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有點喜歡你

晴子在道明寺家的後花園找到花澤類,他正站在一處水池旁打電話,晴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聽到他低聲說:“老陳,可以了。”

可以了?什麼可以了?她滿腹疑問,他聽到動靜忽然轉身,看見是她淡淡的驚訝化爲面無表情。晴子的心,陡然瑟縮了一下,認識他這麼久,儘管他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她這是第一次被他這種陰寒的氣質嚇到。

來不及琢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頭頂忽然嘭嘭幾聲巨響,一蓬蓬燦爛的煙花點亮了漆黑的夜空。晴子咋舌地擡頭看了一會兒,想到花澤類打的那個電話,詫異地問:“難道是你安排的?”

花澤類沒有回答,雙手插在褲兜裡,靜靜地凝視着遠處人羣中擁吻的那一對男女,臉上露出被人拋棄了般寥落的神情。

電光火石間,晴子什麼都明白了。原來花澤類後來喜歡上的女孩,是杉菜。

“喂,花澤類……”她感到很難過,爲他難過。

花澤類木然地看她一眼:“想說什麼?”

晴子支吾了幾聲,堆起笑臉:“這裡的東西都不合我胃口,你還是請我吃拉麪吧,好不好?”

“……走吧。”說着,花澤類就朝車庫走去。

晴子追上他,小心翼翼地問:“不用跟主人告別嗎?”

“又不是生離死別,有什麼好告別的?”

“……”是是是,您是老大,您說什麼都是對的。

坐到副駕駛座,晴子才後知後覺地問花澤類:“你開車?”

“難道你想開?”花澤類不鹹不淡地回答。

“……”晴子忍住揍他的衝動,不斷提醒自己,要以一顆憐憫寬容的心對待失戀的可憐人……

一路無話,花澤類把車開得飛快,晴子緊緊抓住車窗上的扶手驚叫連連:“啊——開慢點啊——你想去投胎我還不想啊——啊——啊啊啊——”

花澤類壓根不搭理她,自顧自地玩飆車遊戲。到達拉麪館門口時,晴子雙腿發軟站不起來了,只差沒口吐白沫。

“膽小鬼。”花澤類淡笑,拉開車門把手遞給她,“不是餓了嗎,還不下車?”

晴子下了車攀住他的胳膊站穩,惡狠狠地瞪着他:“我現在不想吃拉麪了!”

“那你想吃什麼?”

“我想……啃你的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晴子氣得眼睛都紅了。

花澤類臉上的笑容霎時退卻,低聲向她道歉:“對不起。”

那歉疚中略帶哀傷的表情馬上又叫晴子心軟起來,她說:“以後不要這樣開車了,你自己是沒所謂,別人會擔心的。”

“別人?誰是別人,別人是誰?”花澤類自嘲地笑笑,“還有誰會在乎我?”

晴子受不了地說:“拜託,不過是失戀要不要這麼妄自菲薄!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杉菜一個女人,你雖然脾氣古怪了點但是長得帥家世也不錯,肯定有很多人在乎你的啦!”

花澤類淡然地望着她,沒有說話。

沉默地面對面吃着拉麪,晴子注意到花澤類不吃牛肉,不假思索地拿筷子夾過來大口吃掉。有一口沒一口懶洋洋吃麪的花澤類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晴子被他看得怪不自在,怒斥:“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吃拉麪嗎?”

“看過美女吃拉麪,沒看過這麼粗俗的美女吃拉麪……”

“我怎麼粗俗了?”

“正常的女孩子會從別人碗裡夾牛肉吃嗎?”

晴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條件反射的做了什麼糗事,臉上一熱,她吶吶地解釋:“因爲我經常和哥哥們一起吃東西他們都會夾牛肉給我吃嘛,好像就這麼形成習慣了……”

花澤類低頭,雙肩微動。

“喂,你是在笑我嗎?”晴子怒意更盛,有那麼好笑嗎?

花澤類擡起頭,笑意不斷:“你真的很好笑……”

從天台上孩子氣地刻名字跟他搶椅子所有權,到今天搶他碗裡的牛肉吃,這個女孩總能有意無意地叫他發笑。她就像一朵山間的野花那麼自然嬌美。

“喂,不要再笑了!再笑我敲你的頭了!”晴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都說女生喜怒無常,他一個大男生怎麼也那麼喜怒無常?剛纔還在做憂鬱狀,現在卻笑得跟傻瓜似的……

在晴子抓狂前,花澤類終於止住了笑,認真地看着晴子說:“我不叫喂,我叫類。”

“哦……那又怎麼樣?”

“不要叫我喂,叫我的名字。”他的眼眸中流動着淡淡的笑意。

“啊?”

“叫、我、的、名、字。”花澤類一字一句地重複。

“類……”晴子輕聲叫了一句,臉馬上就紅了,她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麼奇怪?好像在撒嬌似的……花澤類也很奇怪,吃飽了沒事幹幹嘛讓她叫他的名字?

“嗯。”花澤類滿意地點點頭,“晴子。”

“幹嘛?”晴子一頭霧水地望着他。

“晴子,我說過吧,這個名字真好聽。”花澤類淺笑。

晴子傻呵呵地跟着笑,心底一陣發毛,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花澤類嗎?好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他的眼睛透着從未見過的魅惑光芒,令她不敢直視,彷彿看了一眼就會墜入一個黑暗的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晴子,做我女朋友吧。”花澤類風淡雲清地說。

晴子呆呆地望着他:“你再說一遍!”

“晴子,做我女朋友吧。”

靜默良久,晴子一臉擔憂地望着他:“你是不是被杉菜學姐刺激得腦子壞掉了?”

“沒有,我是認真的。”

晴子嘁一聲,表示不信。

花澤類一手托住下巴,凝視着她:“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太直接,他的目光也太直接,晴子不爭氣地又臉紅了,裝模作樣的低頭喝水,一不小心就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臉都紅了。

花澤類連忙坐過來,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晴子順過氣來,擡眸發現他的臉與自己靠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聽見,面紅耳赤地把他推開,甕聲甕氣地說:“我要回宿舍了。”

花澤類結賬的時候,晴子沒有等他快步朝學校走去。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失禮,卻怎麼都控制不住雙腳,以一種逃跑的姿態飛奔向前。

夜色無邊,星子閃爍,她心亂如麻。

一隻溫熱的手突然自她身後拽住了她的手腕,隨後傳來花澤類略帶笑意的清涼聲音:“膽小鬼。”

晴子霍然回頭:“沒錯,我就是膽小鬼,你這種愛情遊戲,我玩不起,也不想玩。”

她的眼睛直直對上他的,滿臉灰敗以及淡淡的失望。

“也許是我一相情願,可我真的一直以爲我們是朋友……失戀的感覺有多麼難受我瞭解,可是利用別人使自己從感情漩渦中解救出來這是不對的,你不該這麼對我……”晴子喃喃說,委屈得有點想哭。

花澤類輕聲打斷她,再次問她:“你喜歡我嗎?”

晴子答不出來。誠然她對他沒有對流川楓那種熾熱的愛戀,然而,喜歡,這種朦朧曖昧的情愫,捫心自問,並不是完全沒有。

“喜歡跟我一起吃飯,喜歡讓我送你回宿舍,喜歡和我說話,喜歡看見我笑……是嗎?”

晴子白他一眼:“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

花澤類微笑:“我也喜歡和晴子一起吃飯,喜歡送晴子回宿舍,喜歡和晴子說話,喜歡看見晴子笑……”

他的聲音太溫柔,晴子有些沉醉。

“你說,我們不是在慢慢喜歡上對方嗎?”花澤類她攬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

晴子失神許久,掙開他的雙臂,惱怒地斥責他:“不要在這花言巧語迷惑我的心智!”

“呵,我成功了嗎?”花澤類忽然揚起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

晴子又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以前覺得你是墜入人間的冰山天使,現在看來完全就是一隱藏得極好的惡魔嘛!你到底想幹嘛啊?”

花澤類收斂笑意,認真地問她:“你還喜歡那個人?”

“既然知道就不要跟我說這麼無聊的話!”晴子有些不耐煩的說。

“我知道了,對不起。”花澤類聳聳肩,“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這個輕佻的花澤類讓晴子覺得很陌生,她沉默地看他朝相反方向去取車,沒有跟上去。不一會兒,他把車開過來緩緩地跟着她:“我送你回去。”

晴子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冷冷地說:“不用了,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

“那好吧,再見。”

車子咻地從身邊開過去,颳起一小片冷風,晴子環住自己的胳膊,苦笑着看看腳底下的高跟鞋,身上冷倒是其次,穿着這個玩意兒能活着走回學校嗎?沒記錯的話,學校裡這拉麪館有好幾裡遠……

她翻遍外套裡所有口袋,只找到皺巴巴的一點錢,壓根不夠坐TAXI,手機也沒電了不能呼救。

欲哭無淚。

花澤類,你這個王八蛋,我恨死你了——

憤怒的謾罵尚未出口,那輛該死的黑色轎車忽然又回來了,一個急轉停在她身邊,花澤類劃下車窗無奈地看着她:“上車吧,很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晴子端着雙臂攏在胸前,氣哼哼地瞪他一眼,很有骨氣似的繼續朝前走,心底卻暗暗鬆了一口氣。要是他不回來的話,她有可能真的會哭了

花澤類拿她沒辦法,索性下車連拉帶拖的把她拽上車。

“大小姐,我錯了行不行,別生氣了。”花澤類服軟。

晴子依舊氣哼哼地一聲不吭。

“豬啊你。”花澤類發動車子,低喃一句。

晴子立馬怒了:“你纔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好好好,我全家都是豬,彆氣了好不好?”花澤類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安撫道。

晴子怔了怔,看着他不自在地撇嘴道:“不要用你的豬蹄碰我。”

花澤類訕訕地挪開手,對她露出一個委屈無辜的表情。晴子有點想笑,拼命忍住。

到了宿舍樓下,晴子拉開車門就要走,花澤類拉住她的手望着她說:“我對你是認真的。”

晴子不予置評,只問他:“杉菜學姐呢?你敢說你現在已經不喜歡她了嗎?”

花澤類眼中閃過一絲哀傷,稍縱即逝,晴子直勾勾地望着他不許他迴避這個問題。

“你知道嗎,杉菜起先喜歡的人是我,不是阿司。”花澤類輕聲說,眼神中透着迷茫和憂傷,陷入往事的回憶中。

晴子大吃一驚:“真的嗎?那她現在爲什麼會……”

花澤類苦笑一聲:“我那時只想着靜沒有珍惜她,等我發現自己心意時她已經去了阿司的身邊……”

“什麼不試着挽回?”晴子替他難過。

“沒用的,有些感覺錯過了就找不回來了,我現在對她而言只是她的朋友阿司的兄弟……”

“那她不知道你現在還喜歡她?”

“嗯。”

“你這個傻瓜!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麼下去,呆在他們身邊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守護着她?”晴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莫名覺得特別生氣。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花澤類露出晴子從未見過的無助表情。

她嘆口氣:“有句話叫眼不見爲淨,你可以離他們遠一點嘛。”

“怎麼遠離?那兩個人想氣死我似的每次去約會都叫上我做電燈泡。”花澤類無奈地說。晴子馬上想起花澤類第一次邀她一起吃飯那天,他在電話裡有些無奈又有些頭疼的說話。

忍不住撲哧笑出來:“你還真可憐……”

花澤類聞言故意可憐巴巴地把臉一垮:“看我這麼可憐還不答應我?”

晴子黑線:“你這傢伙,還對我存着非分之想呢!”

花澤類換上鄭重的表情:“真的不能考慮一下?”

“我……”堅決的拒絕這次到了嘴邊卻猶豫了。

花澤類也不再逼她,點開音樂,望着車窗外。陸陸續續回宿舍的女生好奇地探頭打量車裡的他們,晴子這才覺出不妥。

“我回宿舍了,改天再說。”

“改天是哪天?”花澤類問。

晴子要開車門的手頓了頓又縮回來,回頭問他:“你老實回答我,爲什麼一定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花澤類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說:“因爲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你。”

這算是什麼答案?晴子不屑地撇嘴,說了聲拜拜,上樓時看見他站在車旁註視着她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

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你。

這個不倫不類的答案叫她一夜失眠。

天亮後,她無精打采地頂着黑眼圈去浴室刷牙,室友們推開門齊刷刷地笑着跟她說:“親愛的,生日快樂。”

晴子開心地笑起來,泡沫漏了一嘴,咕噥道:“謝謝,我的生日禮物呢?”

櫻乃敲了一下她的頭:“惦記着生日禮物所以一晚上翻來覆去?害得我也沒睡好!”

晴子乾巴巴地笑兩聲:“廢話少說,快把禮物奉上!”

櫻乃送了她一隻和玲那隻一模一樣的米菲公仔,朋香送她一副新網球拍,玲則送她一雙漂亮的靴子,然後神秘兮兮的給了她一張音樂劇的門票。

晴子不明所以:“給我這個幹嗎?你要請我聽音樂劇?”

“不是,是我哥哥邀請你。”

“真的?”晴子挑眉。

玲心虛地嘿嘿笑,晴子無力地趴倒在朋香身上:“玲姐姐,玲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吧……”

84.薄荷的味道62.寒假美國行68.崩潰的眼淚85.再見了過去55.冒險真心話7.化裝舞會上77.誰沒有脾氣31.超級大烏龍15.櫻木對不起19.一起過聖誕64.驚嚇與震動72.意外的鄰居63.街頭的偶遇65.又一次爭吵72.意外的鄰居16.混亂平安夜74.迷亂的酒會79.溫暖的手套20.流川回來了31.超級大烏龍47.一起在夏眠43.第一次約會47.一起在夏眠43.第一次約會19.一起過聖誕8.初戀的故事49.忽然的大雨86.未來每一天44.杉菜的女兒31.超級大烏龍64.驚嚇與震動29.雪妖的誘惑36.冰山對冰山57.眉上的雪花12.你的男朋友44.杉菜的女兒52.大二來臨了34.藍襯衣事件23.我們分手吧81.異樣的酸味25.最喜歡的人75.四人份晚餐12.你的男朋友8.初戀的故事56.不想再僞裝28.莫名的追求86.未來每一天62.寒假美國行29.雪妖的誘惑58.狂亂的夜色40.煩躁的夏天6.打錯的電話30.人人有秘密45.手中的沙子10.有點喜歡你47.一起在夏眠40.煩躁的夏天71.同一片夜空17.殺生丸的家32.晴子又醉酒9.優雅的琴聲35.久違的籃球75.四人份晚餐51.少女的記憶73.海邊的煙花18.白襯衣事件51.少女的記憶56.不想再僞裝65.又一次爭吵9.優雅的琴聲37.喜歡不喜歡73.海邊的煙花60.嫉妒的滋味24.春暖花又開84.薄荷的味道29.雪妖的誘惑33.流川的火氣9.優雅的琴聲58.狂亂的夜色69.黑色的雨天16.混亂平安夜28.莫名的追求85.再見了過去75.四人份晚餐49.忽然的大雨28.莫名的追求79.溫暖的手套52.大二來臨了24.春暖花又開58.狂亂的夜色48.戀情遭曝光82.耀眼的光芒25.最喜歡的人30.人人有秘密78.慌亂的感覺72.意外的鄰居1.冰山齊登場12.你的男朋友57.眉上的雪花75.四人份晚餐