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麼等?那是永華的房間,永華的房間啊!”蕭老爺子心痛不已,邊咳邊道,“裡面有永華用過的東西,樣樣都是寶貝,燒不得,燒不得啊——你們讓開,我要親自去救火……”
沈心怡也想去勸他,但他的身邊已經有這麼多人在攔着了,她一個女孩子過去也起不了作用,想了想,她跑進屋裡。
屋裡燈光大亮,一樓沒什麼人,大家都擠在二樓救火,她隱隱聽到易大哥和蕭天寒的聲音,兩個似乎正在指揮滅火。
她衝上樓,看到一羣人擠在走廊上,兩邊的房間都房門大開,蕭天寒身上溼漉漉的,手中拿着一根從房間拉出來的水管,衝進起火的房間,拿水管滅火。
易懷和其他幾個男傭也拿着滅火器,在全力往火源噴射。
不太安穩的一夜過去了,沈心怡昏昏沉沉地醒過來,早上九點多,蕭天寒已經不在牀側。
她起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爺子怎麼樣了,很欣慰地聽到老爺子已經醒過來,因爲老爺子需要安靜,她就沒有進去看望老人家,而是吃過早餐後,就去和傭人一起收拾起火的房間。
房間裡的灰燼、被燒焦的傢俱等已經被搬出去,空空蕩蕩的,只剩下焦黑的四壁和地面,請來的裝修工人一面重新安裝、接通電路,一方面重新粉刷牆壁。
她想幫忙卻幫不上,下樓來,看到蕭天寒和剛剛趕到的傢俱廠商在商討定製傢俱的事情。
電視屏幕上播放着蕭永華房間的錄像和照片,蕭天寒詳細地向廠商說明每一件傢俱的要求,幾個廠商派來的負責人很認真地在電腦上做記錄,沈心怡看他工作得這麼認真,也不好去打擾,便一個人走出屋子,在庭院裡散步。
不經意間擡頭,看到二樓的一個陽臺上,林谷兒正憑欄,看着遠處發呆。
“谷兒——”她叫了一聲,衝她招手,但林谷兒似乎在出神,沒有迴應。
沈心怡想了想,上到二樓去看她。
林谷兒聽說蕭老爺子醒過來,不用去醫院了,欣慰地點頭:“那就好了,心怡,我看晚點我去看望一下老人家,跟他打聲招呼,中午我就回去吧?”
沈心怡點頭:“也好,請假一個上午了,實在不好意思再讓你請假一個下午,現在我們也幫不上忙,要不去電腦房玩一下吧?”
林谷兒點頭。
兩人進入電腦房,各自開了一臺電腦,自己忙起來。
中午12點,傭人過來叫她們吃午飯。
午飯有些冷清,恩姐夫妻昨晚回來看過老人家,今天是元旦假期過後第一天上班,兩人很忙,早早就出去了,白天不回來,易懷不見人影,只有蕭天寒和兩個表弟妹跟她們一起吃飯。
除了蕭天寒像平常一樣“調戲”沈心怡,沒事人一樣的,其他幾個人都不說話。
吃完以後,兩個表弟妹外出了,大廳裡只剩下三個人。
沈心怡對蕭天寒道:“你派人送谷兒回學校吧,我留在這裡陪老爺子。”
蕭天寒挑了挑眉,問林谷兒:“你確定你現在想回去?”
林谷兒道:“我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還是回學校,不打擾你們了……”
蕭天寒笑道:“你不想看結果嗎?”
林谷兒道:“只要老爺子沒事就行了……”
蕭天寒掏出手機:“易懷是警察,你能不能走,他說了算。”
林谷兒蹙眉:“什麼意思?”
蕭天寒沒有回答,撥通易懷的手機,聲音懶懶地:“林谷兒想回學校了,放不放人?”
幾秒後,他掛斷電話,對林谷兒道:“不好意思,老大說你現在還不能走。”
林谷兒似乎有點生氣了:“就說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沈心怡也道:“有話就說清楚,幹嘛不讓谷兒走?”
蕭天寒懶懶地往沙發上一躺,舒展長手長腳:“老大說你是嫌疑犯,現在不能走,非要走的話就請去警局說清楚。”
林谷兒真的生氣了,眼裡噴出火氣:“嫌疑犯?真是莫名其妙!我沒有時間跟你們玩遊戲,我自己走好了!”
說罷她大步往外面走去。
沈心怡一看,趕緊跟出去:“谷兒,不好意思,一定是誤會,你等等啊,我叫司機送你回去,這裡學校很遠,沒有公車和的士,一
個人很難回去的……”
林谷兒的態度異常固執:“沒關係,我可以走到有車的地方再搭車。”
“谷兒——”
眼看林谷兒即將走出庭院,看門的保安卻把大門關上,對她客氣地道:“大少爺說了,請你再多坐一會,現在還不能離開。”
林谷兒冷冷地盯着他:“你們蕭家想仗勢欺人是不是?信不信我報警?”
保安還是客氣地道:“大少爺說了,您的一切損失,他會賠償的,請您稍安勿躁。”
“去死吧!”林谷兒狠狠地剜了他兩眼,轉頭,往裡屋走去。
沈心怡去拉她:“谷兒,不好意思,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馬上給易大哥打電話,讓他不要爲難你……”
“滾開!別碰我!”林谷兒突然一改以前的溫婉柔和,俏臉含霜,冷冷地斥喝着,並大力甩開她的手。
怎、怎麼了?沈心怡雙眼發直,看着被她用力甩開的、空蕩蕩的雙手發呆。
她是不是聽錯了?她是不是看錯了?林谷兒怎麼會用那樣的口氣對她說話?怎麼會對她這麼冷酷?
一定是錯覺!一定是她
眼看林谷兒走遠了,她趕緊跑過去,跟上她:“谷兒,你等等——”
她的手剛碰到林谷兒,就又被粗魯地甩開了,林谷兒一臉厭惡和冰冷:“我不是說了別碰我嗎?你沒聽到嗎?你他媽的有毛病啊?討厭的女人!”
沈心怡呆若木雞:“谷兒……”
眼前這個一臉冷酷和惡毒的漂亮女孩,真的是林谷兒嗎?
怎麼一眨眼的功夫,超級懂事和體貼的林谷兒,怎麼就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
林谷兒對她那副無措、茫然、嚇到了的表情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走回屋裡。
沈心怡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不知該如何反應,滿腦子都是:谷兒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她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另一個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她幹嘛要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是什麼骯髒噁心的東西似的……
寒風吹來,身體一陣寒涼,臉上一陣冰涼,視線也模糊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