竟是直接走到夜雪身邊對着夜雪就狠狠地扇了幾巴掌,以報往日之仇,“好啊,還說不是你,本小姐當初臉上的怪點是你做的手腳是不是?還有孃親的頭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是不是君無憂那個白眼狼叫你做的,好啊,君無憂,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惡毒!”
幾個巴掌下來,夜雪的臉已經紅腫了,一張小臉上留下了幾根分外明顯的手指印。
夜雪這一刻是真的怒了,什麼時候她竟然淪落到連杜清玥這麼個無腦千金也可以欺負到她的頭上了。
“是又怎麼?”此時的夜雪完全沒了平日裡的活潑可愛,一張小臉滿是寒霜,那眼裡更是沒有半點溫度:“要不是小姐始終顧念着你們畢竟是她的親人,對你們處處忍讓,你以爲我會只是給你們剃個頭,畫個妝嗎?早就一把毒藥毒得你們屍骨無存了。”
“你!”被夜雪那毫無溫度的雙眼看着,杜清玥竟是感到心頭直冒寒氣,彷彿自己在對方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似的,震得她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這是承認了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了,包括今晚的事?”杜清玥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就帶了一絲顫抖。
“哼!”夜雪嘲諷的一笑,“胸小無腦的白癡小姐,看來你不僅是沒腦,連耳朵也有問題啊,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承認今晚的事是我做的了?我只是承認了以前的事是我做的,可沒承認今晚的事是我做的,而且,”說到這,夜雪轉頭看向了在她不遠處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而且,本姑娘要是真想要毀了李氏的清白,也必定會找個又髒又醜,關鍵是有能力的男人,保管在你們發現之前將李氏的清白毀得一毫不剩!”
擲地有聲的四個字讓人知道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更是嚇得身旁的男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顫抖了幾下。
杜清玥也被夜雪這突然的氣勢嚇了一跳,努力穩了穩自己的心跳,“原來你竟是一直打着這樣的算盤的,真是惡毒,一定是在君無憂身邊呆久了所以被她影響的吧,還說這事與君無憂無關,我看分明就是她一早就策劃好了的。”杜清玥的聲音近乎尖叫,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夠讓自己不害怕似的。
夜雪聞言對杜清玥更加不屑了,她覺得說杜清玥沒腦這話還真錯了,她不是沒腦,而是腦袋長歪了纔是。
這什麼理解力,切。
而杜清玥見夜雪竟然這時候了還對她露出不屑的表情來,氣憤難當的就想要再次扇夜雪幾巴掌。
“好了!”杜昭凌不耐的對着杜清玥吼了一聲:“鬧夠了沒有,現在無憂還沒到,一切還沒個定論,在這之前你還是給我安靜點的好。”
“爹爹?!”杜清玥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昭凌,他沒想到,到了這時候,爹爹竟然還站在君無憂那邊。
“好了,先退下,來人,去看看錶小姐還有多久到。”
夜雪看着被杜昭凌訓斥了的杜清玥不由心裡嘲諷,而至於對杜昭凌,她也沒有什麼感激的情緒,反而是突然覺得這杜將軍也是個表裡不一的,他要真是相信小姐的話,又何必還要找小姐來對什麼峙,要是真的想制止杜清玥打她的話,剛剛又怎會看着她被打,而現在之所以會制止杜清玥,不過是因爲--
“舅舅可是在等無憂?”
是了,不過是因爲小姐到了而已。
當君無憂走進時便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幾道或仇恨或複雜的眼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即使是這樣,君無憂依舊是一臉淡定,朝着杜昭凌行了個禮,完全無視杜昭凌那複雜的眼光。只是在看到夜雪臉上那明顯的手指印,臉色不由一凝。
“舅舅,大表哥、二表哥。”
“君無憂,你居然還有臉到這裡來,你這個賤人!”杜清玥自君無憂進來便恨恨的等着她了,現在見君無憂竟然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自在的對着杜昭凌他們打招呼,覺得這君無憂實在是太無恥了。
“三表妹說得是什麼話,我可是舅舅派人請來的,怎麼就沒臉來了,難道表妹是對舅舅的命令有異議?”
“你!”杜清玥伸手指了指君無憂,卻見君無憂一點都不爲所動,不由有些泄氣,她不明白,明明到了這種情況,君無憂才應該是那個沒底氣,需要對她討好以求原諒的人才對,可不知爲什麼在君無憂面前她還是有一種壓迫感,好像天生她就拿她沒辦法、不是她對手似的,杜清玥簡直是討厭死這種感覺了。
“哼!君無憂,你就是再伶牙俐齒又怎樣,如今發生了這事,你惡毒的面目已經露出來了,我們杜府不會再容你,而相信定國王世子聽說了此事之後也會對你棄之如履,君無憂,你已經註定了這輩子都毀了,現在,就且讓你得意一時又怎樣,你難道還能得意多久嗎?”
“哦,那我就先謝過三表妹給我得意一時的機會了,至於我會得意多久嘛,這就不用三表妹關心了。”
“哼,走着瞧。”
“好了,玥兒先退下吧。”杜昭凌有些無力的揮揮手,示意杜清玥退下,隨後滿眼複雜地看着君無憂問道:“無憂,你告訴舅舅,這件事究竟與你有沒有關係?”
聞言,君無憂擡頭認真的看着杜昭凌,以前所未有的嚴肅反問道:“在回答舅舅的問題前,無憂可不可以先問舅舅一個問題,舅舅,可相信無憂。”
相信?
杜昭凌被問得一怔,但也隨後回道:“舅舅自是相信無憂不是那樣的人的,只是如今證據都指向你,所以……”
“所以舅舅並不相信無憂是嗎?”君無憂很是自覺的將杜昭凌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這,也不是,舅舅只是……”杜昭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事實上也是,當如此多的證據都指向君無憂的時候她確實有些信了,他已經知道了李氏和君無憂曾經發生過許多不好的事,而且,君無憂身邊又有君無殤派來的一些奇人異士保護着,想要做出這些事對如今的君無憂來說並不是難事,所以……
“既然舅舅並不相信無憂,那無憂想這事應該也沒什麼好調查的了,舅舅還是將夜雪放了,大家趁早回去洗洗睡了吧。”在君無憂看來,既然他們已經認定了此事與她有關,那麼,事實的真相又有什麼關係了呢,不管事實怎樣,都改變不了,他們並不相信她的事實,唯一會改變的只是他們之間的關係而已。君無憂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偏激了些,但是,她就是這樣啊,對待感情,對待真正在乎的人,容不得一點沙子。
“哈,君無憂你是在說笑吧,這……”杜清玥都有些覺得君無憂是不是腦子壞了,居然說出這麼可笑的話來。
但同樣聽到君無憂這話的杜清婉卻是繡眉一皺,因爲她感覺得到君無憂並不是腦子壞了,而是有所依仗。只是不知是定國王府的病世子還是她那個身份不明額哥哥。
君無憂對於杜清玥的嘲諷不置可否,而是示意着一起跟來的安然給夜雪松綁。
“我信。”而就在這時,卻是傳來了杜立恆清晰而不容置疑的聲音。
“我相信這件事跟表妹你無關。”杜立恆定定地看着君無憂說道。
“大哥,你說什麼?!”不僅是杜清玥,就連杜昭凌、杜立遠和杜清婉等人都驚訝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這明顯對君無憂不利的情況下,杜立恆竟然毫不猶豫的說他相信君無憂。
君無憂自己也是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個時候杜立恆會站在她這邊來,畢竟不管怎麼說,如今受到傷害的都是他的親生母親。而且她已經知道了不管事實真相如何,最後確實都會和她脫不了干係的,因爲,很巧的,那個自稱和李氏有染的男人拿出的所謂定情信物竟然就是沐宸軒曾經交給她的那些所謂李氏的“把柄”,這也是爲什麼李氏會一口咬定幕後黑手是她的原因。而既然她都知道了,相信杜立恆也不會不知道。想到這,君無憂不由心裡一暖。
“我也信。”這時,另外一磁性的聲音也在這時想起。
二表哥……
這下,衆人更是驚訝了,要說杜立恆會站在君無憂那邊他們其實還是很能理解的,畢竟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感情不錯,只是,這杜立遠……
衆人想要問問杜立遠爲什麼會站在君無憂那邊,只是杜立遠在說完這一句之後便又恢復成一貫的面無表情,他們知道,他這是不會說了。
“你們那麼驚訝幹什麼?”杜立恆不在意的笑笑,恢復了一往的笑面虎形象,“就像夜雪說得那樣,他們要是真的要對付娘,哪裡又還會有我們什麼事,他們的本事,別人不知道,爹你難道還不知道?”
杜昭凌被杜立恆問得一怔,他們的本事他自是知道一些的,他這次之所以得以這麼快打了勝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有了君無殤派來的那些人的助陣,而以君無殤對君無憂的在乎,想來派到君無憂身邊的必也是奇人異士。只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不是嗎?
“爹難道不覺得這件事其實整個的就透着一股蹊蹺嗎,首先表妹沒幾天就要出嫁了,正是需要孃親坐鎮的時候,那麼她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等事出來呢,這根本就是損人損己,除非,表妹是不想嫁了,可是就我所知,表妹可是恨嫁得很呢。”說到這,杜立恆戲謔的看了看君無憂一眼,得了君無憂羞惱的一瞪後心情一陣舒爽。“其次,就是最大的奇怪之處了,那就是,這個所謂被表妹收買的男人拿出的所謂定情信物爲什麼會剛剛好的正好是可以證明事情與表妹有關的呢,難不成,表妹知道你會被抓,而且,還傻傻地把會懷疑到她身上的東西讓你帶在身上,這,難道是還擔心別人發現不了自己是幕後黑手嗎?就我所知,表妹應該不至於這麼笨纔是。”
杜立恆:怎麼樣?表哥說得可好?
君無憂:切,一般一般,得意個什麼勁。
“嗯,表哥說得沒錯,我君無殤的妹妹又怎麼可能會是個笨得呢?”就在大家聽着杜立恆的話的時候,門口處卻是又傳來了一甚是狂妄的聲音。
“哥哥?!”君無憂一轉身便看見她家哥哥正從大門口進來,身後正跟着冷星,而冷星更是進來後便徑直走到了夜雪跪着的地方,伸手就要給夜雪松綁。夜雪身後壓着夜雪的兩人自是不肯,想要阻擋,卻是被冷星幾下就摔了出去。
動作一氣呵成,毫不遲疑,態度囂張跋扈,毫不留情。
“你沒事吧?”冷星扶起夜雪擔憂的問道,而在看到夜雪紅腫的臉時,臉色霎時便沉了下去。
“嗚嗚,冷星,你終於來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受了多少苦,心裡有多憋屈。”夜雪自見到自家主子來了之後,心裡就是徹底放心了,這時又見總是在她倒黴的時候出現的冷星,別提多親切了,拉着冷星的衣服就開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誰打的?”要是平時,冷星還有心情陪她上演一場什麼久別重逢,喜極而泣,現在他卻滿心都是怒火。竟然,竟然有人敢扇她耳光!
而夜雪也是個完全不知道顧及的,事實上她很懂得什麼叫仗勢欺人,聞言哭得更慘了,指着杜清玥便說道:“還能有誰啊,就是那個胸小無腦的唄,她居然趁着我受制於人的時候打我。”
“是嗎?”冷星冷冷的看着杜清玥。
而杜清玥此時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危險之中了,自君無殤進來後,她整個身心都放在了君無殤身上了,看得一旁的杜清婉一陣不屑,剛剛還對人家妹妹惡言相向的,轉眼便又對着人家發花癡,還真是不知道她那腦子是怎麼長的。
杜昭凌:“有話好……”
在衆人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傳來了杜清玥的尖叫聲了。
也不知道冷星是怎麼做的,衆人只覺一瞬間杜清玥就尖叫連連,然後便是看見她臉上出現了紅花的幾根手指印,位置與夜雪臉上的一模一樣,不同的可能是杜清玥臉上的明顯要嚴重很多。
畢竟,冷星可是個高手啊。
杜昭凌看得是一陣氣急,他是真沒想到這君無殤手下的人竟然也和君無殤一樣狂妄,竟是完全沒把他這個將軍放在眼裡。
“無殤!你也太放肆了些,玥兒不管怎麼說都是你表妹,你怎麼可以眼睜睜看着她被打也不阻止。”
君無殤聞言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舅舅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對手下的人都是很寬容的。喲,這不是楚……嬤嬤嗎?怎麼,也是睡不着來看戲來了?”
楚馨對着君無殤露出慈愛的一笑:“正是,想來公子便是君小姐的哥哥,君無殤公子吧。”
“嗯,沒錯。”
“誒,哥哥你認識楚嬤嬤嗎?”君無憂疑惑的問道。
“啊……是了,哥哥不是去沐宸軒那了嗎,所以在定國王府有見過楚嬤嬤罷了。”君無殤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
“無殤你!”杜昭凌見君無殤和他說了一半就去和別人說話了,更是覺得君無殤實在是太不把他這個舅舅放在眼裡了,而且,他竟是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楚嬤嬤也來了,那剛剛玥兒那般潑婦的行爲豈不是都被楚嬤嬤看在眼裡了?
“爹,還是先讓三妹回去上藥吧。”杜立恆見杜昭凌似是又要和君無殤幹上了,趕緊出聲建議道,倒不是他怕他們吵起來沒完沒了,而是他知道他爹完全就不是君無殤的對手,要是這時候真氣出個好歹來可就不好了。
就這樣,本是被打得受害者杜清玥竟然就在完全沒人想到要給她討回公道的情況下默默地退出了這場大戲。
“好了,還是先說正事吧。”杜立恆生怕一停下來就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戰爭,遂趕緊將衆人的注意力引到今天的正事上來。
“大哥剛剛說的雖然是有些道理,但是婉兒卻認爲,說不定這正是無憂表妹的計謀所在,故意讓這男子帶着這‘定情信物’其實不過就是爲了在這個時候洗脫自己的嫌隙罷了。”
君無憂真想冷笑,她是跟這兩個人犯衝,以至於他們怎麼都想要針對自己,好不容易走了個杜清玥,現在又來個杜清婉,怎麼,這是在上演接力賽?“二表姐這是一定要將罪名歸到無憂的頭上嗎?”
“額,當然不是,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猜想而已。”
“哦,原來二表姐的猜想就是這一切都是無憂做的啊,所以即使是已經有了證據證明事情存在蹊蹺,二表姐也依舊覺得是無憂做的,所以怎麼也得找個理由反駁一下,不得不說,二表姐倒是挺專一的,一旦認定了什麼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要是以後二表姐在感情上也這麼專一的話,估計以後的表姐夫會很幸福的。”
杜清婉臉色一僵,“呵,表妹真是會說笑,表姐我不過是因爲心疼母親無端受此災難,想要早日找出陷害母親的幕後黑手罷了,所以纔會多想了一些。”
“哦,原來二表姐也知道自己是多想了呀。”君無憂恍悟似的說道。
“無憂,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二表姐呢,她也不過是一片好心,擔心姐姐罷了。”柳姨娘見杜清婉被君無憂幾句話說得臉色發黑,遂也開口道。
君無憂冷冷一笑:“第一,我好像並沒有說二表姐什麼,我只是一直在說實話而已,第二,我並不認爲柳姨娘你有什麼資格說什麼擔心舅母的話,你自己心裡想什麼不要以爲大家真不知道,不就是想着舅母要是失勢了,你就是這杜的下任女主人了,也真夠難爲你了,挺着個大肚子也要來看舅母的笑話,不過看來你心情倒是挺愜意的,怎麼,銀耳蓮子湯好喝嗎?”
“無憂……”
“第三,那就是你就算是再想當杜府的女主人,但現在畢竟還是個妾,不是女主子,所以這聲‘無憂’也不是你一個妾可以叫的,你應該叫小憂,表小姐。”君無殤卻在這時插嘴道。
“哥哥說得有理,妹妹受教了。”
“你……”柳姨娘被君無憂說的那叫個臉色難看,她從來沒想過君無憂會這麼直截了當的就將她的心思說了出來,這有些超出她的認知範圍了,她們女人的宅鬥不是講究着一句話也要彎幾個彎說的嗎?什麼時候改規則了?這樣,讓她怎麼接?
君無憂:姐從來不會鬥,姐只會實話實說,誰叫人家自小就聽老師將要誠實呢。
二其他人,聽了君無憂的話後不由得都看向了柳姨娘身邊的那碗--銀耳蓮子湯,竟是越看越覺得,君無憂所言很是有理。
“姨娘這是因爲是孕婦,所以餓不得肚子,所以纔會命人煮了一碗銀耳蓮子湯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肚子裡的小弟弟而已,並不是像表妹所說的那樣。”杜清婉努力表現自然的說出這番話,卻沒發現她自己嘴角的笑有多僵硬,不過,有人會提醒她的。
“二表姐,你這是假笑哦,嘴角僵硬,皮笑肉不笑,這個時候不僅是笑得難看,而且還表明了你在說謊呢,是吧,楚嬤嬤,你今天是這麼教我的。”君無憂無辜的問道。
楚馨很是無奈的一笑,她只是來看戲的,可沒想參與進去,不過她也不在意幫自家兒媳婦一把,遂點頭笑道:“嗯,確實是這樣。”
“你還真教小憂禮儀了?”君無殤悄聲問道。
“那是當然,怎麼,無殤有意見。”
呵呵,他敢說他有意見嗎?他只是比較擔心她會把他家小憂教成個什麼樣子而已,可千萬不要是魔教那些亂七八糟的。不過要是真這樣也好,反正到時候是沐宸軒頭疼的事,想到這,君無殤竟是期待起楚馨教點亂七八糟的東西來了。
而那邊,楚馨的話無疑是在印證着君無憂的話,柳姨娘和杜清婉的臉色這下是真的徹底僵了,“老爺,妾身……”
“夠了,你還是給我先回你屋子去吧,懷着身孕就別深更半夜的亂跑,婉兒,扶你姨娘回去。”杜昭凌今日只覺得他的世界真tmd一片昏暗了,這一件接一件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是。”柳姨娘也是知進退的,知道她要是再呆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只會徒增杜昭凌的厭煩,所以也不推辭,在杜清婉的扶持下便準備離開。
“等等舅舅,我還有些事要問您,這事也跟柳姨娘有關,柳姨娘聽完再走也不遲。”
“你問吧。”杜昭凌無力的揮揮手。
“我剛聽銀屏說起,舅舅是半夜才突然回的永福院,而之前,無憂要是沒猜錯的話,舅舅應該是歇在依柳院的,所以,無憂很奇怪爲什麼舅舅會半夜三更睡得好好的要挪窩呢。”而且還那麼湊巧的這一挪就挪出個姦夫來。
經君無憂這麼一提起,衆人才反映過來這事確實是很奇怪,正常人誰會半夜三更的挪窩啊。一時看着柳姨娘的目光充滿了懷疑。
而君無憂並不急着要答案,仍是繼續說道:“而且啊,既是已經半夜了,那麼想來這姦夫也來了不短的時間了吧,怎麼我聽說舅舅到的時候,他們連衣服都還沒脫完,這就算是霸王硬上弓遭到了反抗也不應該是這個程度啊,而且聽說舅舅趕到的時候舅母是睡着的,那麼就不存在什麼反抗,那麼怎麼滴,這事也該進行到最後一步了吧,舅母居然連個胳膊都沒露,不得不說,這‘姦夫’還真是個憐香惜玉的正人君子啊。”君無憂越說越感嘆,最後竟然是對着那“姦夫”行了一個禮。
“公子節操之高尚,君無憂佩服。”
搞得“姦夫君”那是手足無措的很。
“噗!哈哈,小憂你真是太可愛,也太聰明瞭,更是慧眼識珠得很啊,這人確實是君子的很,哥哥我也甚是佩服。”君無殤甚是配合的說道。
“是呢是呢,奴婢也好佩服這公子的,居然堪比柳下惠呢。”
“什麼柳下惠,小姐不是曾經跟我們說了嗎,柳下惠之所以溫香軟玉在身而不爲所動,要麼是性冷淡、性無能,要麼就是和葉二公子一樣的對女子不感興趣,而這位公子可是個正常的,所以他不是堪比柳下惠,而是超越柳下惠。”
“哦 ̄原來是這樣,那這公子豈不是更讓人佩服了?”
“哈哈,你們兩個小丫頭說得倒是有趣,怎麼,小憂說了這麼多,大家可是有什麼疑問,不會還以爲這事是小憂做的吧?”
疑問?衆人當然是有疑問了。
“看你們的樣子想來也想明白了不少,正好,我這裡有點東西想讓我那未見過面的舅母見見,順便問她點事,不知現在可方便?”
“無殤有什麼要李氏看的?”杜昭凌凝眉問道,下意識的他預感那東西並不是個好東西。
“自是有趣的東西?”
“是嗎?只是李氏今晚受了驚嚇,所以恐怕不是很方便。”
“哦,”君無殤似是理解的點了點頭,就在杜家幾人以爲他就會這麼暫時放過的時候,只見他卻是轉身對着冷星雲淡風輕的說道:
“去,把李氏給我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